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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场 刺头

监狱是个小江湖,万事以和为贵,但阎肃的不配合让刀疤杰心里有了小疙瘩,他是刀疤杰眼中的刺头。阎肃应该感谢佟晓波,因为他的到来让刀疤杰转移了视线,不然阎肃第一晚肯定就被收拾了!

和看守所不同,在监狱是要做劳工的,一天要出工八个小时,早上三个半,下午四个半,中午休息一个小时吃饭。监狱里吃的比看守所好多了,阎肃想,这应该是按劳分配的原则,在看守所不用出工,都是白吃公家的,吃不好是正常的,在监狱有劳动,也应该吃得好一点,这样干活才有力气,才能帮政府挣钱。

监狱是一个工厂,而且是一个不用交税的工厂!犯人都是物美价廉的工人,辛辛苦苦干一个月,只能象征性得到一百块,不够花就只能管家里要。监狱的劳务分外劳和内劳,内劳主要是商品加工或者勤杂工。阎肃所在的号子由刀疤杰领队,在监狱的洗衣房工作,主要洗狱警制服和发廊或洗浴中心的毛巾,偶尔也会分批次帮犯人洗被褥,不过都是少有的事,一年撑死也就两三次。

其实在洗衣房工作不止是51号,整个三中队都在,洗衣房就像是三中队的江湖,各号长就像各路掌门人,为号子的兄弟争取利益。

监狱早上七点出工,所以要比看守所早一个小时起床,也正因为做工的关系,监狱里的项目比较少,没看守所那么多花样,除了吃饭睡觉出工,就只剩下晚上的娱乐,号子里的娱乐很单一,就七点半到九点可以看电视,但电视里只有一个西西TV壹。

洗衣房内由五大队的第三中队负责,分工很明确,一二小队分到水洗组,三四小队分为熨烫组,五小队是收纳组。刀疤杰的一小队和独眼龙的二小队在工作上常接触,所以两人是铁磁,结成了联盟,联合对抗徐半仙的三小队和黑鬼的四小队。

为了防止各队人马打架斗殴,出工的时候都会有保卫科的狱警监管,三个篮球场大小的洗衣房只分到三个狱警,加上洗衣设备的遮掩,有时整人只要捂嘴,狱警一般是发现不了的。

阎肃第一次当水洗工,闻多了漂白粉的味道后觉得恶心,第一次洗的是洗浴中心的浴巾,阎肃知道这些东西最脏,说不定一不小心就沾上了别人的子孙,好不容易熬到十一点半开饭,阎肃却没有半点食欲。

“吃不下啊!”,来人是五号床下铺的狱友,见阎肃不回话,他接着说:“我睡你对面五号床的下铺,叫我老汤头吧!”

阎肃蔑视地看了一眼右边的老弱病残,觉得就算组成联盟,也只会拉低整体战斗力。阎肃心高气傲不理会老汤头,他便接着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年轻人,何必这样。”

“谢谢了!”,阎肃敷衍式地回了老汤头。

老汤头呵呵一笑:“年轻人,小心啊!今晚他们必将收拾你!”,阎肃看了一眼老汤头,说:“那你有啥解围的良策?”

“解铃还需系铃人啊!”,老汤头故弄玄虚,阎肃心想这事有脑细胞都想得出来,关键看想不想做。不过,老汤头还告诉了阎肃一个惊天内幕,他说:“年轻人,你刚来,号子里的潜规则你还不懂。我今天就把这层窗户纸给你捅破,刀疤杰之所以不放过你,那是因为,你是他买回来的,但你又不肯为他效力,所以刀疤杰只能用强硬的办法让你就范!”

阎肃被老汤头的话勾起了兴趣,问道:“我是烂鬼杰买的?”

“嘘……”,老汤头嘘后贼眉贼眼地看了四周,然后小心说:“你小子没良心,我好意告知你内幕,你想害死我啊!刀疤杰最恨人家喊他烂鬼杰,记住了,以后不能再这样叫了!”

萍水相逢,阎肃不知老汤头有多少诚意,但他心里还是很感激。阎肃说:“好!我记住了,您老接着说!”

“号子里有号子里的市场经济,两种犯人是值钱的,一种是汉子,就像你这种高大威猛的,可以买来当打手,另外一种是娘子,比如说你上铺那位。这些,狱警会提前推荐给号长,要是号长喜欢就可以直接买!”

阎肃问:“用钱买?”

老汤头听后乐了,说:“你在看守所没学习到位啊,还是惯性思维没转过来!在号子里不允许现金流通,为的就是防止管理干部的腐败。钱都存在帐号卡里,所以香烟就是硬通货,都用香烟买!”

阎肃颇有兴致地问:“那我值几条香烟!”

“不清楚!这属于商业机密,我和你透露这么多,只是提醒你万事小心,特别是今晚!”,老汤头说完就走,怕待的时间长引起刀疤杰的注意。

看老汤头谈吐不凡,阎肃很想结识这个貌不惊人的老头,说不定在号子里能用得上,这时阎肃忽然想起仲恺对他说过的一句话:“老阎,如果这次牢狱之灾能让你凡事学会用脑思考,也算是因祸得福,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千万别自暴自弃!”

仲恺说得很对,但阎肃一直没放在心上,阎肃现在有棱有角,他需要将自己磨得更圆滑。阎肃第一天出工,感觉刀疤杰的人都在盯着他,让他感觉很不自如。刀疤杰也在等待着夜晚的到来,阎肃还欠他一笔债,刀疤杰决意要在今晚有个了断。

好不容易熬到狱警查房点数,阎肃总算解脱了,他主动走到刀疤杰的一号铺位,大军马上从二号铺位冲过来护驾:“小子,想造反啊?”,刀疤杰推开大军说:“小子,想好了?

“杰哥,昨日我多有冒犯,还请你大人大量,不计小弟的过错!”,刀疤杰见阎肃的态度有了天翻地覆的转变,心里乐开了花,说:“好啊!兄弟,哥原谅你了,往后你和大军就是我的左膀右臂!”

阎肃说:“慢!杰哥,我话还没说完,我可以加入,但是前提条件是,这个号子有人单挑能打败我!”

大军眼睛大得跟金鱼似的,他抓住阎肃的衣领说:“你小子,可别太狂妄了!”

“好!大军你上,其他兄弟把床推到一边,给腾个地!记住了,搬的时候要小声轻放,不要惊醒了外面的狗。”,刀疤杰在发号施令,等待着观赏一场激战。号子的狱友手脚很利索,不到两分钟就腾出了一个十平米的战场,阎肃对阵大军。

“忘了告诉你,大军犯事前是散打冠军,最高的九段金龙,你可要小心点!”,刀疤杰对着阎肃说完后转向大军:“军儿,随便玩玩就行,别下了狠手,毕竟都是自家兄弟!”

大军说:“这个由不得我,拳头无眼!”,大军说完就发动第一波进攻,大军一上来就展现了娴熟的拳法,直拳、摆拳、勾拳,拳拳力度惊人,幸好阎肃躲闪及时,才避开了大军的第一波进攻,但场面十分难看,阎肃不是个练家子,打架并无章法。阎肃开始后悔了,不应该单挑,应该掰手腕,那样胜算会大很多。

“你倒是来啊,躲躲闪闪的,你当时捉迷藏呢!”,大军见阎肃一味躲闪便挑衅起来,阎肃没理会,集中精力寻找大军的弱点。大军见阎肃像耗子,近拳打不着他,那就用腿法提升进攻距离,大军发动了第二波攻势,正蹬腿、侧踹、鞭腿、后摆腿,腿腿疾如风暴,阎肃被大军最后一记后摆腿踢中臀部,来了个狗吃屎,样子十分狼狈,号子里众兄弟欢呼起来!

“想造反啊!”,值夜班的厉治国打着白光手电筒扫着吵闹的囚犯,说:“都给老子安静点,谁再吵闹,老子就整死谁!赶紧的,把床铺给老子移回原位!”

号子恢复了平静,阎肃愿赌服输,拜了刀疤杰的码头,成为他麾下的一员大将。刀疤杰为了表达对阎肃的重视,让阎肃搬到一号床的下铺,阎肃不愿在刀疤杰的pi眼下生活,但二号床的上铺已经是大军专用,所以阎肃最后选择了三号床上铺,这标志着阎肃成为五三一号的三当家。

阎肃风光了,老汤头遭殃了,他被赶到六号床下铺,意味着地位最低,阎肃刚到号子那会,还没想到铺位的号码和高低竟然代表着地位,而且是由号长说了算。阎肃入伙后,一切安排听从号长指挥,当晚就上交了自己的全部资产,一张余额五千的帐号卡,刀疤杰把财政大权交给了自己最信赖的大军。

以大军的个人能力而言,他完全可以取代刀疤杰的位置,但阎肃后来从老汤头的口中得知,刀疤杰在外头是社团老大,大军是他的贴身保镖,俩人是一块进来的,大军一如既往地追随刀疤杰,对他忠心耿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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