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安静中，没人说话还好，偏偏小楼安慰乔通天。
乔通天终于忍不住，跪在地上抱着小楼嚎啕大哭。
没有什么，是比知道自己误会了最亲近的人，而那个最亲近的人又为自己而死，更让人难过的了。
夜晚时候，乔可和祈遂仍旧宿在之前的房间。
白天时候听了秦江燕的讲述，乔可也跟着掉眼泪。
但现在细想起来，其中似乎有疑点。
这疑点不是来自秦江婷，也不是来自姜彭祖，而是来自着墨不多的妖族联盟盟主。
秦江燕说，先前秦江婷为了与姜彭祖的约定，不顾盟主的命令不与灵沂山庄正面交锋。
但之后她又为了“死去”的儿子杀上灵沂山庄，最终落得蟒妖族凋零……
乔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人心，总觉得这其中有阴谋。
她琢磨了半晌，去问正在铺床的祈遂，“你就没觉得有什么地方可疑吗？”
祈遂铺床的动作未停，道：“疑点很多，你说的是哪一个？”
乔可“嗯？”了一声，正要问仔细一些，祈遂却忽然拉了她靠近，然后就将人压在了床上。
“喂！你……”
乔可羞恼，她还有正事要跟他说，他却……
但没等乔可挣扎，祈遂就轻轻“嘘”了一声，然后忽然大声道：“夫人，为夫的尾巴有些不舒服，劳请夫人帮忙看看？”
祈遂说着，身后果然伸出了一条毛绒绒的白尾巴。
乔可马上反应过来，这是在演戏给外人看，她坐起来，煞有介事地撸了一把狐狸尾巴，道：“没什么事。”
接着又道：“我的翅膀也有些不适，夫君帮我检查一下？”
乔可说完，毕方鸟飞来她肩上，颤颤巍巍伸出一只大大的翅膀，眼睛却紧紧盯着祈遂身后的狐狸尾巴，似乎很想打一架。
片刻之后，察觉到外面的人走了，乔可和祈遂各自收了翅膀尾巴，小毕方见没架打，悻悻地又飞回到了桌上。
小毕方：想念那只死狐狸的第不知道多少天。
乔可问道：“刚刚外面的人是谁？”
祈遂道：“不知，可能是客栈的人，也可能不是。但应该是怀疑我们非妖族。”
乔可点头，心说还好祈遂反应快，用了这样的方法湖弄了过去。
乔可正点着头，没防备的，又被祈遂压在了床上。
乔可疑惑地看着他，小声：“又有人来了？”
祈遂却吻在她唇上，“没有。只是想亲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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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客栈逗留了两日，乔通天终是跟秦江燕道别。
叮嘱的话说了一箩筐，但秦江燕并不希望乔通天去找丁曼报仇，只希望他能平安安稳地活着。
但乔通天主意已定，他表面答应了秦江燕，在离开后，却直奔河西人族而去。
飞行战舟的甲板上，乔通天正陪着小楼玩九连环。
乔通天看着与往常并无二致，但乔可却觉得，他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夜，瞬间长大了。
再也不是那个斜挑着唇角笑的肆意的少年。
乔可走到乔通天身边坐下，过了一会儿才问道：“回去之后，你打算怎么做？”
乔通天沉默了半天才道：“我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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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隔了人族与妖族的界河十分宽阔，站在这边望不到对岸。
离开了城池之后向西，飞行战舟就飞到了界河的上空。
乔可站在船头，河风带着湿润和凉气，迎面扑在脸上，竟然还觉得有些舒服。
“西父。”
小楼走过来扯了扯乔可的裙摆，指了指坐在一旁发呆的乔通天，“西父，西苏好像好难过。”
乔可听了小楼的话，顺着他小手看了看乔通天。
她蹲下，帮小楼整理了一下衣服，“师叔有心事，让他安静一下，我们不要去打扰他。”
“可是西苏好难过。”小楼仍是坚持，“西苏在想他的娘亲。”
小楼说着，眼睛眨巴眨巴，嘴巴一瘪，豆大的眼泪就滚了出来，将乔可吓了一跳。
她连忙将小楼抱了起来，给他擦掉眼泪，“怎么说哭就哭了？”
“西苏（师叔）难过，小楼也难过。西苏想娘亲，小楼也想娘亲了。”
“……”
小楼知道自己是乔可的徒弟，而不是儿子。
他虽然小，但是什么都懂，也知道了自己没有父母。
但乔可没想到，一个两岁多的小萝卜头，竟然会想这么多。
他是不是聪明过了头？
“好了好了，小楼不难过……”乔可心疼地帮小楼擦眼泪，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安慰他。
小楼泪眼婆娑地看着乔可：“可是师父你也很难过，这样小楼更难过……”
“？”乔可一时没明白小楼的话是什么意思，这时，祈遂走过来，将小楼抱进自己怀里，他什么都没说，没一会儿小楼就不哭了。
乔可满脑袋疑惑，祈遂放下小楼叫他自己去玩之后，乔可才问他：“小楼……”她开了口，却不知该从何问起。
祈遂却懂她心里想的，将她的手牵在掌心道：“别担心。”
乔可小声道：“我怎么可能不担心，你要是知道，就快说。”
祈遂拗不过她，道：“若我没猜错的话，小楼有共情的能力，他能感受到别人的情绪，无论是高兴还是难过，被他感受到之后，都会被放大到自身。”
乔可微微蹙眉：“所以，他能感受到我的情绪，才更难过？”
“嗯。”
乔可闻言，眉心蹙的更深。
她看向小楼，小楼坐在甲板上，已经放下了手里的玩具，又看着乔通天泫然欲泣。
……这显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能力。
小楼已经给了她太多“惊喜”，现在又加了“共情”的能力。
乔可有些担心。
“你也不要太悲观。”祈遂道。
乔可舒了口气点头道：“这都是他的命数。”
从被她救下的那一刻起，小楼的命运一点一点被改变。
小小年纪便显露各种天赋。
而她作为师父，一定会将他教导成一个根正苗红的五好青年！
乔可打定主意，过去将小楼抱走，“小楼，师父给你讲故事，今天咱们就讲……小红扶老奶奶过马路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