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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赏雪

既然身份已经被识破,弃儿也没理由继续假扮下去了,说实话,她也不是喜欢注重的打扮的人,第一次穿女装,被阿绿发现,除了惊讶之外,阿绿足足笑了半个时辰,不是惊讶她是女的,而是这个扮相也太……,她几乎把阿绿妆奁盒的首饰通通挂在头上,哐当当地撞击声不停,看着漂亮的衣服竟也是穿着身上,红绿搭配不伦不类的。脸上的胭脂太过隆重,竟看不清本来的面目,只觉眼前通红一片,像初升的红日。

“笑什么笑?”弃儿咋呼着,“连个王府的丫鬟都这样嚣张!”弃儿撅着嘴,将头上的东西,一股脑地拽了下来,活脱脱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妇人。

“弃姑娘是天生的美人胚子,何必需要这些!”阿绿说得是实话,即使弃儿不打扮,只要穿戴整齐,同样是美人一枚。更何况加上阿绿的巧手,折腾一番下来,竟是美若天仙了。

如果说阿绿是皎若秋月的美,那么弃儿就是灿若春华了。弃儿本就是豆蔻之年,比之芙蓉,则芙蓉过于淡雅;比之牡丹,则牡丹过于艳丽。如若真用一个词比喻,则桃之夭夭,灼其芳华再适合不过了。她的美来自她的清雅秀丽而不失俏皮,明艳动人又不显招摇。

“绿丫鬟,你说我这样漂亮吗?”弃儿对着铜镜,自我欣赏着,弃儿很是满意阿绿的对她的精心打扮,一脸问了好几次。

“弃姑娘这倾城的美貌怕是无人能及了!”阿绿感叹着。

“是吗?”弃儿被夸得有些飘飘然了,又问道:“那绿丫鬟这样见多识广的,那你说说,世上的女子谁最美呢?”

“美也是分类型的,每个人都审美的要求都不尽相同。不过世上第一美的女子,公认的当属胭脂姑娘,生的一副倾国倾城色,又有一个七窍玲珑心,哪个男子看见都是极喜欢的。”

听到胭脂,弃儿并不意外,只是又故作惊讶地问道:“是啊?我单看着绿丫鬟这美貌无人能及,又是琴棋书画样样通的,怎么难不成胭脂姑娘比绿丫鬟还厉害,她究竟是哪家王府的千金或者公主,难不成仅仅因为是个绿丫鬟是个丫鬟就这样瞧不起人吗?”

阿绿听了扑哧一声笑了:“弃姑娘也太可爱了。那胭脂只是冥王的一个得力手下,不过却有过人之处,我阿绿自然是无法比的。还有,你开口绿丫鬟,闭口绿丫鬟的,若真是细细论起来,你该叫我一声姐姐。我原本就不是王府的人,只因将军救过我,所以一直住在这绿依苑。现在你来了,将军托我照顾你,本想看着你是个小孩,便向姐姐一样照顾你,没想到你却真把我当丫鬟了!”

“是吗?”弃儿一副恍然大悟地样子,“那我真是错怪阿绿姐姐了,对了,我以后叫你绿姐姐,可以吗?”

阿绿只是点点头,不再答话。

弃儿自然知道阿绿不是一个丫鬟的,但看这苑落的名字,绿依苑,明摆着是季丹将军送给情人的,那个王爷就能忍得下?弃儿心里有些不快,不过看着自己的容貌,那一丝不快也很快没有了,随即又蹦又跳地出去,准备炫耀一番。

“外面天冷,可别再生病了。”阿绿喊了一声,弃儿又怎么会上心。

可是弃儿终究没有考虑这天气的,这年的冬天格外的寒冷,也只是初冬,便几经下了好几场大雪了。弃儿除了每晚去偷偷找她丢失的东西,白天几乎不出门,因为有阿绿在,她同样学到好多东西,比如屋子里的古筝,她还是可以弹出几个音的。

又是整晚的飘雪,竟让翌日的清晨显得分外壮观。白雪将所有的地方都渲染成白色,放眼望去竟是一模一样,弃儿四处晃荡着,又是很熟悉的气味传了过来,她抬头一看,前面竟是莫离的住处,可是这种香味却是异常的浓烈,她很远就闻到了,很清香呢!

她顺着香味走过去,便看见园子里,三三两两的花朵绽放着。

“这就是梅花啊!”她不自觉叫了起来,没有书上看到的那么繁簇,可能还不到腊月的缘故吧。

红的、白的,懒懒散散地在园中各处绽放着。

那些红色的小小花瓣,在白雪中点缀,竟是格外的美丽。

那些傲然屹立于凌寒中的红梅,她这样想着。

她走过去踩在厚厚的雪上,发出吱吱的响声,而这里异常的宁静,她又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嗅了嗅。

“原来莫离身上独有的味道是梅花啊!”她暗自想着。

这样美丽的花儿怎么可以跟莫离那样的大混蛋有关系呢!她不禁蹙眉,觉得这样的景色不该想到煞风景的人。

她将头挨着梅花,仿佛像是头上插了一朵。

“清风哥哥,我这样好看不?”她自言自语,因为这里根本没有人,她也不怕人笑话。

“好看。”轻轻地回答,飘渺的像是错觉一样,她向四周巡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人。

“肯定是我听错了!”她有些惋惜地说道。又伸手去摸花儿。

“放开那些花!”这次她真真实实的听到了,不仅听到了,还有一团大大的雪球砸到她的脑袋上,她吃痛看了过去,竟发现有人躺在屋顶上,的确是屋顶上有人,那黑色的厚厚的袍子将人裹了起来,她并不知道是谁。

“好厉害!”弃儿感叹道,他竟将自己的气息完全掩住了,弃儿竟未发觉。

“你谁啊?要是让王爷知道,你会杀头的!”弃儿大声咋呼着。

“上来!”莫离起身,将袍子摘了下来,弃儿才发觉是他。

“果真好变态!”弃儿小声嘀咕着,这么冷的天居然在屋顶上,这人绝对有病。

弃儿正想着,就被离王拽了上来。

“是王爷。”弃儿虽然不愿搭理她,可是毕竟这是离王的地盘,加上上次在裕华池的事,弃儿想着脸就泛红,可莫离却像什么事都没有。

“赏雪!”许是,弃儿精心打扮的缘故,莫离盯着弃儿看了半天,终于说了两个字。但他的神色并不好,躺在屋顶上,雪花不断地打在她的脸上。

弃儿也趟了下来,看着天空,灰蒙蒙的,像是要塌下来一般。

雪花从上坠落,看着并不似想象中的洁白,带着灰尘落在她的脸上,睫毛上,瞬间融化。

“不好看!”弃儿嘟着嘴说道。

“比你好看!”他向她靠了靠,拉着她的手,将黑色的袍子裹在她身上,这个袍子过于宽大,弃儿像粽子一样被裹着,紧挨着莫离,弃儿的心又咚咚加速起来。弃儿转头看他,他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今天的他好怪异呢!”弃儿想着,手想缩回去,可是却被莫离拉得更紧。

好久不见莫离有什么动静,她又转头看着他,他闭着眼,雪落在他的脸上,睫毛上,不可否认,他真的很好看呢!可是今天更多的是疲惫。

“王爷不是一直希望我死吗?不愿意看到我吗?怎么今天……?”弃儿很是小声的说道。

“本王只喜欢你……,”好久莫离说了一句,弃儿以为听错了,但是脸又莫名的泛起红。

沉默了好久,莫离不再说话,弃儿的脸却是越涨越红。

“生不如死!”又过了好久,莫离又加了一句。

“噢!”弃儿刚开始觉得生不如死这四个字莫名其妙,只随口噢了一句,可一想到莫离的完整的一句话:本王只喜欢你生不如死,不觉全身抖了一下。

“不要乱动!”他似乎有些不耐烦,语气里带着厌恶,弃儿又看了一眼,也不敢乱动,他就这样抱着她,弃儿虽是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

这真的好冷,虽然披着他暖和的袍子,她依然可以感受到在积了一晚上的雪上躺着,是多么寒冷。虽然一直就习惯这样的寒冷,可是她心里是有些抵触的。

莫离今天很怪,她又何曾不是,肚子疼的几乎要命,她使劲拽着离王的衣服,将整个身子缩成一堆,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下面温热的液体流出,带着浓浓的血腥味,是初潮吗?这些师傅当然不会直接告诉过她的,只记得突然有一天,师傅咳了几声,扔给她一本书,说道:“女孩子多看些书是有好处的。”然后又咳了几声,捋捋胡须走了。

那好像是三年前了,她还傻乎乎的觉得师傅选的书肯定比山洞里的好看些,欣喜地看着,认真地看完,却还是有些疑惑,便去找师傅,问着自以为是的问题,师傅,流那么多血不会死吗?师傅当时正悠闲地喝着茶,喷了她一脸,骂道:“臭丫头,让你看书你就看,问那么多问题做什么!没事练功去,别烦我!”她将嘴巴撅的老高小声嘟囔着俗话说不耻下问……

师傅突然狠狠敲她的头骂道:“不耻下问,是这样用的吗?叫你不好好学。”然后就出现了一老者追着一个小女孩大骂的情形,最后好像还是没有逃过惩罚去抄写孔夫子的书了。

现在,她的状况和书里的差不多,她又不敢说,只好捂着肚子,她想离王一定可以闻到那血腥了。

“真TM烦人!”离王转头骂道,她抓的离王有些疼。可是看些弃儿痛苦的表情,愣了几秒,居然不再说话抱起她,掠过屋顶,飞快的将她送回房间。到达庭院的时候,她没有留心阿绿向这边看了一眼。

“王爷,我……”弃儿不知说什么好,是该说声谢谢,然后请他离开吗?

离王将她放床上,笑着说道:“第一次?会处理吗?要不然我帮你?”

她赶紧摇头,手依旧捂着肚子,离王见状也没说什么,悄声离开。

离王离开的时候,她赶紧起身,进行简单的处理,想着以后每个月都会这样,叹了一口气,觉得有些恐惧。但这种想法也是稍纵即逝,她才不会被这点小事打败呢!

再次躺在床上,她觉得好一些了,屋子里很暖和,这让她感到舒心,一想到莫离的古怪,她又皱着眉头,离王居然会这么好心送她回来,可是这样,那离王岂不是知道……想到这,她的脸又泛起红晕。

可是在王府,他们正式见面只有三次。

第一次,他想让她死。

第二次,他依旧想让她死。

第三次,他同样想让她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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