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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七)

(十五)

海上的潮水起伏,一层一层的,拍打在船身,连带着船也跟着起伏,晃晃悠悠的样子,像极了晃荡的日子。

若是碰到些个晕船的,那就在甲板这呆着罢,也不用想着回船舱什么的,按照老黄这个船夫的话是:

“这船一直都是晃晃悠悠的。”

所以,当看到白脸哥成天成天的往甲板上跑的时候,清姐总是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归笑罢,她还是知道分寸的,知道自己男人有那么点大男子主义,说白的,就是好面儿。

等笑得差不多了,就赶紧回到船舱里,摩挲着手中的地图,“假仁假义”。

东瀛岛离内陆有点远,平日里老黄也少走这一趟,但远有远的好处,这一趟跑下来,可抵得上平日跑好几趟短的了。

也正是这样,清姐他们问走不走的时候,他回答得格外爽快。

许是常年开船的缘故,老黄格外耐得住寂寞,况且他也看得出这两人是情侣来着,因此他也没有什么自讨没趣的掺入他们的生活,就是平日里负责做点吃的,服务到位就好了。

说到底,还是不太熟。

也有熟的时候,女子的丈夫平日里总是乐呵呵的,虽说有些晕船,但对起自己来确实说得过去,甚至比之一般的顾客都要好上许多,宛如熟人。

混得久了,老黄摇着竿子渔网捞鱼的时候,他也会跑过来搭上把手,让得老黄不由得一阵感叹:

“这么好的客人实在是不多了啊。”

老黄捏起渔网的一角,脚略微是开了点,到了与肩同宽的地步,身上腰身忽然一沉,手臂猛地用力,抡圆了撒向身后的海域。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咧开嘴笑了笑,在他的身后,白脸哥看得津津有味,大有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老黄转过身,从旁边随身的箱子里掏出个小网来,递给了身后跃跃欲试的某人。

“这是我给我儿子做的个小网,小孩子调皮得紧,平时没事也学着我撒网捞鱼,所以就给他做了个小的。”

过过瘾就得了嘛。

白脸哥接过网,虽然老黄的话味道怪怪的,但乍听下又没什么不妥的地方,他压了压心头的怪异,目光很快便转移到了手中的网上。

老黄说的的确没错,这网比之他之前撒的那个,确实是小了许多,扔起来难度的确不大,白脸哥活动活动筋骨,摆开了架势。

他学着老黄的样子,捏起网的一角,右脚微移,到了与肩同宽的位置,腰身微微下沉,手臂给抡圆了带出去,却是撒得不尽人意。

老黄在旁边笑了笑,像是看到了自己儿子在那拼命撒网的样子。

“不是这样扔的,扔的时候一定要快,要狠。”

白脸哥眼睛一瞟,落在了老黄的手上,那双手因为长年累月跟水打着交道的关系,早已被泡得起了厚厚的茧,细密的伤痕大大小小,如鳞栉节,看得人触目惊心。

“每一行都不容易啊。”

他叹了口气,重新操持起手中的网来,自己这双手颇为白净,或许是才获得身体不久的关系,一些复杂的动作,总会不那么连贯,通俗的讲,就是会有滞涩感。

这种情况,哪怕是用了百食的柒,也无法跟他解

释什么,只能含糊着糊弄说:

“多用用就好了。”

想到这里,白脸哥就是一阵气结,暗骂着这柒也太不靠谱了,但他又像是忘了,多次在危难关头解救他们的,正是他口中不靠谱的柒。

海上的日子过得快,网撒的多了,白脸哥也有了一套自己的路子,真捕起鱼来,起码从架势上,不会输了老黄这个常年沃水的老手便是。

至于能捕到多少鱼,白脸哥是这么说的:

“那就看天意了。”

清姐白了他一眼,天意,违背天意的事他们干了又不止一件了,比起天意,她更倾向,人定胜天的道理。

当然,有的时候天意,说来还是会来的。

这天夜里起了雨,轰隆的雷声四作,本就看不到什么月光的海上,更是漆黑,仅留下几盏照亮的煤油灯,供着一点照明。

海上的天气变得快,就连月亮也跑得快。

明明前儿个还是月明星稀的好景,到了今儿个就是瓢泼大雨恨不得打落船坞。

此刻的船,像极了风雨中独行的小舟,稍有些风雨,便是晃荡,独留下船上的那点光,照着风雨飘摇的希望。

老黄狠狠灌了口酒。

今晚的风浪确实大,风向稍有些不对的时候,他便跑到了船后面,哼哧哼哧的收起了网。

网还是要收的,万一晚上真下了雨,这渔网再勾着点什么东西的话,那就真是雪上加霜了。

他熟练的收好了帆,又回到船舱里,嘱咐了清姐他们一声,作为这条船上唯一的会开船的,他有义务提醒好自己的客人。

暴风雨来得快。

轰隆隆的雷声响彻,掀起阵阵海浪,摇晃着船身,看得人有些触目惊心,老黄拍了拍胸脯,暗道一声侥幸。

还好他及时收好了帆,不然以外面的架势,不收帆的下场就是一个——

樯橹灰飞烟灭。

船身飘摇着,老黄很是吃力的操纵着方向,细密的汗,从额头上浮现,再顺着他脸上的皱纹,缓缓滴下。

稍有一些调皮的,落到了他的眼睛里,也来不及好好的擦去,随意在脸上胡乱一把,看得清楚就行了。

眼下的形势十分严峻,容不得半点分心。

白脸哥他们缩在船舱里,透过外面的声音可以判断,今晚的雨实在算不上小,阵阵雨声如鼓点般,打在了甲板上,哪怕是他们离了好一阵距离,也能听得个真切。

轰隆的雷声肆虐。

从一开始的惊恐,到后面的麻木,再久一点的,她们也记不大清了,只记得最后船身剧烈的震荡了一下,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

熟悉的阳光,再度照亮了甲板,暴雨肆虐后的地盘,处处都透着湿润,隐隐间,空气中还掺杂了一些木板的气味,混杂在一起,分离不去。

清姐习惯性的眯了眯眼,突然刺眼的阳光,照得人有些睁不开,白脸哥跟在后面,眼前的景色,倒是开阔了。

重峦叠偃的山林,遮天蔽日,一眼望去,海岸线参差起伏,看不到边际,层层的海浪拍打,打出了海岸的怪石嶙峋,这个场景,在渔村的时候,大概也是看到过的。

清姐心头知道,到了。

四下扫了扫,没有看到老黄的身影,身形一跃,柔软的沙滩亲吻着鞋底,踩在上面发出清脆的沙沙声,格外好听。

老黄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你们啊,过来吃饭吧。”

靠海吃饭的渔民,会被海给饿死吗?

想来也是不会的。

煮得烂熟的鱼肉翻滚着,浓浓的香味泛滥开来,刺激着两人的味蕾,经历了一晚的暴风雨,精神高度紧绷,说起来,两人都没能好好休息,结果老黄递过来的碗,盛了碗鱼汤。

“昨晚的暴风雨真大啊。”

白脸哥仍是心有余悸的说到,老黄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哪怕是他这种常年在海里头讨生活的,也被昨晚的那场暴风雨给吓了不轻。

不知道老黄从哪留下来的姜丝,就着鱼汤的鲜美,湿润的身体,喝得最是舒服了。

当然也有不舒服的。

偌大的船破了个洞,清姐他们离的并不远,因此还可以看到不少的水正在从船舱中挣扎着跑出来,就好像昨晚顺着破洞进来肆虐的不是它们一般。

沿着清姐的目光看去,老黄随意的摸了摸嘴角的油渍,不在意的笑笑。

“触礁了吗?”

老黄点了点头,豁大的洞口,缝补起来并不容易,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如果船不修好,那他们也回不去了,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清姐他们,还是一条线上的。

“这下就真是一条船上的了。”

白脸哥凑过来打趣道,老黄叹了口气,盘算着是修船划得来一些还是重新再买一艘。

这可是笔不小的开销,他下意识地攥了下自己的衣角,经历了一晚的风浪,湿哒哒的衣服紧贴着皮肤,哪怕是早上烘干了不少,仍有些黏人的味道。

清姐看了白脸哥一眼,眼睛趁机眨了眨,又瞟向了正一筹莫展的老黄,白脸哥心知肚明,从随身的包裹里取出些个银两来,递到了老黄手上。

“这?”

“欸,老黄,别忙着拒绝,我们回去还得靠你的船呢。”

拒绝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白脸哥一口堵住了外面,偏偏说的还很有道理,确实,想要离开的话,还真得靠老黄的船才是。

想到这里,老黄也默默接了过来。

他随意的掂了掂,眼里涌现出一阵惶恐。

“这。这也太多了,我……我修船不需要这么多的。”

只是掂量一下,老黄就摸出了个大概,沉甸甸的百两银子,他如何也收不下去。

清姐眼疾手快,直接是给塞到了老黄的兜里,没容得他拒绝:

“老黄,你就收着吧,这段时间你照顾我们也太多了,我们没啥好给你的,就只能这么点银两凑合凑合了。”

白脸哥也点了点头,很是赞同。

老黄看着他们脸上的真诚,慢慢的直起身来,他转过身,感受着来自口袋里那沉甸甸的银两,上面的温度是有些烫的,刺得他眼睛有些痛,换了个通红。

他摆了摆手,像是在交代:

“行了,你们先去有事就去忙吧,我这把老骨头就在这等着你们回来。”

清姐两人对视一眼,终于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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