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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联合355年11月7日的日记(上)

奥维德·王

于联合355年11月7日,维尔里斯,俄苏尔

怎么描述我见到的,他?两扇门紧紧闭着,挤出来一个不成形状的但确实能够抓到之物,我抓到了他,但却——知道,他能够完好无损地退回门后,我却要粉身碎骨才能够那样做。他与我好像并不存在共同的退路。换句话说,我的妄想是注定的妄想——毫无意义,却又那么诱人;现在他好像用玻璃渣将它刺穿了,血滴下来,汩汩流动,沿着手臂和脚趾烂成地面上的一摊模糊之物。

我说的是汉弗莱斯·古里斯丹特,11月4日与我,在他提供的第伯尼——提格里安公寓会面了。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个再平常不过的联合公民,背对着我,甚至让我想起了叔父。他示意我坐下,用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我。那一刻我开始怀疑我在哪里,但他突然的问话打断了这个念头,使我无法思考,再也拾不回中断的思路。“感到痛吗?”他问,平常地,就像问我想要去哪里。“对,痛。”我发觉这难以表达我想要表达的痛楚,“非常……”我想到黑色与白色的斑点。我想到一个人。想到“人”使我再也想不下去了。我捂住脑袋。

“对……你所想的是对的。第二次的死,”他伸出两只手指,“你死了两次。”

“死?”

不,不该是那样的。按理说义务医院不会接受这个结果。哪里有这样的解释?不会的。撒谎,扯谎。突然开始,我恨汉弗莱斯·古里斯丹特。这个魔头给了我幻觉,又给我制造痛苦,像酒精一样捅进我的喉咙,刀割与火烧。原始的石器……石器时代?是谁告诉我的,人类是那样产生的,石器的意义在于伤害和割开血管?双手的十根指头用来扒开石块,用来感到疼痛,用来承受惨烈的虐行,用来被掰断和被埋葬和被腐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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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体转移方式肇始与成果研究

汉弗莱斯·古里斯丹特,

联合216年

……错误作为一种认知状态,往往长期耽于斗争而难以与无政府主义者分出高下。它失败的根源就在于它深切的不平等性——永久的压迫与责备,以及不容置疑的斗争态度更保证了压迫的彻底性。在史前社会,被加诸错误的主体的复杂性是现代人所难以想象的。这种思维压迫产生与消亡也必然在于其不平等性:对于复杂问题的简单否定,其动力源自主体与受体双方的落差,以及一切因素的不平等性……

因此,史前社会存在一种与此相关的活动,即为“斗争”……政治斗争作为一种对人的斗争,其根源也在于“错误”的界定方式……界定“错误”的权力也被称为政治权力,此间的落差也被称为政治地位落差。不平等在进化史上的存在并不能掩盖对此种认知状态存在方式的罪恶性。不平等是从来就有的,是自然中从前有,现在有,以后还会有的规律……而改变此种罪恶的,就在于抹除“错误”,也就是从根源上抹除政治地位的落差性,抹除进化史观念上的“不平等”。由此,必要的隔离不仅是必须的,而且是有益的。这都来源于对于干扰因素不可避免的祛除,甚至为此,必要的毁坏也是可以容许,或者说必须进行的:破坏多余的产物,即能够造成地位落差的新的自然矿藏。按照这个标准,一切具有无限潜力的资源都是必须破坏的。这两个:隔离,以及破坏,都是社会的存在方式发生根本变化的因素之一,缺一不可。只有它们发生,落差才得以减小至不那么显著的地步……

对于机器的崇拜自工业革命之初便得以迅速扩张。自然信仰的消灭是机器崇拜的契机与壮大的根本。机器崇拜中包含着对人类自身的崇拜,即相信人类的征服欲与创造性,以及最重要的一方面:机械化一切的信心与决心。带来了无数失败的产物——寄予几代人信心,却终未产生成果的可控核聚变,证明了能源天堂是一个不会存在的伪命题;抽象成为极端权力主义的布尔什维主义……赤裸裸地要求权力的意志成了常态……而最终发现的问题在于:没有真正解决隔离问题。而隔离从来也是失败的……最后的问题在于:人是否自身存在缺陷?对于这个问题的思考最终促成了联合的运动……以及集体转移的构想与真正开展。

目前看来……初始于环境彻底破坏的生存压力是不仅是联合的必要条件,同样是它的催化剂。人相互毁灭的特性是从来就有的。联合理论一开始的初衷,就在于将复杂的因素统统隔离与毁灭,剩余简单的、能够为数学所表示的因素构成完美的、对称的社会。在起初联合理论的构想中并不存在集体转移这一因素(参见《斯皮留金文集》,第三卷),只是模糊地描述了它的形成条件(明显该理论的创建者并不具备预言科技成就的能力)。但集体转移作为一个最终的解决办法,提出的时间明显晚于其技术条件成熟的时间。

神经传输这一条件的实现……使集体转移突然从一种虚无缥缈的理论跃进人类斗争的最终理由。大国组建联邦的行为在数年前看来还是不可能的,而神经传输的出现则使其成为惊人的现实……值得注意的是,集体转移早在迪瓦斯安坦格勒斯会议前,甚至在二十年战争前各大国蓄积核武器时便成为所有权力者的共识。集体转移技术条件的第一个因素……形体制造和克隆的条件早在20世纪便已成熟……第二个因素,即生命体量子态的神经传输,则最终引爆了这一趋势:人所共知的趋势。转移作为一种技术手段,它的后果是无法预计的:成为一种压迫工具,或者成为革命的工具。压迫工具即造成根本的、绝对的不平等……权力者通过对自身寿命的无限延长使自身成为超人类的存在,以更好、更快、更彻底地搜刮权力……事实上,各大国的野心家们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他们同时疯狂起来,准备在同一时刻决一死战……以绝对的权力为赌注。命运显然是惨淡的,这场斗争注定不会有什么确实的结果。二十年战争的第一个星期是毁灭性的……核爆炸摧毁了作为发达地区的欧洲和东亚与北美大部。死亡作为一种常态慢慢地被人所接受……尸体被用来充当各种东西。人类作为社会成员的情感纽带几乎被彻底摧毁。被死亡的流行病所污染的记忆,可以迫使人们机械地、成批地相互屠杀。

机器崇拜烧灭了自然信仰的最后遗骨——联合作为机器崇拜的最终结果,也作为一种革命运动产生于迪瓦斯安坦格勒斯。神经传输在此不以压迫工具的形态出现,而成为变革的工具,最终消除了所有压迫。它实现的手段简单而直接:创造一个排除任何干扰的系统,能够使人脱离传统意义上“生命体”的范畴……作为一种“身份”存在于联合,却并不构成联合。联合,如果能够作此形容的话,是一部巨大无匹的机器,它的零件不是人类,而是螺栓。集体转移是最重要也是最基础的螺栓,是固定的螺栓……永不能被破坏的螺栓。它负责这一新成立的意义体系中的基础:不分身份的、无偿的转移,永久的转移。它是联合底层之下的底层,是联合运行的前提……消灭了根本上的、达尔文式的不平等。进化史的落差造成淘汰,而联合不存在淘汰。没有结果就没有前提。落差将变得不复存在。机器崇拜作为一种新产生的事物,最终主宰、改造了人类。换句话说,人类得到了这个革命的结果纯粹出于偶然……却同样是必然。二十年战争作为世界战争,在毁灭了百分之九十五的人口的同时,也使人类发生了根本上的跃迁。同样,集体转移使它由三年的政治战争过渡为十七年的革命战争。它胜利的同时,人作为“人”已经毁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新的产物……

PS:7月9日。作者高考已经一个月了……也算是实现了自己学历史的理想吧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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