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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随性亏矣

凡事,并经断之思才行,若实怒之时作也,则必败之!——华夏鼎世

众人对芒祭祀黄河的行为虽然感到一丝不解,但在人总需要信仰的感知下,也没有做太多的疑问。只是冥有些担心,生怕芒把自己送的杜岭方鼎也给黄河做了祭祀。

“君王,我那个杜岭方鼎,就算是送给您儿子的礼物吧。”冥换了个方式,想要保存好目前华夏最大的鼎。

“我知道你的心意,这鼎我肯定会留着的。你还真的别说,我每每看到你送的杜岭方鼎,心里就有种...怎么说呢?安全感吧。”芒说的是实话,但冥听到后汗水都流出来了。因为冥从君王芒的话里,听到了一丝话外之意——你们商人,其实让我很不安心。

“君王,那这个鼎是留在这里,还是弄到纶城?”冥想把话题一直引到鼎上面。

“先留在这里吧,因为我也要在这里。冥,你向华夏宣布,这十年的华夏议事,都在这黄河边上举行。”芒一方面是对这里有感情,想让更多的人知道黄河这条华夏的母亲河,在平日里是多么的孤单。同时也想看看现在的华夏,究竟有多少人认自己这个君王。

于是在这弹丸之地都不是的黄河边上,逐渐的有了人,有了生机,有了活力......

“不错,小君王的手段,比你还要厉害。”几个月后,在东南边的会稽山,槐和曹圉坐在当年大禹‘杀’防风氏的山头,聊起了当下的事情。

“别小君王了,他现在就是君王。”槐知道这是曹圉对自己的一种尊重,但槐更想让曹圉知道,自己的世代,已经过去了:“他确实比我厉害啊!”

曹圉已经和槐在会稽山有一阵了,同时还有一位老者也在:“无余前辈,您对现在的君王,有什么看法吗?”

槐也是很敬重老者:“叔啊,您就畅所欲言,想说什么都行。”

老者自然是槐的父亲,君王杼的弟弟无余:“我来会稽山是为了保存夏世能一直延续下去的,至于君王是什么样,我不做评价。只能说...不会在这一世代断了。”

“肯定不会的,这点您放心。”槐笑着说完后,曹圉也说道:“就是,现在咱们华夏哪里有能够冲破统治的存在啊,您多虑了。”

“是吗?你们商人就有这个能力啊!”无余冷不丁的怼了下曹圉,让曹圉很是吃惊:“不是,无余前辈,您这怎么扯上我们商人了。我们商人看中的是利,对权的兴趣不大的。”

“你说的很对,但有权就等于有利,这点你应该也明白。”无余的话是对着曹圉说的,可眼睛却是盯着槐看的。

槐当然知道唯利是图的人,最终都会爱上权利。但槐没有插话,只是心里对商地之人,又多了一分小心。

“只要统治阶层在,我们商人就会老老实实的。”曹圉的话虽然也是对着无余说的,可眼睛也是盯着槐看。

槐这时候知道不能只听不说话了:“你们二位说的都对,我们夏世也未必能统治华夏到永世。反正祖宗创造的死循环在,走一步看一步吧。只要华夏不灭,夏世什么时候完,咱不操这个心。”

仅仅这一个说法,无余和曹圉便听明白了自己和真正拥有过权力的人,是多么的有差距了。

“走,我带你们看看这会稽山脉的风貌!”无余也激动了起来,也想在临死之前,在激动一把。

于是槐和曹圉被无余带着,把整个会稽山脉给走了个遍。并且无余还好好的跟槐和曹圉,讲了一些二人也没听过的华夏往事......

西边的蚕王是在芒继位后的半年后才得知的消息。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地上的诸侯王们,死活不给蚕王地盘。所以蚕王只能继续屈伸与地下,来占领这些正常人都不会占领的地界。

“太好了,咱们的春天来了。”蚕王特别喜欢春天,因为春天是养蚕最好的季节,更是蚕丝最纯的季节。

“王,这一年的华夏议事,咱们是错过了。”蚕王的手下说的是逝世,因为在交接上,槐没有和芒当面的交接,所以有那么几个月,华夏是没有君王的。正好在这几个月中,又是华夏议事的时候,于是蚕王错过了能直接当上诸侯王的机会。

“没事,反正继位的是芒,他当面答应过我的。”蚕王对芒还是很信任的:“这样,你给我用最好的丝绸,把咱们支持君王的消息传递过去。用最好的丝绸,明白吗?”

蚕王的想法很简单,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能让君王芒想起来自己的承诺。而那最好的丝绸,实际上就是最轻的丝绸!

一时间,华夏西边的某个地下地界,蚕王的人都开始激动了起来,都想立马有一块能够让自己见到阳光的地方。

对于手下们的激动心境,蚕王也是很享受的。于是在思前想后,干脆不用飞鸽了,而是用自己本人来作为传递消息的载体:“我要去黄河找君王去,你们好好的在这里准备着。”

没几日蚕王就出发了,可偏偏没想到,还没有走出西边,身体便出了麻烦。配合着已经不再年轻的年纪,蚕王最终只能用尽了气力,把原本要对君王芒说的话,硬生生的挺了半个月,对着刚刚赶到自己身边的孩子说道:“咱们别看有这个绝活,可对于华夏来说还是微不足道的存在。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咱们不愿意依附诸侯,也没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等你上位后,要好好的依附着君王,明白吗?”

蚕王的儿子也是个精明的人,很快就明白了蚕王的意思:“父亲,您是让我迁徙到君王在的地方?”

蚕王点了点头:“是的,君王在哪,你就要在哪。”

临终前的蚕王,似乎已经感觉到了自己死后,自己的族群还是不会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的。所以干脆就让自己的族群,从此往后的跟着君王。

“可是父亲,离开了那里,咱们就混不开了啊。”小蚕王说的话,得到了身边众人的支持:“是啊,蚕王,你可要三思啊!”

“从有巢祖宗的旧址搬到咱们现在的位置,也不是照样起来了?而且你们要明白,南边的蛮人已经会用植物来制作细麻了。而北边,尤其是草原上的狄人,直接就用羊的毛皮来取暖,这点你不觉得要好好的考虑一下了吗?”

小蚕王的心一直都用在了如何提高丝绸质量和产量上面,思想也禁锢在如何拥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并且还能继续扩大的事情上,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在这西边之外的华夏疆域内,华夏人都是如何穿着的。

“可是咱们一旦离开了西边,就真的拿不出能够让君王重视的事了。一味的跟着君王,到最后也混不到什么好。”小蚕王固执,所以坚持自己的想法。

“你说得对,所以早在十年前,我就派了不少人去往了华夏各州,你知道为什么吗?”蚕王看着自己这固执的儿子,心里也欣慰的多。毕竟自己的儿子如果只是个溜须拍马的人,那么自己的父亲还有爷爷等祖宗,从轩辕之妻的西陵氏手里获得的养蚕制丝的技术,可就真的会落寞了。

“您...应该不是想游山玩水吧?”小蚕王的心里已经有了一定的感觉,可就是不确定。

“我肯定不是让他们游山玩水的,我也没那个兴致。”蚕王使劲的坐了起来,说道:“我让他们看看咱们华夏还有哪些地方适合养蚕制丝。因为我想让咱们这个族群像商地的商人一样,处于一个连君王都无法动摇的存在。你要相信,咱们华夏最珍贵的材质,终究还是丝绸。”

老蚕王说完后,联系的咳嗽了好几声,并且还伴随着血留了出来。

“父亲,您要挺住啊!”小蚕王虽然不懂医术,但也能明白自己的父亲,真是没有办法了。

“我挺不住了,谁都有这一日的。孩子,记住我的话,别让我死不瞑目啊。”老蚕王坐不住了,只能又躺了下来:“孩子,能答应我一个临终请求吗?”

“可以,您说!”小蚕王这是时候哪里会说不行。

“你,叫我一声父王吧!”老蚕王说完后,自己都笑了。

而不仅是小蚕王开了口,身边的所有在的族人,也一同叫道:“父王...王!”

“好了,我真的该走了,希望你当蚕王的时候,能是真正的王!”老蚕王就这么走了,小蚕王和众人看到此景后,也哭了出来......

在芒继位后的第一个华夏议事,小蚕王就带着老蚕王留下的最好的丝绸,来到了芒的身边。

“你父亲...哎!”芒在即位之初没有想到原来做君王是那么麻烦的事情。整个华夏的事务都聚拢在了自己的手上,从而忘记了自己在西边,还有个老朋友,还有个老承诺。

“父王在死前希望您能完成当年的承诺,这是父王让我给您的。”小蚕王已经把对老蚕王的称呼,直接变成了父王。这也是一直提醒,但让芒有些意外:“您这要等一下,等华夏议事的时候,我去跟西边的诸侯王们谈谈。”

芒不是想放弃承诺,而是因为从当上君王后才发现,自己手里的权利,在很多时候甚至连诸侯王都不如的。

小蚕王有些害怕了:“君王,您不能不守诚信啊。我父王...父亲在临死前,只有这一个愿望了。”

芒拍了拍小蚕王的肩膀,说道:“我会努力的!”

就这样,小蚕王一直跟着君王芒,在黄河边上等到了华夏议事的时候。

“诸位西边的王们,在这里我介绍一个老朋友的孩子给你们认识认识。”芒把小蚕王给拉了过来,然后跟西边的这些个诸侯王们,好好的介绍了一下。

西边的诸侯王们,大部分都知道小蚕王所在的族群是个什么样的族群。所以在选择上,也比较倾向于能够收拢这个族群,而不是分给他们一块地界,让他们自行的成立诸侯国。

“我把他介绍给你们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想让你们分别给一些地界出来,让他们能够在西边立身!”芒本以为自己作为君王,并且不是让一个诸侯国给,而是让很多个诸侯王给属于自己的一小块,是可以接受的。但让芒没想到的是,西边的诸侯王压根就没有人接话!

“一个一个说!”芒没办法,只能用强硬的手段,让每个在西边的诸侯王,一个一个说自己的感觉。

等说完后,芒生气了:“你们一个都不给,是吧?”

其实芒还是年轻了,不知道一任新的君王继任后,最需要的是支持,而不是强硬。并且更不知道的是,西边的诸侯王们也是受了老君王槐的授意,所以这些年才一点没有让蚕王这一群体,有个属于自己的地界的。

于是在这个新老交替,老一辈和新一辈都是相互看不顺眼的状态下,外加老君王的授意,芒的突然强硬,使得西边的诸侯王们,在对于蚕王这一族群的事情上,出奇的一致——不给!

“看样子你们是没有把我当回事了啊。行,我有办法的。”芒所谓的办法,其实就是动用手上的君王权利,来好好的给西边这群诸侯王们以颜色看看。并且还做好了一旦发生不可逆转的事情,自己能够动用武力:“你们和东边的九夷人比起来,是差远了啊!”

芒故意提起九夷人,实际上就是想让西边的诸侯王们知道,自己在年少的时候,曾经做过什么。可西边的诸侯王们还是不退让,所以小蚕王和老蚕王的愿望,加上芒的希望,就此破灭了。

几日后,冥得到了消息,暗骂芒糊涂!

“君王,您刚上位就要打这个打那个,不妥啊。”冥是个商人,知道如何权衡利弊。

“我的话他们没有一个听的,你让我如何安心做君王?”芒还在气头上,所以说话很冲。

“君王做事可不是一次两次就能成的,我们商人在做生意的时候,也不是一次两次就能谈妥的啊。我们商人如此,您这君王更是如此啊!”冥的话让芒的思绪渐渐的回到了冷静时候的状态。

“你说的对,我刚上位就要这个要那个,实在是不应该!”芒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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