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晨，我承认是我看走眼了，你的天资确实超乎想象……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或许我会做出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决定。”
殷如梦视线有些恍惚，看到站在她面前一拳轰飞了五阶圣者的少年，她心中轻微的抽搐了一下。
可是这种感觉只出现了一瞬，马上她的眼神再次换成了坚定冷漠的神色。
只见她伸出白皙无暇的玉手，缓缓摘下了遮掩她倾国容貌的面纱。
闭月羞花之貌一如往昔，可是对面而立的两个人早已不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的爱侣，而是仇深血海的仇敌。
“时间无法回头，我们的关系也不可能回到当初了，既然决定从你手中夺走战龙血脉，我的道路便只能一直向前，再也无法回头了。”
殷如梦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随后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打伤幽若的事绝非我本意，我要的只有战龙血脉而已。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要向我复仇，我也无话可说。但有一句话，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
说话间，殷如梦双手缓缓朝两侧张开，做出一副承接洗礼的模样，面容逐渐变得庄严起来。
她神色看上去有几分凄凉，也有几分坚定，双眼望着头顶黑压压的天空，淡淡道：“如果你现在罢手，立即离开此界，我会劝说飞灵族的人不再追究今日之事。否则，你我之间唯有一人战死，今日之事才算了结。”
“看来你对自己的实力相当自信？来吧，从你掏心一掌夺走战龙血脉的时候，你我之间便注定不死不休。”
“萧某能容忍的事情很多，但可惜，背后捅刀的事，是我绝对无法原谅的逆鳞。”
萧晨笑盈盈的看着气息逐渐变得神圣的殷如梦，对方此时散发出来的气息与金翎圣子施展的先祖灵气一模一样。
只是强度比起金翎圣子高出不止一筹。
说来可笑，整个血渊界里觉醒太曦炎凤血脉最强的人，居然不是飞灵族的人，而是来自飞灵族看不起的下界人族。
“呃啊啊啊！！！”
“不、不行了！我喘不过气了！不
，我还不想死……”
“族长！鬼气影响了大地灵脉，天地元气已经全部被鬼气同化，地灭境的人快要撑不住了，快想想办法啊！”
此时，随着封妖柱布下的隔断大阵生效，鬼气蔓延的速度远比“妖魊之根”入侵境域带来的“妖化天下”更加迅速。
萧晨为此准备了三个月时间，足够让封妖柱侵蚀大地之下的灵脉。
在鬼气侵袭天地的攻势下，飞灵族境域里已经没有任何一处地方可供他们躲藏，只要有天地元气存在的地方，封妖柱散发的鬼气就无孔不入。
即便是阵法森然的宗门禁地，鬼气依然横行无阻。
地灭境以下的飞灵族要么陨落，要么被鬼气侵蚀神志，变得癫狂嗜杀，就像萧晨开启《血途杀道》之后，完全被杀意控制了躯体。
只是飞灵族的人可没有萧晨那样坚定的意志力，一旦被杀意侵蚀神志，他们立即就变成了只知杀戮的行尸走肉，根本不管身边的人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同族，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杀！杀！杀！
鬼气侵蚀带来的后果太严重了，危害程度之强就连飞灵十二族的高层也没有预料到。
这么短的时间里，鬼气已经让地灭境的族人难以抗拒，那些地灭境以下的族人只怕没有几个能幸存下来了。
“该死的人族！我命令你马上解除鬼气侵扰，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被萧晨废掉全身经脉，只剩眼珠舌头还能活动的乌刑突然一改绝望崩溃的神态，发疯似的朝萧晨大吼起来。
他实力全盛的时候萧晨尚且将他视为蝼蚁，现在他已经形同一滩烂泥，也不知他哪儿来的勇气敢这么跟萧晨说话。
他的命令换来的却是萧晨无情的嘲笑声。
看着仇家无计可施的如疯狗一样狺狺狂吠，萧晨心中大感痛快。
要杀此人不过一剑的事，但能看到对方绝望无助、精神崩溃的表情，萧晨立即觉得为了来到此界所花费的心血全都有所回报了。
“你以为老子在说笑吗？”
乌刑面孔狰狞的瞪着萧晨，恶狠
狠的威胁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说过被我诅咒之术击中的小丫头只是‘受伤’。”
“那么，你应该知道能解除诅咒之术的人，天下间只有老子一个！你想救人就必须听老子的命令，要不然，你就等着你的未婚妻跟你天人永隔吧！哈哈哈！！！”
乌刑已经是这幅半死不活的模样了，光脚不怕穿鞋的，横竖都是一死，他面对萧晨的态度根本没有半点畏缩的情绪。
如今萧晨的把柄在他手中，就算萧晨心狠手辣杀掉飞灵族所有人，也别想弄到救治幽若的解方。
飞灵族数十亿人跟幽若陪葬，看似飞灵族亏到姥姥家了，可眼下他们已经被萧晨布下的阵法打了个措手不及，损失已经无可估量。
即便是死，他们也要剜掉萧晨的心头肉，让他这辈子都活在痛苦和悔恨之中！
萧晨想让他绝望？
飞灵族全灭的确让他感到绝望，可是眼看着自己占据绝对优势，大仇即将得报，然而还是无法救下心爱的人。
那种无能为力的悔恨与自责，不也是另一种绝望吗？
“哈哈哈！看到了，老夫终于看到了，就是这幅绝望无助的表情，老夫想看的就是这种表情啊！痛快，痛快！”
乌刑已经能够想象萧晨绝望发疯的场景了，只剩下舌头和眼睛能动的他，强压下筋脉断了的剧痛，用最大的声音放声狂笑起来。
能让萧晨吃瘪，就算死，他也值得了。
他知道萧晨为了一个女人不惜从下界追到血渊界来，那人一定对他十分重要。
救不了最想保护的人，那种痛苦绝非身体创伤可以相提并论的。
只要萧晨活在世上一天，便要承受一天的痛苦，活得越久，痛苦越深，搞不好萧晨灭了此界之后，接受不了失败的打击，自己便会紧随其后的自刎而死。
那时候，他大可以在黄泉路上嘲笑萧晨的无能。
无敌于世又如何，凌驾于五阶圣者之上又如何，还不是败在了他的手上？
这就是他，一个被萧晨视若蝼蚁之人的绝地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