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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猎人与树屋

微风轻轻拂过地面,吹起细小的雪粉,从没有拉紧的领口灌入衣服内时,盖洛普不禁发了个激灵。他灵巧的用一只手悬住自己全身的重量,随手把领口的带子拉了拉,然后在悬挂在树干上的绳梯上一挺身,他爬上离地两丈高的树屋。

扯开系在肩膀上的活结,系绑在身上的背包和猎物就一股脑儿掉落在木制地板上。

两只火鸡,三只野兔,这个收成还算可以。年轻的猎人满意的点点头。

剥下兔皮,拔光鸡毛,掏出内脏,锋利的小匕首在盖洛普手中翻飞,准确娴熟的手法仿佛游戏。而十几分钟后,几只猎物已经被架在火塘上开始熏制。于是猎人走出树屋,坐在树干上眺望着远方的景色。

早晨的阳光照射在树梢尖结成的冰霜上,反射出七彩缤纷的彩虹,原本冻结的河面度响起令人身心舒畅的奔腾,一条小溪贯穿稀疏的杉木林,厚厚的积雪随着太阳不断升高而加速着融化,重新露出的土壤上不难发现长出绿芽的野草,雪兔开始钻出洞窝觅食,不见踪影的麻雀也在枝头啼叫歌唱,因为树叶凋零且给人无比寒意的森林,不知何时已经披上新叶,随着雪水渗入泥土,枝叶上的绿色就越发浓厚。

那种在残雪中映出的淡淡的绿,总是会让人萌生出某种希冀的感觉。

或者是因为,自己已经适应了这里?

猎人不由摇了摇头,将这个荒谬的想法驱离出自己的脑袋。

是啊,怎么可能适应?

这里的娱乐贫乏到令人发指,生活几乎是日出而起,日落而息,没有汽水饮料,没有茶叶咖啡,想烧一锅开水都要用火石和小刀敲上大半天生火,食物再也见不到精细的大米和雪白的面粉,取而代之的是磕牙的玉米和用木薯粉做的烙饼,以及咸到要人老命、硬如能像石头磕掉牙齿、要用斧头砍刀才能切开的腌肉。更要命的是上厕所得事先找好干净的树叶,不然就得仿效白象三哥他们用左手解决——因为卫生纸这种高档玩意还没有被发明出来。

是的,这里不是蓝星,而自己可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至少灵魂不属于。

自己的灵魂是个蓝星人,虽然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只能一个为公司编写计划书和报告经常忙个通宵达旦的小小文员,但那个身份才是他意识中主观认知的一切,二流大学毕业,在公司里打滚三年,那个秃头矮胖子上司已经答应在月底给他晋升涨工资,那意味着因为房贷可以宽松很多,还能有多点时间去做想做的事,比方说,找个女孩,解决孤寂的当务之急。

可是这一切都结束了,就在自己呆在家里一边狂灌咖啡提神一边熬夜写报告时候,莫明其妙地两眼一黑,额头一痛,随后睁开眼睛的时候,便已经到了这里。

准确的说,是灵魂,呆在这具躯体里。

或者是因为之前对于鬼神灵魂之类的东西,从来没有什么概念?所以如今老天爷给了自己这样一个机会吧……扯淡!哪有人会那么容易就从一个世界跑到另外一个世界的?而且还是个兽族世界?又不是那些三流的小说或者电视剧!

但怎么说呢,或者,现实本来就比小说更加奇幻吧。比方说,现在耷拉在他脑袋两侧,毛茸茸的三角形大耳朵,还有屁股后面,晃晃荡荡的那条一米多长的大尾巴。

是啊,至少现在,他已经不再是那个默默无闻的小文员了,而是一个……更加默默无闻的猎人,还是个兽人。

应该说,送他来这里的老天爷,可能也懂得‘给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又或者根本这场乌龙本来就是个大疏忽造成,所以再有个小疏忽也难免,所以这具身体里,似乎保存着原本主人的记忆。

整理过这躯体的前任主人留下的记忆和知识后,大体上的东西就能明白了,比方说,现在的他叫盖洛普?奥斯坦?莱斯利,众多兽族中名叫伍芙尔族的成员之一,在这个没有计划生育的世界里,他是个非常另类的独生子——盖洛普的母亲怀上他的时候就被那个他不曾见过一面的父亲抛弃了,只好带着还是腹中胎儿的他远走它方。而一人苦苦打拼养大了他的的母亲于半年前去世,把塔克镇上一栋房子遗留给他作为唯一的遗产。

母亲去世,家里的经济来源也就断了一半,而手头仅有的一点儿钱,则被用在丧葬里面,于是上一任的盖洛普孤身深入森林打猎,却很不走运的,碰上了一头血缘不那么近的本家兄弟。

那是一头冬狼——当然不是指出没于冬天的狼,而是这个世界里一种远比一般野兽凶暴聪明得多的怪物,而且居然有野牛那么大!如果不是上一任的盖洛普还算有点能力,这些东西就是鬼在想了,总之,一轮血战和逃亡之后,返回塔克镇时的年轻猎人就只剩下一口气,经历启明神殿的祭司全力救治,昏迷了三天三夜的猎人终于苏醒。

就这件事情来说,他少数的几个亲朋好友倒是为他庆贺了一番,但只有盖洛普自己才明白,也许真正的盖洛普已经伤重死了,所以才使他鸠占鹊巢。

“已经有了一个月了吧?也许我得一直这样子呆下去。”猎物烤熟的香气,让盖洛普从短短的回忆里醒觉,轻轻晃了晃头,他自言自语,心中的沮丧,让尖尖的耳朵在脑袋两侧耷拉下来。

混乱和不解是一定的,但盖洛普发现自己已经开始逐渐接受这个离奇的遭遇,也接受了这个古怪世界,他每天在思索,也在默默地维持着猎人的生计。祭司虽然救活了他,但寻找祭司治病疗伤的代价亦是非常高昂的。毕竟祭司们掌握着生命魔法——一种可以使血肉在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直至完好如初的超自然技术,就算拿地球那边已经无比发达的外科手术技术来说,都是必须仰望的强大存在。

按照原本那个盖洛普的记忆,把一只断手接回来,费用起码是十枚金狼头,这种铸造着伍芙尔族图腾纹章的黄金货币,一个就已经可以换十枚银狼牙或者一千个铜狼爪,但两个铜狼爪就能换上一大条烤制的玉米面包,一张剥制完好的兔皮,也不过才五个铜狼爪罢了。所以,祭司所收取的费用之高,令他不得不变卖了许多母亲留下的遗物才凑起,如今还远远没到家徒四壁的地步,但坐吃山空的话,早晚会落到这副田地。盖洛普知道,如果不想想办法,努力赚钱,那么自己也快要卖掉唯一那栋房子才有钱渡日了。所以为了不至于再弄个无家可归,盖洛普只能咬着牙更加勤奋地去森林里碰运气。

“如果能弄到一张不错的野生战狼的皮,倒是可以换上至少几十个金狼头,而上次那头冬狼一只说不定就……呵呵,算了吧,再碰上,说不定就只能变成狼粪了。”

毛茸茸的长尾巴悬在半空,轻轻左右摆动,仿佛这样多少能扫去主人内心的烦恼。不过脑海里面逐渐浮起来的思路却越来越多,越来越杂乱了,自言自语之后他叹了一声,站起身准备去弄好那几只猎物,然后好好睡一觉,补足了体力晚上才好去对付那些有价值的猎物。

但就在起身的一刹,周遭的世界骤然一阵摇动。

地震了?

怪异的失重感笼罩盖洛普全身,脚底下的树屋不见了,周遭的光线怪异地散射,就像破碎的玻璃。一瞬间他好像置身于被晃动不休的盒子里,这怪异的感觉持续了两三秒,然后尾骨上面重重地撞击,重量似乎和酸痛终于重新回到他的身上,而眼前幻化的光影,则变得异常明亮起来。

眨了眨眼眼睛,再伸手揉了揉,盖洛普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一个华丽的房间里。

如雪般洁白的墙壁挂着精美的织锦,打磨得呈亮如镜的大理石地板铺着鲜红的绒毛地毯,造工精巧的水晶挂灯悬挂在天花板上,光线从其上镶嵌的一颗颗散发着璀璨光芒的宝石上散发,将房间内照得如同白昼。而更远一些的地方,被大量的卷轴和书籍塞满的红木书柜排成五列,宛如等待检阅的士兵一般延伸到视线可及的尽头。

“这是怎么个意思啊?”

盖洛普瞪大了一对蔚蓝色的狼眼,小心的四下摸索,但那冰冷的大理石地面,和附近地毯的柔软感觉,似乎不像是造假或者幻术。而屁股上的疼痛也提醒他,这不是一个荒诞的梦境。

“难道是空间转移?”

搜罗了一下脑袋里关于这个世界的各种怪异记忆,但他也只能勉强找到这么一个合适的词汇来描述这个遭遇。

而浑浑噩噩的爬起身,转了一圈,他注意到一个令人沮丧的事实——这个房间没有出入口,连一扇窗户都没有。

离开是不可能的,不过,既然有人将自己‘请’到了这里,或者很快就应该来跟自己照面了吧?他小心的走了几步,左瞧右看,然后不自觉的就被书架上,那些整齐排列的书籍给吸引了。

作为一个曾经的文化人,只有在这个世界中才能深深地体会到那种无法接触文化的痛苦,这可不只是没有电视,没有网络,没有WIFI,没有汽车之类的便利的问题,而是一种刻蚀在灵魂里的,那种寂寞的感受。

在这个小小的村落里,或者这个世界大部分地方还处于他所知道的那种中世纪的水平,因此能写会读,可是一种非常实用又令人羡慕的技能。也只有几个祭司大人能有那种本领,其他人如果会写自己的名字,就已经不算是文盲了。

哦,最后这个要求貌似在现代的某个自由民主的国度里也通用?

不管怎么说吧,总之,盖洛普似乎也是认字的,因为他的母亲认识,所以教会了他很多东西,不只是文字,天文地理等杂学都有涉猎,还有一些简单的武技和法术。隐约记得那位母亲将这些法术称呼为元素魔法,是一位庇护人族的女神发明的技术,因为其灵活多样而且极具实用性,得到大范围的扩大,绝大部分的自称是魔法师的施法者都会使用。

不过盖洛普平时打猎时极少使用元素魔法,一个原因是猎物不会乖乖站原地,等他念完咒语那会功夫,猎物要么早就逃的远远的,要么已经反扑上来了;另一个原因便是扔出一道风刃、冰棱或者火球什么的,虽然威力巨大,可是会把猎物的毛皮破坏得不成样子,就算是最没眼光的毛皮商也不会肯花一枚铜狼爪收购。

总之,盖洛普目前能够使用到法术的场合,也就是用点火术生个火,用热风术给湿漉漉的衣服快速烘干之类的。

小心的从书架上拿下一本羊皮纸钉装的小册子,盖洛普瞄了一眼,然后便忍不住叹气,那些单个的狼牙型的字符,自己记忆里倒是都有,大致看懂没有多少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将这本书放回到书架上的刹那,周围的光线似乎晃动了一下。有些心虚的盖洛普立刻回头,却好像没看见什么东西出现。

好吧,下一本。

“《断奶的狗狗也能看懂的魔法入门大全》?”

这算是什么书名?

书籍上写的文字,让年轻的狼人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叹息还是惊讶或者其他什么,总之,他翻开了书,而里面的文字似乎也确实非常简单易懂,‘神之巨力——默念着启明之神的伟大名讳,想象体内有一颗如同太阳一样灼热的火球,所有的力量正从火球内不断涌出,沿着神经扩散到肌肉内……’

不知不觉,按照那个说法去做的盖洛普惊疑地发现,好像还真有一股力量从肚子里面往手上游走了,双手和胳膊上似乎有种力量在凝聚,让他情不自禁的想要挥舞。不过思维变得散漫的时候,那种力量感又随之消失。

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真的,或者不过是一种幻觉,要是能试试就好了。

有些犹豫的拿着那本书,他走了两步,却忽然注意到,这书架子中间的空隙里,放着一张弓以及一个箭壶。

一张复合长弓。

作为一个还算合格的猎人,盖洛普一眼就能认出这种带着细密纹理的弓身,不比平民使用的普通猎弓,这种武器拉力极强,盖洛普亲手制作的角弓也是远远不如。而拉力带来的就是更远的射程和可怕的穿透力,理论上能够将这张复合长弓拉至满圆的人,用这种弓配合钢铁打造的三棱破甲箭,能在一百五十尺的距离上射穿骑士的板甲,只是这种绝对的军国利器制造工艺复杂,需要大量不同种类的材料不说,而且制作周期长达三年多,恐怕只有国家的正规军队才会拥有,连塔克镇的城卫队都没能装备上,若是偶尔流出的那么一两把,也是贵族们价值不菲的玩物,可不是盖洛普这样一个乡下猎人有足够财力购置的。

但这种宝物,如今就在眼前了。

猎人的喉结滑动了一下,但还是伸手拿起它,感受着,那种沉重顺滑的触感,然后尝试去拉扯弓弦——比他的角弓要重了几倍,即使拼尽全力,长弓也只开了一半多一些,便再也不动了!

放开那弓弦,狼人苦笑了一下,盖洛普所属于的伍芙尔族自然也是兽族的一支。脑袋两侧是覆盖着茸毛的狼耳朵,屁股上也有一条长长的狼尾巴,身体其余地方与人族无异。而力量与耐力倒很符合兽族的身份,现在的盖洛普可以十分容易地举起一百斤重的东西,重量增加到四百斤以上的东西,咬咬牙也能举过头顶保持近半分钟的时间,足以让任何一个奥运举重冠军汗颜,而且由于是猎人的职业身份,箭术出类拔萃,擅长潜行和追踪寻迹,让蓝星那个手不能挑肩不能抬的小文员五体投地。

但现在,这力量却拉不开这张弓……这个世界,还真是不知道比主观意识中的那个,要强大了多少……不过如果试试刚才的那个方法呢?

深吸一口气,盖洛普从箭壶中抽出了一支箭,默默地凝聚起那种力量,而在那一刹那,长弓在手中如同身体的一部分延伸,无数次拉弓射箭练就的本能使身体调动起来。伸腿,举弓,搭箭,拉弦,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弦已拉开,弓如满月。稍微瞄准,猎人的右手姆指、食指和中指同时松开被拉至紧崩的弓弦,一声霹雳作响的弓弦震鸣升起,尾部缀着白色鸟羽的羽箭如闪电射出。

叮!

“喔噢,还算不错,比一般的小狗狗聪明多了。”

撞击的清脆响声嗡嗡低鸣,而一个声音随之慢慢地响起。似乎是从密封的物件里传出一般,瓮声瓮气,但听在盖洛普耳朵里,却不啻于一声雷鸣!

他猛地再抽出一支箭矢,开弓转身,注视着眼前那个突然出现的闯入者,随后大声颂唱道:“火之元素,遵我律令,炽烈燃烧,附我之刃,助我败敌!”话音刚落,一束橙黄色的火苗凭空产生,如有生命般紧紧包裹着呈锐三角形的箭头,为这根可怕的兵器更添加一份杀伤力。

确切的说,那是一个全身包裹在厚重全身板甲之中的武士。对方穿着这一身金光闪闪的甲胄,华丽到无以复此,每件甲板上都装饰着镀金的浮雕花边,胸板甲则用精彩的珐琅工艺构成一个栩栩如生的狼头,两块护狼打造成两只趴伏在地的野狼,鲜红色的丝绸披风从肩后延伸,拖到地上,腰间悬挂着一柄镶满宝石的钉头锤。而脸部完全被一个全罩式头盔所遮挡,只能看清面罩的缝隙之后一双好像燃烧着两团紫色火焰的眼睛。

“一个月的时间,就能让自己的灵魂和记忆融合到这程度,看来你很有天赋,花那么大功夫把你拉到这个世界是值得的。”铠甲武士瓮声瓮气地说,似乎一点都不在乎那根正指着自己,蓄势待发的破甲箭——而事实上,他的手中正握着一根相同的东西,还在微微颤抖箭尾白羽,让盖洛普不禁深吸一口气。

难道他是在半空中把这支箭矢给抓了下来?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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