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看见也不能听见只能感受到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爆炸，细胞从他的身体里涌出都化作了泡沫飘向宇宙一个更高级的维度。
等他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条陌生的街道上，手机里还有一条未发出去的短信，上面写道:首先祝贺你，实验很成功，我下把她送回家了，以后小两口外出逛街记得撑伞哟，她现在可是鬼不能被晒的，以上都是好消息。坏消息是这次你贡献了四分之三的命，实验结束后你差多就剩下一口气了，可是把老子给吓坏喽！那会儿我是不停不停不停……不停的掐你的人中呀，生怕你挂了。结果你果然不太行，我就说嘛我看人很准的，自打你进入我的游戏我就没看好过你，当时你的情况从医学角度上来说基本是朝不虑夕，无力回天，即将驾鹤西去，奈何此事关系到我黑子在江湖的名誉，说啥都不能让你在我这儿翘辫子，说出去我面子往哪儿搁。你也知道，就咱们大陆这情况哪有那么多的纷争动荡，所以为今之计我只能先用几近万能的乳酸钠林格维持你的心肺功能给你吊着一口气，然后开着我的私人飞机带你一路向南，最后把你就近搁在了海峡那畔，预计过不了几天你就又能活蹦乱跳地回来了。还有还有，你醒了之后可别把这事儿告诉梁翼，不然那小子又该埋汰我了。(回来之后记得把医药费和跑路费结一下哟～)
黄歧读完短信之后关掉手机屏幕，黑色的屏幕里倒映出他那张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庞，微弱的气息在苍白的嘴唇间颤抖，他很想很想从地上爬起来，但是他现在瘫软没有丝毫力气，他的意识是清醒的，现在只要有人过来拉他一把他也勉强可以站起来挪到一个不那么引人注目的地方慢慢恢复，也不至于大白天四脚朝天躺在地上羞耻又尴尬。
“为什么没有人理我一下？”黄歧们心自问:“是怕我碰瓷吗？该不会我又消失了吧？”他躺在地上回想起这些年那些人对自己的咒骂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把自己按在地上摩擦，消失之后他的命运使他被迫咒骂自己，尊严都掉了一地。到现在他曾唾弃的地面成了他的“舒适区”，他的手指摸索着地面的防滑纹路像是在捡回地上的尊严。
这短暂的清醒已经耗光了他的力气，他眯起眼养精蓄锐。就在他半梦半醒时隐隐约约听到有一群人操着方言在争辩，他也略懂些南方的方言虽然说得不好但是可以听懂，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句“话说了你又不听，听了你又不懂，懂了你又不做，做了你又做错，错了你又不认，认了你又不改，改了你又不服，不服你又不说！”这些声音苍老而又分量，愤怒又悲伤，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他认真地听了几遍，这不是一句回环往复的话，这是一句口号，是一本书，一个剧本，一部电影，是旧年代里老一辈赤诚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