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设备中,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男人,他带着口罩和墨镜,加之监控录像的分辨率并不高,陈默并不知道华子究竟看到了什么。
至少单单从自己看到的这些东西中,陈默并不觉得自己见过这个人。
“这位同志!麻烦你把话说清楚,你看到了什么?”警察叔叔一脸茫然地看着激动的华子,同样疑惑的还有陈默。
华子让警方暂停画面,显示器上的画面最终定格在那个男人站立在车旁。
“老四,你还记得我们那天喝啤酒吃烤串的地方么?”华子指着画面里的男人说。
陈默皱着眉头。“这和我们吃烤串有什么关系?”
有了华子的提醒,陈默再次看画面中的这男人,就觉得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与其说他们见过这个人,倒不如话说他们见过这个男人身上的衣服。
“袖口有红色的条纹,胸前还有红色的三角形标志。这不是?”陈默这才恍然大悟。
华子转而对警察说:“我们之前在市中心吃烤串的隔壁是一个娱乐会所,那里的工作服就是这样的。我只能说是相似,因为真的很像。”
陈默也跟着点头,说:“这条线你们可以调查一下,华子你这么一说,我感觉还真的很像。”
警察同志立刻拿起笔,对华子问道:“具体位置?”
“好像是国境路十八号,那个会所的名字不太清楚了,反正周边只有那么一家娱乐会所。”华子说。
陈默连之前吃烤串的那条路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华子居然可以直接报出门牌号,或许是因为他之前到山南市出差次数比较多的缘故。
……
这一次,陈默对自己和华子之前为什么会被诬陷,有了新的认识。毒贩子这种作案手法也是非常的高明。
静琦和灵木拍摄了关于缉毒所得相关照片,这个边境城市有太多东西可以吸引人们的关注。尤其是在陈默将毒贩子这种手法发布在“记录者”网站上之后,渐渐有人开始关注这个专题,网站的访问量虽然没有爆炸式的增长,但也是在稳固上升的。
……
金鹏面前的电脑上,显示屏幕上正在访问的就是“记录者”的网站页面。点开网站下方的“关于我们”,金鹏皱了皱眉头,然后拿起了电话。
“海岸线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法人代表是陈默。这个人是不是曾经意创的那个记者?”金鹏的眼睛始终盯在页面上陈默的名字。
得到对方不太肯定的答复后,金鹏皱了皱眉头,看着记录者页面上的相关报道,他轻声说道:“想办法弄垮他这个网站。”
……
吴昊挂断电话,久久凝视这个叫做“记录者”的网站页面。
意创新闻社在迁到“新”的办公区之后,公司改名为意创博文。
这也代表着梁文的那个意创一去不复返……
吴昊现在已经成为意创博文的社长,坐上了这么多年他一直梦寐以求的社长之位。韩博的垮台、意创梁文被迫退休、以及投资方的后台支撑,种种因素交错在一起,让吴昊成就今天的位置。
然而唯一让他的惴惴不安的,就是曾经那个锋芒毕露的陈默。
如今投资方大老板的要求和吴昊不谋而合,他心中感叹,机遇似乎永远都是站在自己一方的。
……
按照华子提供的线索,警方成功找到了那家位于国境路的娱乐会所。
根据当时监控设备中得到的信息确认,当时在华子车地盘放置海洛因的人,就是身穿这个娱乐会所的工作服。
所有案件的紧张都同步在“记录者”的网站上,关注度依旧在平稳增长。
开始娱乐会所的经营者矢口否认自己违法,后来警方在这家娱乐会所三楼发现了一间暗房,这里是提供顾客吸毒的地方。这个发现也让娱乐会所的经营者百口莫辩。
最终娱乐会所被关停,同时该会所的相关责任人也被抓捕。
表面上看这件事情归于平息,告一段落。
唯一让陈默存疑的是,在他将整件事情全部报道在“记录者”网站上后,过了整整一天,系统依旧没有给出E+级任务完成的提示。这让陈默满腹疑问。
“整个《深渊》系列虽然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但是说实话,和我预期的有些出入。”静琦虽然也采编了一些关于这个边境城市缉毒的案例,总而言之,整个内容还是显得有些空洞。因此吸引不了太多关注度也是必然。
相比之下,灵木更加关心什么时候离开山南市。
“前辈,咱们是不是最近两天就动身会天海市了?哎,这个案件并不是特别复杂,并且处理的太快了。虽然有些一波三折的味道,但是总感觉差那么点意思。”
陈默敲了敲灵木的脑袋说:“还一波三折,你以为是拍电视剧啊。只要新闻是真实的,过程是什么样也就无所谓了,只不过现在还有些不对,我总感觉什么环节出了问题。”
听到陈默这么一说,灵木心想又要在山南市住上几天了,她实在不喜欢这个风沙很大的城市。只不过想到案件还可能有后续,心情也就没有那么滴落了。
娇娇倒是无所谓,但凡陈默不要她陪同,她就会宅在酒店里都联网斗地主。在娇娇看来,无论在什么地方,薯片和可乐的味道都是不会变的。
静琦推了推眼镜,对陈默说:“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案件还有疑问?”
陈默点了点头,之后他去了一趟公安局。
“这帮家伙证据确凿还不认账,娱乐会所老板怎么也不承认是他们放得海洛因。”一来二去,陈默和当地负责专案的警察叔叔也混了个脸熟。
负责这个案件的是一名二十五岁左右的年轻警员,隶属于山南市武警部队缉毒组。
这个叫胡生的小警员,虽然年龄只有二十五岁,但是长得有些着急,面相有些苍老,他比同龄人都要沉稳许多,满脸的胡茬满口黄牙,常年烟瘾很大手指也被熏黄了。
“他们不是已经承认违法经营和纵容他人吸毒了吗?”陈默不明白胡生之前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胡生点了一支烟,然后递给陈默一支。“会所老板不承认车底盘的毒品是他们的,我们也不能屈打成招不是,不过……”
“不过什么?”陈默皱眉问道。
“不过凭直觉的话,我感觉对方也的确没有做过。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想法。也就是咱们瞎聊我才说的。”胡生咧开满嘴黄牙对陈默笑了笑。
陈默低头看着手上烟头上的星火,然后问:“如果会所老板一直不承认,那么案子接下来要怎么办?我只是好奇,如果涉及到敏感问题,胡老哥你就别说了。”
胡生摆了摆蜡黄的手指,说:“无妨无妨,这又不是什么机密。如果会所老板拒不承认车底盘上的海洛因是他们所为,那么就不能结案,还得继续查。”
“如果查不到结果呢?”陈默半开玩笑地说。
“哎呀,查不到结果的案子又不是一件两件,总而言之啊,原则就是宁可变成压箱底的无头案,也不能对嫌疑人屈打成招。咱们现在可文明着哩!”胡生掐灭烟头,咳嗽了几声。
华子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每天依旧忙碌。似乎对这曾经险些冤枉自己的案件漠不关心。
用华子的话来说就是,我关心有个鸟用。
之后陈默从案发停车场直到国境路娱乐会所,询问了这条路上的所有保洁大爷大娘,他们都没有发现过垃圾桶里有丢弃的工作服。
现在陈默有些怀疑这其中是不是有人做了手脚。
两天时间里,陈默像是钻进了一个死胡同,无论怎样都没有拿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而警方似乎也正在默认这将变成一宗存放在资料袋里的无头案件。
然而就在这一天晚上,陈默再次来到之前他和华子下榻过的酒店。
他在地下停车场转了好几圈,抽了好几支烟。后来甚至被保洁阿姨误认为是小偷,为此还叫来了保安。
“就是这个人,鬼鬼祟祟地在这里转了将近一个钟头,一看就像是小偷。”保洁阿姨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还有一把扫帚。
保安没好气地询问陈默是做什么的,陈默在想自己要怎么解释,突然保洁阿姨手里提着的塑料袋引起了陈默的注意!
保洁阿姨手里的塑料袋里,装着一卷塑料胶带,这胶带陈默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回想一番,陈默才猛然想起,这卷胶带和华子车底盘底下包裹海洛因的一模一样!
这种胶带的样子很特别,并不是十分常见的那种透明或者是黄色的胶带。
“阿姨,你袋子里装的这卷胶带是从什么地方来的?”陈默指着保洁阿姨手里的塑料袋。
保洁阿姨一脸愕然地看着陈默,显然她是把陈默当成神经病了。
“这是我在拐角垃圾桶里捡来的。”保洁阿姨见陈默有些“不正常”,打算离开现场。
保安一把推开陈默,叫嚣着说:“你丫有病吧!在停车场转悠一个小时,现在有问别人的胶带是什么地方来的。我跟你说,你赶紧走啊!不然我可要不客气了。”
陈默掏出手机,保安依旧骂骂咧咧地在推推搡搡。陈默一把将保安推开,然后在电话本里查找胡生的电话号码。
“哎吆卧槽!你丫来劲了是吧!还打电话叫人!今天老子就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保安将掉在地上的帽子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尘土,从口袋里掏出对讲机。
“喂喂喂!我在A1地下车库被一个神经病干了!赶快来人!操!”保安刚才见识到陈默的力气实在不小,一时间开始犹豫单挑能不能打得过陈默。
“你他妈才是神经病。”陈默心想自己只不过来找个线索,这保安实在是太烦人了。
让陈默没有想到的是,过了没有一分钟,五六名穿着制服的保安浩浩荡荡赶来。
他们从停车场入口进来的,每个人手上都拿着橡胶棍,嘴里骂骂咧咧的就像是小混混。
陈默活动了一下筋骨,心想又来了一大群苍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