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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会谈

“哈哈……”先贤禅发出一声大笑,以手抚胸,对翁归靡一行做出邀请,道:“哥哥还是先请入帐罢!”

“遵从您的意志!”翁归靡深深的低头。

而随行的乌孙贵族,则纷纷以头触地,表达臣服。

这让先贤禅身后的匈奴贵族,稍微舒服了一些。

先贤禅于是上前,拉着翁归靡的手,肩并肩,朝着王帐走去。

仿佛过去老上单于在位时,翁归靡来到匈奴王庭的情况一般。

进了王帐,主宾分坐。

“哥哥,这次请您来,是想向您通报一件事情:大匈奴已经决意征讨汉,夺取洗浴……”刚刚落座,先贤禅就亟不可待的对着翁归靡道:“根据昆坚王的报告,打跑了汉室,西域有着百十万以上的人口,还有至少二十万的奴隶,这些,都是财富,大匈奴愿与乌孙分享这些财富!”

伴着先贤禅的话语,乌孙贵族也都是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可能是因为历史和传统还有习俗的缘故,乌孙的政治体制非常松散。

其政体结构,比之匈奴,还要分散。

在匈奴,单于发令,哪怕是附庸的乌恒、鲜卑,也必须百分百服从,不然,只有灭亡。

冒顿和老上两代单于,用铁和血,树立了单于的绝对威权。

但在乌孙,却不是如此。

因为传统和历史的缘故,乌孙实行的是原始的氏族制。

这是比部落制度还要落后和低效的原始制度。

乌孙内部,分为三瓮候。

每一位瓮候,都是一个氏族的首领,控制着各自的部落和军队。

因为历史的缘故,在实际上,这三位瓮候,甚至都不是一个民族的。

左候昆盾是乌孙本族人,昆盾这个名字,在乌孙语中,就是王之盾的意思。因为。在乌孙语言中,昆与靡、弥相通,而靡是天神之子的意思,所以。所有乌孙的国王,在即位后,都会在自己的名字后面,加上一个靡字。

列如翁归靡,翁归靡、军须靡等等。

而这位左候昆盾是翁归靡的长子。在实际上,地位就跟匈奴的左贤王一样。

假如,一切顺利,那他未来,即位为昆莫后,就会在自己名字后面加上一个靡字,称为泥靡。

只是这位泥盾身体并不好。

但是年轻的泥盾,在襁褓中就被许多人看好——尽管他还在襁褓之中,但,已经有乌孙萨满预言,他将带领乌孙走向强盛。

此刻。泥盾就站在翁归靡身后,忠实的执行自己王之盾的职责。

在昆盾旁边,是他的堂弟,乌孙大禄世子元贵靡泥莫。

大禄,是乌孙的官职名,大概跟中国的丞相差不多,负责协助国王,统管全国。

只是,这位大禄眼神冷峻,看着匈奴人的眼神。颇为不善。

所有人都知道,这位大禄,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家伙,更重要的是。最近他的实力迅速膨胀,靠着庞大的财力,笼络了乌孙国内的两位瓮候,使之倾向于大禄。

而在翁归靡的左右两侧,则分别坐着那两位立场已经倾向大禄的瓮候。

右候遮休和中候撒斯。

遮休是一个皮肤略微有些深的黑发褐眼男子。

遮休的祖先,是从前月氏国内的一个强大部族的首领。三十年前,乌孙与匈奴组成联军,对月氏发动最终战役,正是遮休的祖先倒戈一击,造成月氏全面溃败。

甚至,月氏王庭,都是被遮休的父亲亲自放火焚毁。

因此,在本质上来说,遮休其实是月氏人。

这一点,遮休本人从不隐瞒。

乌孙与匈奴,也都清清楚楚。

这次,匈奴号召西进,对月氏人斩草除根,遮休是乌孙国内最积极的支持者,原因很简单:不灭了那些月氏人,万一他们回来复仇,遮休与他的部落,绝对是第一个躺枪的。

对叛徒,遮休很清楚,月氏人是绝对不会轻饶的。

所以遮休听完先贤禅的话后,就已经有些蠢蠢欲动了。

但另一边的撒斯却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撒斯身上挂着许多黄金饰品,头戴着一顶怪模怪样的尖状毡帽,脸上跟匈奴贵族一样,留着几条被小刀划开的刀疤,看上去,这位乌孙的中候,有些狰狞。

作为乌孙国内塞人的首领,撒斯才懒得去管匈奴人想要干嘛。

要不是大禄给了他黄金贿赂的话……

他甚至都懒得管昆莫的两个儿子之间的撕逼。

翁归靡用自己浑浊的眼神,扫过他的儿子和大臣们,乌孙的现状,翁归靡很清楚。

除了右候

遮休,其他所有人都不怎么赞同跟着匈奴去西方打月氏。

但作为国家的主宰和最高统治者,翁归靡的经验告诉他,假如他当面拒绝先贤禅的要求,那么,乌孙,就会被匈奴视为敌人。

对待敌人,匈奴人从不手软。

因此在思索片刻后,翁归靡站起身来,对着先贤禅恭身问道:“尊贵的大单于,打下大宛,乌孙能得到多少奴隶?”

在大草原上,奴隶,就是一个国家和民族最支柱的财富。

匈奴的强大,就是建立在奴隶的尸骨之上。

没有奴隶的供养,以匈奴不过百万的人口基数,怎么可能号称控铉数十万?

没有奴隶,乌孙就更不可能以不过三十万的总人口,却能养着数万的骑兵!

自有人类以来,这大草原上的主旋律,就是奴役他人和被他人奴役。

因此,翁归靡的问题,直指关键核心。

先贤禅的呼吸,也开始浓重起来。

对于乌孙,匈奴是警惕的。

至少先贤禅即位日逐后,就对这个自己的义叔的国家,万分警觉。

现在的乌孙,可不是三十年前那个需要匈奴羽翼和保护的小弟。

人口接近三十万,控铉至少四五万。

这样一股力量,就在匈奴的西方,毗邻西域那些小国。

先贤禅真是有些担心,万一。要是将来乌孙人继续强盛下去,而匈奴却陷入衰弱,那该怎么办?

在这草原上,最不值钱的东西。就是所谓的情怀、道义与忠诚了。

因此,先贤禅才要不惜一切,将乌孙绑上匈奴的战车,借助对西方的战争,打着消灭汉室的旗号。消耗乌孙的力量。

既然是打着这样的算盘,先贤禅当然不会给乌孙留下借机壮大自己的机会。

因此,先贤禅将脸一板,问道:“昆莫是信不过我?”

连哥哥的这个称呼都抛到一边了。

帐中的匈奴贵族们更是纷纷怒目而视,大有一言不合,就拿翁归靡开刀的架势。

而匈奴人,绝对做得出这样的事情。

在历史上,他们连亲爹都能杀,何况一个已经有些不安分的‘叔叔’?

翁归靡环顾那些怒目圆睁的匈奴贵族,毫不畏惧的迎上这些人挑衅的眼神。

作为在匈奴长大的乌孙人。翁归靡太清楚匈奴人的个性了。

软弱在匈奴就是罪名。

面对匈奴人的威胁恐吓,唯一正确的做法,就是强硬的回敬。

“不是我信不过贤者……”翁归靡冷静的看着先贤禅道:“而是,兹事体大,我需要单于给我一个承诺,一个对着日月天地,以白马牺牲,用鲜血盟誓的承诺!”

用白马祭天,这是乌孙人最庄重的仪式,以鲜血盟誓。则是匈奴最严肃的承诺。

违背者,会被天神所抛弃。

虽然,即使如此,就算订立下这样的约定。在未来,违背的可能性也依然存在。

但至少,假如没有触及一定的底线,这样的誓言,就不太可能被背弃。

先贤禅看着翁归靡,哈哈大笑起来。

他挥了挥手。让自己激动的大臣们坐下来,伸出手,对翁归靡道:“既然哥哥一定要,那么本单于就给哥哥这样一个承诺!”

“大当户,去请大祭司准备祭天仪式,明天,本大单于将与乌孙昆莫,对着白山,向日月天地和天神盟誓!”

“如您所愿,尊贵的撑犁孤涂!”一位匈奴贵族站起来,以头触地。

翁归靡闻言,也伸出手来,与先贤禅击掌,道:“承蒙大单于厚爱,乌孙永远是大单于的乌孙,单于鸣镝之处,即乌孙之敌!”

这一刻的翁归靡,仿佛回到了他的盛年之时。

眼神坚毅,双手有力,胸膛高挺。

乌孙的贵族们见了,纷纷站起身来,道:“大单于鸣镝之处,即乌孙之敌!”

…………………………………………

出了王帐,昆盾和泥莫扶着自己的父亲,走向他们的休息之地。

那是一个由乌孙骑兵保护的营地。

这也是过去乌孙与匈奴关系特殊时期,传下来的传统,也是老上单于给予翁归靡的诺言:乌孙与匈奴,世代兄弟,只要乌孙昆莫还是翁归靡的子孙,那么,匈奴就允许,乌孙昆莫在匈奴王庭拥有他的营帐和军队。

一路上,许多年迈的匈奴贵族,都纷纷赶来,向翁归靡行礼。

这些人,都是老上和冒顿大单于的臣子。

作为冒顿大单于的义子的后代,老上大单于亲手养大的义弟

,猎摄靡在匈奴,也有着广泛的支持者和维护者。

在草原上,幼子和幼弟,在传统上,都有权力继承一部分来自父亲和兄长的财产。

包括但不限于部众、奴隶、军队、女人、牧场。

这些冒顿与老上的遗老,对翁归靡的态度,自然可以想象。

甚至有些人,将翁归靡视为主君一样对待,见面就以头触底,高呼:某部小王,拜见昆邪!

这让翁归靡感动非常。

在久远的过去,昆莫并不是乌孙国王的称号。

昆邪才是!

乌孙的故乡在昆邪地。

那是一个有着美丽的湖泊,潺潺的河流,丰盛的草原,肥美的牛羊的地方。

翁归靡永远都忘不了那里。

可惜,永远也回不去了!

翁归靡心中感慨着。

过去的家园,现在是匈奴人的牧场。

现在的昆邪,是匈奴的臣子。

而且,现在的乌孙国民和贵族,也都习惯了在白山脚下的生活。

甚至就是他的两个儿子。也都忘记了,乌孙曾经是昆邪,昆人才是乌孙人的正确称呼。

回到属于自己的帐篷中,看了看周围的人。没有一个匈奴人,全部都是忠诚于自己的乌孙骑兵。

翁归靡长出一口气,看了看手心,愕然发觉,已经湿透了。

“昆莫。我们真要跟匈奴人去进攻汉室吗?”右候遮休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打汉人,遮休是最积极的。

更别提,还有奴隶可以分。

“不!”翁归靡摇摇头,道:“乌孙不会出兵,我们今天晚上,连夜走,通知部众,做好夜奔的准备!”

“为什么?”遮休疑惑的问道。

昆盾也道:“父亲,大单于不是许诺,给我们分享奴隶吗?”

“你信吗?”翁归靡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大臣。问道:“反正我不信!”

“先贤禅连乌孙到底分润多少奴隶都不提,可见,他只是想利用和胁迫我们!”翁归靡坐下来道:“更何况,即使先贤禅给我许诺,分润足够的奴隶,我也不会答应!”

“大宛,可不是莎车那样的小国!”翁归靡悠悠的道。

众人闻言,也纷纷清醒了过来。

汉家,大家都有一定的认知,也有过一定的交往。

那可不是什么软柿子。一个在西域就有几十万人口的大国,足够武装几万人的军队了,依托坚城,起码需要十万大军才咬得动。

而整个乌孙才多少人?

更让翁归靡警惕的是:万一匈奴人将乌孙人当炮灰用呢?

翁归靡可不想乌孙的勇士。都填到居延的城墙下面。

而没有了军队,再美丽的诺言,也跟泡沫一样脆弱——即使匈奴人守约,在事后给予乌孙承诺的奴隶,乌孙能保护得住吗?

答案是否定的!

这跟小儿持金于闹市一样可笑!

到时候,匈奴人随便找个借口。就可以拿走。

甚至将乌孙人也变成他们的奴隶!

以匈奴人的节操,这样的事情,他们绝对干的出来!

众人都陷入了沉默。

终于,大禄元贵靡看向翁归靡,问道:“父亲,那我们该怎么办?”

“回国后,让开道路,我们南迁到白山以南,避开匈奴与汉室的战争,守住关卡!”翁归靡站起身来对着众人道。

想了想,翁归靡补充道:“假如匈奴挑衅,那我们就坚决反击!再派人向汉室求和,说是有人冒充乌孙人,进攻车骑军!!求得原谅!!快”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

与此同时,匈奴的王帐之中,先贤禅则与他的大臣们在庆祝。

一条条肥美的羊腿,被送到众人的面前,大家撕扯着羊腿上肥厚的羊肉,一个个吃得满嘴流油。

在先贤禅等人看来,这乌孙人,已经被绑上了自己的战车。

这样,驱除汉室在西域的势力,就已经有十足的把握了。

顺便还能消耗乌孙人的力量。

真是一举双得!

至于乌孙人毁约或者临阵逃脱,这样的事情,在匈奴君臣看来,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乌孙人应该也没那个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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