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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 谈判者,诡道也

“当然是为了斯林族与伍芙尔族悠久的和平吱吱……”酋长声音尖锐地回答道:“考虑到避免再吱现更多的死伤者。宽宏大量的我觉得应该以两族的传统友谊为重吱吱,不跟您计较,也不追惩凶手。但您必须放了小女,再赔偿五吨……好像叫玉米吱谷物和一百把铁制农具,允许我族到地面自由砍伐树木和狩猎采集一切无主的野兽野果,我可以跟你签定和约两不相犯吱吱。”

打量着这位无论是外貌还是言谈都很仓鼠化的酋长,盖洛普打心底好奇他是怎样生下魅提儿那么人类化的女儿,莫非是妈妈一方的基因的功劳?另外聆听阿瓦尔说话实在太痛苦了,如果说魅提儿的通用语只是口音很重,那么她老爸便是口齿不清,难以听懂,而且还带着一种类似啮齿类动物特有的高频振音。

如果一只老鼠只有巴掌大,它吵闹得再欢也不觉得什么,但把它放大到跟人一样……例如眼前这位阿瓦尔?道莱,那么他的说话声压根与穿脑魔音没什么两样。盖洛普甚至怀疑要是给他一个大号扩音器便能够在战场上客串超声波炮,一声呐喊就敌我不分杀伤一大片的那种。但比起道莱父女的遗传学探究和阿瓦尔那令人头痛的口音,盖洛普对他说出来的内容更加在意。

于是他踏前一步,强忍着还回荡在耳畔的嗡嗡声,手搭到赫萝的肩膀上,示意由自己来,毕竟接下来的嘴炮较量已经超出了她目前的能力范围了。“归还魅提儿小姐没问题,只要贵方完全撤出我族的领地,我方就马上释放魅提儿小姐,绝对保证她完好无损。但要我方赔偿是不可能的,打了胜仗还要向战败者赔偿认错,不仅伍芙尔没有这种做法,放眼整个萨尔拉夫大陆也恐怕找不出多少。”

呃……好吧,蓝星曾经有一个王朝在晚期那段极不争气的时间内,倒做过向战败者低头赔偿的蠢事。这种不堪回首的记忆还是把它封印起来吧。盖洛普摇摇头驱散那段因关联词而莫名涌现的记忆后,仔细地观察阿瓦尔的反应。

阿瓦尔皱起眉头,由于他的脸实在太多肉了,两个大圆眼愣是给挤成一条细缝,几乎看不见,只剩下紧抿的嘴唇和突出在外面正上下抖动的粉嫩鼻子。“战争不吱我的渴望,我是为了和平而来,但我族人所流的血必须得到补偿吱!还吱,我族的家园在地下,并没有影响到你们。地面属于伍芙尔吱,地下吱于斯林。山是伍芙尔的,森林是伍芙尔的,草地也是伍芙尔的,但土层之下的一切应当属于斯林吱,斯林和伍芙尔可以成为好邻居的吱。”

盖洛普觉得很有道理,还是以坚决的口气拒绝阿瓦尔:“不可能,您和您的族人不是帝国的臣民,必须离开,否则我只好视贵方为入侵者,用军队‘礼送’贵方出境。维希帝国自有法度,无论是我、我的封君大瓦尔特阁下还是女帝陛下,都不会容忍一个不臣服于帝国的国中之国存在,不管它到底是存在于地面还是地下。”

谈判至此基本上算是崩了,双方不肯下调自己的条件,意味着得在战场上较量一番,好决定谁才是真正需要让步的人。

盖洛普刚转身,作出一副拂袖而去的姿态,便感应到一股庞大的魔力在身后凝聚。旋身一望,只见阿瓦尔高高举起巫医手杖,仰头大声尖叫——或者在咏唱什么咒语,但酋长的声音过于尖锐,以伍芙尔的耳朵来说不太好分辨。

又是一团黄光从手杖中绽放,霎时间,已经被黑夜笼罩的灰树林顿时变得亮如白昼,一切事物都被染上一层淡黄色的光华。然而这一次与先前阿瓦尔让族人安静下来的光芒有些不一样。早已变得枯木的手杖竟然长出绿叶,其中手杖顶端的凹槽钻出一颗粉红色的花苞,伴随着花苞的成长变大和渐渐盛开绽放,许多不可思议的异变相继出现。

积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蒸发,露出底下泥泞的地面,黄色的枯叶竟然从本应常青长绿的松树上如雨般倾泻而下,柔软的泥土纷纷凝结融合,形成一块块坚固的岩石,一根根泛着如同金属般冰冷光泽的石柱拔地而起。灰树林边缘的这片土地的结构与地貌注定在今夜被永远改变。

看到这么一幕震撼视觉的特效场面,只要智商不是负数的家伙,都能猜到阿瓦尔即将要放大招了。赫萝立刻大喊一声“起盾”,紧接着二十个领主卫队的女孩子挡在盖洛普身前,二十面筝形盾同时发出重击地面的钝响,白蜡木杆的长矛一根接一根的放平,而踏雪和闪耀已经浑身毛发直竖,一副作势欲扑的模样。米雅法儿也举高紫蛇藤法杖,为自己和同伴施加防御法术。

一股混合着寒意的心悸,顿时在每一个伍芙尔人的心头涌现……除了盖洛普。

伍芙尔族与斯林族中间的地面开始裂开,小小的裂隙眨眼间在一片岩石坍塌的响动中扩大成直径达三丈、深四尺的大坑,先前钻出地面的石柱继续高上生长,然后聚拢融合,仿佛像一根根扎堆缠绕的藤蔓,最终生成一座圆拱顶的小凉亭。

这是元素魔法?不对,倒有点炼金术的味道,唔……好像有一股神力的气息,难道这是地穴女神自创的神系魔法?地穴女神最宠爱的使者,这个头衔居然不是注水瞎吹的,真是小看了这老头儿。不过搞了这么大场面,只为了吓唬我,您老家人真能玩啊。

盖洛普默默分析着因阿瓦尔这个大招而弥漫开来的种种魔法波动的同时,嘴角勉强上扬到一个代表不屑的角度。

阿瓦尔露了这一手,威胁的意味非常明显,而同样有着见习元素法师水准的盖洛普一下子就判明对方的总体阶位比自己至少高出两阶,达到高阶施法者的水准,不过这并不见得有用。施法者的阶位只代表可以施展的法术等级和魔法力存量,这两项能力对战斗影响很大,但有丰富实战经验的低阶施法者打得足不出户的研究宅型高阶施法者找不着北的案例多不胜数,而且交战双方的魔法流派也是一个影响很大的因素,就像只要是双方正面交锋的场合,元素法师往往能压着其他流派的同阶施法者来打;还有类似在对敌人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受到幻术攻击,很多人往往被幻术师弄死了,都不知道是幻术师干的。

最关键的是,当阿瓦尔凝聚起庞大的魔法力,却没直接使出火球、冰棱、风刃之类简单高效的直接攻击法术时,连困惑术、情绪干扰、心灵轰炸之类的控场类法术都没放出来。盖洛普便猜到对方多半只是打算显示实力,而不是当场掀交谈桌开打——说白了就是一种给谈判对方增加压力的虚张声势。起码这招的效果还是挺不错的,赫萝、米雅法儿和那二十个领主卫队的女孩都屏息静气地盯着对面,完全是一副认定了对方呆会就要动手的样子。

将对方的评价调到了几级后,盖洛普捏了捏赫萝和米雅法儿两人的胳膊,示意她们呆会自己无管做什么都要按兵不动,便一边拍手鼓掌一边大步走向凉亭。“酋长先生的魔法造诣当真了得,令我大张眼界,但您我相谈多时,请原谅我略感口渴,需要取点饮料润喉,您也来一杯吗?”

阿瓦尔圆圆的大眼睛因吃惊而瞪得老大,好像随时都要从眼眶里蹦出来的似的。在他眼中,那个已踏入凉亭的年轻人右手往外一探,一道黑色的裂缝凭空出现,吞没了他右肘以下的肢体,随后他的手臂从裂缝内抽出时,已经握着一张造工精致的红木矮脚桌。没过一会,一套桌椅出现在凉亭的中心处,随后桌椅自动移动到相应的地方,洁白的桌布在无形力量的牵引下铺上矮脚桌,两只瓷杯和一壶壶嘴处冒着热腾腾的白雾的花茶也在桌面缓缓降落,年轻人大摇大摆地安坐在靠背椅上,而桌上的茶壶自动浮起,往空空如也的瓷杯注入温热的茶水,然后瓷杯如有生命似的在桌面向年轻人滑去,最后缓缓飘起,跃入他掌心中。

其他人看来,这么不合常理的一幕是某种过去未曾见过的灵异法现象,已经够吓人了。而在阿瓦尔的眼中却看得十分明白——至少是他自以为明白是怎么回事,因此产生的恐惧感比其他人要严重得多。

“这一招是空间魔法吧,不是已经随着异度女神的陨落失传了么,这小狼崽从哪里学到这种知识的?为什么见不到他的施法动作,听不到他的吟唱咒语,连魔法气息都无法感知,这到底是什么秘术啊。还有那两个隐形的虚影是什么东西?某种空间魔法的分支学派造物吗?”

托返祖现象的福让阿瓦尔长出了远比同类要浓密的毛发,恐怕此时附近的斯林人将会看见这位从来处变不惊的酋长已经急得满头大汗。光是空间魔法还不能吓住他,真正把他吓到的是那两个只在地穴女神赐予的异能真实视界下显形的虚影。

那些桌椅的自动就位和茶杯茶壶的端茶倒水并不是被什么法术控制的现象,而是那两个肉眼看不见的虚影在搬动的。既然现在它们可以为召唤者——也就是那个伍芙尔领主端茶倒水,那么它们也能拿着一把刀给某个与召唤者为敌的家伙捅个透心凉。

眼前只出现了两个虚影,可只有地穴女神才晓得那小狼崽到底有多少个虚影没动用,而且不清楚那些虚影可以在离开召唤者多远的距离上活动……等等,他干嘛故意走进凉亭,难道他是为了将我纳入虚影的攻击范围,说不定已经混进附近等着召唤者动手的命令。

想到这里,阿瓦尔连忙左右张望起来,直到确认四周确实只有他的族人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见到阿瓦尔突然紧张地左右张望,盖洛普明白对方上当了。事实上,他不过是打开了乌托邦的传送功能,将一些家具和两个虚灵侍女送出来,搞点灵异现象吓唬阿瓦尔,以免对方嚣张得忘乎所以,而且受技术限制,虚灵侍女离开了乌托邦后根本没有杀伤力,只能呆在他自身五尺以内这么点范围活动,然而阿瓦尔不清楚。

要知道阿瓦尔的魔法水平远胜于盖洛普,而盖洛普主修元素魔法,杀人拆房是行家里手,但要像阿瓦尔那样在不伤人的情况下弄出一些高大上的视觉特效却不太容易,另外受阶位实力限制,硬要越级施法很容易弄出魔力失控、法术反噬之类装逼不成变二货的蠢事。

幸好阿瓦尔的魔法水平较高,所以他是“识货”的,当思路被盖洛普带入误区后,自然是想得越多,把自己吓得越呛。

阿瓦尔见魔法较量上没占到便宜,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年轻的伍芙尔少年,第一次感到自己似乎很难用强硬的态度从他手中敲诈出什么,便放低了口气:“伍芙尔的领主,斯林可以离开这吱,吱不会再随意取走不属于我族吱东西,不过您必须提供粮食给我们,作为我族离开吱补偿。”

决定继续压价的盖洛普不打算吃一套,而且阿瓦尔反复索要粮食这点,更是令他确信自己当初的判断:“酋长先生,您能够拉出这么多人排场面,说明苍银是一支很大的部族,为什么在这点小事上与我斤斤计较,莫非您的部落已经没有存粮了?”

阿瓦尔闻言愣了愣,没什么过于激烈的反应,然而被盖洛普一言命中要害的他如今已是脸上流汗,心中叫苦,不过有长长的茸毛和厚厚的肥肉充当掩护才没被别人看出。可事到如今,为了整个部族的繁衍生存,作为一族之长也只能硬着头皮死撑到底:“当然不吱吱……但斯林不可能白白听从伍芙尔的要吱,我族必须要获得一定的吱偿才能离开,否则的话,您后果自负!斯林从来不吱惧战争,我族若不能安心生产劳作,亦不介意去当强盗抢东吱!”

阿瓦尔话音刚落,顿时响起一片整齐划一的利刃出鞘声,那些虫壳甲战士几乎同一时间抽出他们的反曲刃,然后侧站着身子摆出战斗架势。而那些武装平民打扮的斯林人杂牌军则再次挥舞武器,叫嚣“战争!战争!”

掌握了谈判主动权的盖洛普放下瓷杯,无所谓地耸耸肩,以最后通牒似的语气说道:“那就没办法了,很遗憾我们不能取得共识,我亦不怀疑斯林人的勇气与牺牲精神。道莱酋长,假如战争就是您的渴望,我族也好只通过相应的手段满足您和您的族人。我们这就回去整顿军备准备开战。愿在启明之神的见证之下,希望战争能够解决我们的分歧吧。”然后打个响指,在场的女孩子们各自轻咳几声清清嗓子,然后像那些四脚着地的远亲同类一般仰首长嚎。

无论是人还是野兽都感到毛骨悚然的嚎叫划破夜空,受惊的夜鸟呱呱大叫着展翅高飞,然而扩散开来的狼嚎并未就此消散,反而漫山遍野都有狼嚎纷纷响起回应,宛如投入一潭死水后激起层层连绵的涟漪,并且盖过了斯林人的呐喊。

伍芙尔与斯林两族之间的军事力量差距,以及苍银部落的立足未稳和缺乏粮食的糟糕处境,无论是驱逐还是招安,盖洛普相信自己有能力压服对方。至于到底是打跑打服或者是受封称臣,这唯一的变数取决于阿瓦尔即将给出的答复,但如果有选择,盖洛普仍然希望能以最小成本、兵不血刃地驱逐或者收编对方——目前他的领地上很缺人,若是成功收编一个两三千人的部落,那么明年工业区所有工厂满负荷运转就有希望了。

只是盖洛普不禁在心中腹诽着:好好的一场涉及两族立场与阵营对抗的重要谈判,怎么搞得像黑帮抢地盘火拼前的小混混老大讲斤头,到底是哪里画风不对了?

当狼嚎的余音消散,树林的空气因众人的沉默对峙而寂静下来。有那么一小会,盖洛普以为自己逼迫过甚,使对方决定破罐破摔,然而他等来的却是阿瓦尔态度大变的柔和声音。

这一刻阿瓦尔宛如一个好奇宝宝那样询问道:“愿启明吱神的见证……您和您的族人是启明之神的信徒?”

“当然了,酋长先生,您有什么疑问?”盖洛普心中又腹诽一句:这不是废话么,凡是伍芙尔都是启明之神的信徒,连这个我无神论者由于有了伍芙尔的肉体也得“被信徒”了。

“现在没吱。”阿瓦尔呵呵一笑,不过盖洛普觉得他笑得很勉强,“一万五千年前,启明之神与我族吱守护神地穴女神是并肩作战,互相扶吱的同盟,作为过去的同盟者,今天吱友好邻居。所以这件事我们不应该这么谈吱吱……伍芙尔的领主,不如到我的宫殿里围着篝火,品尝我族的美食,仔细详谈吱样?”

幸亏盖洛普早已放下了瓷杯,不然肯定被呛得喷茶,心里大骂这个老头儿明明打算在谈判上服输,还找了这么个借口给自己台阶下,这脸皮厚得能弹开穿甲弹啊。但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他也不能让阿瓦尔在他的族人面前失去威信,不然以后管理这支异族部落就增加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年轻的男爵露出柔和的微笑,他点了点头:“乐意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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