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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精神诱惑

都说婚姻七年之痒。晴雨珂与杨梓盛的婚姻在第五个年头,变得非常难受起来。被她追了五年才结为秦晋之好的杨梓盛,不是因为婚前婚后的变化落差大,他基本还是原先的样子,对晴雨珂的态度也与先前差不多。在睛雨珂面前,他沉默寡言,不苟言笑,从不主动跟晴雨珂打招呼,也不主动跟她商量家里家外的大事小事。他喜欢单独躺着,结婚五年时间,有三分之二多的日子一个人躺在沙发上睡到天亮。晴雨珂快乐或者郁闷,他以乎永远不知道,晴雨珂感觉他好像永远也不想知道。

杨梓盛的这些性格,晴雨珂是婚后才发觉的。日积月累,晴雨珂的心里便发生了变化。她不知道别人的婚姻是什么状况,她在自己的婚姻里,体会不到幸福,感觉不到快乐,她感觉,从一开始,整场婚姻就是冰凉的雪窖,没有温暖,没有火苗,没有希望,没有期待的明天。她开始每天做梦,有时连续一段时间,来来回回就做同样的几个梦,梦得最多的便是黑暗、会飞、大水淹没。梦做久了,她的精神渐渐恍忽,脸色也越来越黯然无光,昏昏沉沉,没有了生活热情。她精神一度抑郁,感觉到人生非常迷茫,对生活失去信心。

铠撒珂就是在她陷入非常迷茫与失去自信的时刻,强势进入到她的梦里的。铠撒珂为她带去了能量,也给她带去了灵异的灵感,很长一段时间,她处于自恋状态,梦见铠撒珂与自己在透明球里感受悦愉之外,她的体内被燃起了高涨的欲望。她不能控制那种感觉,那种感觉让她既兴奋又压抑。每天晚上她便早早地上床躺下,在枕头下随意地抽出一本小说书,看一阵,然后细细体会由身体内升腾起来的如浪如波的快感。

之后,晴雨珂开始上网聊天。她有一群股友与一群网络诗词大会的朋友。她非常喜欢网络里聊词吟诗、吟诗作对的氛围,她把这种绵绵的柔软的味道叫作享受。这些所谓的享受让她走出了抑郁,重新感觉生活有诗又有了远方。

做了那个梦之后,连续三个月,她都会梦见铠撒珂站在远处向她张望,但是没有一次铠撒珂与她有近距离的接触。她有几次快走到铠撒珂面前时,突然眼前一黑,便醒了。铠撒珂的样子让晴雨珂除了那次在透明球内看得非常清晰与记忆特别牢固之外,其他的梦见都是若隐若现,面貌模糊不清。

但是,铠撒老是来到她的梦境,让晴雨珂既想入非非地期待又难以抑制地感到自卑。她既期待这种自发产生的不需要另一个人来帮助就能带来的爱恋快感,又自卑地产生内心压力,总觉得这样不正常,一个女人老是想着精神之外的快感,即使不是身体的病变,至少是精神不良了,她甚至怀疑自己又得了幻想抑郁症。

晴雨珂把这种不正常,以灵异的方式写成了两个小说。其中题目叫做《铠撒的诱惑》这篇小说被发表出来,在文坛上引起一阵小小的聒噪。盘古沙文学界的人都说晴雨珂有文学天赐,是一棵写小说的好苗子。

于是,在五年前,晴雨珂开始了热爱文学创作,人像着了魔,作品也像着了魔。人着魔是因为她没日没夜地守在电脑边,“叽嘭叽嘭”地敲击着键盘,整日披散头发,衣着不整,不知疲倦。作品着魔是因为一篇又一篇的作品特别是小说故事像雨后的春笋“唰唰唰”冒了出来,不仅数量多,而且作品倍受读者喜爱,特别是年轻学生,成千计的点赞与打赏,让晴雨珂名利双收。

晴雨珂写了一系列作品后,感恩于铠撒珂的梦中相见,重又写了一篇长篇小说《铠撒的爱情》。完稿当天,晴雨珂全身轻松,自己做了两道色香味俱全的菜,独自喝了几口五十三度的高度酒,然后刻意换了一件白色的吊带韩服裙,在电脑上搜索美国大A片。

这个习惯是她在写完《铠撒的诱惑》之后开始的。每次完成一个作品,她喜欢在网上看一些广告插图,视图直接给她带来一些感官上的刺激,刺激传导到大脑,形成一种自我放松的入神状态,,汲取知识营养,产生灵感。

晴雨珂有了这种感觉后,她对丈夫杨梓盛对她长期的性冷淡,渐渐地习以为常了。

晴雨珂成了一段时期内的小有名气的人物。盘古沙镇很多人都知道晴雨珂这个名字。

也正是这个时期,盘古沙镇的经济飞跃发展,城市规模讯速扩大。晴雨珂毕业分配到盘古沙工作时,通讯设备还是固定电话,现在人人家里都有电话手机了。

在晴雨珂上网的开始,就有人申请加她好友,她随机加了几个。然后一直有个人在网上偶尔找她说几句,或者给她的屏幕来个晃动,语调与用词不紧不慢,不痛不痒。晴雨珂偶尔也回答他一两句。

就在晴雨珂完稿《铠撒的爱情》这天晚上,那个无数次在午夜时分向她发起聊天窗口的人,发过来一个视频。晴雨珂拒绝了八次,那边还是不依不挠地发起聊天邀请。晴雨珂的好奇心终于被打开,她接通了视频。

对方隐藏在一片黑暗之中。晴雨珂开着灯,穿着漂亮的白裙子,一览无余地暴露在对方的镜头里。

“你是个鬼。”晴雨珂赶紧关掉视频,向对方发了一串字。

对方重新发出了视频邀请。晴雨珂接住。对方没开灯,只是把脸靠近了电脑屏幕,屏幕上的荧光照出了他的脸部轮廓,清瘦的脸颊两只颧骨高矗,大大的一双眼睛射出两道白光,在黑暗中散发出一股凌烈的寒气,鼻子大,嘴巴也大,整个头部形象,给晴雨珂的印象就是没有一个小样的。

窜入晴雨珂脑子的第一个词就是,这个男孩子吸毒,是个毒宝宝。

这种极坏的印象让晴雨珂没有了半点聊天的热情。就算铠撒珂给了她无比的能量,晴雨珂还是感觉到了惧怕的颤抖。

“我叫红岩松。你是我要找的人,我就认定你了。”黑暗中,对方打字。晴雨珂说:“我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我们不会有共同语言,也没有故事发生。”

“你怎么想,随你便。反正你是我想找到的那种人。我会每天等你。”

无赖了,晴雨珂在心里说。她不想理他。那么瘦没有一点肉,毒龄不小了。即使不吸毒,也看不出他的和善,他的脸上聚着一股挥散不去的阴气,含着一股寒冷的刹气,让晴雨珂不寒而栗。再说那个男孩子看起来就像一个学生,比自己小很多很多呢。

说来奇怪,自从与红岩松通过视频见面后,她再也写不出质量上乘灵感怪异且被读者喜爱的小说。晴雨珂虽然很想努力创作,回到有灵感的状态,但现实无奈,她就是想不出好的情节也想不出好的故事。慢慢地,晴雨珂总算接受了这个现实,她认为这就是通常人们所说的“江郎才尽”的表现,哪有一个人能无止境地创作下去呢?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在一生中坚持无断层写作,有的人一生也就只完成了一篇名作,有的人一生有影响的作品只是早期的一两篇,晴雨珂不想一一例举。她想自己也属于这类吧。

于是,晴雨珂放松了写作,在网上浏览的时间变多。看小说,看电影,还学会了看股票的K线图。

这个过程,那个老是藏在网络里黑暗中的红岩松,每天都会在午夜十二点整,准时给她发起类似于心灵鸡汤的慰问语。

今天东一句明天西一句,通过断章式的聊天,双方都道了对方的姓名,年龄,还有一些简单的个人信息,包括家庭,包括感情,包括生活状态,包括一些模糊的理想与人生追求目标。

其实晴雨珂是不喜欢红岩松这种类型的聊天对象,也不喜欢这种类型的网友。红岩松小晴雨珂十岁,在他上高三时他就认识了晴雨珂的QQ号,偶尔上线给晴雨珂发送一个窗口抖动,或者说半句。正是因为晴雨珂很少理他,他在心里跟晴雨珂斗了一口气,他暗自发誓一定要让晴雨珂正面回应他的聊天。值到大学毕业,他开始有时间上网,他每天晚上都会等着晴雨珂的QQ头像亮起来。

“反正我天天都会找你,你来或者不来,我都会等你到十二点。”

事实上,确确实实他是坚持了每天都上线等晴雨珂说几句话,就算她不理他,他会时不时地动一下头像,表示他的存在与陪在她的身边。很多时候,他们谁也没有跟谁说话,各做着各的手头事。有时晴雨珂在看电视连续剧,他就在浏览网页。或者晴雨珂在研究股市K线图,搜索新闻,他就在一边打游戏,也或者,他在看黄色录像,剪截一个图面发送给她,问她喜欢不喜欢。

每当这时,晴雨珂也会看上几眼,间或回复他一句:“去你的,有多远滚多远。”

红岩松并不恼火,他淡淡地说:“总有一天我会改变你,会让你喜欢的。”

“尼玛的喜欢,自以为是。”晴雨珂骂他。

“我就喜欢你这样,我们有种无法割断的缘份,你生来就是我的,你逃不走的。”他开始用这种语言跟晴雨珂说话,每次也都只是相同的几句话。

“我不需要你,滚到你的世界里去。你妈妈跟我是同龄人,我不忍心虐你这个小屁孩。”

“你才是小屁孩,我比你成熟。我心里比你成熟。你虽然年龄大我,但你没有我成熟,你就是任性,自以为是。”网络里的红岩松开始反击晴雨珂,“总有一天我会改变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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