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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易水悲歌

人有行而挺险之时,丹于政之恨意,多者由于昔者情谊,而于易水河畔之悲歌,多者为丹谓政之回忆!——华夏鼎世

吕不韦的吕氏春秋最重要的成就就是让天下的英才都汇聚在了秦国,使得原本拥有稷下学宫的齐国,变成了摆设。其次是吕氏春秋把从周世开始的所有文化进行了总结,预示着秦国也是个有文化的国度,为嬴政一统华夏,进行了预案!

但嬴政就是嬴政,知道仅仅杀掉一个嫪毐不能怎么样,是需要更进一步,找一个重量级的人物才行。所以嬴政最终还是盯上了吕不韦,而吕不韦,也在吕氏春秋集成之后,草草的了解了自己的性命。

“政儿,你真的杀了相父?”赵姬自从嫪毐被杀后,打算一辈子不原谅嬴政。但此时此刻听说吕不韦也死了,是真的承受不住了,毕竟吕不韦,才是赵姬人生中第一个男人。

“我没杀他,但他却因我而死。”嬴政本来也不想理会赵姬的母亲,只不过吕不韦的死终究还是触动了嬴政的神经。

“相父不是坏人,你这么做事,难道就不怕别人谋反吗?”赵姬在此时此刻才算真正的知道,赵姬心里最爱的那个人,不是让自己于床事舒服的嫪毐,也不是给了自己母仪天下机会的嬴异人,而是这个在自己最艰难的时刻,主动伸出手,助自己活下去的吕不韦。

女人对于自己第一个男人永远都是有深刻印象的,即便是最终没有在一起,这种印象都回犹如朦胧中的光,永远的烙在自己的心里。而赵姬在经历了众叛亲离后,得知吕不韦是自杀的,心里对吕不韦死前的想法于痛苦,竟入自身一般清晰。

所以赵姬是怒了,但很奇怪的事,赵姬的怒并没有发泄出来,反而成了隐藏在心底的遗憾。

赵姬叹了口气,心想这辈子是真的完了:“你走吧,等你一统华夏之后,还能记得我这个做母后的就行了。”

本来嬴政都打算经受一番责备甚至挨打,原本赵姬也是这般考虑的,只是到了最后,双方这对至亲在眼神对峙的那一刻,终究还是想起了在赵国的风风雨雨,也就忘记了双方所有的仇怨,只剩下唏嘘的感悟了。

嬴政一步一步的走出了赵姬的行宫,只听背后砰的一声,便知道这是母后赵姬对自己最后的怨恨,就跟这堵门一样,围困在了行宫之内。

“李斯,我还能来这里吗?”嬴政对李斯说过相国之位的事情,结果李斯的回答和吕不韦一样,都是支持昌平君等人做相国。所以从那一刻开始,李斯便走进了嬴政的心里,去哪里都带着李斯。

李斯在极短的时间里想出了最合适的说法:“秦王,母子连心,永远连心,您此刻应该等,等到华夏一统的时候,自然就”

“走,跟我一起,统一华夏去。”嬴政愿意去听李斯的话,这种奋斗式的躲避是嬴政愿意去做的......

如今秦国在嬴政的统治下,其凝聚力达到了顶峰。这种凝聚力可不是单单是文官和武官的官宦团体,更是秦国贵族和百姓的和谐。因为秦国人都清楚的很,秦国在嬴政的世代,不出意外的话,是可以一统华夏的。

而此时函谷关外的势力,也能感觉的出来秦国的兴奋程度,纷纷打算联手,共抗秦国。

只是苏秦和张仪已经早早的离世了,其他国家尤其以齐国为例,更是不愿意跟这些曾经一起欺负过自己的国家为伍,自然合纵的事情,就是个想法而已。

最先被打的是韩国,嬴政已经吸取了曾祖嬴稷的教训,打算一国一国的灭,所以从最弱最近的韩国来,一出手就直接把韩国给直接打残了。

韩国人也是没有办法,是真的没有办法,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国家被灭。韩国最后一任君王韩王安,只能彻底的依附于秦国,让自己的领地变成了秦国的颍川郡。

至此,从三家分晋得势的韩国成了历史,这也是秦国在经历了五世余烈后,第一次彻底的征服一个国家!

之后就是交手了若干次的赵国,并且嬴政派了王牌王翦将军亲自带兵,和赵国进行决战。

本来伊阙之战后,赵国的战力是凌驾于魏韩的,只是长平之战和邯郸保卫战,使得赵国的国力大减,在通过手段让赵国的郭开用记杀掉李牧后,赵国再也没有人能撑起胡刀之骑的名号,遇上摆明了要歼灭赵国人的秦国人,一时间没了抵抗的能力,被秦国所灭。

赵国这块硬骨头被秦国用了整整八年灭掉了,至此能够和秦国抗争的存在基本没有,所以嬴政加快了一统华夏的速度。

韩国和赵国被秦国没掉,魏国在没有支援的情况下打算孤独一掷,派遣了境内所有的‘魏武卒’,打算和秦国的铁鹰锐士,来场殊死的较量。

但魏王假显然不知道当年的魏武卒是何等的战力,更不知道如今秦国的铁鹰锐士,已经到了何等的凶狠,所以兵被打没了,人也就彻底的投降了。

三晋兄弟在不到十年的时间里被相继灭掉,战国七雄里剩余的国家多少开始知道自己的结局了。但齐国还是那般悠闲,仿佛自己不是诸侯国,自己今后不会被灭。而楚国在此时此刻竟然还是忙于内斗,总是感觉地盘足够大,人口足够多,就算是秦国别燕国和齐国都给灭了,楚国还是能撑到最后一刻。

楚国国内的反应让燕国害怕的要死,当年和嬴政一起联合对付赵国贵族们欺压的燕国太子丹,由于在秦国遇到的冷遇加上燕国当下的情况,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但燕国的太子丹不敢自己动手,于是想到了一个一个办法——刺杀秦王嬴政!

太子丹找到了早在燕国有所名气的荆轲,同时还找了个十五岁就敢当街杀人的秦舞阳,以为这二人的组合,是可以要了嬴政的命的。

在荆轲拿到了秦国叛将樊於期的首级后,在易水河畔,做好了最后的准备......

“壮士,此次凶险,愿你能得胜归来。”太子丹的话让荆轲哈哈大笑:“得胜归来?公子是说笑呢?”

太子丹生怕荆轲返回,赶忙说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话,企图让话题转化一些:“壮士,您看我给您选的杀手,可以吗?”

荆轲自从见到秦舞阳的第一眼,就知道此次任务十有八九是失败的。但由于为人好爽,这些年受尽了太子丹的尊重和厚爱,也不好摇头说不:“他...可以吧。”

其实荆轲在等一个人,一个叫盖聂的人,一个真正的强者。

可太子丹等不及了,如今整个燕国都知道自己的想法,一旦被齐王嬴政知道了,那么别说荆轲和秦舞阳,燕国都要彻底的遭受毒手:“壮士,还需要什么?”

“需要个人。”荆轲等来等去都没有等到盖聂,可正要离去的时候,见到了自己的挚友高渐离:“等...算是等到了吧。”

高渐离抱着筑而来,面无表情的走到了荆轲和太子丹的中间:“你带着秦舞阳,还不如你自己去呢。”

“先生哪里的话,没有秦舞阳,谁来保护荆轲壮士?”太子丹的话让荆轲和高渐离都知道燕国要完了,但谁也不主动说出来。因为荆轲好名,答应的事情是必须做的。而高渐离也同样好名,不愿忍心破坏荆轲这一生英雄气概。

“我给你奏一曲吧,你好生挺好,下辈子如果运气好还能遇到我,主动和我打个招呼。”高渐离摆弄好筑,开始了弹奏无名谱曲。

一身素衣的高渐离,已经早早的预感到了荆轲的结果,。配合着原本就悲伤的气氛,易水河畔的边上的风,都仿佛有无限的悲凉。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如白虹。”高渐离的声音不见得多么好听,但在此刻在易水河边,犹如一个枯槁的老者,在送别着永远不可能再见面的老友。

太子丹也变得与往日不同,字里行间都是充斥着祷告和无奈,最后又跟着高渐离一起,唱起了易水河畔的歌。

这易水还是当年的易水,商世祖先王亥就是在这里被有易氏的人给杀害的,从而有了商人的爆发,成立了华夏的商世。时间过了这么多年,风景还是当年的风景,只不过人,却换了不知道多少遭了。

太子丹望着荆轲和秦舞阳的背影,突然有种燕国要大难临头的感觉:“先生,您说燕国还有希望吗?”

高渐离停住了击筑,问了太子丹一个问题:“公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的心里,支持秦王一统华夏吗?”

太子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高渐离边收拾东西边问道:“您是不知道支不支持秦王一统华夏,还是不知道支不支持咱们华夏一统?”

“先生,就当我没问过你问题,荆轲已经出发了,天下没有后悔的药,如果秦国当真能一统华夏,那也是命中注定的事情。”太子丹此时脑袋里回忆起在邯郸和嬴政之间的那些个秘密,心里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对嬴政一统华夏充满了期待:“如果荆轲能成功,那就证明天命还不在秦国,算了,谁能说得清楚呢?”

华夏周世的天命,在此时竟然出现在了燕国太子丹的嘴里,这让高渐离很是意外:“对,就当是对秦王嬴政的历练吧。”

高渐离走了,太子丹也走了,但易水河畔里的水还在留着,就仿佛还在唱着高渐离的易水悲歌一样,源远流长,永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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