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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黑骑士出战

秋伦维尔特王宣战的陈词印在了每个骑士的心中,郎朗的声音顺着狂风传得很远。

然而盖伦却不在本部骑士团当中,因为他的将军职务已被解除了,他只能暂时以骑士的身份参加这场会战。

如果杜加对国王的进言被盖伦听到的话,他很可能会就此怀疑杜加是个地道的官场伪君子。

战端已开,风沙未曾停歇,橙黄色的雾霾笼罩在桑德利平原之上,骑士的心情时而低落时而澎湃,人将赴死,悲悯于情。总归有着美好的希望。

忽然一道白色的霹雳乍现天空,将橙黄撕裂成两半,陡然消逝之后狂风作的更猛烈了,折断了斯瓦帕蒂亚的军旗。

盖伦趋马前行,战马踏着熟练地进攻步伐,非常有节奏的靠近敌阵。一些旧部依然紧跟在盖伦的身后,在他们眼里,星妙黑骑士是当之无愧的战神。无论他是何身份,都值得追随。因为他拥有着主导战争走向的能力。

盖伦回头看了看旧部下的眼神,他感受到了部下心中的紧张。虽然大多都是身经百战训练有素的骑兵,但在狂风呼啸的沙暴中作战还是头一次。他们迫切的需要言语的激励。

“骑士们,不要对敌人心生怜悯,因为他们不会对你们心生怜悯。”

盖伦抽出了叔叔赠与自己的宝剑继续激励着部下。

“跟紧我战马的步调,如果你发现自己落单了,正迎着阳光,独自驰骋在草原上,请不必担心,那是因为你在天堂,而且你已经阵亡了,骑士们,而我们的事迹将永垂不朽!”

盖伦忽然想起了老友西亚卡曾经在战场上留下的话。

“死神在向每个人微笑,而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还以微笑。”

斯瓦帕蒂亚的骑兵们冒着狂暴的风沙,呼喊着奔向敌阵。成千上万的骑兵像是汹涌的海浪正伴随着桑德利草原上震撼的马蹄声决斗在死亡的边缘。

然而等待他们的却是一场大灾难,无情的杀戮终止了骑士们尚武的荣耀。

斯瓦帕蒂亚大军的前锋骑兵们脚底下的大地突然发生了断裂。战马的悲鸣和骑兵的惨叫混成一团,后队的骑兵们在巨大的惯性下无法拉住缰绳。一排排的骑兵从断崖般的列层上重重的摔下去,不是坠崖而亡就是被后面掉下的战马砸死,甚至被同伴的长矛戳死。

纵深不见底的断崖就像恶魔张开了吞噬人类灵魂的血口。然而恶魔的獠牙却是空中将要飞至的火箭。

当斯瓦帕蒂亚军主力跌落断崖的时候,少数幸存者勉强的挣扎起来便闻到了一股异味,黏在周身的液体并非是谷底水,而是火油。

“大家小心呐!到处都是火油!他们想烧死我们!”

幸存者来不及照顾伤员,来不及悲号,更来不及恐惧,甚至于都来不及逃命。

敌人的火箭从空中飞下,瞬间在谷底铸成了无法逾越的火墙。熊熊燃烧的烈焰无情的吞没了所有人的惨叫。

常胜军团就要在今天损失殆尽了。

“砰,砰”

几声巨响震天动地。

那是奥比炉人发动抛石机的声音。

斯瓦帕蒂亚的步兵指挥官们大声的命令部下们回避。可惜,要实行这项命令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在宽阔无垠的草原上要躲避崩天而来的巨石跟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更何况步兵军团绝大部分是由奴隶组成的,他们可不全是训练有素的战士。

奥比炉人早就准备了数十台高达二十多米的巨型抛石车。它们的抛石杠杆全部由合金打造,韧性和弹力都是世界最强悍的。在斯瓦帕蒂亚人的眼里这群野蛮人永远都不配拥有这样尖端的科技。可这也恰恰反映出了奥比炉人是有备而来。

幸好他们抛出的只是巨石而不是炸药桶。

骑兵军团的惨叫方歇,在密密麻麻从天而降的巨石强力的冲击下,可怜无助的斯瓦帕蒂亚步兵军团又陷入了灾难般的轰炸。

就连重装战士也被砸得脑浆迸裂。战斗经验颇为丰富的战士也不能幸免,别忘了当日的气候。暴土扬尘的天色也为突袭而至的巨石做出了最好的掩护。

很快,斯瓦帕蒂亚人忘却了所有曾经常年作为战胜者的骄傲,他们溃不成军的到处乱窜早把战士的尊严留在了敌人的脚下,任其践踏。奥比炉人乘胜出击,先锋军团掩杀而来。

狂风呼啸,烈焰无情。狂风和烈焰自古以来就是最要好的朋友。烈焰借助风势越烧越大,浓烟使得斯瓦帕蒂亚人的逃亡更是雪上加霜。

“父王!图斑!盖伦!”

秋笛洛王子的呼喊,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他身边的几个忠心的侍从和护卫都被追上来的奥比炉人一一斩杀了。接下来的逃亡之路对于年轻而又文弱的王子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斯瓦帕蒂亚人真是弱不禁风啊。”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看来我们亲王殿下新聘请的谋臣确实有实力。”

奥比炉的大将军弗里蒙德和副将科尼一边看着眼前的杀戮,一边悠闲的聊天。

“科尼,你说的是那个戴面具的家伙?”

“没错,那个金面骑士。”

“那个猥琐的家伙居然也是个骑士。”

“亲王殿下所发动的这次会战都仰仗着金面骑士出谋划策。”

眼前的胜利却没有唤醒费里蒙德的喜悦之情,反而他的脸上写满了嫉妒,眼光里闪烁着寒霜般的冷酷。

他不再对副将科尼说话,转而喃喃自语。

“我的人在战场上流血牺牲才换来的胜利果实,却要和这个猥琐的家伙分享。世界上哪有坐享其成的好事。”

这场杀戮还没有终止。斯瓦帕蒂亚人的鲜血流成了河。橙黄色的天空下,桑德利大草原被染成了血红色。整片大地充斥着血的腥气和火焰烧焦尸首的气味混杂在一起的味道。

还有一种味道是秋伦维尔特王从来没有体会过的。那就是被恐惧霸占了整个心灵后所散发出来的味道。懦弱和坚强不是全部来源于自身,客观的说,这也与对手有关。

如果秋伦维尔特王想重新认识一遍奥比炉人,眼前也只能在他们无情的刀刃下了解了。

斯瓦帕蒂亚人的尸体堆积如山,秋伦维尔特王的亲卫队虽然毫发无损却不免心存恐慌。何况奥比炉的军号再次响起。这才是他们发起总攻的信号。重装战士的甲胄就像山崩的碎石一般,坚硬的朝着桑德利平原的另一端狠狠的砸去。

“杜加,杜加。”

狂吼的秋伦维尔特王差点因为愤怒跌落马下。向来勇武自信的他已经顾及不上王者的气度了。曾经讨伐各个王国的豪迈也悄然离他而去。因为从未尝过失败的滋味,所以才对失败格外的恐惧。而这恐惧不单单和生死有关。

“杜加在哪?叫他来见我。”

“国王陛下,杜加将军早已不见踪影了。”

“难道他背叛了我么?。”

一旁的老骑士,斯瓦帕蒂亚的主帅图斑并没有回答国王最后的低声自问。他策马努力的眺望着战场,期盼着侄子能够遵守誓言,安全的带着王子殿下回归本阵。

“殿下,殿下,秋笛洛你在哪?”

黑骑士独自一人不顾胯下战马的悲鸣,在战场中四处寻找着秋笛洛王子的下落。

长枪依在,战神仍存。斯瓦帕蒂亚人的希望就不会轻易的破灭。盖伦双持长枪宝剑,在战场上左右突杀,无人能挡。他的剑刃所发出的寒光闪烁在浓烟之中,仿佛是雷电贯穿了乌云。敌人的鲜血早已染红了他的甲胄。

杀意,直到盖伦周身百步以内没有任何敌人,他的剑刃才会稍作停歇。

星妙黑骑士苦苦的寻找着,战场任何一个角落都逃不过他飞鹰一般锐利的眼光。

盖伦扫视着明显敌众我寡的战场,忽然在敌群中发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正是十三太保之一的杜加。盖伦纵马追了上去,手中的长枪横住了杜加及其部从的去路。

“杜加,你为什么穿着奥比炉人的铠甲?”

不用杜加回答,盖伦便已经在杜加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

“你果然是叛国者。”

“我不是叛国者,而是不愿在效忠那个卑鄙的小人。”

“你竟敢说国王秋伦维尔特是小人?你这个疯子。”

“做疯子远比做傻子要好的多,盖伦,如果你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你同样也会像我这么干。”

“是么?我倒是很想知道是什么蛊惑了我眼前这位曾经发誓效忠国王的骑士杜加。”

杜加没有回答,而是仰天狂笑。

“盖伦,不是每个人都会像你这样选择愚忠。不过就算你是妙星城最神武的骑士,也不可能单凭一个人的力量打败我们所有人。更无法左右战局。”

杜加能名列十三太保,勇武程度可见一斑,何况身边还有二十余名部下,他便更加有恃无恐。

盖伦冷眼斜视着杜加,褐色的长发随风乱摆抽打着他坚毅的面庞。线条分明的嘴唇淡淡的吐出了几个字。

“但我抬手便能取走你的性命,叛国者杜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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