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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探查

为了能方便沈念晚,沈黎沐还特意为沈念晚准备了一套束袖的衣衫。

沈念晚也将平日里佩戴在发髻上的各式珠钗尽数卸下,将头发高挽与头顶,做了一个高马尾,漂亮的脸阔配上着一身装扮,多了几分英气。

“姑娘这副装扮到是与大公子有几分相像呢。”

瞧着沈念晚这一副丰神俊朗的模样,紫意忍不住感叹道。

沈念晚看这镜中的自己笑了:“我怎么能同大哥比?大哥那么厉害的一个人。”

不过虽然这样说着,沈念晚还是有些臭美的觉得,自己这幅装扮的神韵,同大哥比起来是不相上下的。

说着,沈念晚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

也不知道大哥现在在边关怎么样了?

“姑娘,怎么了?”

见沈念晚突然不言语也不动了,紫意破有些担心。

“没事……”

话音刚落,门外便款款走来一人。

那人一身黑袍,头发与沈念晚的一般,高高的束起来,看上去很是玉树临风。

“三哥。”

沈若风刚进门沈念晚便已经迎了上去。

看着沈念晚这身装扮,沈若风轻笑:“你这身装扮,倒是让我看到了大哥的影子。”

“我哪有大哥那般的严肃?”沈念晚反问。

闻言,沈若风轻笑:“也是……你跟大哥确实很不一样,之前大哥没你调皮。”

沈若风说完,沈念晚有些不高兴了,嘴唇微微嘟起,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见状,沈若风无奈笑笑,随即将自己腰间的匕首抽出来递给沈念晚:“这个送你了,防身。”

沈念晚结过匕首仔细查看,随即便笑了:“三哥待我果然是极好的,我记得这匕首之前四哥问你要过很多次了,你都没给,现在居然送我了。”

“知道我待你极好就好,到了大理寺听我的话,就算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

沈念晚知道,沈若风这么说只是因为担心她。

她轻笑道:“我知道,三哥放心,我有分寸。”

听罢,沈若风又将一个戒指递给她:“这是清悦让我给你的。”

戒指?

沈念晚有些不懂,沈清越给她一个戒指做什么?

她哪些戒指仔细端磨一番,才发现她手中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戒指,而是一个类似于暗器一样的东西。

戒指上能弹出一个尖利的刃,虽然很小,但是杀伤力却很大。

看着手中的匕首和戒指,沈念晚这才算明白过来,他们所有人是将她的安危放到了第一步。

想着,沈念晚眼眶微热:“三哥……谢谢你们啊……”

沈若风轻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谢什么?我们本就是一家人……”

“嗯……”

“好了,该出发了去大理寺了,走吧。”

“好。”

初春时节的天气总是有些阴晴不定的,明明前几日还出了太阳,今日却又阴沉沉的,看起来快要落雨了。

阵阵春风吹过,有些微凉。

沈念晚一路上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京都街市之中来往的行人之上。

想来上元节暴乱的恐惧,已经在人们的心底慢慢的消失了。

大理寺。

沈念晚刚踏进大理寺的门便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顿时她脸上的笑意也收敛了。

“参见宸王殿下。”

沈若风看见君凌烨,迈步走上去朝他行礼。

沈念晚则是慢吞吞的跟在后面,一副不高兴的模样,敷衍的朝君凌烨行了一礼。

见状,君凌烨也不生气,对于沈念晚,他总是宽容的。

“王爷怎么有空过来了?”

沈若风开门见山的问到,不含一丝的隐晦。

此时的君凌烨,目光轮到沈若风身后的沈念晚身上。

这样装扮的沈念晚是他从未见过的。

他看过太多面的沈念晚。

又调皮的、严肃的、难过的、悲哀的、瞒含恨意的。

也见过沈念晚着太多样式的衣衫。

娇俏的、可爱的、成熟的、温婉的,甚至是沈念晚着红色嫁衣的模样。

却唯独没有见过如今这样的沈念晚,脸上不施粉黛,一身笔挺的束袖衣衫,束起一个高扎马尾。

现在的沈念晚仿若不想是一个闺阁中的大小姐,反而是一个快意江湖的女侠。

“王爷?”

沈若风眉头轻蹙,语气也变得有些不有好了。

沈念晚毕竟是女子,这般被一个脑子盯着,若是被别人看了去,怕是要有人说三道四了。

闻言,君凌烨才回神,却装上了沈若风不悦的模样。

他收回了自己炙热的模样:“本来是奉皇兄之命,前来帮助沈少卿调查的,沈少卿应当知道,上元节一事事关重大疾病如今已过去半月有余还无一点线索,多少是有些无法向京都百姓交代的。”

闻言,沈念晚眉头轻蹙。

皇帝这是不相信沈若风会查明白?还是说……皇帝想以这件事情来判沈家的叛国之罪?

想着,她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

君凌烨……这一次你还要做同以前一样的决定吗?

想着,她正要开口,却又听君凌烨道:“不过沈少卿,皇兄并不是不相信沈少卿的实力,只是觉得多一个人多些力,我们二人一起查此事会快些,这马上就去春日宴了,你也知道的,春日宴是中州最重要的日子之一,皇兄想大办春日宴,若是上元节的暴乱不查清楚,难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

君凌烨说话声音诚恳,不像是在骗人。

沈念晚听着,这才回忆起来。

自从君凌瑄登基之后,每年的春日宴他总会大肆操办,而且每到春日宴那天,整个京都都要一刻钟,似乎是在悼念什么。

但是,据沈念晚所知,在君凌瑄登基之后,文有元若初父亲一手处理,武有她父亲和大哥在旁协助,加上君凌烨的帮助。

君凌烨登基之后的中州更是以前繁荣景象,也没出现过什么特别大的事情,那君凌瑄每年春日宴悼念的人又是谁呢?

亲人?

可是,先帝崩逝那时并不在春天的而且在冬日,就连君凌烨的母亲逝世之时也是在夏天啊,同春日宴一点关系也没有。

爱人?

传闻中君凌瑄同皇后二人心意相通,皇后之子君奕岑一出身便被立了太子。

既不是亲人也不是爱人,那还有谁能值得君凌瑄十几年来这么大肆的为其悼念呢?

“臣明白,臣定然不会多想什么,王爷能来帮助臣,是臣的荣幸。”

正想着,便听沈若风道。

沈念晚回神看了眼君凌烨,并未多说什么。

现在的她说什么也无济于事,毕竟君凌烨来大理寺她阻止不了。

现在的她也没有什么退路可言了。

既然如此,不若既来之则安之,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调查出上元节暴乱的始作俑者。

沈若风同君凌烨寒暄一会,便各种分开忙去了。

沈念晚也没有太过的经历去理会君凌烨,转身便想走,却被君凌烨叫住。

“晚晚……”

沈念晚转身看着君凌烨,脸色不悦:“王爷有何吩咐?”

“那个……我要去户部查京都人口,你要去吗?”

听罢,沈念晚一顿。

她之前便请君奕岑查过这件事情,不过君奕岑一直没有给她消息,如今君凌烨也要去……

思索一会,她还是妥协了:“嗯,走吧。”

沈念晚和君凌烨离开大理寺的时候天空中飘起了小雨。

这是春日里的第一场雨,下得不大。

绵绵细雨落在沈念晚的身上,却如同一缕清泉,滋润着沈念晚的心头。

马车上,两个原本熟悉的人相对无言。

君凌烨时不时将目光落到沈念晚身上,却又不敢停留太久,生怕惹了沈念晚不悦。

不知何时,他对于沈念晚的感情好像变得特别的卑微了。

可能是伤害过沈念晚,希望以自己的退让和卑微来弥补吧。

冗长的沉默。

“还没恭喜你……道大理寺任职了。”

终于,君凌烨忍不住了,轻声道。

闻言,沈念晚看了眼君凌烨,目光沉着:“躲着王爷……你的伤怎么样了?”

沈念晚看着君凌烨,始终无法忽视君凌烨当初为自己档刀的模样。

现在也才没几天,君凌烨身上的伤该是没好的。

闻言,开心的情绪在君凌烨心中荡开,他看着沈念晚脸上露出笑容:“没事了……”

听罢,沈念晚没再说什么,随即又是一阵冗长的沉默。

狭小的马车里静的出奇,一瞬间沈念晚感觉自己好像能听到君凌烨的心跳一般。

忽然间,沈念晚只觉得去往户部的路好遥远,这马车行得也好慢。

“晚晚……”

君凌烨本想对沈念晚说什么,可是马车却忽然停下了。

只听外面传来一个声音:“王爷,沈姑娘,户部到了。”

闻言,沈念晚也没再去关心君凌烨相对自己说什么了,毕竟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查案才是头等大事。

走下马车,沈念晚跟随着君凌烨。

他们二人刚踏进户部的门,户部中的一群人便急急忙忙的迎了上来。

“参见王爷。”

一群人恭恭敬敬的对君凌烨行礼。

君凌烨却一个眼神也没给他们,直接简单的阐明了来意:“本王要看京都人口档案。”

闻言,户部尚书面色凝重:“王爷,这恐怕不和规矩,若是要看京都人口档案,要有陛下的旨意才行。”

君凌烨看着那人,并没有说话,只是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一块令牌:“此为陛下亲赐的,见此令牌如见陛下,你还有异议吗?”

看着那令牌,众人也不敢再看着君凌烨了。

“王爷请。”

见状,沈念晚突然觉得,自己去找太子来这里查档案是一个不太明智的决定了。

档案房位于户部的最里面,房间外有重兵把手,是为了防止有人私自闯入的。

在户部尚书的带领下,沈念晚和君凌烨进去了。

档案房很大,其中书架整齐排列,将偌大的档案房构造成了一个迷宫。

其中,有的土地的记录册,还有京都房屋的记录以及人口记录。

这些信息册全部整齐的放在书架之上。

看着这些信息,君凌烨将跟随进来的人全都打发了出去。

沈念晚看着满屋子的册子,只觉得头疼。

“你怎么不让他们留下来?”

闻言,君凌烨脸上闪过一丝严肃:“我不信他们,你忘了?贪墨一案户部可是牵扯其中的,虽然最后没有找到证据,但是也不能保证他们是干净的。”

君凌烨这话,沈念晚算是明白了。

君凌烨这是在怀疑户部的人,还真是生信多疑……

“我们就两个人,这么多,怎么找?”沈念晚质问道。

君凌烨朝着四周看了一圈,随即道:“找近几年迁入京都的人,还有……近几年才守备军中的人。”

说这话时,君凌烨目光肯定,似乎他早就已经知道这群人有问题了一般。

想着,沈念晚眼中透出一丝疑惑。

但是他也没想那么多,而且听从君凌烨的话开始查这些人。

在查录过程中,沈念晚突然发现,从前年开始,迁入京都的人群就此往年多了一倍不止,而且……也是在这个时候,守备军的人数也在极具增加。

想着,沈念晚突然觉得有些后怕。

这一场局是从两年前,或者说更早就开始布了。

但是,布局的人究竟图什么呢?

正想着,沈念晚忽然闻到了一股有些难闻的味道。

待反应过来一看,她竟看到整个档案房开始冒起了浓重的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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