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作为我的学徒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期间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即便我不在的时候，也能够尽心尽力完成我吩咐的工作，争分夺秒地自学自练……”
达妮姿和三个同为学徒的师姐站在米雅法儿的实验室里，聆听着这位正阶元素法师的训话，心中忐忑不安地想着导师这番话背后的含意。
作为农民家的女儿，学习到珍贵知识通常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情，即便在莱斯利男爵让祭司们开办了“夜校”教大家读书识字，也只能是掌握几百个单词，勉强简单地读写，做一做一百以内数字的加减乘除。要出人头地，光靠这本事远远不够。
幸好在夜校的学习中表现足够出色，才被男爵身边的施法者幕僚米雅法儿看中选为学徒，因此她更是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机会。哪怕一辈子最终只能达到魔法学徒的水准，那也是一位真正的施法者，足够获得超过普通平民的地位。
只不过导师的训话听到现在，她对她们四个学徒很不满意……达妮姿心想导师大人该不会嫌她们不堪造就，想逐出师门吧？
“……整整一年半的时间，你们连一个简单的零级法术都施放不出来，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导师话音刚落，达妮姿旁边的师姐当即双膝跪下，拜俯在地上带着哭腔道：“学生太过愚笨，恳请导师原谅。”
达妮姿见状也反应过来，跟着跪下请求：“恳请导师不要把我们逐出师门……”
其余两个反应稍慢一拍的师姐也做出一样的举动，不过跪伏下来的她们没能见到米雅法儿脸上的错愕。元素法师一面懵逼地看着四个五体投地、翘着屁股和大尾巴瑟瑟发抖的学生，心想我不过打算严厉批评一番，激发你们的上进心，没想过把你们吓成这样子啊，难不成以为我要开除你们吗。
不过认错是不可能的认错的，好歹已经为人师表，不是什么大是大非的事情，只能将错就错。米雅法儿轻咳一声，故意板起脸道：“鉴于你们的天赋有限，我决定采用一种先进的技术让你们马上获得施法能力，不过这项技术是有风险的，你们获得施法能力后，若是使用不当，甚至可能会导致死亡，你们可以考虑清楚再作决定要不要接受这种技术。”
达妮姿抬起头，大声回答道：“导师大人，我想当一位真正的元素法师！”
“我想获得施法能力，导师大人。”“我也愿意，请您赐予我施法能力吧！”
米雅法儿怔了怔，看着达妮姿眼中的坚定与倔强，她不禁想起了过去的自己，只不过跪在地上的是她，而俯视着她的是薇欧拉导师。也许正是三狼母与伟大先祖把这几个女孩送来让她偿还恩惠。
见到四个学生心意已决，米雅法儿拿起四个不透光的粗麻袋递给她们：“把它套在头上。”
达妮姿记得只有死刑犯才会被布袋套头的，不过有立即获得施法能力的诱惑，还是顺从地把粗麻袋套到头上。导师的声音隔着麻袋传来：“接下来，无论你们看到什么，听到什么，感知到什么，既不能问也不能告诉其他人，就当作你们暂时哑了聋了，否则别怪我无情。”
“明白，导师大人。”达妮姿不禁咽了一口口水，导师那严厉的表情与坚决的语气说明她不是在开玩笑。自被米雅法儿收作学生后，第一堂课就是关于施法者的知识保密，列举了很多施法者为守护自己的研究成果杀死盗窃者、追杀偷学知识的学徒等可怕事迹。
导师愿意传授给你，你才能去学，如果导师不允许你看的藏书却被偷看了，下场多半就是被导师追杀到天涯海角。最可怕的是维希帝国默许这种行为——只要施法者编一个“实验事故”的理由，就不会有官吏或领主追究学徒是怎么死的。
随着达妮姿感觉到一阵失重感，好像脚下的地板消失了，整个人在很快地向下坠落。这种感觉如此可怕，小学徒把几乎要冲口而出的尖叫压在喉咙里，又忍住了扯下麻袋的冲动。
不知道经过了十几秒还是十几分钟，坠落感终于消失，自己重新踏在坚实的地板上时，下意识地伸手捂住小嘴，长长地吐出胸腔中的热气。旁边传来了重重的呼吸声，看来三位师姐也被吓得不轻。
这时米雅法儿导师再度响起：“可以摘下头套了。”
达妮姿摘下麻袋，一股刺鼻的气味瞬间填满了她的鼻腔，她分辨出这是石灰水蒸发后的味道，神殿专门用于做外科手术的房间必定有这样的气味，而四周的景色也似乎是一处神殿的某个房间。天花板绘画爱丽丝狼母和启明之神救助小狼女们的宗教绘画，脚下的地面则铺满了洁白如雪的瓷砖，二十张像是祭坛的石床摆放在这个宽阔的房间，每一座石床的基座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魔法阵，尽管现在一个魔法阵都没启过，可是实在很难让人不担心这些魔法阵的真实用处。除此以外，还有八个身穿女仆服的伍芙尔女性，两两一组站在石床旁边。
难道……难道导师大人要拿我们做实验？
念头刚想至此，导师就用不容拒绝的语气催促道：“趴到石床上，快。”
别无选择的学徒们只好办照，待她们一趴下后，那些侍女马上用皮革束带把她们绑好固定住，还用塞口球堵住每个人的嘴巴。
而乌托邦医疗室的传送门外面，盖洛普唯唯诺地聆听着便宜老妈的训话：“你要我赶制四枚稳定水晶，就是为了这几个素不相识的丫头片子？还要把我最重要的研究成果刻印在她们身上？你可有够慷慨的啊？敢情不是你的研究成果就不珍惜是么？”
“妈妈，这事您换个角度来想想嘛。”冷汗直冒的盖洛普竭力地抵抗着蜜妮安此刻身上散发的虎妈气场，斟酌措辞解释道：“魔法回路这项目您研究多久了？也就在您自己和我身上进行过实用性测试，只有两个样本哪里够啊，应该想办法增加实验样本，广泛采集数据样本才能最大限度地发现问题，从而解决问题啊。再说，只要您的研究有进一步的发展，又不对她们身上已有的回路进行改进，那么她们也只能拥有原始版本。不可能对您未来的高级版本构成威胁的。”
“……这么说，也有点道理。”蜜妮安单手轻托下巴，思索了一会，总算点头首肯：“好吧，先说好，她们只刻印一个回路，你得叫那个元素法师的小情人定期关注这几个实验样本的情况，拿不到数据唯你是问。”
“没问题，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