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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4:第二章 国师到访

于此同时,皇城禁宫内,也正风起云涌,酝酿着一场大阴谋。

天铎皇帝给韩非的三日期限已到,可突然发现这韩非,韩大总管居然失踪了。这怎不让那天铎皇帝又惊又怒?急忙唤来国师,吊丹续命。而太子赵洪鼎,不知从哪里收到的消息,说皇上病重,急忙跑到宫内探望。

此时的天铎皇帝已经病入膏肓,不信任任何人了。太子入宫探望,让他更加愤怒。老子还没死,他便来探虚实,这是等不及要继位了么?老皇帝非但没有召见太子,反而派人将他禁足在宫中。

隔日,宫中传来消息,天铎皇帝薨逝,举国哀悼!

还在禁足中的太子殿下,听闻这个消息,第一反应居然笑出了声,这一天,他等得太久太久了。

国丧之礼定在了三日后。太子赵洪鼎虽然等不及登基了,但是按照惯例,他还是要守孝七七四十九天,等天铎皇帝身后事毕才能进行登基大典。

就在这一夜,摘星楼内,来了一位大人物,乃是当朝国师,齐天道,魏慧文在摘星楼的密室中见了这位从没有过交集的人物。

齐天道比魏慧文想像的还要年轻,不到四十的年纪,身体健硕,目光炯炯有神。

“小女子见过国师大人。”魏慧文盈盈施礼道。

“魏小姐不必客气了,齐某虽久居深宫,负责侍奉先皇,极少外出走动,可对您的大名早已如雷贯耳,今日一见,实慰平生啊。”齐天道微笑着。

“国师过奖了,小女子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介民女了,倒是国师大人,久负盛名,没想到今日才有幸一睹国师风采。”魏慧文客套着。

“一介民女么?”齐天道喝了口茶,幽幽道。

“魏小姐,您才是过谦了啊,依齐某看来,天下没有比您身份地位更尊崇的女子了。”齐天道仿佛意有所指道。

魏慧文秀眸微眯,哈哈大笑了起来。

“国师,您深夜到访,该不是只为来打趣小女子的吧?”

“哪里,齐某刚才所言,并非无的放矢。先皇陛下仙游,这萧岚国的天下,很快便由太子府掌控了,凭您与太子府的关系,身份岂不尊崇?”齐天道缓缓说着。

魏慧文听了这话,眼中杀意一闪而过。

“国师的话,慧文听不明白。”

“魏小姐,明人不说暗话,在此特殊时期,齐某亲自登门,难道您以为,只是听凭捕风捉影的传言么?”齐天道放下茶杯,盯着魏慧文,笃定道。

魏慧文沉默,看来她和太子赵洪鼎的关系,果然不是什么秘密了。

“国师有话不妨直说,来此见我,所谓何事?”魏慧文语气变冷,也懒得兜圈子了。

“自然是好事,齐天道参见太后娘娘。”言罢,齐天道居然跪地施了一个君臣大礼。

魏慧文腾地一下站起身,浑身微微颤抖。

“国师,你这是何为?”魏慧文的声音都不禁微微颤抖。

齐天道抬起头,看着魏慧文,笑了笑,站起身。

“您不必太过惊恐。齐某方才的举动,的确是有些轻率了。莫不如我们换个方式来说,世人皆知,魏小姐乃是天下第一生意人,不妨,我们就来谈谈生意如何?”

“生意?”魏慧文缓了缓情绪,“愿闻其详。”

“这笔生意,是这个……”说着,齐天道用手指沾了沾茶水,在魏慧文手旁的桌上写下了两个字,天下!

魏慧文秀眉微皱。

“这个,也能叫生意?不知国师所写的这两个字,是此生意中的哪部分?”

“自然是您的收益。”齐天道微笑着。

“哦?我魏慧文自从经营这摘星楼起,便懂得这长期安稳的生意,乃是共赢。如今这么重的两个字,您告诉我是我的收益,那我倒想问问,国师大人想要的收益,又是什么呢?”难道这齐天道知道了自己得到了那锦盒的事?

“国师!”齐天道认真说道。

魏慧文深深看了国师一眼,仿佛有些明白了。

“想必您也猜出齐某的意思了,没错,便是国师,齐某于先皇在位时是国师,可一朝天子一朝臣,太子殿下之所以等了这么久才有机会登基大宝,未必不会将此归咎于齐某身上,何况齐某早就知道,朝中大臣们私下议论,说是丹药的缘故,让先皇陛下龙御归天。所以,太子登基后,齐某的国师之位势不能保,甚至,性命堪舆。”

魏慧文抬起了手,打断了齐天道的话。

“恕我直言,国师大人,我乃一介女流,还是生意人,对朝堂政事不感兴趣,何况更没有那能力左右太子殿下的决策,我想国师大人是求错了人。未来的皇上既然是太子殿下,此事您还是同太子殿下商议才对吧?”

“太子殿下?谁说未来的皇上,是太子殿下了?”不料齐天道语出惊人。

“什么意思?刚刚不是你说,萧岚国很快便由太子府掌控了……”

“自是不错,可需知,太子府内,有资格继承这皇位的人,又岂只是太子殿下一人?”齐天道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

魏慧文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你是说……皇长孙殿下?”魏慧文缓缓开口,说出了齐天道的意思。此刻内心盘算的却是,决不能留此人在世上。

“不错。方才齐某所言,天下再没有比您身份更尊崇的女子,便是此意,也是因此,才称您一声,太后娘娘!”齐天道缓缓喝了口茶。

魏慧文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皇长孙赵玉诚,的确是她与太子赵洪鼎的亲生骨肉,但是这件事情,可是比她和赵洪鼎之间的事,更为隐秘的事,可以说是她的逆鳞所在,甚至皇长孙赵玉诚都不知道,她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而现在的太子妃,其实是魏慧文安插的人手,她怎么可能委屈自己去嫁给这样一个男子?又怕外人对儿子不好,所以便找了个人,代替自己去做这太子妃。

当年,太子殿下还未被册封,这赵洪鼎借机到相国府拜访,佯装酒醉误入自己的闺房,将她强暴。因此相国府才不得不成为了太子党,赵洪鼎才在相国府的支持下,册封为太子。可此丑事,魏慧文险些自尽,只是不久,便发现自己怀有身孕,这才咬牙吞下了这份奇耻大辱。对于赵洪鼎,她只有恨。要说天下谁最不希望赵洪鼎登基,恐怕她能排上第一位了。但奈何有了皇长孙赵玉诚,她有了弱点,而这弱点更被赵洪鼎死死捏在手里。

“国师,传闻,您本不是我萧岚国人吧?”魏慧文缓了缓情绪,淡淡道。

“的确,齐某故乡,乃是东海外一荒远小岛。”齐天道坦然,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那国师是否有听说过我们中土一句老话,叫做‘祸从口出’?”说着,魏慧文狠很拍了下桌子,萧美华缓缓从密室隔间中出现,盯着齐天道,眼中杀意毫不掩饰。

齐天道一愣,随即哈哈一笑。

“齐某自然知晓,今天来此,说是谈生意,不如说,齐某是在赌。”

“赌命么?”魏慧文冷冷道。

“没错,不过并非只有齐某的命,还有……皇长孙殿下的命。”齐天道的语气也变得冷厉起来。

“你找死!”萧美华准备动手,被魏慧文抬手制止,她不相信,这齐天道是在故弄玄虚,身为一个母亲,在听说到自己儿子安危的事情,自然不存在什么脾气性格了。

“你觉得,凭你,能威胁到诚儿的安全?”话已至此,魏慧文也索性称呼起自己的儿子为诚儿了。

“齐某自身难保,哪有这么大本事,更没那么大胆子对皇长孙殿下,萧岚国未来的储君做出什么威胁之事来。不过……要是太子殿下他……”说着,齐天道从袖管里拿出了一个诏书。

“这莫不是……先皇陛下的遗诏?”魏慧文瞪大了眼睛。

“您自可过目。”言罢,齐天道把这份诏书递给了萧美华。

萧美华看了诏书,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惊慌。诏书中所言,居然是要皇长孙赵玉诚继位,这……

魏慧文何等见识,一眼便看出,此诏书是真的,并非齐天道矫诏。但传闻天铎皇帝被丹药所控,所以,这份诏书,凭齐天道的手段,想必早就计划好了。

魏慧文挥了挥手,萧美华皱了皱眉头,还是缓缓退出了密室。

“这么看,齐某的性命,今日是保住了?”齐天道笑着。

“国师大人,我们来谈谈这笔‘生意’吧……”魏慧文不得不妥协,因为齐天道说的没错。这诏书他既然敢堂而皇之的拿出来,不可能没有后手准备。若是今天他死在这儿,这消息传到了太子那里,恐怕诚儿的性命,真的危险了。别人不了解,她岂能不知那赵洪鼎是怎样的人渣,为了皇位,他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何况眼下,除了太子党,三皇子虽然已废,可七皇子得到了宁王府和军方的支持,遑论还有先皇的几位兄弟,老亲王们。就算她的愿望不是让儿子当皇帝,也由不得自己了。这诏书她按不下,只要赵洪鼎发觉,这诏书中不是让自己继位,那他一定会有所行动。卷入这种风波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此时,能多一分助力,多一个盟友,她都能接受,不管内心如何愤恨或者讨厌,她只能接受!

“不知国师大人,有何计划?”魏慧文重新换上礼貌的笑容。

齐天道一笑,内心对魏慧文的评价再次高了一层。

“首先,先皇陛下薨逝的消息,一定要尽快传出去,通知所有亲王皇子们。相信七皇子一定会有所动作,如此一来,太子殿下的注意力一定会放在这些人身上。齐某知道,不管太子殿下要做何安排,一定是通过您和相国府,所以对我们来说,太子便是没有秘密的人,构不成威胁了。”

“然后呢?”

“然后么……诏书的内容,一定要保密,不让太子提前知情,待登基大典上,我们直接宣读诏书,宫内我自会负责安排,文武百官那里……恐怕要有劳相国大人周旋了,如此皇城内大事可定。”齐天道的计划果然周到。

“那七皇子和宁王府……”魏慧文突然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真的站到了宁傲雪的对立面上。

“七皇子带兵在外,赶回吊唁自然也不可能多带兵马,何况宁王府的宁傲霜,虽然是三大将军之一的镇南将军,却是一位守将,比老元帅宁天衡差得远了。且南方战事未熄,镇南军自也动弹不得。当初七皇子带兵南下镀金,又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得了宁王府的支持,自是一步高着,但老宁王还是老了,即使有心,也是无力,到时大事已定,凭借您与宁王府的关系,许以安稳,相信那老宁王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讳,毁了三代忠烈的牌匾。”齐天道几句话便将局势分析个透彻。

难怪他会来找魏慧文,想必齐天道蓄谋已久了。

“如此,就按国师的意思办吧。宁王府那边,我会亲自去走一趟。”现在魏慧文想置身事外也不行了。

“不过……”魏慧文皱了皱眉头。

“娘娘是否还有何顾虑?”齐天道打蛇上棍问。

“不要再这么称呼我,即使将来诚儿登基,我也不会把此事让他知晓,管好你的嘴。”魏慧文不客气道。

“这……”没想到,魏慧文,居然对如此地位毫不动心,倒是让齐天道没料到的。

“齐某记下了。”

“眼下的确有件棘手的事,那莫无问,也就是先皇陛下的近侍韩非,因为某些原因,怕是要来找我晦气。”魏慧文坦白道。

“哦?韩非……”齐天道一愣。

“此人与七皇子关系匪浅啊,如今突然失踪,又要来找您的晦气,这到底是……”

“此时与政事无关,乃是私人仇怨,只是此人武功高强,眼下我正头疼应对呢。”魏慧文叹了口气。

“这倒是棘手,如今非常时期,可不能因为这阉货误了大事。”韩非在宫中明里暗里也没少和他作对,要不是韩非突然失踪,他也没把握能安排好宫内的布置。

“齐某这里,有颗丹药,也许能帮上魏小姐您的忙也说不定。”说着,齐天道拿出一个小瓶子。

“这是……”魏慧文一愣。

“此丹名为‘破障丹’,能短期大大提升人的内力修为,让人功力大进。”齐天道笑着说。

“哦?如此神奇的丹药,不会没有副作用吧?”魏慧文秀眉一挑。

“哈哈哈……魏小姐果然精明,不错,这代价便是……要损寿命,至于十年,二十年,还是三十年,就因人而异了。”齐天道也坦白。

魏慧文收下了丹药,点了点头,心中开始盘算了起来。

“既然事已商定,齐某不便久留,这就告辞了。”齐天道起身行礼。

“那恕我不能远送了,待万事已定,慧文自会重谢国师。”魏慧文起身还了一礼,笑道。

齐天道离开,魏慧文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丹药,皱起了眉头。这丹药,虽说能大大增长人的功力,但副作用太大。可眼下适合服用这丹药的,除了萧美华便是邀月二人,其他人怕是用了也没法抵挡那莫无问。饶是如此,无非也是让她把握大了几分而已,换做平时,她绝对不会用,可眼下,大事当前,她决不能出现任何意外,因为她如果遭遇不测,那诚儿……

她还是决定用这破障丹。至于谁来用……

不管是谁来用,她付出的代价都不可谓不大,邀月成长得很快,尤其在一些大局大事上,她比萧美华更加玲珑透彻,其实她是有心将邀月当成接班人培养的,因为她在邀月身上看出了很多甚至邀月自己都没发现的天赋和特质……也未尝没有当作未来儿媳来培养的心思。虽然陈绅儿因为从小服用的药膳,导致身中奇毒,但只要有解药配方,这点也不用担心,可一旦服用了这破障丹,那将来,就不好说了。

萧美华如今和她一样,年过三十,若是服用了……万一折寿三十年,或者更久,怕是命不久矣了,身边没了萧美华,并不单单是少了一个得力助手那么简单,萧美华是她真正的知己,情同姐妹,她怎能忍心?

揉了揉太阳穴,她只能守着最后的良心底线,不隐瞒实情,让萧美华和邀月自己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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