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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国师医病

“阁主生了,就是刚刚的事。”

“怎的如此的快?”她脸一侧,低声问道。

“还不是那个宁和县主又来闹了一次,倒让阁主生气了。我得去换水了,回头和你细说。”

秋霜端着盆从冬雪面前匆忙走过。

冬雪垂着头往正屋走去,瞥眼看到门口的连靳,“连大人有礼。”草草行了个半礼就进屋去了,看起来很是着急。

“婆婆,殿下怎么样?”

冬雪望着床榻上双眸紧闭着的沈仙儿,附耳在白发婆婆耳边,压低声音问道。

“殿下一时脱力,昏了过去,不过,无甚大碍,睡上那么一夜就好了。”

白发婆婆怀里抱着新生婴儿,那般娇嫩,如同一朵刚刚萌芽的小花。

冬雪转过视线,摸了摸孩子的脸,滑嫩细致,胜过最细腻的锦缎。

她拍了拍孩子的小手,坐在床榻前,替沈仙儿擦了擦汗,遂又退下了。

不一会儿,沈仙儿剧烈咳嗽了好几声,口中吐出鲜血,鲜血将她头枕着的锦缎枕头染了半边红色。

“阁主、阁主。”婆婆将沈仙儿扶起,号上她的脉息。

她心道不好,怎的不早不晚,忧心丹的毒又发作了?

阁主生产之时已然失了不少血,现在忧心丹的毒发作又要失血。

这可如何是好?

她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不已。

秋霜从门外进来,一看眼下情形如此不好,担忧的问婆婆,“阁主怎么了?”

“忧心丹的毒又犯了。”

“啊!这可怎么办!”秋霜紧拧着双眉。

婆婆在书桌前拿起笔,思索片刻写了个方子,递给秋霜。

“仔细熬了给阁主服下,这个虽不能压制毒性,但能补血。”

秋霜如获至宝,拿着药方子着急的跑出去,就要去御药房找人抓药。

刚出门,又被连靳拦住了。

“大人,你怎么还在?奴婢有事,不能停留还望大人海涵。”

秋霜语速急促,一改刚才沈仙儿生产完后的淡然之态。

“出了何事?”

“奴婢不便多言,还请大人让奴婢去抓药。”

“是不是很严重?”

“……”秋霜未接话,瞪了连靳一眼,焦急的跺脚,“大人算奴婢求您了,快让我去,要不来不及了。”

连靳随即若有所思的放开秋霜,任她匆匆离去。

沉着面色,他眉头紧蹙,心中甚是担忧,也顾不得许多,旋即推开正屋的门。

“连大人?”夏荷看他进门,下意识喊了一声。

闻言,白发婆婆坐在床边,扭头看向门口,眉头一拧,他个大男人怎么进来了?

“连大人,请您留步,此乃产房,于您无益。”

婆婆行至连靳跟前,站定,态度尚可说是恭敬,语气却十分不佳。

连靳一言不发,推开婆婆伸出拦他手,迈了两个大步,床榻上躺着的人清晰可见。

只见沈仙儿面色苍白,没有一点生气,人已经昏厥过去。

他顿时心焦不已,“圣女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脸色如此不佳?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婆婆语焉不详,她亦不知如何开口。“生产中,阁主失血过多,生产后又发生了些变故,眼下情况有些紧急。”

“变故?什么变故?”

“圣女身子原本有一些毒素,此时犯了,眼下只能先压制。”

婆婆看他脸上关切不假,略略的说了两句。

连靳心中咯噔一下,怎会如此?偏偏这么巧,在此时毒发?

冬雪从门外而来,刚刚走进内室,就看到杵在此处的连靳,她虽有疑惑,也恭敬行礼。

“见过连大人。”

连靳点了下头,算是见过礼。复又转向白发婆婆,“婆婆,本相有一疑虑,方才您说是原本的毒素,此时犯了,会不会过于巧合了?其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或说是有什么关窍?”

婆婆有若有所思,“连大人,所言极是,阁主这毒犯的蹊跷,偏偏在身子最弱的时候,老太婆我会好好想想的。”

“阁主,怎么了?”冬雪一声惊呼,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阁主,原来的毒发了。”

“什么?怎会如此?婆婆,这可怎么办?你快救救阁主啊!”

“老太婆学艺不精,只能想到补足之法,并没有压制的办法,只盼着这毒莫要再发作了。”

话音刚落,躺在床榻上的沈仙儿猛咳了数下,婆婆赶忙扶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半坐着,轻抚着她的背。

噗嗤,一口鲜血自沈仙儿口中喷涌而出,星星点点落在水粉色锦缎被子上,如同鲜艳的梅花一样,艳丽却朵朵触目惊心。

连靳在一边攥紧了,“这不是办法。本相这就命人遍寻天下神医。”

说着就要出门。

却听得身后冬雪说道,“南疆国医术第一人不是国师大人么?相信国师大人定会有办法的。”

连靳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只说了句,“本相去找国师。一定要治好仙儿。”

国师住在皇宫中的出尘阁,翩然出尘,不理俗世,本是修道之人的境界。

住在出尘阁的国师大人恨不得参与到南疆国的大小事务中,真是名不副实。

连靳摇摇头,脚下用力,足尖轻点,不一会儿就到了出尘阁。

“相师大人。”门口的宫人神色倨傲的看着他。

“本相师要见国师大人,快速速传话。”

门口两人对视一眼,一人转身进了院子,约莫着当时去传话,另一人在门口盯着连靳,仿似是要看着他,怕他硬闯出尘阁一般。

须臾,传话的宫人去而复返。

“连大人有请。”

连靳快步走进院子里。

国师正在院子里练习剑术,仍是白衣一身。他一身雪白,宛若游龙,雪白的梨花从树上飘然掉落,洒在他的身上,仿似他真是世间的仙灵,不沾染一丝尘埃。

国师眼眉向后一撇,看到连靳正从院门疾步而来,随即收了剑,双手在身上上下扫扫,抖落梨花数朵。

“师父,麻烦您救救圣女。”

“师父?你现在才想起本国师是你的师父。自打接上圣女,你不是就以圣女为尊了么?”

国师语气不佳。

空气里有酸酸的味道,像是陈醋缸子翻了一样。

“师父,那不是圣上把圣女指婚给徒儿了么?徒儿可不是得对未来夫人百般呵护。您肯定也懂得小儿郎的心思的。”

“没出息,一个圣女就把你迷得神魂颠倒了。早知道本相就应该让你多见识些女人,省的这么没有见地。

说吧,圣女她怎么了?她不是快要生产了么?于接生一术,本国师可是没有半分办法的。”

冷亦荀容色淡淡,白了他一眼,用白色轻纱擦拭手中利剑,如同最珍爱的宝贝一样。

“师父,圣女已经生下了孩儿,现下好似是毒发了。师父英明圣武,医术更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快过去看看吧。”

连靳极尽赞美之词,头微垂着,眼眸中闪过一丝暗芒。

“哼,你小子就会捡好听的说,现在知道师父有用了,算了,为师不和你计较,走吧。”

“太好了,师父这边请。”

连靳非常狗腿的引领着冷亦荀往圣女阁走,一路拉拉扯扯,弄得冷亦荀也不得不使出轻功,两人故而到的很快。

“国师,大人快请进。”冬雪一见冷亦荀,像是见了救星一样。

连靳眼波流转,没有错过两人眼神交汇那一刹那的钩稽。

“国师大人。”白发婆婆看着冷亦荀,眼神似有探究,她离开南疆多年,对冷亦荀并不熟悉,故而不知道他的医术何如。

虽说他能配几丸圣上喜欢的助兴之药,于她眼中尽是些

下三滥的玩意。

沈仙儿在床榻上,面容已尽失血色,苍白的面色仍隐隐透出些通透之感,如风中零落的雪梨花,看起来好不可怜。

国师的眼眸怔了怔,都说圣女容貌倾城,以前倒未觉得,现下看来倒真是别有风情。

他俯下身来,手探上沈仙儿的脉息,平静无波的面容上开始出现纠结的神色,眉毛蹙紧。

像是不能确定,他号了半晌,才起身,拿出帕子擦了擦手,像是要擦去沾染的杂物。

婆婆心中暗自嗤之以鼻,一身白衣就以为你最干净么?还嫌弃阁主,真是不知所谓。

“圣女身中忧心丹之毒,解药的药方本国师倒是知道,只怕里面的药材不甚好配齐。据本国师所知,目前还未有人配的解药。”

国师走到书桌旁,提笔龙飞凤舞的写下几个大字,倒是颇有一番风骨。

“玲珑双叶草、万年人参须、寒冰蝉衣、雪玉蛙毒、天蚕蝎全蝎、黑龙蛇胆”写到此处,他顿了顿起身有些内敛的神色,闪过一丝红晕。

“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女子的处子之血。”

婆婆难言内心的震动,这个冷亦荀倒是了得,连忧心丹的解毒之法都知道。

冷亦荀收了最后一笔,将上好狼毫挂在搁笔架上,又拿出帕子擦了擦手。

这厮有病吧?擦什么擦,婆婆方才因他写出药方子的好感又灭了些。

冷亦荀望着白发婆婆,缓缓开口,面有难色,还待着些担忧。

“忧心丹之毒的解药怕是不好找,想来白发婆婆定也知道此毒解毒之法。”

婆婆也当仁不让,有些傲娇的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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