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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7章 不能出现容克

没有一位君王会嫌弃自己的国土太大,就像哪怕是普通的农民,也希望自己拥有的农田和房屋更大一些。

典礼官宣读的领地范围比盖洛普现在管辖的暮林塔整整翻了四倍,只是有个小小的问题——这些土地上没有哪怕一座村庄,全是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和尚待开发的山川丘陵,当然也不排除可能存在着一些未被政府发现的逃亡民众聚居点。

在这个时代下,森林和山川对于大部分种族来说不是资源,尤其是兽族和人族,都是恨不得将其推平变成耕地和城镇。哪怕这些处女地物产丰盛,也要组织人手来开垦充实,目前暮林镇的情况就是不缺地,只缺人。但不管怎样,盖洛普合法管辖的领地增加了不少,他还是得感谢威莉娅。

典礼官宣读完毕后,将授权文书卷回成卷轴并双手捧起,朝向迎面走来的盖洛普。等到盖洛普走上来,他竭力抑制着心中的不满,用双手将授权文书接过,然后走到威莉娅面前单膝下跪,以庄严的语气朗声道:“感谢统帅阁下的恩典与信任。我必尽忠职守,为帝国守土安民。”

猎人的回答让芙丝翠儿、莎珞特等人的脸上露出欣慰,但老练的威莉娅依从他脸上的细微之处发现了其内心真实的情绪。河湾城侯爵抽出腰间的仪式钉锤,在他的双肩各轻拍一下,沉声郑重地道:“高予之爵,重予之禄,任之以事,断予之令,勿忘初心。”

简单点来说就是我升你爵,加你封地,是需要你为帝国为伍芙尔族治理一方,升官发财后别把这正事给忘了。

“起来吧,我的子爵,今后你可要辛苦了。”

盖洛普闻言起身,盯着威莉娅那双与芙丝翠儿相似却无法看透的紫色眼眸,嘴角欲言若止的抽搐了几下。而这位第二老板嫣然一笑,用彼此两人仅能听见的声音告诉他:“欠你的已经还清了,别以为我已经认同你当我的女婿。”

“我明白的,阁下。这不妨碍以后我们的生意合作与履行义务,不是么?”

“好吧,小美人。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我期待着你的新发明。”

老练黑心的老狐狸和成长中的小狐狸互相挤了挤眼睛,一切尽在不言中。不得不说,像威莉娅这样“公私分明”的政客,盖洛普还是挺喜欢的。

至此,仪式算是完成了。盖洛普便捧着卷轴退到一旁,旁观典礼官宣读下一位受封者。每一个受封者都能拿到一份领地的授权文书,但纯银或纯金打造的马刺和玺戒就只有被册封为骑士的平民才能获得;而牺牲的骑士和贵族也有抚恤,以汇票的方式交到她们的直系亲属的手中。

唯一功勋较大却只有金钱奖赏而没有升爵和封地的人,只有芙丝翠儿和雪伊的卫队,要不是他们当时主动留下配合盖洛普断后,撤退中的大部队没准无法摆脱亡灵大军的追杀,不过威莉娅不给那些年轻人封爵的举动却得到众人的理解。因为他们都是芙丝翠儿和雪伊未来接过爵位后,为其治理领地的班底人马,要是威莉娅越过两位继承人授予他们爵位,那么就是挖墙角的行为。

盖洛普转过脸,望着一张张激动的面孔上洋溢着开心的表情,就像死了老妈那样高兴。不是他恶意揣测这些狼女的人品,只是一个客观的事实便是因为她们的母亲或姐姐牺牲在战场上,才让她们的上位接任时间大幅提前了,问起她们现在到底是亲人逝世的悲痛多一些,还是继承爵位成功转正的喜悦更多些,可一点都不好回答。至于那些变成骑士、终于挤身进贵族阶层的平民更是仿佛幸福到随时晕倒在地,要不是原先的骑士们大量阵亡,威莉娅又要急需重整军队,哪里轮到她们出头。

嘿,看来这次西进行动的失败倒成了伍芙尔版的阿库金尔战役(注),就是不知道威莉娅有没有那个意识趁这机会加强集权呢,要不晚点我私下找个机会跟她谈谈……盖洛普想到这里,苦笑着摇了摇头,为要不要做这件对维希帝国有好处而对自己很可能有坏处的臀脑分离的事纠结着。

当最后一名受封者领着卷轴、马刺和玺戒退下后,典礼官也终于把那两口木箱里的东西分派完成,接下来便是盛大的宴会和舞会。对于许多获准前来观礼的虚衔贵族和没落贵族而言,这才是她们来到这里的重头戏——新晋骑士们有封地也展示了实力,是理想的投资产品和复兴家业的代理人,而这些刚摆脱平民阶层的家伙,又不是莎珞特、维萝妮卡等伯爵大贵族看得上眼和拉拢的对象。

秋季的毒辣阳光经过天窗彩色玻璃的过滤,向大厅投射下朦胧而奇妙的光霞。无数容貌秀美的伪娘侍者在人群中来回穿梭,将盛放了各种美味佳肴的玻璃器皿摆满一张张铺着洁白桌布的长桌,随着他们的走动,羊奶、烤肉和香料的香气很快弥漫开来,其后酒精的味道也加入进来,硕大的酒桶一个接一个地被强壮的狼女仆役滚到墙边,并且用凿子打开木塞,小心的将里面清澈如水的烈焰酒倾倒出来,把每一只递到面前的杯子倒得满满的。除此以外,行省内大部分颇有名气的音乐家安坐在大厅二楼的夹层上,弹奏着他们最为拿手的种种乐器,让优雅缓和的舞曲在大厅中回荡。

这种帝国大贵族能有资本弄出来的高雅与奢华,很是让平民出身的新晋者和没落贵族开了一把眼界,同时也感到自渐形秽。幸运的是那些家族传承久远的大贵族早已各自扎堆聊天,根本就没理会他们。于是这些人很快专心于自己的欲望或目标,低头享受过去不可能有机会品尝的美食,或者向自己认为有投资价值的目标介绍自己的商会、弟弟或儿子,试图成为对方的专卖商人或者结为亲家。

盖洛普坐在大厅门外庭院的一张长桌上,专心致志地用小锤敲着一只红烧帝王蟹的硬壳,他的追随者们也围坐在四周啃咬着肉排等各类美食——她们的身份不够资格坐在大厅,所以猎人干脆自己出来。

“大人,大人,那个……那个呢,就是、就是……”

听见丽丝蒂在叫自己,盖洛普放下已经卸去甲壳的螃蟹,微微抬头看见这个前雇佣兵头子一副欲言若止的模样。旁边的亚修蕾倒是埋头切着一条金黄酥脆的炸鲱鱼,一双长耳却竖了起来,显然地倾听这边的动静。

“你是想问我手下两个男爵的人选对吧?”盖洛普明白该来的还是会来的。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地上攘攘皆为利去,当初丽丝蒂的投靠和亚修蕾永远一丝不苟地做好他交待的事情,不就是为了今天的这个可能么。可是明白中央高度集权所带来的高效与强大,他又怎么愿意让自己的派系变回落后低效的分封制呢。

骑士爵和男爵虽说都是贵族系统里的底层,可是两者之间存在着一个质变的关系,最明显的是男爵可以名正言顺地建立官吏队伍,担起一个小政府的班底,而骑士爵不行。一旦册封出去,以丽丝蒂和亚修蕾目前个人能力和野心,她们俩一定能成为盖洛普管理人口日益增多的暮林镇的好帮手,但是五十年后、一百年后,她们的孩子将渴望得到更多,而且盖洛普还很“作死”地推行夜校教育,提升自己臣民的知识水平,意味着未来新的实权领主家族形成后必造成反噬——他可不想见到容克武装的出现。

“呵呵呵呵……”丽丝蒂挠着后脑勺尬笑几声,还是鼓起勇气问道:“是的,大人。”

“这个……我得再考虑考虑。”盖洛普说着把视线移向赫萝那边,丽丝蒂和亚修蕾的视线也一并转移到铁匠女孩身上。

“咦?我的脸沾上了食物了吗?”感觉到众人目光的聚集,赫萝抬起头不明所以的歪了歪脑袋,完全不知道自己当了一回盖洛普转移火力的靶子。

注:英法百年战争中比较经典的一场战役,法国骑士老爷们集体扑街,英国长弓兵打响的名号。不过这场战役最神奇的后续历史影响比较神奇,法国输得很惨,却因为在这场战役中死掉了大量骑士,一些贵族甚至绝嗣,让王权得到集中,反而让法国后来变得更加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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