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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封王(4)

开平二年八月,钱镠派遣淮南降将王茂章为使者,远赴中原开封面见朱温,打算和朱温商讨下攻取淮南的策略。朱温此时正忙着对付河东李氏。老冤家李克用刚刚病逝,目前河东是李克用的儿子李存勖执掌。

狡猾的朱温应付了钱镠的请求,非但没有出一兵一卒,还把钱镠的使者王茂章扣压不还。朱温得知钱镠生平喜欢玉带和名马后,立马赏赐给了钱镠玉带一匣、打毯御马十匹。钱镠没能从朱温那里得到实质性的东西,所以联合出兵淮南的计划最终搁浅。

在徐温的管理下,淮南开始了又一轮的地盘扩张。在钱镠对淮南的地盘打主意时,徐温决定先发制人,率先对吴越两浙发起攻击。开平二年九月,淮南集团派遣步兵指挥使周本、南面统军使吕师周率兵围攻苏州城。

自顾全武收复苏州以后,钱镠就暗自痛下决心,必须不惜一切代价保住苏州城。苏州城有吴越的防御守城大师曹圭坐镇,为了缓解苏州城的守城压力,钱镠决定旁敲侧击,派兵攻打东洲,来吸引周本等人的注意。

钱镠部将张仁保率兵攻打东洲,大败淮南军,并攻占东洲。而徐温的应对之策是,周本、吕师周继续保持对苏州城的紧紧围困之势。至于张仁保,徐温利用陈璋来对付。陈璋曾是钱镠的手下败将,难免会有心理阴影,所以徐温同时派遣部将柴再用一同出征。淮南军在鱼荡大败张仁保,并乘势重新夺回东洲。

面对周本的大军压境,曹圭一如十年前在嘉兴城那般镇定自若,仍然率领他的老搭档师鲁从容地在城楼之上巡逻指挥。不过相比十年前的嘉兴城,苏州城的曹圭身边又多了一位牙将孙琰。

尽管苏州城有防御大师曹圭和孙琰坐镇防守,但钱镠显然并不想再次失去苏州城,所以针对苏州城的救援工作一直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之中。弟弟牙内指挥使钱镖、行军副使虎子杜建徽、江海游奕都虞侯何逢、司马福等四员将领负责率兵救援苏州城。

开平三年四月,钱镖、杜建徽等人率兵来到苏州城外,都虞侯司马福自告奋勇单身潜入苏州城,见到曹圭、孙琰等守将,并商定了里应外合共同破敌之计策。在约定出兵的那天,钱镖和杜建徽率兵对淮南军发起了猛烈进攻,而城内的曹圭和孙琰也顺势出城发起攻击。

在吴越军的双面夹击之下,原本已经士气低落的淮南军完全无法组织抵抗,几乎溃不成军。周本无可奈何,唯有和搭档吕师周选择撤退,但刚撤到黄天荡附近,又被吴越军拦截,败得一塌糊涂,差点儿成了吴越军的俘虏。

开平三年六月,危全讽发动吉州刺史彭玕、袁州刺史彭彦章、外加楚王马殷为后援团,聚集抚、信、袁、吉四州共十万余人马,自称镇南节度使,打着为女婿钟匡时报仇的旗号,发动了对洪州的进攻。

面对危氏兄弟来势汹汹的数十万人马,只有数千守军的洪州城内的将领官吏们个个吓得浑身发抖,唯有洪州城的守将刘威临危不惧。刘威一方面秘密派遣使者急速向扬州告急,另一方面则显得镇定如常,每天像往常那般继续宴请下属官僚饮酒作乐,完全没把危氏兄弟的那十万大军放在眼中。

洪州城的这种反常举动终于引起了危全讽的极大疑惑,疑惑之后自然要谨慎行事,不能轻举妄动,所以刘威的疑兵之计获得了成功,危全讽率领大军驻扎于象牙潭,隔溪扎营、连数十里,观望不前,彻底丧失了攻取洪州的绝佳良机。

淮南方面徐温很快得知了洪州城的危局,自然要安排火速营救,但陶雅驻守歙州重地,不能分身,李遇、李简都是对徐温心怀不满的元老,不敢启用。严可求关键时刻再度向徐温推荐败军之将周本。

于是刚刚打过败仗的周本又一次抖擞精神,挂着西南面行营招讨应援使的头衔,率领七千精兵踏上了援救洪州的征程。面对驻扎象牙潭的危全讽大军,周本决定采用诱敌深入策略,毕竟危全讽的大军大多是以抚州一带的土豪乡勇,很好对付。

周本派遣老弱之先锋队出战迎敌,然后佯装大败、丢盔弃甲般逃窜。危全讽太想获取一场胜利了,所以不假思索地率领大军全力追击。当危全讽的大军正忙于抢渡那条溪水时,周本的伏兵四起,对半渡之中的危全讽军展开攻击,主帅危全讽被周本擒获。

象牙潭大败后,危全讽的堂弟危仔倡退守信州。歙州刺史陶雅命令其子陶敬昭及都指挥使徐章率兵攻击信州,危仔倡被迫撤离。左先锋指挥使张景思被任命为新的信州刺史,率五千精兵赶赴信州。

开平三年七月,危仔倡逃离信州,一路来到了钱镠的吴越。对于危仔倡的主动投奔,钱镠表示以贵宾的礼式给予接待,危仔倡随即被任命为淮南军副节度使,危氏家族成员从此开始在吴越杭州一带定居繁衍,改姓为元。

危全讽在象牙潭惨败,四州联军十万大军分崩离析,而周本乘胜追击,连克抚、袁、吉三州,擒获袁州刺史彭彦章。彭玕在吉州已是孤立无援。不久之前,他和楚军将领苑玫对高安的进攻,淮南的另一支大军在行营都指挥使米志诚、都尉吕师周的率领下,在高安一带击败苑玫的进攻,将楚国大军赶出了江西,彭玕被迫退守吉州。

倔强的彭玕直到淮南大军大兵压境,也不甘心放弃吉州,尽管马殷已经发话同意他随时可以到楚国进行政治避难。在赣水河畔的新淦风岗,彭玕下令自己彭氏家族的兄弟子侄们立寨为营,准备阻挡淮南大军对吉州的进攻。

彭玕屡次被淮南大军击败,最终放弃风岗寨,退守永新禾川。永新位于吉州同楚国的边境,已经同楚国的衡州接壤,彭玕终于不再倔强,明白局势已不可挽回,决定离开家乡吉州,投奔楚国的马殷。

跟随彭玕一起投奔楚国的还有彭氏家族的数百名成员,以及吉州的数千户平民百姓。对于彭玕的到来,马殷非常高兴,并立即任命彭玕为郴州刺史。彭玕有位女儿,虽然相貌长得十分丑陋,但却贤惠聪明,马殷得知后,便决定让儿子马希范娶彭氏为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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