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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0章 美爹

咦?这是谁在和二祖母说话,清澈悦耳,不见人影,只听声音,就让人觉着心旷神怡,肯定得是个美男子。

大郎?二祖母是说的是大郎吧,那么说,是这个身体的爹爹回来了。

哦,往后不能这么想了,自己就是这家的女儿,应该说是自己的爹爹回来了。

为啥娘在抽泣,难道爹爹回来了娘亲不高兴?

可是,娘亲你不能哭了,再哭,你的眼睛就看不到女儿了。

一着急,葛凯琳的眼睛猛地睁开。

哈哈,终于可以看到这个世界长啥样了。

啊!躺在眼前的这人是谁,好难看,大方脸,大嘴,圆鼻头,小眼睛,睫毛短得几乎看不见,皮肤黑不溜秋干巴巴的,头发灰白,像鸡窝一样乱糟糟,可惜了一头自然卷发。

最明显的一个特点是,两道浓密的眉离得太近了,几乎连在了一起,像一个黑乎乎的“一”字,传说中的“一字眉”?

等等,抽泣,眼泪,声音很熟,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娘亲?

葛凯琳一时看得愣怔了。

怪不得葛天笙说娘相貌丑陋,原来是真的,虽然自己上一世也不是没见过比娘亲长的更难看的人,虽然俗话说,儿不嫌母丑,可,这也太出乎意料了。

一个月来,葛凯琳听着吴丽梅温柔地唠叨,享受着吴丽梅细致地伺候她吃喝拉撒,心里也不是没想象过吴丽梅的模样,即使不会很漂亮,最起码,最起码,这反差也太大了。

她这里在震惊,吴丽梅心里也是猛地一震。

母女连心,这句话一点都没错。

葛天俞进门时吴丽梅就醒了,听着丈夫的话,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吴丽梅的眼泪又开始流,正当她哭地伤心时,感觉一道眼神在盯着自己,睁开眼,就见一个月来一直沉睡的女儿,正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自己。

“呀,凯琳你醒了,凯琳你睁眼了,凯琳,凯琳睁眼了。”吴丽梅一时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惊喜,只是一遍遍喊着宝贝女儿的名字,反反复复就这一句话。

堂屋的两人,听见吴丽梅语无伦次的声音,也顾不得说话了,谭柳儿在前,葛天俞紧跟其后,几乎小跑着就进来了。

谭柳儿小心翼翼抱起葛凯琳,看着那双亮亮的大眼睛,用手指点了点葛凯琳的小鼻子,温柔地说:“哎哟,老天爷呀,凯琳,你总算醒了,一个月了呀,你都快把你娘急死了。”

哇,二祖母好漂亮咧,皮肤不是很白,却很有光泽,两眼笑得弯弯的,长长的睫毛像两排刷子,看起来比娘亲还年轻,有三十多岁?不可能,她孙子孙女都三个了。

“来,大郎,看看你的女儿,你这一走就是一个月,凯琳一直没醒,丽梅这一个月是咋过来的你知不知道,你要是真的敢干下对不起丽梅的事,婶娘绝饶不了你。”

“是,婶娘,我能不能抱抱凯琳?”

“要抱自己的女儿还需问我?你在外这些年,该不是学了些抱孙不抱子的迂腐规矩吧,趁早给我把那些规矩扔了。”

“不是,这,这。”葛天俞左比划右比划,就是不敢接手。

谭柳儿恍然大悟:“你是看凯琳柔弱,不知该咋抱她,怕伤了她?”

“是,是。”葛天俞还在比划。

谭柳儿乐了:“不用紧张,你以前咋抱的凯文和凯武的,就也还咋抱凯琳,力气放轻些就行。”

把葛凯琳递给葛天俞。

哇,美男咧,真的是美男咧,皮肤好白哟,圆润的下巴,饱满的唇线,光润的鼻梁,黑亮的眸子,睫毛弯曲而长,两条整齐的眉毛,看似修剪过,其实是浑然天成,额头光洁高挺。

脸型是葛凯琳最喜欢的那种流线型,阳刚而不失柔和,垂在肩上的头发,柔顺黑亮,身上月白色的衣服,更衬得这人如月光华。

身上的味道也很好闻,清清爽爽的,说不出的舒服。

要不是葛凯琳现在还是三个月大的婴儿,那神情,准是一副花痴相。

葛天俞见女儿瞪着酷似自己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一点都不认生,心低软得能滴出水来,摸摸女儿柔软的卷发,笑眯眯地和女儿对视:“凯琳,我是爹爹,你还认得吗?”

不认得,当然不认得,就是真正的葛凯琳见了你,也不会认得。

你走时葛凯琳两个月大,现在的我也才三个月大,这么小的孩子,隔一个月了哪里还会记得你是方是圆。

这个爹爹长的是好看,咋问的问题,这么白痴?

不对,不能这么说自己的爹爹,这样很没礼貌。

“好了,你连夜赶回来,还没有休息,先和丽梅说说话吧,我抱凯琳出去喂奶,凯琳醒了这半天,也该饿了。”谭柳儿从葛天俞手里接过葛凯琳,出去后还细心的把门关上。

不提喂奶还好,谭柳儿一提喂奶,葛凯琳还真觉饿得厉害。

半夜为了转移娘的注意力,拼着小命地哭了几嗓子,一早醒来又正大光明地偷听壁角,观察爹娘的长相,这么长时间没怎么用的小脑瓜,想了那么多问题,能不饿吗。

葛凯琳总有一种怪怪的违和感,娘和爹的长相,那简直就是美女与野兽,不对,是美男与那个什么……

哎哟,这可是自己的娘亲咧,不能乱想。

上一世受传统教育的葛凯琳,不愿拿任何一个难听的词来形容吴丽梅,可那种违和感又挥之不去,小婴儿的脑中烦恼和迷茫一片。

甜丝丝的羊奶一入口中,那些烦恼她也就顾不上了,饿呀。

谭柳儿抱着葛凯琳走后,葛天俞坐到床沿。

吴丽梅的脸朝里躺着,肩膀一抖一抖,葛天俞用他那白皙修长的手,把妻子满头灰白的卷发顺到脑后,扳过妻子的身子,掏出帕子仔细给妻子擦眼泪。

谁知这眼泪是越擦越多,最后葛天俞干脆不擦了,而是改握着吴丽梅的手,任由妻子哭。

吴丽梅的手挣了几挣,没有挣脱,也就放弃了,倒是慢慢收了哭势。

“唉——,要是你嫁给一个普通人家,过得会比现在好得多。”

吴丽梅正在哭泣的身子猛地一顿:“你,你这是啥意思?”

葛天俞揉搓着妻子开裂干瘦的手,语气里都是疼惜:“你本来是岳父岳母捧在手心里的宝,丫环下人身前身后地伺候着,虽不比官家的千金大小姐,可也不是寻常农家的女子能比的。

你又天资过人,诗词书画,比正经读书的男人都强,你的女红,又有哪个赶得上,嫁给我后,丫环下人被逼放身,你一个从没下地干过活的人,却要顶风冒雨,经历风吹日晒。

我当初真不该不听祖父祖母劝说,强娶了你,到头来让你受这么大的苦楚。”

吴丽梅停止哭泣,缓缓起身,葛天俞赶忙往她身后垫个靠枕,抬手抚摸吴丽梅黑瘦的脸庞。

吴丽梅脸部的骨架较大,因瘦得没啥肉,两颊凹陷,颧骨更显凸出,皮肤干枯,眼周围深深浅浅都是皱纹,原本一头黑亮卷曲的头发,变得灰白如枯柴,看起来平白比葛天俞大了二十岁不止,妻子可是比自己还小一岁呀。

这就是当年自己不顾一切,三番五次苦求,好不容易求来的才女。

当年自己在岳父岳母面前赌注发誓,一定会把妻子爱如珍宝,可婚后这些年,妻子却被自己搁置在家里。

想当年,妻子刚嫁给自己时,也是细皮嫩肉,相貌虽没有一般女子好看,可那皮肤也泛着健康的光泽。

那时的妻子整天价笑呵呵的,最喜欢的就是绣花和写字,绣出的鱼儿,仿佛放进水里就会游走,绣出的花儿,让人看着就想闻闻是不是很香。

妻子写的字虬劲有力,风骨傲然,自己每天生意来往,写的字多不胜数,可是和妻子偶尔写出的字相比,仍是自愧不如。

再看现在的妻子,哪里还找得到当年的样子,才三十五岁的年纪,硬是熬成了一老妪。

一脸的愁苦相,一双手粗糙干枯,满是肉刺,恐怕这双手已经很久没有拿过绣花针了吧,更是没有时间吟诗写词,就是有时间,也不会有那心绪了吧。

吴丽梅把头扭向一边,言语冰冷:“你今儿个嘴里像抹了蜜,你说这番话,是打算和我说起董雁菱的事吧,天笙说你两个的孩子都快有了,看来是真的。

我吴丽梅虽说长相丑陋,可也不和人共享丈夫,你要是想纳她,先给我一封休书,我不会赖着你。

以你貌胜潘安的长相,当年娶了我这无盐女,本来就是我高攀,到头来终不是自己的,早了早解脱罢。”

对于妻子的冷淡,葛天俞也不为意,笑道:“我要纳了董雁菱,睿豪还不得要了我的命?”

吴丽梅皱眉:“这关睿豪啥事?”

“你附耳过来。”葛天俞压低声音,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等吴丽梅的头凑近,葛天俞出其不意在她耳垂上舔了舔。

妻子的耳垂很厚,肉肉的就像那弥勒佛一样,葛天俞最喜欢妻子的耳垂,每次亲近,他都要好好玩弄一番。

悴不及防被丈夫调/戏,吴丽梅不知所措,继而恼羞成怒,可这是婶娘的屋子,婶娘兴许就在屋外,吴丽梅不好出声,她能做的就是怒视丈夫。

葛天俞见好就收,坐直身子,一脸正色:“董雁菱已暗胎珠结,罪魁祸首正是睿豪。”

吴丽梅很觉意外:“你说的是真的?你怎么知道。”

葛天俞从旁边的矮桌上倒了一杯水给妻子:“自然是睿豪亲口告诉我的,上个月我从家里回到铺子,东家说已谈成一批布匹,让我和睿豪去验货,我俩还没出发,董雁菱找上门来,和睿豪一番密谈,睿豪就说让我再另外找人一起去。

我和睿豪搭档多年,临时去哪里找人,我自然不愿意,睿豪没办法了才说出真相,董雁菱已经怀孕两个月,正是他干的好事。”

说着从吴丽梅手里接过已喝完水的水杯。

吴丽梅问他:“那后来咋样了?”

葛天俞拿起帕子给吴丽梅擦嘴角:“无媒苟合,未婚先孕,这事要是传出去,自然没有董雁菱的好,我就做主找了媒人,合了八字,到官府领了婚书,把董雁菱嫁给了睿豪。”

吴丽梅着急:“董雁菱虽说父母双亡,可亲戚长辈也不少,婆婆让她去找你俩,目的可不是睿豪,你就这样做主把她嫁了出去,婆婆到时怪罪下来,你可咋办。”

“这有啥难的,仔细论起来,董雁菱和咱家的关系早就出了五服,要是出嫁,她自身就能做主,我做这些,只不过是给她和睿豪的亲事多个见证而已。”

“这样也好,睿豪从小跟着你,你这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况且睿豪的身契你早已还了他,董雁菱嫁给睿豪,倒也不算辱没董雁菱的身份。”

“我从没把睿豪当奴仆看待,给他身契时,他还不肯,说是这辈子都要跟着我,要不是我说父亲会卖掉家里所有下人,恐怕这家伙还是不肯呢,呵呵,有时我被这倔家伙气得,真想把他赶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娘,我回来了,我今儿个很能干,比以往多跑了两圈呢。”

夫妻俩正说着话,葛凯武兴冲冲推门进来,看到葛天俞时,一个急刹车站住,立马又高兴地扑过来:“爹爹,爹爹你回来了,我好想爹爹,娘和妹子也很想爹爹,还有哥哥也很想爹爹。”

“哈哈哈哈,”葛天俞被小儿子这一串的“想爹爹”逗得直乐:“你这小嘴甜得,你想爹爹也就罢了,你咋知道你娘和妹子也想爹爹,你哥哥想爹爹会告诉你吗,你妹妹话都不会说,你咋知道她也想爹爹的。”

小家伙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因为你是爹爹呀,所以我们都想爹爹。”

葛天俞也不管小儿子身上的臭汗,一把捞起葛凯武抱在怀里,亲了一口汗津津红扑扑的脸蛋:“说得好,因为我是爹爹,所以都想爹爹,爹爹也很想凯武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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