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姐，今天真好看。”沉朝辞也只是不深不浅的勾了勾唇角，语气疏离而礼貌。
“谢谢。”孟梨转过身来，他知道沉朝辞不想让人知道他们认识，她也一直没有暴露过这一点。
如今看到他终于成长起来，心中已然感到欣慰。
终于不再是那个被一群小混混围在墙角乱踹的小可怜了，也不是那个跟在她身后沉默木讷的少年，看到他可以靠自己的肩膀撑起一片天地，她真的很欣慰。
只是，他们俩怎么会来这里找她？
这让孟梨心里升起的一丝不安。
明显有不好的预感。
唐萱和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咖啡、酒还是茶？”
孟梨也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二人，只把他们当做普通来送祝福的客人。
却见二人的脸色都变了变。
顾白雪咬了一下下唇，犹豫的开口了：“唐小姐，其实我们是来跟你说一件事情的，一个很不好的消息，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
顾白雪的声音，不单像一道炸雷在孟梨的脑子里砰的一声响起，更像是长长的一根细针，飞快的扎在了沉朝辞的心上。
沉朝辞眉心微蹙，看着孟梨想笑又笑不起来的表情，和他一起等待着顾白雪如同下达审判一样的声音：“陈先生在海上遇难了，现在尸体被停在陈家第一医院，但是残缺不全，我们和唐总、唐夫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让你知道，并让你自己决定，要不要去看一看陈先生的尸体，大概三个小时后就会被火化了，如果你愿意见他最后一面的话，我们现在带你过去。”
孟梨只觉得疯狂耳鸣起来，其实她一开始就有很不好的预感，可是连她自己也没有料到，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会如此强烈的反应。
要知道，作为一个活了几百年的小妖怪，作为一个以上帝视角看着他一世一世轮回的“局外人”，这短短的烦人的一世，不过如朝露一般。
哪怕是死了，她也会有下一世的。
然而，然而……
饶是只是短短的凡人的一世，她还是希望他能平安喜乐，能有美好的一生。
孟梨扯了扯嘴角，本想笑一笑，眼泪却先一步落了下来，一时只能挤出个又哭又笑的表情。
心脏是真的感到疼痛。
张开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其实这种感觉，快要接近眼睁睁看着那位白衣神君从诛仙台跳下去的那一刻，这是她这么多年以来的心魔。
此时，困在凡人之躯里的无能为力，恰如彼时变对天罚时的无能为力。
一只澜绿色的鹦鹉从窗口飞了进来，落在一旁的桌子上，看到屋内的情景，也愣在了原地，看向孟梨的眼神充满了心疼和愧疚。
在陈燃说要处理樱都的事情之前，孟梨派了鹦小五去保护他。
这是这次，她有负姐姐之托，到底是没保护好陈燃。
沉朝辞双手都紧紧握成了拳头，骨节泛白，青筋凸起，却始终不敢伸出手去扶一扶悲痛欲绝的少女。
有些坐立难安，却还是只能没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
连心疼的神情都只能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