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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 无家可归的落魄

谢桑妍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那就是她刚刚一下车就看见的担架,她的双腿突然颤抖起来,呼吸也变得沉重。她一步步挪过去,她的心一下下往下沉。当走到那个担架旁的时候,谢桑妍蹲了下去,她的手颤抖地碰到那块白色的单子,轻轻地掀起……

当看见那个多少年来如此熟悉和慈祥的面容如今安躺在那里,脸色苍白的样子。谢桑妍的世界突然崩溃了,这就是她的妈妈,她担心了一下午的妈妈,告诉她要坚强的妈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不是说好的要一起努力的吗,为什么?

“妈妈,妈妈……”

谢桑妍无言地抱着她的妈妈哭,如此地撕心裂肺……

安排好母亲的遗体以后,谢桑妍将行李放在了邻居家里。她双眼无神地坐在公园里,今后她又该如何生活,父亲的医药费,还有自己昂贵的音乐系的学费,这些都深深地困扰着她,更为可怕的是那一笔巨额债务。她突然觉得自己的生活一下子沉重了起来,她要应付的事情太多了,她觉得自己无法承受,或许在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母亲为什么要自杀了,那么绝望的生活!

“铃铃铃……”

手机的铃声打断了谢桑妍,她拿出手机,是一串陌生的号码,此刻的她还有什么可畏的,如果是催债的,她就这样一个小女生,他们要便要了。

“喂。”

“小妍,你们在哪里啊,你怎么也去了这么久,都一个下午了,你没事吧。”直到父亲担忧的声音传来,谢桑妍才知道自己如今要面临的是眼前的问题——如何亲口告诉父亲,母亲的死讯。

眼眶微红,但是声音却还是刻意地稳住,没有一丝一毫的漏洞:“我没事,爸爸。”

“你妈呢,你们怎么还不来?”

谢桑妍深吸了一口气,吞下了眼泪和哽咽的声音:“爸,你放心,我只是收拾了一下家里的东西而已,我马上过去找你。”

“嗯,让你妈也快点过来。”

“好。”

谢桑妍盖下了电话,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而一想起爸爸,一想起还躺在病床上的父亲,谢桑妍不得不坚强起来。她还有爸爸,对,爸爸还需要她,她怎么能够轻易就放弃。

她抬头看着蓝色无云的天空,双手合十像是在祈愿:“妈,虽然你逃避了,但是如果这样你觉得好的话,我不会怪你的。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爸爸,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定!”

谢桑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挤出一张笑脸,推门进入父亲的病房。

“爸,你吃饭了没有?”

看见谢桑妍安然无恙地回来,谢平康明显松了一口气:“我已经吃了,是护士小姐帮忙买的。”

“嗯。”言罢,谢桑妍把装着父亲几件衣服的行李袋放到一边,依旧在父亲的床边坐下。

谢平康看着门口几眼,看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转头看着一直安静地收拾衣物的女儿,问道“小妍,你妈呢?”

闻言,谢桑妍的手颤抖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说:“她……”

一路上,谢桑妍都不知道该如何告诉父亲母亲已经过世的消息,这太突然了,就是她,也是一路流着眼泪过来的。

看着谢桑妍吞吞吐吐的样子,谢平康更加担心了:“你妈到底去哪里了,她没事吧?”

“我妈她……”谢桑妍低着头,眼泪早就不能自已地滴在了手背。

女儿的反应早就让谢平康不安起来,他试探性地问道:“她出事了?”

谢桑妍点了点头。

谢平康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她到底出什么事了,你直接告诉我没关系的。”

谢桑妍依旧低着头,“妈妈她,她,她……过世了。”

“你说什么!”谢平康不敢相信:“你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怎么能够诅咒自己的妈妈。”

“爸,我没有。”谢桑妍看着此刻面色苍白,眼睛睁得圆圆的不敢相信这个消息的父亲,沉痛地说道:“这是真的,妈妈自杀了。我赶回去的时候,医护人员都在,已经,已经没救了。”

谢平康愣了,她没救了?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早上还是好好的人,过了个中午怎么可能就没有了?

“她,她不会的,她不会这么狠心的。”

谢桑妍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此刻失去了一生挚爱的父亲,她只能默默地在一边流泪,病房里只有谢桑妍抽泣的声音。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的沉默,谢平康突然开口:“她现在在哪里?”他的语气那么平静,就算是在问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我把她的遗体安放在医院的太平间。”

谢平康下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带我去见她最后一面。”

“爸,你现在身体这样不能够走那么长路的,你不要下床了。”

“带我去!”

谢桑妍终究抵不过父亲的怒吼,她叫来了护士帮忙,两个人搀着父亲一起走到了太平间。

“你在外面等我。”到了门口的时候,父亲就挣扎着离开谢桑妍的搀扶。

谢桑妍很不放心父亲,说道:“爸,我陪您进去吧。”

谢平康摇了摇头:“我有很多话想要跟你妈妈说,你就在外面等吧。”

“可是……”

“你放心,”谢平康看着谢桑妍,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平静地说道:“爸爸舍不得你。”

言罢,便挣脱了谢桑妍的搀扶,独自撑着拐杖走了进去。

看着此刻走远的父亲,佝偻着身体,已不再是当日那个健壮的中年人,谢桑妍的眼睛慢慢湿润了。她在心中暗下决定,如今的家中,只有她了……

“谢小姐。”

谢桑妍从父亲的病房里出来便被一个照顾父亲的护士给叫住了。

“什么事?”

“呃,这个月的医药费……”护士脸色显然有点不好意思来催,毕竟她也是知道她的家庭的,但是这笔医药费的确已经欠了很久了,所以护士只好吞吞吐吐地催着谢桑妍。其实她也挺同情这俩父女的,家里破产,母亲又突然离世。

谢桑妍并没有求着护士小姐,她知道这笔钱已经拖很久了,必须尽快有个了解,而且没有缴费的话,父亲的病只怕他们也不会再治。

“我知道了,明天我就交。”

“可是……”

“护士姐姐,你放心吧。明天我一定会拿出钱的。”

“那好吧,我先去做事了。”

“嗯。”

看着护士离去的背影,谢桑妍陷入了沉思。母亲给的那张卡,的确还可以再用一个月,但是一个月以后呢?父亲的病自从破产以后就比以前还要严重,这个月以来,父亲只能一直住在医院里。根据医生的说法,父亲还要再继续住一个月。母亲的钱根本就支持不了多久,还有自己音乐系的学费也是很贵的。自己这个月也在学校外面瞒着父亲偷偷地找了一个兼职,在酒吧里面给人弹琴。但是这份兼职一个月就只有七百块,有时候去人家的宴会上弹琴一次也就一两百块,自己要生活,父亲也要吃饭,根本就付不起医药费。

这时,谢桑妍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去弹琴时遇见的那件事。

那不过是一个平常的夜晚,谢桑妍还是和平常一样,安抚了爸爸睡完觉就去酒吧弹琴。弹完琴以后,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有时候为了安抚一些客人赚到一些小费,她还要被迫陪着喝一些酒。所以几乎都是微醺地离开酒吧。宿舍的女生早就厌烦了这样的谢桑妍,谢桑妍也不在乎。

今晚的谢桑妍也被灌得很醉,但是她的酒量还是不错的。扶着墙壁出了酒吧,谢桑妍深呼一口气,正要走到路边拦下计程车却被两个男人给拦住了。谢桑妍心里吓了一跳,很怕会遇见什么不好的事。但是那两个男人似乎并没有什么下一步的举动,而是一直打量着谢桑妍,从头到脚,看得谢桑妍心里毛毛的。

“你们要干什么?”谢桑妍心里虽然很害怕,但还是提起勇气问了一句。

“美女,看你长得还不错,而且这个点了还喝得这么醉,应该也是出来玩的吧。”

谢桑妍不理会他们,想要走开,但一个男人绕到他的前面挡住了她的路。

“本小姐没心思陪你们玩,要玩找别人。”

那个男人痞痞地用着调戏的语气说道:“我们兄弟俩注意你很久了,美女,不如来我们公司吧。”

一听到公司这两个字,谢桑妍倒是有了一点兴趣,但是又很怕会被骗,于是说道:“就你们俩能开什么公司?”

那两个男子根本就没有想到谢桑妍居然还会这么问,当下就对视一笑,语气依旧不是很正经:“美女可不要小看我们,只要你是处女,价格可是很高的。”

处女!

谢桑妍终于知道了这两个男人是干什么的了。尽管她缺钱,但是还没有想过要出卖自己的身体,她瞟了那两个男人一眼就要离开。

“喂,我们可是在酒吧里捧你很久了,你琴弹得不错,我们也调查过你的身世,你一定很需要用钱吧。我们也正好有一个工作需要你,如果你愿意的话……”那个男人竖起了两根手指头。

“多少?”谢桑妍终究是问出了口。

“二十万。”

谢桑妍想了一会儿,拿出随身携带的包包里面的纸和笔,“把电话号码写下,有需要我会联系你们。”

“美女,我们可不只有你这个女人,还有好几个呐。”

“一天的时间,你们应该不急吧?”

两个男人对视着点了下头,然后其中一个在纸上写下了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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