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瑶咬住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了好几圈，好容易憋回一点情绪。
就听后头安小夏软软淡淡的声音道，“奶茶快糊了。”
一惊，忙关火。
回头，看到安小夏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厨房的另一边入口，身后……还站着一个绝世古典美女。
心里本来的一丝伤感，被眼前这好像从油画里走出来的人间尤物给彻底震没了。
“小夏，这是……”
“白灵。”安小夏也回头看了眼白灵，看多少遍都实在觉得惊艳，白灵的人形居然美得比那狐族的凤尾都不遑多让。
那首诗怎么念来着？
哦对。
有女妖且丽，裴回湘水湄。水湄兰杜芳，采之将寄谁。
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
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
咳，后头就不想了，不合适白灵。
“大美人啊！”钱瑶已经知道安小夏和张宇达的计划了，大概也猜到白灵是为什么出现了，还是忍不住惊叹，“你上哪儿找来的这么个绝世大美女啊！这也太……那什么，白姐姐，能合个影么？”
几人都是差不多的年纪，然而，也许是白灵的眼里承载了太多岁月磨砺的痕迹，看着，就让人觉得更加沉稳内敛。
安小夏笑。
白灵难得遇到来自同性这么毫不掩饰的崇拜示好，也有点不知所措，加上刚看到这个女孩子对廖林的大胆言语，确实知道自己可能没法招架这样的女孩子。
于是朝安小夏看了一眼——求救。
安小夏知道，这照片照出来，十有八九看不到白灵的影子，于是按住钱瑶掏手机的动作，凑到她跟前，说道，“别让初次见面的美女尴尬嘛。”
钱瑶有些失望，不过却没有坚持。
还是十分热忱地看向白灵，兴奋地问，“姐姐是在哪里做什么的？我们加个微信吧？”
白灵虽然刚刚有了手机，但还不会用，于是又看安小夏。
安小夏倒不知道自己居然成了白灵的代言人了，也是有些好笑，摇摇头，边拿过白灵递过来的手机，边对兴高采烈的钱瑶说道，“队长给我电话，说面试时间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上午。到时候，我跟白灵会直接过去，后面的事情，就要拜托你帮我盯着了。”
钱瑶一边扫二维码一边点头，“放心，队长也在呢，有困难我直接找他出面。”
安小夏知道钱瑶聪明，见她一直笑，终于还是不忍心，加好微信，把手机还给白灵，又对钱瑶说道，“不要勉强自己。”
钱瑶一怔，故意大笑，“我没有啦！刚刚我逗他的呢，嘿嘿，真没事的，别担心。”
安小夏抿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自己都是个感情白痴，跟慕南濯现在已经是一团乱麻，又怎么安慰她呢。
见她分明眼有痛色，心疼好友的同时，也更加无可奈何。
这时，旁边好奇地点开微信，研究里头功能的白灵，忽然低着头，似是不经意地说了句，“你可以再试一试。”
钱瑶和安小夏都是一怔。
白灵抬脸，朝两人浅浅一笑，“我认识廖林很久了，他跟黑炎都是个笨的，跟主子一样，不懂女子情意。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在乎。”说着，又看钱瑶，继续用她认为最温和的语气说道，“而且，廖林胆子小，脑子有时候一根筋，不过认定了就不会放手，你如果真的，嗯，喜欢他，可以再努力一把。”
白灵真是非常非常非常难得地会一次说出这么多话。
可是说完，发现面前两个小女孩子居然都愣住了。有点不安——不会是吓到她们了吧？
她已经尽量不摆出在鬼界时的那副面孔了啊！
这才想着要不要再笑一下。
钱瑶忽然一捂胸口，长叹一声，“美到无法呼吸，神啊，谢谢你让我活这么久啊！”
难得地赵毅属性附身一把。
安小夏同样点头，盯着白灵的脸，双眼晶晶亮。
白灵沉默，过了一会儿，那张美若凝脂的脸上，忽然泛起一丝红晕。
“喂喂喂！白姐姐，你犯规啊！”钱瑶大叫，“再这样下去，我可不要廖林，会爱上你的哦！”
白灵一下愣住，微微瞪起那双漂亮的杏眼看钱瑶——仿佛当真了！
安小夏‘噗嗤’一声笑出来。
钱瑶也跟着哈哈大笑。
扑过去抱住白灵的胳膊，一个劲扭自个儿的身子，“怎么办！爱死我了，这个单纯可爱到毁灭人类的美女姐姐啊！！！让我做你的贴身物件儿吧！我要永远追随你！”
白灵这才知道这孩子是跟她开玩笑呢。
笑着拍了拍她的胳膊。
前头还在笑着的钱瑶，被这轻拍忽地抚慰到了心灵，歪过脑袋靠上白灵的胳膊，有些泄气地问，“白姐姐，我真的……可以努力一下么？”
安小夏看着两人，嘴角笑意渐深。
白灵点头，“你们身份不同，如果确定心意，就不要回头。他接受你，比你爱上他，要困难许多。”
钱瑶看了看白灵，没说话。
安小夏却想起——她一直还没有找慕南濯确认，他，到底是什么……人？
三个女孩子，后来坐在餐桌边，边喝奶茶，边继续聊着后面将要进行的计划。
期间嬉笑如铃，盈动浮风。
黑炎靠在护栏边，对旁边从书房走出来的廖林笑，“好久没见过这么热闹的气氛了，是吧？”
廖林看着那个正在教白灵用手机的女孩，过了一会儿，忽然问道，“黑炎，你说我们这样的，真的还有获得幸福的资格么？”
他们虽然没有杀过人伤过命，可操控阴阳，本就背负了太多，一个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若是接受了，若是辜负了，徒留那个心爱的她一个人，该怎么面对长久的痛苦与晦暗？
黑炎笑了笑，看站在书房里正在低头处理文件的慕南濯。
楼下女孩儿的笑声在意跳动上来。
他化作鬼身，浮动着鬼火，摇头道，“有没有的，不试过，也没谁能知道啊。”
说完，消散而去，嗯，是去鬼界处理白灵的那些事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