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趣 > 次元线的徘徊者 >次元线的徘徊者

第三十一章 诡异的房间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银舞的视线随着门缝开阔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面积不大的小套间。

银舞先是站在门外打量了一眼整个屋子。

屋内的光线有些昏暗,但银舞还是能勉强看得清楚。屋内的陈设很简单,很朴素,首先是一个小小的过道,过道上摆着一个栗色的鞋柜正对着门,地上还整整齐齐摆着两双脱鞋。

视线循着过道往内,是一个宽敞的客厅,由于角度的原因,银舞只能看到半截灰白色的沙发,和一个大理石茶几的一角。

银舞有些意外,她没想到门后居然是这样一番普普通通的场景,也就是说,空名的整个精神世界,居然就这么一方小小的空间吗?

她不太相信,但她也没能找出什么异样,于是她定了定神,迈步走进了门内。

一进门,她就感觉到了明显的氛围的变化,门外强烈的压迫感仿佛被门槛生生拦在外边,只是一步跨出,银舞的感觉却像是到了另一个世界。

她感受到了一种很温馨的感觉,即使她不是这个屋子的主人,她也能感受到这间屋子里弥漫的温温的气息,柔软缠绵的空气轻轻攀上了她的大腿,绕上了她的脖子,包裹了她的全身。

这种一点点浓郁起来的气息,带着很淡的人的味道,这种人的味道很难形容,就像是大冬天里她走近一间坐满人的教室,那种带着热度和湿度的说不清是香还是臭的气息就扑面而来。

当然还是有一些区别,这种气息很淡而且纯粹,显然因为人的数量堆叠起来的,而是有一两人长期住在这里。

而且这种气息很明显是带着香气的,并非生理上的香气,而是心理上的香气,这种一点点渗入骨髓的温暖清香,让银舞突然想起了她早就忘却了的被母亲的羊水包裹的感觉。

她心中莫名地对空名的好感就增添了几分。

她突然觉得,能够有这样一种氛围的精神世界的人,一定不会是一个太坏的人。

但她也很快就重新收敛起心神,开始仔细打量起这个房间。

这间屋子收拾地很干净,很整洁,很舒服,银舞循着过道慢慢走进大厅,移步换景,每一处的布置都显得那么恰到好处。

这种恰到好处,不是指布置本身,而是指布置的目的。她相信任何一个人在这个房间里都可以生活地很好,因为这个屋子里的每一个布置都是以实用为目的的,在艺术家看来一些布置可能有失美感,但对一个想要住在这里的人来说,这里的每一株盆栽,每一个杯子,乃至于随手放在沙发沿的指甲剪,都那么恰到好处触手可及。

银舞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会有这种复杂却清晰的感觉,这种生活的美感在这个一方小空间里体现地淋漓尽致,让她一瞬间都有了想要在这里住下来的错觉。

她很快明白过来,这是因为自己现在是完全的精神体的状态,因此一些细节更容易直接触动内心。

但她同时也感到了一丝不对劲,这种不对劲同样来得毫无厘头,但银舞却立马重视了起来,因为她渐渐清楚,在精神世界里,这种直觉往往都是正确的。

她重新开始打量起这个屋子。

天花板,墙壁,沙发,茶几,柜子,电视,盆栽。

一切似乎都很正常,但那种奇怪的违和感,却越来越强烈。

银舞皱起了眉头。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不死心地再观察起来。

光线,空气,灰尘……

等等!

银舞脑中突然灵光一现,随后她不可思议地看向了柜子的一处角落,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从她的脚底直冲天灵盖。

她终于找到了这股诡异的感觉的来源。

这间屋子,太正常了,而这种正常,恰恰是最不正常的。

因为这里毕竟不是现实,这里终究是精神世界,有一些东西,是不该那么正常的。

比如墙角的灰尘。

精神世界归根到底不是真实的,它的存在和运行,是没有属于自己的轨道的,而完全由精神世界的主人来推动。换句话说,能在精神世界里存在和运行的,只能是精神世界的主人想到的。

比如一张人脸,你记得一个人,但在你的精神世界里,这个人的脸不可能清晰到这个人脸上的每一个毛孔,你都能记得清清楚楚。记不清楚,在精神世界里也就不存在,也就看不到。

但是这间屋子却完全违背了这个常理。

墙角的灰尘,银舞蹲下去甚至还能看到细微的颗粒;她的每一步移动,从阳台透进来的昏暗的光线都在不断变化着角度;她抬起头,甚至还能看到柜子上的吊兰叶子上细密复杂的纹路。

她心中升起了一股恐惧的感觉。

这个空名,他平日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难道他平时闲来无事的时候,就在这个昏暗的房间里,一点一点构思着这个房间里的每一样东西,包括光线,叶子,甚至灰尘?

她不敢相信一个人会整天在大脑里想这些东西,可她也很清楚,细致到这种程度的这个屋子,没有长年累月的构思完善,是绝对不可能有现在这样的完成度的。

同时她还想到了另一个点,就是整个精神空间里,只有这么一个空间。换句话说,空名每天大脑里想的,除了一时的念头,真正能够留存下来的,只有这个房间。

银舞仿佛看到了一个幽灵般的影子,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在这个唯一的房间里游荡着。他看着叶子,叶子生出了纹路;他看着窗外,窗外变换了光线;他看着墙角,墙角布起了灰尘。

他仿佛就像一个犯人一样,在自己的心中,把自己锁进了这个唯一的监狱里,然后数十年如一日地生活在这里。

银舞背后已经冒出了冷汗。

这个比喻她又意识到了一个更可怕的地方。

那就是这个精神空间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人每天都在接触无数不同的人,或喜欢,或厌恶,但这些人终究还是会出现在你的心里、有的人只是擦肩而过,因此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有些人则是你的至交,你的亲人,因此会在精神世界里有比较完整的形象,总之,一个精神世界里,是不可能没有人的。

但空名的精神世界里,偏偏没有。

这比整个精神世界里都是他厌恶的人更可怕。

他甚至对人连厌恶的情绪都生不起来,任何人都没能在他心里留下印象。

那他在面对和他交往的人的时候,到底在想着什么?

他把其他人看做了什么?

石头?空气?或者干脆就不存在?

一个不把任何人当人看的人,到底有多可怕?

银舞已经不敢想下去了。

这个诡异而恐怖的精神空间,让她第一次对这个脸色苍白的少年,产生了恐惧的心情。

她眼前突然浮现出了空名永远挂在脸上的温和的微笑,她曾经以为那是他在表示友好或是自我保护,但现在她终于明白过来,那根本不是什么微笑。

那只是一个表情。

不含感情的表情。

就像哭,或者怒,或者其它,都只是脸部肌肉的运动。

那只是一个面具,掩盖起了面具之下,那个根本对任何人都无动于衷的,把所有人视若无物的,真正的空名。

那温和的微笑,在这一刻,却带上了冰冷的狰狞感。

银舞从来没有这样感觉到心神颤动过,也从来没有对一个人产生过这样浓烈的恐惧之情,她觉得自己的背后此刻已经粘满了汗水,被阴风一吹,冰冷一片。

她眼中闪过了一丝杀机。

她第一次给了自己一个确定的答案。

空名,绝不能留,他太危险了,所以……

他必须死。

下定了决心,银舞终于轻松一些。她定了定神,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把自己的想法马上付诸行动,而是将目光落在了大厅旁的两个卧室的门上。

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那就不妨再看得彻底一些。

于是她咽了口唾沫,走了过去,推开了第一个卧室的门。

她眼前一暗。

这个房间里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光线,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银舞在黑暗中摸索着走进去想要拉开窗帘,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窗帘的角。

这是一个完全被顽固的黑暗占据的房间。

银舞皱了皱眉头,借着从大厅传来的稀薄的光线,她勉强看到了一张床,以及一旁的床头柜,床头柜上似乎还摆着一样东西。

她伸出手,想要拿起那样东西,却发现那样东西被钉死在柜子上,根本拿不起来。

她只能凑了上去,循着光线,努力想看清那东西的状貌。

那是一个长方形的……相框。

银舞睁大眼睛,努力想看清相框里的相片。

她首先看到了一个黑发少年,虽然看不清晰,但显然是空名,似乎是他十岁左右的照片。他的脸部看不清楚,能捕捉到的,只有他嘴角勾起的一抹一如既往的微笑。

从一只搭在他肩膀上的白皙的手来看,他身边似乎还有一个人,但却被雾一样的黑暗包裹,任凭银舞如何努力,她都无法看清这个人的样子。

但银舞心中却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这应该就是情报里说的,他的姐姐,也就是他唯一的亲人?

银舞一边这么想着,一边退出了房间,在这个一片昏暗的房间里,她大概是找不到更多信息了。

她走出门,看向了另一个房间。这两个房间,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应该分别属于空名和他的姐姐?就是不知道哪一个是空名的房间,哪一个是他姐姐的。

这么想着,她站在了第二个卧室门前。

在她站在这个门前的一瞬间,她突然觉得一股心悸感莫名升起。

她体内的抗拒危险的本能在阻止她的下一步动作。

银舞犹豫了一下,前面两次的经验告诉她在这个世界里最好相信自己的直觉,但更强烈的求知欲压下了她的恐惧。

她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深吸一口气——

推开了门。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一条缝,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下一秒,一股无边的充满不详的恐惧感突然从四面八方袭来,如同无数激射而来的羽箭,在银舞因惊恐而骤缩的瞳孔中无限放大。

银舞眼前一黑,惨叫一声,一股巨大的力量从门上冲出,直接将银舞击飞了出去。

在被击飞的瞬间,失去意识之前,银舞眼角的余光,还是捕捉到了那个房间中央的一样长方形的物体。尽管看不清晰,银舞还是对那个物体的身份做出了判断,那是……

一口棺材。(未完待续)

相关推荐:大明:满朝奸臣,你让我登基称帝?明末海枭朕,造自己的反在源能世界中觉醒全知之眼武决破天非正常勇者报告精灵宝可梦之梦境行者都市燃情高手蓉沉大明第一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