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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见义勇为

在试卷发下来,我看了两眼之后,我就意识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我要挂了。

我前一次这么迷茫,还是在国内某大学自主招生考试的时候,数学试卷,十道题我只做出来一道。但那毕竟只是自主招生考,本来我只是抱着去碰碰运气的心态,考得差些也无所谓。

但是现在呢?习惯了当一个好学生的我,在学期开始的时候可绝对没有想过要挂科。

走出考场的时候,我看见苗嘉木伸着懒腰,说:“啊……挂了挂了!这下大学生活圆满了!”看他那悠闲的样子,我十分怀疑他在考场上睡了一觉。

“你可真是好心态。”我说。

“做人嘛,最重要的是开心!”他说,“哦对了,你答应过考完试请客的,可别忘了。”

“我说的是所有的考试都结束之后。”我说,多少有点心情低落。

“你干嘛垂头丧气的样子?”苗嘉木说,“挂科嘛,难免的!”

“是啊,”我说,“只是有点不习惯。”

那天晚上,趁着房东出差,我在自己屋里学习。学着学着,我又开始走神,看着台灯黄哈哈的光,和光线下浮动的灰尘,我想,我究竟在干什么啊?

这所大学的头两年是通识教育,而我不太明白为什么非得这样做。对于尚未明确方向的人来说,这给了他们宽裕的时间,可于我而言,这只是在浪费时间而已。现在学的绝大多数东西,我知道我会在考完试后将它们忘掉。

当然,我不认为知识是无用的,但是我的时间有限,说不定哪一天我就要离开了,而在那之前,非得学一些明知道会忘掉的东西吗?

我知道这才是我学不进去的理由,我的觉悟不够,我无法仅仅为了获得知识的快乐而学习。

我空虚了。

但考试还要继续,我还没有弃考的勇气,我继续浑浑噩噩地复习,浑浑噩噩地参加考试,每天顶着副黑眼圈,恍恍惚惚地看苗嘉木和千易贤没心没肺的样子,以及羽鸟十香永远淡定的脸。

对于在外国读书的孩子来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年三十在最后一门考试的前一天。最后一门,是地球信息科学,倒不是什么很难的考试,而我也早已无心复习了。当苗嘉木说:“我们去庙会吧!”的时候,我虽然心怀愧疚,但是立刻就答应了。

“走喽!”

“你明天也有考试吧?”我说。

“嗯,是啊。”他说,“不过,地科嘛,没什么的!”

我们在门口换鞋的时候,千易贤像嗅到了肉味的狼一样突然从房间里冲出来,说道:“我也去!”

他一边换鞋,一边嘀咕道:“今晚所罗门要回来了,我可不想面对他的那副屎面。”

“不过,话说啊。”我说,“你们知道那个活动具体在哪儿举行吗?我之前没注意过相关信息,只知道是在后山。”

“我知道路。”苗嘉木说。

后山在斯佩德镇的西北角,从我们的住处出去,往北走不远就可以看见那山尖了,但是要到达那里,还需要不少时间,那是个看近行远的地方。

我们搭乘班车前往那座山,也许是大家都有凑个热闹的想法,车上坐着许多的中国人,还有不少人一边坐车一边打电话给家里人报平安。

后山,越来越近了。

山上有建筑物,但是看起来是临时搭建起来的,恐怕就是为了大年三十这一天的活动,远远看去,那建筑群占据了整整大半座山的面积,蔚为壮观。苗嘉木看了那热闹景象,简直眼睛发绿。

山上果然人很多,热闹非凡,山路两边,摆着各种各样的摊位。比起庆祝春节,这更像是一个游园会。

“来啦来啦!”一个大叔喊道,“这边看看!射箭游戏!”

射箭游戏?

我小时候很喜欢这种游戏,因为每次拿着箭的时候,都会觉得自己像个拯救世界的大英雄。但是每次箭一射出去,我的幻想就会被无情地打破,因为我的准头从来都不够。甚至我怀疑,如果我想要打爆一个人的头,那我最好瞄准他的脚趾头。

“兰兰姐!”苗嘉木兴奋地喊我,“这边!看上去很好玩的样子!”

我有点犹豫,是选择冒着出糗的风险试一试呢,还是放弃呢,苗嘉木已经掏出了钱包,自己冲过去了。

我看他玩了两个回合,顿时充满了自信——那孩子啊,要是他瞄准一个人的脚趾头,那他可能打中二十米开外的树。如果不是箭头是圆的,我都担心摊主被他给谋杀了。

五个回合后,他把箭递给我,说道:“兰兰姐,你来吧。”

我试了试,但是果然没能射中什么,我觉得,我们这就是给摊主送钱来了。

最后一支箭的时候,我把弓箭递给千易贤,说:“你来试试。”

我原不对他抱什么希望,但是,当他有模有样地弯弓搭箭,“嗖”地一下,射中了一只小熊玩偶的时候,我们不禁都刮目相看。

老板把那只小熊递给我们,这东西,要是放在车上倒是挺有意思,可惜我们都并没有车,要是放在房间里,指不定哪天就被那个房东给顺了走。

“这个,给你们了。”千易贤难得如此大度,“我留这么个熊也没用。”

接下来,套圈、赛车、猜谜……反正具有技巧性的东西,我们都试了试。主要都是苗嘉木出钱去玩,我和千易贤就在旁边静静地看着,等他腻了,剩下来的次数就由我们解决掉。我照例一无所获,千易贤倒是套着了两瓶饮料。

这里还有不少小吃摊,烤蔬菜、巧克力香蕉、肉夹馍……各种各样的东西都有,而且都是正宗的中国风味。看到这些东西,我的钱包就迅速地瘪了下去,过不一会儿,我们三个人都满嘴油光——这时候千易贤倒是不说中国菜单调了。

时间渐渐地晚了,我正在考虑着早些回去,毕竟明天还要考试,跨年什么的就算了。苗嘉木坚持说再逛几家店,于是我们拐进另一条小径,没走几步,突然听见一声低沉的吼声:“钱呢?”

“钱?”

目光一转,就看到了几个混混模样的人站在一个摊位前,一副随时要把摊子掀掉的气势,我总觉得他们中有几个人有些眼熟。摊主看看他们,再看看周围的人,见无人拔刀相助,便抖抖索索地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他。

“怎么就这点?”那几个混混说。

摊主一脸苦相地说:“这已经是全部了!回家的路费得留给我们啊!”

其中一个混混冷哼一声,顺手拿起一根烤玉米,边吃着边扭头走了,我终于想了起来,那天晚上和利含情一起时遇到的混混,其中一个就是他。

“李新民手下的人。”千易贤望着他们的背影,小声说,“没想到他们连这么热闹的地方都来打劫。”

我侧眼看看千易贤。他和李新民是同乡,但绝不是一路人,千易贤可以说很多难听的话,或许也可以做坏事,但他没李新民的狠气。

“我们跟上去。”我说,“他们肯定去僻静的地方分赃。”

“跟上去?!”苗嘉木惊讶地说,“兰姐!今天十香可不在啊!你该不会想进医院吧?”

苗嘉木是知道我刚来的时候就被混混打进了医院的,不过他不知道我那天晚上一个人放倒了一群人。我得意地笑笑,说:“当然不,我要让他们进医院。”

虽然满脸疑虑,但他们都怀着好奇心跟了上来,对于他们没有吓得逃跑这件事,我感到很欣慰。

一群混混避开人群和建筑物,走到了一个山势陡峭的斜坡之下,我对身边的两个人说:“你们离远点。”随后跟着走下了斜坡。

其中一个刚要拿出刚刚收来的盒子,那个和我有过一面之缘的家伙说道:“等等!谁在那里?”

我努力让自己做出一副霸气十足的表情,站在斜坡上的千易贤和苗嘉木则是一脸无辜。我说:“欺凌弱小的人,你们快要死了,你们知道吗?”这语气中二得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那人眯起眼睛看着我,我想他一定觉得我眼熟,但他最终没有认出我来。他挥了挥手,对身后的人说:“兄弟们,上!”看来他是目前这群人里最有话语权的。

我没等那些人冲上来,自己率先冲上去,给那个长着一张路人脸的小头目来了一个旋风踢,并且借力倒向一个还没反应过来的可怜家伙,以脑袋顶在他的下巴上。于是,接连传来两声哀嚎。

对方的人数毕竟有点多,我放倒了四五个,发现人数有点不对,扭头一看,发现他们大部分都气势如虹地冲上坡去了,速度奇快无比。苗嘉木一看情况不对,迅速后退了几步,千易贤仍站在原地,无辜地歪歪脑袋:“我们只是看看热闹的。”

话音刚落,一个拳头呼呼地朝他飞了过去,千易贤后退了一步,腿一伸,把那人绊了个狗吃屎,由于一只脚还在斜坡上,那人滴溜溜地滚了下去,半途中被两个同伴架住了。

千易贤这小子,够深藏不露的!我惊讶地望着他。

混混们比我更惊讶,他们看看我又看看站在上方的两人,这时候,那小头目似乎终于想起了我是谁,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说道:“我们走!”

“把钱留下!”我喊。

他一脚把放钱的盒子踢过来,随后露出一个扭曲的表情,我猜他的脚趾头一定很疼。我蹲下身,把盒子拿起来,目送着他们远去。

“走吧。”我说,“把钱还给它的主人去。”

但是另外两人都直勾勾地盯着我身后,我一回头,看见林书南站在后面,目光极为复杂。(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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