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许你有事，谁也不能从我身边把你夺走，不能……我要杀了那个贱人，千刀万剐！”
九月哭着低吼，突然想到齐可馨冲出门时冲她吼的第一句话：“你不过一个丑女罢了，凭什么可以拥有他，我齐可馨得不到的人，谁也别想得到！”
那个贱人，竟然给玉姬下了另外一种蛊毒！
玉姬虽然醒了，但是体内的两种蛊却活跃起来，不停地折磨着玉姬，九月见玉姬隐忍得满头是汗，却不肯吱一声，九月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月，你要做什么，住手！”
九月撸起袖子，刚拿出匕首就被玉姬打掉，玉姬一把抓住手腕，看着手腕上缠绕了几层的纱布，痛心道：“你疯了么，我不值得你这般不要命，若你坚持要这样，就立刻离开这里，永远都不要回来！”
“你不能赶我走，我没有家，出了府我只能沦落街头。”
“那就学会爱惜自己，若你再这般不会为自己考虑，以后谁来照顾你？我死了也不瞑目！”
“闭嘴，你不会死的！绝不，我会找到解蛊的方法的。”
九月哭着坐到玉姬身后，运气压制不安分的蛊虫，许久，才将蛊毒暂时压制，当玉雪再进来时，见到九月恰好站起来，一个踉跄就倒下去，亏得玉雪把人抬起来送到另一间屋子去。
即使消耗诸多灵力，亦不过多支撑住三五的命罢了，一旦蛊毒反噬，便回天乏术。
眼看着玉姬日渐消亡，九月几人忧心不已。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么做？”
明明说了有解蛊办法，还那么喜欢玉姬，为何还要这般狠心另下一蛊？
这两天九月一直追问，而玉姬只是淡淡道：“她也没有办法解蛊，本以为以蛊治蛊会有效果，结果弄错了。”
“那她怒气冲冲摔门而出，对我大打出手，你作何解释？”
“月，你太敏感了，那不过是结果出乎意料而气罢了。”他明显不想多说。
九月一直纠结于齐可馨那晚反常的行为，而玉姬则是轻描淡写地解释几句，这让九月觉得更加好奇，直到齐可馨再次来府，九月才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
因被九月打伤了脸，齐可馨来时带了一顶纱帽罩着，她是让下人抬着来的，虽然伤势严重，但那嚣张跋扈的气势有增无减，不顾下人的阻拦硬闯玉姬院子，九月端着熬好的药回来时，恰好看到齐可馨趾高气昂地被人抬进屋去。
见齐可馨来势汹汹，九月立刻跟在后面进屋。
齐可馨没发现九月在身后，绕过屏风后便对着玉姬生气道：“已经四天了，再过三天你体内的蛊毒必定反噬，你到底是答不答应我的条件？”
九月一听此言立刻站定，闪到屏风后贴耳倾听。
条件？
果然，玉姬有事瞒了她。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玉姬表明了态度，坚决不变。
“就因为那个丑女，你连性命都不要了？以她的命换你的命，难道不值得？你什么时候开始也这么多情了，我所认识的玉姬狠辣无情，对谁都一样狠心，为什么偏偏对一个丑女上心？呵呵呵，可笑至极！”
以命换命？
九月这才知道，这个女人要杀她才会愿意救玉姬，而玉姬却因此拒绝了齐可馨，惹怒了她。
难怪这女人怒火中烧冲出门的时候会那样说，得不到就要毁了！
“别忘了你的雄心壮志千秋霸业，为了一个丑女值得吗，北辰瑜竹！”
齐可馨恨恨盯着玉姬，咬牙切齿吐出四个字，北辰瑜竹，天辰国储君！
“北辰瑜竹？”九月捂住自己的嘴，生怕会忍不住喊出来，她知道这个名字。
传闻天辰储君一直是一个病秧子，自小幽居东宫，因天辰皇帝只有这么一个皇子，遂十分珍视，二十四年来遍访寻医，可惜竹太子天生恶疾难以医治，一直未见好转。
玉姬便是北辰瑜竹，九月真的吓了一跳，虽然早就知道他是天辰皇室宗亲，却没想到会是储君。
“值不值，你无权干涉。”
他还是毫不在乎的一副样子，让齐可馨更加愤恨，只见她发了疯一样一掌拍落桌上的茶水，推翻桌子，叫嚣着发泄怒火。
“那好，本公主可以不杀她，但是你必须跟我成亲，立刻！不然，我会让她生不如死，我说得到便做得对，不要再试图挑战我的耐性！”
齐可馨发狂一通后，冷静下来，寻思一番后不得不做出让步。
九月咬牙，手指紧紧扣住屏风的边沿，不安地等候玉姬的回答。
若是答应了，该怎么办？
每天对着一个不喜欢的女人，他会不会不快乐？
若是拒绝了，就没人能够给他解蛊了。
痛苦挣扎一下后，九月倒是希望答应，那时候，她便安静离去。
“休想。”但是玉姬还是冷笑着拒绝了。
“什么？你连死都不愿意娶我？是不是就因为那个丑女，我要杀了她，将她千刀万剐！”
齐可馨再一次发狂，凭什么，为了一个丑女这般对她！
九月下了一跳，为什么要拒绝，还有什么比性命更加重要的？
一国储君，比谁都要尊贵的他，肩负一个国家兴亡，为什么宁愿死也要拒绝？
九月贴在屏风上咬唇落泪，野蛮骄横的齐可馨此时也忍不住啜泣起来：“我爱你爱到骨子里，都变得不再像我自己了，我以为你会感动一点，就一点点，但是你还是这般铁石心肠。”
“我千里迢迢来寻你，你却狠心赶我走，我的心意你一点都不在乎，为什么，为什么，北辰瑜竹，我恨你，我恨你……”
“你野心太大，南齐女皇做不成，难保不会把心思动到天辰去，你千里迢迢跑到景夏来，不过知道了我身份，遂才会放弃与齐瑄的争夺，你想通过我进入天辰皇朝，来实现你的野心，但是我告诉你，我死也不会让你如愿，想染指我天辰，休想！”
被戳中了心思，齐可馨停止了哭泣，狠狠道：“北辰瑜竹，算你狠！”
齐可馨被抬出来时，气愤一扯珠帘，断线的珍珠噼里啪啦清脆作响，洒了一地，还不解气，忍着伤痛一掌劈开屏风，看到九月静静站在那里。
对于九月，齐可馨还心有余悸，遂狠狠瞪一眼后只得速速离去。
“为什么不答应？”
玉姬看到九月泪痕未干，道：“你都听到了。”
九月瞪着玉姬低吼：“人都要死了还管什么国家大事，活着才会有希望。”
“月，你听我说，她能救我，但不代表我会安然无恙，她会用蛊一辈子控制住我，活着也是一个傀儡，天辰不能落到她手上。”
玉姬将人拉到怀里抱着，安静解释。
“但是……你若死了，天辰怎么办？”
“还有逍遥，他会去完成我没有完成的大业，父皇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他是我堂兄，若我有个好歹，他便接任我的位置。”
玉姬倒是把什么事都想好了，可九月就委屈了，哭着低吼：“那我呢，你死了我怎么办？”
“回天辰，逍遥会替我照顾你！”他不喜欢夏宇枫，更不喜欢九月回到夏宇枫身边。
“贱人！”还有脸将她托付给别人！
“国师府的人他肯定一个也不会放过，但夏宇枫不会伤害你，我死了也不希望你跟他好上，所以我希望你回天辰，去帮我完成我未完成的事业，让天辰国富兵强。你熟读兵书，深谙用兵之道，替我重整天辰军队，好不好？”
“我做不到……”
玉姬的这一招玉石俱焚，宁愿了结了己，断了齐可馨的野心。
九月只能痛苦大哭，她实在不明白，为何玉姬能够如此狠心撇下一切。
玉姬的做法九月没法答应，她只能含泪跑开，不顾一切地跑出国师府。
失魂落魄地走在熙熙攘攘的闹市里，过往的路人指着布满伤疤的脸颊指指点点，她皆视而不见，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一个不留神，便撞到一个香扑扑的人身上，九月才回了意识。
“哎呦，哪个不长眼的丑八怪，冲撞了我们十里秦淮有名的舞娘，瞎了你的狗眼了！”
一声尖细刻薄的声音响起，九月抬眼看去，只见一个老妈子两手叉腰瞪着着她，刚刚尖利的声音俨然从她口里骂出来的。
老妈子身后是一个柳腰娉婷的姑娘，华衣美服，腰间头上，皆是珠玉玲珑，装饰华丽迤逦，只是蒙着面纱，看不清楚芳容，其身旁还有两个婢人在侧。
九月知晓，这个蒙面女人便是那老妈子口里所说的舞娘，一双眸子倒是水灵勾人。
“你知道你撞的是谁么，醉月楼的华菱姑娘，今晚可是要入宫为皇帝献舞的，皇帝封妃大宴，特意钦点我们姑娘入宫献艺，若被你这丑八怪撞伤了如何得了！”
封妃大宴？九月恍然想起，今日是皇帝封妃之日，筹备已久，隆重至极。
蒙面姑娘摆手唤住欲推开九月老妈子：“于妈妈，算了，这姑娘也不是故意的，皇帝封妃大宴怠慢不得，还是快些回去梳妆打扮一番，准备入宫献艺吧。”
“是是是，华菱姑娘说的极是。”
一伙人簇拥着蒙面女子走远了，九月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喃喃低语：“入宫，献艺？”
然后便偷偷跟了上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