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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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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要怎麽做,才能做到最好?

是夜,莫尔罕独自坐在帐棚里,看着倾泄一室的烛光,默然不语。想着大周语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还真真是说对了......今天嚐了这麽一次苦头,士气不但肯定大减;面对未知的明天,就连身为主帅的自己,也没有把握,还能带着多少部下撑到最後。

他知道行兵打仗最忌乱了心,可是,那阙若澜分明还多的是後招没有出──今天他们才进了一里路,便硬生生折损了三千人;再往前过去,按常理判断,也只会枉死更多人罢了。两位殿下的身影连个角都没看到,没救着人又因大意而出了这种事早已算他的失职;墨尔罕呆呆地看着帐篷的一角,无声地掉念着死去的部下们。

沉默随着时间的流逝,恍若经年,而那几上的蜡烛亦早已熄灭。墨尔罕微微地动了动,抿了抿薄唇,站了起身,便是往外走去。

没有惊动到守在营区的众人,他一个燕子翻身,便是灵巧地,消失在这没有月色的黑夜之中......

“主子,您今天这麽做,要是真传回朝上,恐怕墨大人等会被那些古板的言官们,狠狠斥责一顿阿!”苍先是看着墨丹那懒懒的样子、再转头看向曲洛一脸端肃的面容,不禁又回头看向墨丹,委婉地说道,“虽然您在云谷关的事,对皇家与墨家来说并不算得是秘密,但那些言官不知道,也更不可能去理解您的用心......要是这样造成相干人等被彻查将职,不是好心坏了事吗?”

“别担心了,这事,那些老家伙才不会作声呢!”墨丹懒洋洋地换了一个姿势,对於苍的忧虑,不甚在意地说道。

“他们现在确实不会说甚麽......”苍沉吟半晌,“但要是到时班师回朝,大周也了无内忧与外患;难保那些闲着没事干的家伙们,会回头将这件是给挖出来......”

“我们胜之不武,我们未曾折损一兵一将,我们在百里之前恫吓敌人、令其裹足不前......苍,大家都是有眼有口有耳的,他们有胆子说我的不是?这些兵卒之中,可也有他们的族人,他们能说上什麽?顶多就是参个本子叼念一会儿就是,哪敢真的大杀大阀地喊着惩罚?”墨丹啜了一口茶,“再说了,这仗还没打完呢!这次的西图贝尔可派了一名了不得的主将过来......也是因为他,今天的事情,才会有这麽大的成效......”

苍沉默了,因为墨丹的话。

要是换作一般的步兵,今天的事情肯定没有办法那麽顺利。毕竟陷阱什麽的,只要前两排的人给陷下去,後面立刻就能作出因硬──左右是损失几百人,至少不会像今天这样大伤元气。但他们偏偏用的是轻骑兵,这一来一往的,就算是第一排没碰上,第二排失守、第三排还没能反应就肯定接着撞上去了──马匹尽全利奔驰的速度快,你就是勒马,也保不得还要多往前冲撞上几公尺;一个一个都这样,就是前头人本没下去的、也会被人给撞下去了!

他们这是撞了运气,其实算起来、也根本没什麽。

“在下说的可有些道理了吧......对方的主帅阿!”墨丹斜倚着身子,半垂着双眸,慵慵懒懒地说道。

早已听到帐棚外有动静,她没戳破,也只是因为对方没有杀气。

“多谢您未曾让外头的人动手。”莫尔罕抱拳,简单地用着平平的语调说道。

“不用多礼,我也不过是因为您未曾带着杀气才这麽做的。”墨丹举起手中的茶,微微致敬道。随即,便转头让缥去拿了酒樽过来。

和西图贝尔人相处,可没大周那边诸多顾忌。基本上就是你越潇洒豪迈,就是越看重他们,越有想与他们一同结交的意思。所以以茶代酒,於大周人是雅事;但看在西图贝尔人眼里,却是怠慢了。故此,墨丹是二话不说,拿了酒,便是往两人的樽里倒去。

“阙军师的爽快,倒是令人大开眼界了。”莫尔罕看着那碧色酒樽里的一抹珀色酒水,双眸连现异彩,语调清幽地说道。

“这不二话、简单又直接才是最为真挚的,您看是不是这个理?”墨丹一仰,潇洒中不失优雅地灌下一大口酒,灿烂地说道,“在下是真心佩服您,也就不拿那些骄骄僈慢地事情来做搪塞──这明人不说暗话,只要是在下能立所及,定是不说二话!”

自己有几两重,墨丹很清楚。因此对於胆敢破坏西图贝尔传统作战方式的莫尔罕,有着从心里便萌发的尊重。虽然这般夜访,多的是不怎麽正当的企图;但只要不伤即根本,她也不会做这回小人。

“既然您都说明人不做暗话了......”莫尔罕晃了晃杯中的酒水,暗暗犹豫了半晌,还是一咬牙地说道,“那麽在下也就斗胆,想请您做主让在下见一见二皇子殿下了!”

寂静!

当莫尔罕说出这话的同时,帐棚内外,都瞬间静默了下来。墨丹懒洋洋地坐在原处,神态动作未变半分;曲洛罕见地文促起了眉、湛蓝的双眸转黯;缥则是倏地将双手搭起,戒备地看着墨尔罕。至於外头的苍和慕蓉叔瑟,则是将心吊到了嗓子上,生怕会出了什麽状况......

不管身边的人做何反应,莫尔罕一双珀色的眼眸,却是始终坚定地直视着莫丹的双眼;即便额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也没有移动过半分。他之道墨丹正在快速地思索,他也知道之身而来的自己,不可能有完美的脱身之策。但他希望能不要再伤即己方一丝一毫,将两位殿下给带回西图贝尔去;不说是为了自己,也觉对是为了两位殿下、为了西皇后的好、更是为了西图贝尔的颜面,以及大周的最高礼数。

毕竟两国可没有质子的先例,要是这件事情真被人给掀了出来,对两国来说,可都不是什麽好事。

“......您凭什麽觉得,在下会同意这件事?”墨丹缓缓地坐直了身子,对莫尔罕问道。

她才方曝光不久,就算对方七早八早地开始对自己做身家调查,也绝对不可能连她的思路都猜得到。但为了两国长久的未来考虑,墨丹确实是有想过诱着墨尔罕来营地里与阿图坦见上一面的打算。

不过她本是打算把人情卖给云裂艮的──这种事情,由他这个皇子来主持,明明是再好不过的事......

“在下知道,阙军师做人十分有分寸。”莫尔罕饮下手中的酒,一面说道。甘冽的滋味,一路从喉咙顺至五脏六腑,是难得一见的佳酿,“由目前这几场战役之中,在下评估,阙军师是一位相当有主见,却从不枉顾部下性命的人;今日又见到您确实是一位胸襟开阔的人,这才斗胆後着脸皮,来向您提出这等无礼的要求。”

冰玉相击的冷淡语调,听起来,却是十分的舒心。墨丹咧了咧嘴,忍不住说道,

“对於将军的恭维,在下实在受宠若惊。不过将军何以见得两位殿下会在这里、又怎麽会觉得在下真敢将您引荐给他们?”

言下之意,是在质疑莫尔罕的消息是从哪来的?更是质疑着,莫尔罕该不会就是只为了杀阿图坦和赞多璐而来的?

一命抵两命,绝对值得!

“实不相瞒,在下是衔右皇后的命令而来的。”莫尔罕微微倾身向前,低声说道。

“将军嫌在下年幼不知世事吗?”墨丹冷冷地觑了莫尔罕一眼,“都知道目前西图贝尔是左皇后的一人天下,可汗身体不好、右皇后更是不理事的.......将军这话,可是欺人太甚了!”

“您这话不假,但并非右皇後殿下就不在意自己的儿女。”莫尔罕声调依旧,但其字里行间,已显不快。

“您言重了,在下是忧心有人挟天子以令诸侯。”墨丹收起那瞬即而逝的厉色,又是忧心忡忡地说道,“将军可知,在您来之前,在下已经不知道赶走多少批伪做的小人了?两位殿下这儿的消息不假,但在下一没上报朝廷;二未曾对关中的人言明......也更是懒得去西图贝尔国内淌这浑水......您公平地说说,这到底是谁人搞的鬼呢?”

墨丹的意思很明,莫尔罕也不是傻瓜,自然听得明白。

“阙军师所言即是,是在下未曾言明、亦未曾做出半分值得相信的事了。”莫尔罕掏出一面木刻的方牌,转守递给墨丹,“这是右皇後殿下的手刻令,若是方便,您大可带着这木刻去见见两位殿下,再决定是否要让在下去见见二皇子殿下。”

反正赞多璐三公主对於西图贝尔顶多只有和亲的功用,在他看来也不怎麽重要;况且,求见一个人早就是过分的事,他何德何能,要求墨丹让他两个都见过?

而且照墨丹的样子,平日也没有拘着两位殿下,此时见一个还是见两个,应当都是一样的。

“曲洛,你亲自拿这块木刻去见阿图坦二皇子殿下。”墨丹摩娑着木刻的边缘,确定没有带任何的毒与机关後,转手地给曲洛,“务必将我们方才的话都给完完本本地带到了,并且让二皇子也给带个话回来。”

墨丹也不遮掩,就是大大方方地对着曲洛说着。她看得出莫尔罕不是那种心眼极小、或是城府极深的阴苛之人,这番命令,也是为了不要有所作伪,为的接下来所得到的回话,好好打上预防针。

“阙军师也不用在意这等小事,在下有心有耳有眼,自是知道您光明磊落的。”莫尔罕淡淡地,却不失真诚地对莫丹说道。

话都肯说道这份上,已经是相当难能可贵的了,墨丹的大度,早已非那些个统帅所及──个何况她才多大的年纪?有这份胸襟气度,未来的道途,可见一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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