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玻璃窗倒影着她们俩的脸，伴随着请注意脚下的提示音，地铁开过了一站又一站，白言德比起地铁更喜欢公交车，颠簸感和沿途的风景能让他有种脚踏实地的安全感。
“你为什么要跟来？”
“那个叫雅姐的女人也说了我可以去吧。”
“但那是酒吧。”
“据我了解只是酒馆而已。”
“你明天还有课，作业还没动过。”
“不慌，明天我会早起去抄作业的。”
喂！
“……那你这么晚回家不要紧吗？”
“回到家里也不会有人。”
对话一时之间陷入了僵局，尽管经过一个星期的接触发现她没有什么社会上的朋友让白言德松了一口气但她的现状依然让人担忧。
聪明却孤僻，并且对朋友这词有一种异样的憧憬，偏偏难以说出她到底那里出问题了。
真是让人头痛啊……
白言德隐藏在兜帽下叹了口气，他现在像极了美国片里的男主人公，戴着兜帽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
地铁里哪怕七八点了依旧是人潮的高峰期，祁暖暖男友力满满的把白言德拥在怀里保护起来，两人紧挨在一起，一路上白言德头都不敢低下因为一低下就埋进了她胸脯里。
“白姐要是累了到我这躺一下我也不介意哦？”
“我会介意的所以算了。”
“又在害羞了呢，这算是傲娇吗？”
“唉……到了雅姐那你给我放尊重点，不要乱说话。”
“雅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一说起雅姐，白言德的眼睛里就闪出无数的小星星，语气都柔软了许多。
“既美丽又很神秘呢，总觉得她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游刃有余但对人却特别温柔……”
“诶……”
祁暖暖从来没有见过白言德这么夸过一个人，那语气比起歌颂偶像更像是虔诚的信徒在诉说她的信仰。
“白姐你喜欢她吗？”
“喜欢哦。”
“诶诶诶？！”
祁暖暖在车厢里大叫了出来引来众人的侧目，白言德只好解释道。
“不是啦，是那种欣赏的喜欢，真要是喜欢的话我才不够格……”
连性别都不明朗，自己哪有资格去喜欢别人——白言德自卑的想到。
前方到站，长亭外街。
02
燕南的长亭街分为内街和外街，这是很多外地人不知道的细节，因为内街甚至在地图上都没有明确的标记，如果你有心从卫星地图上看看燕南市的夜晚，你就会发现外街宛若是用星河装饰的灯带，为了迎合游客挂满了漂亮的街灯，车水马龙，门庭若市，到处都是游客们心中古街该有的样子。
与之相反的是内街，昏暗，潮湿，乌鸦聚集，墙体开裂露出里面的红砖，青苔漫无止境的生长，青石板路被人们踩踏了一遍又一遍光滑的像镜子。里面居住的大多都是老人，这里时刻展现出的都是红轮将落的凄然，却又别有诗意。
祁暖暖显然看不上这里，当从外街走到内街后她的表情真可以用精彩来形容，一层层下跌的表情可不是如今的流量明星能表演出来的。
她紧紧的靠在白言德的身边好像生怕踩到了什么脏东西，小鼻子也不停的抽搐着。
“呐，那个雅姐就在这里么？”
“恩。”
“不会是个四五十岁的大妈大婶吧？明明声音那么好听……”
“哈哈……雅姐可是很漂亮的，不是你们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女生可以比的。”
“哈？你都没看过怎么就知道我毛没长齐了？”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口误你千万别给我误会了，差别在风韵上啦，如果你长大了说不定也会有那种风韵吧，毕竟你长的也很漂亮。”
白言德是真的怕她一言不合就把他拖到厕所里想去证明什么，不过在得到白言德的夸奖后祁暖暖藏起微红的脸蛋，心里开心但嘴上还不饶人。
“哼哼～现在才认识到人家的漂亮已经太晚了，再多夸夸我啊～”
“你太嚣张了我不要。”
“切～你这是赤裸裸的嫉妒！”
“是是是……”
到了。
没有明确标识的店里亮着微黄的灯光，里面烟雾弥漫，不用看白言德都知道雅姐一定又是在抽烟了。
“这种店怎么可能有生意啊……”
“关于这点我也吐槽过……”
两人一走进去就看到了正拿着烟杆吞云吐雾看着书的雅姐，祁暖暖拿手在鼻子前挥了挥妄图打散烟雾。
“雅姐，不要抽烟了啦。”
“怎么，不喜欢和满嘴烟味的女人接吻吗？”
“是对你的身体不好！”
“只是开个小玩笑，不用这么紧张啦～”
她吐出一连串的烟圈后把烟杆放下，缓缓的向祁暖暖走来。
“啊啦，这就是那位小朋友吗？真可爱呢～”
“如果可以的话请直接夸我漂亮……唔唔……”
祁暖暖的脸蛋被雅姐肆意的揉捏着，白言德本来还怕祁暖暖会发飙呢，但谁知道她表现的和猫一样温顺，就差喉咙里发出咕咕咕的幸福音调了。
雅姐转过头来询问白言德。
“老样子吗？”
“恩，顺便给她杯水吧。”
“不要，我要喝酒。”
“别胡闹。”
“法律规定我不能喝酒了？”
“你还是学生。”
“这里又不是学校。”
“好了好了，我这里也有些低度数的果酒，如果不介意的话就尝尝吧？”雅姐在一旁帮腔道。
“呜哇！雅姐最爱你了，果然是我心中想的那样，是个温柔的人呢～”祁暖暖扑到雅姐的怀里让她抚摸着她的头发。
你爱的也太随便了吧！而且最开始你不是这么想的吧！
“好了好了，你再不起来可就没酒喝了。”
“诶……”祁暖暖小小的撒了一下娇还是起来了，雅姐准备了一下就进到里屋准备了，店里空间很大桌椅很多气氛也很好但却只有她们。
“我好像有些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雅姐了……”她趴在桌子上深深的叹了口气。
“那么漂亮的旗袍美人谁不喜欢呢，还那么温柔。”
“是呢。”
“放心吧！我支持你，不就是生不了嘛，百合可是无限好的！”祁暖暖露出不二家的招牌表情。
“都说了那是误会啊！”
“什么是误会？”雅姐这时端着酒走了出来。
“没……”
“雅姐你听我说啊，白姐说不定意外的是个蕾丝边呢～”祁暖暖刚说完白言德的一记手刀就敲到了她脑袋上。
嘴巴敢不敢再大一点！
雅姐保持着微笑询问道。
“蕾丝边是什么意思？”
“就是女生与女生之间互相喜欢！”顶着个包的祁暖暖抬起头解释道。
雅姐还保持着微笑，但与白言德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远。
“雅姐不是的！”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不得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