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趣 > 众芳摇落 >众芳摇落

第五十九章 梧桐半死清霜后

暄姸大惊失色,急急说道:“皇后娘娘此话从何说起,嫔妾对娘娘从未起过歹心。”

“贵嫔不用装糊涂了,若是没有贵嫔在皇上面前吹风,本宫又怎会落得如此地步,被皇上迁宫于此。”皇后冷哼一声,眼中的恨意更深,可此言一出,却让暄姸更加没了头绪,有些莫名的看着皇后,极快的辩白道:“迁宫,嫔妾绝没有向皇上说过什么,求娘娘明察。”

皇后放开暄姸的肩头,扬起了手几欲打在暄姸的脸上,那手方才打了下来,却瞧见暄姸无所畏惧的望着她,她心中升起了些许疑惑,手登时停在了半空中,身形缓缓的后退,退到窗下与暄姸怒目相视,凛冽的寒风沿着关不严实的窗缝中拂了进来,冷冷的扫在她的面庞上,那鬓边的碎发散乱开来。

半响,她方才冷冷的开口:“贵嫔以为本宫是三岁的孩子吗,可以任由贵嫔哄骗的吗,本宫落的今日的地步,贵嫔也不必太得意,且不说本宫这皇后是先帝钦定的,皇上是不会随意行废后之事的,即便本宫被废,也轮不着贵嫔来痴心妄想,这宫里,比贵嫔更适合做皇后的人,可不止一个。”

“娘娘,嫔妾从未觊觎过皇后之位,算计娘娘就更加无从谈起了。”暄姸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再也没了与她多费口舌之心,微微行了一礼,转身就要离去,不料皇后情急之下却快步上前,一把抓住暄姸的腕子,大声喝道:“慢着,本宫还未准你退下,就这样着急走了,莫不是心虚了。”

暄姸陡然伫步,挣脱了她的手,回首浅笑着望向她,坦坦荡荡的说道:“嫔妾没做过的事,从不会心虚。娘娘若是没有旁的吩咐,嫔妾就先告退了。”言罢,暄姸全然不顾皇后那恨意顿生的眼眸,头也不回的往殿门走去,独留下她一人在殿中,落寞而立。

殿门外的一侧立着忐忑不安的莫大娘,不时的探出头去看看,侧耳听听殿内的情形,她素来知晓皇后有多恨暄姸,亦从来不敢在皇后面前提及这个人,今日,暄姸竟送上门来,她心下自是惴惴难安的,若是暄姸有所损伤,想不出,皇上会如何处置皇后,皇后的前路将愈加的迷茫难行。

莫大娘正愈发焦虑之时,却见暄姸毫发无损的出了殿,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正欲躬身行礼送她离去,不意暄姸竟在她面前停了下来,唤了修纯过来,取了包东西递过去,低声说道:“这包沐浴香,拿去给娘娘试试,有温补祛寒之功效。”

莫大娘微微一怔,转瞬回过神来,忙着躬身谢恩。暄姸转身离去,不料方才走了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砰的一声,那包沐浴香竟被狠狠地掷了出来,旋即响起一个冷冷的声音:“把这东西给本宫扔出去,她不用在这里惺惺作态,本宫受不起,怕折了本宫的寿数。”

话音方落,就瞧见晴溪极快的奔了出来,抬眼一看,暄姸仍立在不远处,不由得微微一怔,匆匆行了一礼,捡起那东西打开来,悉数洒在了雪地里,复又一溜烟儿的奔了回去,殿中旋即响起皇后的声音:“那东西呢。”

晴溪小心翼翼的回话:“奴婢都尽数洒在雪地里了,不一会就该化成水了。”

“谁晓得她送来的香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本宫吃过一次暗亏,怎会丝毫防备也无。”皇后又急又快的说着,声声落在暄姸心上,她本是一番好意,落在旁人眼里,却皆成了心怀叵测,这或许就是宫里的人心难测,皇后对她的怨恨,恐再难化解了。

暄姸默然静立了半响,任凭那雪片子打落在身上,不多时,发髻上,肩上,已成了花白一片,祉岚见状,忙撑了伞上前,怪嗔道:“小姐,何必跟她动气,咱回吧。”

暄姸的手炉早已冰凉,她的手也冻得有些僵硬,修纯忙握住她的手,不住的呵气,温言劝慰道:“主子,回吧,皇后娘娘心中的芥蒂,一时半会儿是解不开的,主子莫要多想了。”

暄姸这才点点头,携了修纯的手,踏雪前行,心下却再难平静,皇后对清扬的情意,她自是知晓的,皇后等了他数年,大好的年华皆在无尽的等待中消磨逝去,终是熬到了相守相望的日子,却因着些莫名隐晦的往事,与清扬成了欲相守,难相望,对影两相弃的境地。被他远远的搁在了此处,进不能,退亦难,爱恨嗔痴皆化作了满腹的怨念,再回不了过去当年。

百转千回的想了半响,暄姸猛然问了句:“皇后怎会被迁宫至此,这是何时的事,我怎么会半点也不知晓。”

修纯微微颔首想了片刻,方才开口:“皇后迁宫已有些日子了,算起来,好像是主子生辰那日的事。皇后本就深居浅出,这迁宫之事又被皇上刻意瞒着,自是鲜有人知了。至于因何迁宫,奴婢就不知道了。奴婢得知此事时,本是要回禀主子的,谁知事情一多,竟给忘了,还望主子恕罪。”

“不妨事,难怪皇后会将此事算到我的头上,怎会如此的巧,恰好是在我生辰那日,让皇后迁的宫,究竟是谁在皇上面前说了话,做的真是巧妙。”暄姸叹了口气,颇为气恼的来回踢着地上的雪,不多时,那雪地变得一片凌乱,她的裙角上也沾了不少的雪粒子。

祉岚见状,蹲下身去拍了拍雪,笑着劝了句:“小姐,即便没有这迁宫之事,咱们和皇后之间的梁子也早结下了,既然如此,又何必在意多了这么一桩呢。”

暄姸摆了摆手,说了句:“罢了,事已至此,多想亦是无意。”心中却仍是难以完全放下,终是多了一桩心事,整日里躲在宫里,足不出户,与旁人不争不夺,竟还是被人算计,这才真正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回了绯烟宫,方才坐定,暄姸便猛灌下了数杯茶水,才算平复下心头那股子怒意,回首瞧见修纯正笑吟吟的望着她,不由得一愣,修纯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盏灯,薄如蝉翼的灯壁上绘了武将骑马,征战沙场的场景,点燃蜡烛,那灯便徐徐转动起来,画中之人似活了般你追我赶起来。

“走马灯,修纯,你从何处找来的。”暄姸笑着接过来,惊喜的摆弄了起来。

修纯笑道:“主子忘了,后日便是上元节了,奴婢托了祁总管从宫外寻来了这灯,博主子一笑。”

暄姸不住的抚额笑道:“可不是么,竟过的这样快,出了上元节,这年就算是过完了。”

“是啊,往后该一日日暖和起来了。”祉岚亦是笑道。

忽地窗下人声嘈杂,暄姸探出身子去看,瞧见小路子和小云子爬到了廊檐下,取下了挂了半月的红灯笼,回首望着修纯问了句:“明日不是上元节吗,怎把这灯笼给摘了。”

“主子有所不知,宫里规矩,上元节,各宫都要换上六方宫灯,以求吉祥。”修纯浅笑着答道,从外头拿进个宫灯续道:“主子,您瞧瞧,这宫灯是很有些讲究的。”

暄姸拿起一瞧,那宫灯以雕漆为架,镂刻花纹,嵌有白玉,镶以娟纱,各面画屏绘上了花开富贵,吉庆有余,四季平安等样子,六角皆垂下纤长的络子。

“倒是精巧的紧,修纯,上元节还有旁的玩乐吗。”暄姸看了半响问道。

不待修纯答话,祁恩妙捧了不少的漂河灯进来,笑着接口:“主子,上元节时可以放漂河灯和孔明灯,奴才命了小路子和小云子正制着呢。”

暄姸笑道:“漂河灯和孔明灯,我在府中时便玩过,以往上元节,金陵城中有三天的灯会,我总会溜出府去看呢。”

祉岚扬了扬眼角眉梢,嬉笑道:“可不是么,为着这个,小姐可没少被老爷骂,连累着奴婢和祉慧也一同受罚。”

“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没去看吗。”暄姸笑骂了一句:“这会子在宫里,灯会自是去不了了,这热闹劲也没了。”

修纯摇摇头说道:“主子,灯会自是去不了了,可是,立在御楼观灯也是别有韵致的。”

“宫中旧例,凡到上元节,宫里众人皆可登上御楼,赏看金陵城灯会奇景。”祁恩妙接口说道。

暄姸登时喜笑颜开:“竟有此等好事,我可要好好看上一看呢。”

正说着,祉岚猛地想起些事情,问了句:“小姐,你今日怎会把玉淑妃赠的沐浴香给了皇后,她还不领情。”

暄姸微微一叹:“你没有瞧见,皇后的那双手......”暄姸几欲说不下去,祉岚却是不信:“她再如何的不得宠,也是皇后,低下的人还是要忌惮三分的。”

修纯却已是信了七分:“平日里,韵贵嫔总说,连坤宁宫里的份例也被克扣了,今日看来,确是不假了。祉岚,若是没入的了皇上的眼,即便是皇后又如何,还不是夜夜孤灯冷对,人前背后的被旁人讥笑。”

殿门前悬挂上了两盏六方宫灯,红烛照上灯壁上的花样子,如镂刻般映在灯上,那样好的寓意,流华般的光晕,给沉沉如水的宫里平添了些喜庆。***(未完待续)

相关推荐:重生之九尾巨星万古第一圣人满级玄学大佬炸翻热搜唐医妙手那个代号阎皇的救世主重生龙帝药祖她穿回来了快穿:财神下凡,软萌宿主又被迫花钱了快穿:这宿主能处,杀男主她真上诸天:开局给风清扬讲笑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