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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自然是在看你

“她说而已,有没有是另外一回事。”说到这个还真犯难,日记本是最好的证据,如果真的存在,那确实是弄死柳梅萱的唯一办法。

唐御森问,“如果没有日记本呢?”

“还可以换一种方式寻找答桉。”

“什么?”

“置之死地。”这办法冒险,弄不好有可能把自己交代了。

唐御森不支持,“实在不行,我把柳梅萱绑了。”

许秘书远离暴躁的唐总,“能不能文明一点,绑架犯法。”

“杀人罪孽深重呢,凶手伏法了吗,为什么她可以活得这么风生水起?”

“要都你这样,这世界还挺乱。”许秘书不想和唐总说话了。

而傅铭城起身离开,他先回去了,没心情开玩笑。

许秘书目送当事人走远,转头瞥着唐总,“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好端端非要提刀。”

“我也没说什么啊,铭铭本来就想查过去的事,可你也知道,这通过所谓正常渠道肯定查不出任何。”

“你那不正当手段就能了?”

“当然能,而且就靠我这种非正当手段才能更好的收拾坏人。”

…………

两人还在为无意义的问题吵得面红脖子粗。

而傅总一个人孤零零坐在车里,他看着远处的别墅发呆。

黑夜很深,冷寂的四周,只有路灯散发着朦胧暖黄的光。

她应该不在家,因为别墅门口没有开灯。

凌芝宁住在另一个家里,她被酒意熏得湖里湖涂。

次日醒来,闻到了不熟悉的香味,她惊坐而起,环身四顾,是陌生的房间,房间很干净简洁,牙白冷清的颜色,这是五公子最喜欢的格调。

乔晋沿?

他的房间?

凌芝宁低头检查身上的衣服,一套粉色针织拼接连衣裙,修身收腰,昨天出门的时候特意穿的,

这款式甜美,是傅总以前给挑选,他认为女士都喜欢粉色,现在衣服还在身上,证明啥事没发生。

只是昨天不是说回家了吗?

为什么会在二哥家里?

凌芝宁左顾右看,门外有人进来,还真的是乔晋沿。

他说,“醒了?”

贵公子声色低哑,情绪意味不明。

凌芝宁裹着棉被问,“五哥,我不是说回家吗?”

乔晋沿随口反驳,“我没有你家钥匙。”

“……”他这理由充分,让她无法反驳。

乔晋沿让人起来,“早上十点钟,跟我一起吃早餐,待会,我赶飞机。”

“你要出门啊?”

“嗯,返回海市。”

凌芝宁也不敢多说了,怕耽误他的时间。

急忙下床去洗漱,接了一把水洒到脸上,整个人清醒不少。

乔晋沿陪着她坐在桌边问,“头疼吗,昨晚喝了那么多?”

“还好,对了,昨晚你睡哪儿了?”她小心翼翼问,莫名忐忑,因为知道这五哥和自己没有任何亲情关系,她不是乔家千金,甚至还知道他心底里怀着别样的感情。

为此,不得不多想。

乔晋沿看着疑心病重的人,清丽的眸沉起来,冷不丁反问,“你说呢?”

“我怎么说,我不知道。”

“那可能如你所想。”

“我想什么了?”凌芝宁急起来,这家伙怎么能这样呢,上树拔梯呢。

乔晋沿似乎很喜欢她炸毛的样子,“怎么,你在害怕?”

“才没有。”

“撒谎。”他戳了戳精致柔滑的脸。

凌芝宁转身走到对面坐下。

乔晋沿也不为难她了,安安静静吃着早餐,慢条斯理,一副我就是存心的。

凌芝宁想起身走了,这五哥欠揍。

乔晋沿把人拉住,“动不动就跑,我这还没做什么呢?”

“等你真的做什么了,那就悔之晚矣了。”

乔晋沿无奈,“放心吧,我没怎么你,我睡书房了。”

凌芝宁暗松一口气,“对不起……”

“你不必道歉,是我过于强求,然后给你造成了困扰。”

“五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吗,自从我告诉你真相,你就想办法躲着我,视我如洪水勐兽。”

说起这个,他就心塞,没想到自己最宠爱的妹妹有天畏惧疏远他,这个感觉不好受。

“对不起,我错了。”凌芝宁装可怜。

乔晋沿叹气,“其实你没有错,你知道我不会强行逼迫你做任何,即便有时候我放狠话,但你见我动手做什么了吗?”

“是我不知分寸,五哥请见谅。”

“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明事理了?”

“我要不明理,你是不是又开始怼我?”

乔晋沿只能伸手摸摸她脑袋,“昨晚喝那么多,头不疼吗?”

“也没喝多少,我酒量还可以。”

“以后不许乱喝。”

“知道了,是因为在家才多喝了几口。”她看看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出门。”

“确定吗?”五公子受宠若惊,他竟没想到要让她送一趟,似乎这个提议不错。

凌芝宁却后悔了,“不,我可能还有事。”

“你就算有事,也要跑一趟,反正说都说了,我怎么可能拒绝你的好意?”

凌芝宁:“……”

这才是真正的自掘坟墓。

“算了,我送吧。”她跟着一起出门。

“这宝马还是你买来送我。”她先前给各位哥哥回礼,本来想买同等礼物回谢,但价格太高了,她付不起,最后只买了一个飞机模型。

乔晋沿当时收到礼物,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会开飞机,不代表他真的很喜欢飞机这种东西。

这个妹妹看人的眼光真是,“你好像不知道我最喜欢什么?”

“你们男人不都喜欢美女吗?”

“换句话说,女人就喜欢美男?”

凌总一时回答不出来,她喜欢美男吗?

答桉否定,美男有什么用,要是找个心怀不轨的人,到时别说喜欢了,就怕把自己害惨了。

乔晋沿靠着副坐,默然转头看认认真真的人。

她垂直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肩上,白皙细腻的小脸,娇丽,精致。

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鸦黑睫毛轻轻扇动着。

“五哥在看什么?”

乔晋沿想也不想回答,“自然是在看你。”

“……”还真不客气,“咱能好好聊天吗?”

“可以是可以,主要是你不想和我聊。”

“我怎么不想和你聊了,我这不是亲自送你去机场吗?”

“那倒也是,劳烦了。”

“……”真的把天聊死了。

乔晋沿好像也意识到了,自己彻底把路堵死了,转而问,“宁宁,你想不想去海市发展?”

凌芝宁摇头,“不想,我觉得新市挺好。”

“这里有什么好,夏天热得要命,又闷又热,五六月份的时候还有台风。”

凌芝宁点头,“确实,新市一大特色,台风每年如约而至。”

“看过雪吗?”

“没看过,我不喜欢冷天。”她体寒,下雪的地方,一般都很冷很冷吧。

她喜欢新市,天空湛蓝,景色优美,这儿什么都好。

“五哥为何要去海市?”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凌芝宁想了一下,适才想起他除了当机长,其实最主要是在航空方面造势。

“认识舒燕语吗?”乔晋沿想起了重要的事。

凌芝宁点头,“舒家大小姐,舒三爷的女儿,她有个妹妹叫舒薇芯,之前我曾和后者交手。”

“你觉得舒燕语怎么样?”

“五哥为什么问这个?”

“你的第一反应是不是我该和她有什么?”

“我听说她喜欢傅总。”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对傅铭城念念不忘。”

“五哥,这事咱们能不讨论吗?”

“可以。”他也不想说起不相干的人。

“五哥如果觉得人家适合,追求也未尝不可。”

乔晋沿呲笑,“舒燕语唯一的优点是自信,而最大的缺点也是自信。”

“……”居然还有这样的说法,“自信也会变成缺点吗?五哥为什么要说起她?”

“缘由她和我抢项目,还故意跟我说起你的过去。”

“噢,她说什么了?”

“说……”

乔晋沿有些迟疑,转头看着妹妹好久,突然间哑起来。

她流落在外十几年,其间经历了什么,他一无所知,那么他有什么资格道听途说呢?

“宁宁?”

“五哥直说吧,既然你开口了,不如把疑问提出来,免得挂在心里,你自己不好受,我还要去猜想,甚至还要承受各种无中生有的诬蔑。”

乔晋沿听到她这样说,竟大松一口气,“你是不是已经猜到了?”

凌芝宁坦然承认,“是,我来猜猜她跟你说什么了,比如说我之前有什么特殊喜好。”

“……”他抬手支起脑袋,并不想打断她,想听她说下去。

凌芝宁便把以前发生的事说了。

乔晋沿俊脸阴沉起来,他寒声问,“你以前被下药?”

“是。”

“结果呢?”

“没什么事,我比较幸运,遇到了我老公。”

乔晋沿抿唇,他不喜欢这个答桉,“是不是因为这样你才和他结婚?”

“不是,我在乎他,我是说认真的,我七岁的时候就遇见傅铭,那时候我知道他的名字,他不知道我名字,他那时候孤零零一个人,我也是孤零零吧,当时爸妈都忙着,为了集团四处奔波,司机来接我放学,总是先去接他的女儿,有时候晚了,司机连连道歉,我只能说不客气。”

“那时不敢和妈妈反应这些事,怕她说我没事找事。”

“有时候在校门口等久了,就自己走了,我一个人走在路上,看到傅铭城也是一个人,他走在前面,我就跟在他后面,他过马路,我小跑着跟上去,虽然有一堆人,但是看到他走在前面就觉得特别安全。”

“他可能也注意到我了,偶尔时候会放慢脚步,甚至站到外线上护着我。”

“人都是习惯趋利避害,也想依靠值得信赖的人,也许是从这些细微里开始,我不知不觉惦念一个人,即使失忆,记得的还是他。”

她说着说着,就表露了心意。

之所以说这些,也希望五哥能放下成见,别那样和傅总过不去。

乔晋沿心情不爽,他一心顾念的女孩,她最在乎的是别的男人。

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接受。

偏偏她不同于寻常人。

“宁宁老实说,那舒燕语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凌芝宁想了一下回答,“她未曾直接面对我,但又不否认她一直想为难我,她通过舒薇芯找我的麻烦,可惜都毫无意义。”

“你是觉得那下药之事是她所为?”

“不是觉得,就是她安排这一出戏,她是个骄傲的人,喜欢千里御棋。”

“宁宁甘愿当棋子吗?”

“谁愿意啊,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不可能天天警惕着全世界的人不是吗?”

“你倒是乐观。”

“那总不能为难自个儿。”她慢慢停车,提醒失神的人,“到了,没有错过航班吧?”

“我用担心这个吗?”

“好像也是。”她下车送他进去。

乔晋沿转身面对着亭亭玉立的妹妹,感觉她还是那个小女孩,遇到难题的时候会喊着哥哥,哥哥帮我。

小时候的乔子衿古灵精怪。

如今呢,她不再是那个动不动就寻求帮助的女孩了,甚至有时候她不相信任何人。

不只是她改变了,他也一样。

凌芝宁站在哥哥身前,想说时间到了。

乔晋沿不舍,他伸手捞住弱质纤纤的人,一把将人抱在怀里拥紧。

凌芝宁僵了一下,她任由他了。

乔晋沿沉沉问,“不想说什么吗?”

凌芝宁迟疑了一会儿说,“一路顺风。”

乔晋沿被气笑了,“凌芝宁你想害死我啊?”

一路顺风,确定要顺风吗?

凌芝宁赶紧改口,“我说错了,希望五哥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唉,就不该指望你会说讨心欢喜的话,我走了。”他放开没心没肺的丫头,转身走入人群里,头也不回,似乎是怕迟疑了,就不想走了,有可能是不顾一切将人抓走。

凌芝宁目送着淹没在人海中的身影,男人身影矫健峻拔,一眼就能看到。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渐行渐远。

凌芝宁也转身。

成年人的世界,哪有单纯的,他们已经给予了能给予的,她还能如何强求?

失踪的事,只能靠她自己去查。

当年离家是九岁,彼时儿郎还年少,他们什么也做不了,如果那时成年,也许他们可以帮忙。

可世上没有如果。

她也知道,有些事和他们没关系。

就算是哥哥,也是堂兄而已。

凌芝宁开车回家,到家里,她拿出手机翻看信息。

昨晚直播热火朝天,苏小姐和谢小姐都知道了,傅总会不知道吗?

不能吧?

那他为什么不发任何消息?

凌芝宁觉得失落,正想扔下手机去忙其他事。

唐总来电,他问,“昨天是赶上什么好事了吗?又是吃烧烤,又是直播的,你过得好不欢乐?”

“哦豁,唐总是不是时时刻刻关注我的动态?”

“你说呢?”

“那有一段时间我联系你,为什么联系不上。”凌芝宁想跟他算账。

唐总打哈哈,“我那不是忙吗,你也知道,我被傅明雍整得里外不是人,我投入的钱都打水漂了,他坑了我,我亏钱,我难受。”

唐总一个劲诉苦。

凌总让人打住,“现在舍得打电话了,那就是说现在不苦了,甚至还赚得盆满钵满了?”

“没有,不过比之前好多了。”

“嗯,听出来了,唐总现在心情很好,显然是过得不错。”

“那么你呢?”

“我也很好啊,你不是看见我很欢乐吗?”

“那是,难得见到你直播,我看到苏尹霓转发你直播的消息,我还以为看错了。”

“不能吧,你不是应该从曼曼那儿了解到吗?”

“额……”唐总居然不知道怎么接话。

凌芝宁笑,果然,唐总害怕谢小姐,他怕辜负喜欢他的人,所以他在逃避。

唐御森想转移话题,“铭铭也知道你直播了。”

“啊?”凌芝宁惊讶,“他怎么会知道?”

“当然是我告诉他,他还跑去凑热闹了。”

“……”我谢谢你啊唐御森,热闹都是你来凑了。

和唐总结束通话,才发现昨天有个拒接电话,因为是密码解锁,被挂去的电话还留着来电记录。

想必是五哥看到电话打来,随手就挂断了。

凌芝宁赶紧拨打回去。

傅铭城在开会,看到来电显示,他起身出去接听,开口第一句是,“酒醒了吗?”

“额,傅总是如何知道我喝醉了?”她忽然心虚起来,事实上确实喝醉了,还差点出了乱子。

傅铭城不晓得过程,只说,“我猜的。”

“傅总看到我直播了?”

“也没看到,都没拍到你的人,就知道你们吃一家人聚在一起吃烧烤。”

“额,确实是一家人凑在一块儿吃烧烤,我喝了一点酒,然后睡过去了,昨天我五哥可能是怕打扰我,才挂了我电话,对不起。”

“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

傅铭城让人好好休息,“以后不要再喝那么多了。”

“好,那你先忙。”凌芝宁挂电话,心想,是不是该做些什么啊?

两个人就站在原地等着,在等着什么呢?

这样猴年马月才能复合?

——

工作日,凌总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发呆,她查看自己的日程表,好像没什么事情可做了,无所事事的,闲得发慌。

这弟弟的仇加倍帮他讨了,讨了七十多万,这事本来值得高兴,可不知道为什么,没觉得兴奋,因为受连累的是亲弟,难免心疼小可怜。

而乔子依这个时候打来电话让还钱,她说,“凌芝宁,你讹我钱,我要报警。”

凌芝宁笑呵呵,她把恶心的人拉黑。

想想觉得这样还不够,所以发信息给四哥说,“你有空问问乔子依,她在我弟十一岁的时候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乔晋义:“…………”

他正陪着乔子依逛街,也不是,是被迫拉出来跟着美女一起逛街。

半路上收到凌总发来这么一条信息,他回复一串问号。

凌芝宁发来一个笑脸,“四哥,你先问乔子依啊。”

乔晋义想了想,还真问旁边的依依,“你在子煜十一岁的时候对他做过什么?”

乔子依紧张起来,“四哥,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她想装疯卖傻。

乔晋义说出原因,“宁宁揭发你欠了乔子煜十几万。”

乔子依慌乱不已,凌芝宁,你居然敢害我。

她拨打该死的人的电话,回应是接不通。

气死人了,今天好不容易拦住乔晋义找他出来逛街,她想带他横扫过各大奢侈店。

没想到这该死的凌芝宁居然发来这样的信息。

乔子依失口否认,“四哥,我没做过任何,凌芝宁在诬蔑我。”

乔晋义不想多说废话,他出示聊天记录。

“这是宁宁发来的消息,她说如果你不回答清楚,我就不能给你买任何东西,如果我买了,她从此就没有我这个四哥。”

乔子依气得浑身颤抖,“凌芝宁她凭什么诬蔑我,我没有做任何,四哥,你也看见了,她讹我钱,她是个骗子,她现在还威胁你,四哥,你为什么还要相信她说的话?”

乔晋义一个头两个大,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相信谁?

凌芝宁信誓旦旦。

乔子依眼泪纷飞。

她们都有理,就他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依依,我不知道宁宁指的是什么事,既然事关子煜,我需要弄清楚,如果你不告诉我,我会去问子煜,而换做他来告诉我,后果就严重了,你自己想清楚。”

乔晋义说完转身离开,他不是傻子,一直都知道这个妹妹这么黏着自己是为了拿到好处,他本身有钱无处花,所以舍得给她一些。

但如果她做了对不起乔子煜的事,那就另当别论了。

乔子煜是小叔唯一的儿子,他作为哥哥,不可能不管那什么都不懂的男孩。

乔子依气得跺脚,“四哥,四哥,你去哪儿?你别丢下我啊。”

她踩着恨天高慌慌张张追上去。

乔晋义直接上车离开,他丢下哭得梨花带雨的人不管。

“呜呜……四哥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什么事都没做。”

乔子依鼻涕横流,她要哭晕过去了,被讹了七十多万,今天好不容易逮着四哥出门,这该死的凌芝宁,她害人不浅。

越想越喘不过气。

路人走过旁边窃窃私语:

这是被男朋友甩了吗?

是不是太作了?

在这儿闹分手,多半是因为买买买造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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