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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拜见摄政王

事不宜迟,墨丘利奥立刻开车到蕾欧娜所住的公寓楼下,准备接上她前往伊斯克拉的宅邸。

因为蕾欧娜没有花钱给自己额外添置衣物,现在她还能穿出去的,只有一件相当时髦的黑色皮裙,并且为了配套,她不得不把鞋子也换成了高跟皮鞋——虽然她相当讨厌穿高跟鞋走路,但这样总比穿着因为打架而破烂不堪的行头出去要正常得多。

注意到她走出来那不自然的、拘谨的步伐,墨丘利奥相当绅士地迎上去,把她扶到车前,替她打开车门。

“说真的,你不用穿高跟鞋,李小姐,”坐上驾驶座,他发动汽车,微笑道,却没有说为什么。

蕾欧娜一挑眉梢:“我就当你是在夸奖我身材好了……另外,叫我蕾欧娜就好。”

“好的,蕾欧娜。”

两人再次来到山脚下那座压抑感浓郁的黑白色豪宅面前。这一次,熟门熟路了,蕾欧娜心中的恐惧稍微减轻了一些,然后发现伊斯克拉的安息所和他们上次来到这里时相比发生了一些变化——大厅里挂着的油画换了,内容不再是以前那种总是让人联想到人体神经血管系统的花纹,而是大块的火焰一样热烈的色彩,让人一进门便被扑面而来的火红震慑得无以复加。

不过,伊斯克拉还是待在她那“西伯利亚枯山水”式的后庭之中,画着她口中所说的、能“占卜”出蕾欧娜的未来的油画。看样子,她这几天来都没有换过衣服,白色的长裙几乎快被暖色系的颜料染了个遍——但染得却很漂亮,远远看着就像火在她身上烧起来了一样,似乎在这作画过程中,被“弄脏”的衣服本身也是她的创作品。

放下画笔,伊斯克拉微笑着朝着蕾欧娜和墨丘利奥一鞠躬,盯着蕾欧娜看了一会儿,便说:“我明白了……作为一个新人来说,这次试炼对于你确实太有挑战性了。不过,能激发出你身上的血液奥术,也算是值得的。”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案子好像还是伊斯克拉自己推荐给墨丘利奥的。蕾欧娜想。

但蕾欧娜自己还没激动起来,墨丘利奥却低声惊呼了一句“什么”,视线惊愕地在蕾欧娜和伊斯克拉之间来回移动:“血液奥术……你是说,血魔法吗?”

蕾欧娜被他的反应整得有些发懵。

“给信使看看,小凤凰。”伊斯克拉掩嘴一笑,“看看那灼热的诅咒之丝赐给你的力量。”

力量……诅咒之丝……是说最后从她身体里冒出来的那些血液鞭子吗?

迟疑了一小会,蕾欧娜闭上眼,努力感受体内那些散漫游弋的丝线的存在,然后尝试着用自己的理智去控制它们——

“刺啦!”

很快,她的左肩后再次涌现出那六股血液,只是这一次因为蕾欧娜心中并没有对敌人的警惕意识,所以这些血液并没有化为锋利的长鞭,而是静静地在空中涌动、自然蔓延,看起来就像鲜血凝成的翅膀一样,加上夜色下还能隐约看到其中血色丝线的微光脉络,更是让这独翼显出了一种神秘而瑰丽的美感。

墨丘利奥有些看呆了,嘴中轻轻赞叹一声,蕾欧娜自己也从未意识到原来自己身上竟然长出了不可思议的东西,轻轻挥舞了一下这只血翼,不禁出神。

“太美了……”伊斯克拉则以艺术家的语气赞叹道,“要是那四眼学士看到你的翅膀,一定会欣喜若狂吧。”

四眼学士?那又是谁的绰号?

蕾欧娜把疑惑的视线投向墨丘利奥,墨丘利奥则微微点头,对伊斯克拉说:“好的,那么麻烦您把她试炼的过程整理成档案发给亲王,我这就带她去见氏族长。”

伊斯克拉一眨眼,接着转头看向蕾欧娜,神情突然肃穆安详起来:“下一次你再来的时候,你就会看到完整了,年幼的凤凰。”

蕾欧娜不知道她口中所说的“完整”是指什么的完整,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此刻伊斯克拉的表情,让她想起躺在棺材里的死者那种毫无生气的宁静。

但既然这位领主大人已经委婉地下了“逐客令”,两人便不再久留,当即驱车前往洛杉矶市中心。

如今,蕾欧娜通过了试炼,也算是得到了秘党血族的认可,不过瑞默尔氏族的地位在秘党之中比较特殊,所以等他们到达市中心时,得先去拜会一下瑞默尔氏族的摄政王——也就是整个秘党大部地区该氏族的首领,再去见亲王。

“为什么?哪里特殊了?”蕾欧娜对墨丘利奥所说的瑞默尔氏族的“特殊”并不了解。

“嗯……你还记得你刚才使用的那个魔法一样的招数吗?”

“你是说操控血液?那个……应该只是血律的一种吧,不是各个氏族都有自己独特的血律吗?”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墨丘利奥说着,时不时地看她一眼,“但是你们瑞默尔氏族不一样。亲王应该告诉过你,尽管未被证实,大多数族人还是相信‘该隐是吸血鬼始祖’这个学说。这个学说认为,作为始祖的该隐拥有全部九种血律,后来的十二个氏族创立者、也就是第三代吸血鬼各自从他身上继承到了其中三种。当然,这样一算的话,其实十二个氏族所拥有的血律是必然有一定重叠性的,但这重叠性同样也被视作‘血统起源相同’的一种记号……而瑞默尔氏族,则不在这十二氏族的行列。

“瑞默尔氏族的创立者,是一群渴求永生的人类法师。他们抽取了魔党氏族兹米西长老的血液,用它来举行了一种神秘的仪式把自己变成吸血鬼,并且把奥法知识运用到吸血鬼血统中,创造出一种用血施展法术的、独一无二的血律,称之为‘血魔法’。”

“所以……”蕾欧娜思考了一会,提问道,“是因为我们氏族的血统很受争议,所以在秘党中特别吗?”

“一方面是如此:不少吸血鬼,不论秘党内外,都不承认瑞默尔氏族是‘正统’的吸血鬼,而且兹米西也因此和你们结下了世仇。另一方面,尽管你们的吸血鬼血统比大多数同胞都要单薄一些,却单凭血魔法这一种不外传的血律,就能成为相当可怕的战力,自然会让别的血族又害怕又嫉妒……要不是因为以前12世纪中期、天主教大规模清剿超自然生物的战争里,瑞默尔氏族在保护血族避世时起到了重要作用,你们可能至今都无法在任何一派血族中获取一席之地。”

“……原来如此。想不到,我这个氏族还真是……来历独特。”蕾欧娜不知自己是该为自己加入了一个强大的氏族而高兴,还是该为自己可能面对的孤立而忧心。

墨丘利奥像是看出了她的不安,笑了笑补充说:“不管怎么说,你们也是秘党的重要力量,一般秘党血族不敢对你们怎样的,只不过就是要完全取得他们的信任会比较困难而已。”

车子开到了市中心一座相当英伦风建筑前,墨丘利奥指了指一楼的乌木大门,说:“这里就是北美秘党的瑞默尔教堂,进门之后会有守门人告诉你怎么找到摄政王的。”

教堂?

蕾欧娜看了看这座虽然很陈旧、但毫无宗教色彩的三层楼房,小幅度地耸了耸肩,正准备推开车门,却突然被墨丘利奥叫住。

“等等……”他脱下身上那套白色的西装外套,递给蕾欧娜,“穿上这个。以我对你们摄政王的了解,他是一个比较保守的人,所以……遮一下可能会让他对你的印象好一点。”

蕾欧娜愣了愣,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无袖露肩的皮革裙,惊醒似的轻轻“哦”了一声,套上这件有些宽大、沾着很淡的男式香水味的西装——幸好她现在是吸血鬼,不会因为情绪变化而脸红。

其实并不很暴露吧这件裙子……稍微露了一下胸,裙长刚好至膝,不算什么很性感火爆的款式。她略带尴尬地这样想着,但还是嘴上什么都没说,推开了车门。

毕竟她要见的人是瑞默尔氏族的摄政王,年龄和亲王起码得是一个级别的,有点老古董很正常。

“我就在这儿等你。”最后,墨丘利奥理了理紫色的衬衫领口,叼着电子烟,轻声道。

“好的,谢谢。”

说完,蕾欧娜下了车,走进了瑞默尔教堂那掩映在漆黑松树背后的正门。

教堂内部的装饰古朴而神秘,墙上贴着深紫红色的花纹壁纸,入门处悬着一盏铁艺小吊灯,左前方是一条向下的木制楼梯,右前方则是向上,没有什么更多的装饰,明亮而安静,以致蕾欧娜关门的动作都不由自主地轻柔了起来。

“你是蕾欧娜·李?”

她刚刚将门关上,门边便有一个一身黑布长裙、带着白色圆领巾的犹太少女向蕾欧娜微笑着打招呼,貌似等她很久了。

“是的。”

“好,请跟我来,施特劳斯先生正在地下的教学研究区等你。”

犹太少女继续保持着礼貌的笑容和双手自然摆在身前的仪态,语毕,转身向地下室行去,蕾欧娜赶紧加快脚步跟上。

教堂的地下区域,乍一看起来完全是由错综复杂的走廊和几乎没有什么区别的木门组成,若不是门后经常会听到低低的讨论声和翻书写字声,蕾欧娜真的会觉得这就是一座单纯的迷宫。

终于,犹太少女领着蕾欧娜行至迷宫的终点——一扇镶着彩绘玻璃的双开大门前,轻轻叩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请进”之后,才推门让蕾欧娜走进去,自己则恭敬地退出门外。

蕾欧娜面前是一间较小的会客厅,中间摆着沙发,火炉与门正相对,装修依然典雅而简练;令人瞩目的是,房间两侧各摆着三座高大的立式时钟,而且时钟上原本应该摆着表盘的地方呗替换成了雕刻着各种抽象符号的金属圆盘,相当神秘而令人好奇。

火炉旁,站着手捧一本厚厚的黑色封皮书、披着暗红色长大衣的白发青年。他伸出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推了推眼镜,视线扫过蕾欧娜的衣装时眉头还真的不易察觉地微微一跳,但立刻恢复平静,一手背在身后,笑道:

“晚上好,蕾欧娜。我是马克西米连·施特劳斯,北美地区的瑞默尔摄政王。”他走到蕾欧娜面前,声音听起来比蕾欧娜年纪还要小一些,语气却十分老成,“首先恭喜你通过了试炼,现在你可以摆脱子嗣的身份,成为一个真正独立的新生者。”

“谢谢,施特劳斯先生。所以……作为一个‘新生者’,”蕾欧娜对血族社会中划分辈分的头衔还不是很清楚,所以“新生者”三个字说得有些慢,“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呢?”

施特劳斯低头沉吟片刻,认真得仿佛他在思考一个哲学问题,然后回答:“我相信亲王已经向你解释过关于秘党、魔党和血族的基本事务……那,你知道我们氏族的历史吗?”

“嗯。刚才来的路上有人跟我讲过了。”

“墨丘利奥?他还真是乐于助人,替我们节约了点费在口舌上的时间。如此,我便直接切入正题,给你介绍一下氏族内部的基本事务。”

摄政王施特劳斯伸手,示意蕾欧娜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则坐在她对面,手中的书还是没有放下的打算:“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们瑞默尔氏族在秘党中并不被信任,所以现在,尽量不要参与任何大争端。瑞默尔氏族对于接受初拥的子嗣选择通常都相当严格,总体成员数目也都控制在其他氏族的五分之一,每一个新生者对于我们氏族来说都非常重要。你当前的任务是培养自己的能力和学识,多观察、多学习,不要急着去搅血族政治斗争的浑水——尤其是你,蕾欧娜,我感到由于加列特的缘故亲王会特别注意你的行为,你要格外小心。”

这一头银丝的奥地利青年模样年轻,说教起来倒是毫不含糊、口若悬河,让蕾欧娜这个听众一下子有种回到了高中学生时代的感觉:

“为什么……亲王会因为加列特而对我特别关照呢?”她发问的语气也不禁带上了一点学徒面对严师时怯生生的意味。

“唉……”提及加列特,施特劳斯苦恼地一扶额,“虽然加列特是你的尊长,这样很失礼,但我不得不说,他实在是太……‘狂热’了,和他的尊长还有那帮追索者一模一样。至于为什么这么说,得从你的试炼讲起。”

她的试炼?施特劳斯这么一说,蕾欧娜就想了起来:画中世界里最后遇到的疯女人在变成血人之前,好像说过想让自己“加入他们追索者的行列中来”。

“这追索者,是些什么人?”于是她好奇道。

“我刚才听了伊斯克拉给你写的试炼报告,根据我的推断,你在油画里打败的那个女人,应该是加列特的尊长,图雅,追索者之一的残存意念。‘追索者’多半是如她一样学识渊博的学士,他们致力于环游全球、探寻血族起源的真相,虽然往往各自观点完全不同,但目标一致。”谈到这里,施特劳斯的脸上浮现出可惜之意,“总的来说,是一群强大而可敬的天才,但是天才和疯狂,只有一线之差……他们之中的太多成员为了追求自己向往的真知而碰触到了自己不该知道的东西,无一例外地受到诅咒,失去一切神智、孤独而终。”

……这样啊。

虽然蕾欧娜被图雅的怨灵打得痛苦不堪,但想想她临终时那扭曲可怕的模样和疯疯癫癫的精神状态之后,竟有些恨不起她来,也终于明白她强占自己精神的行为是为何了。

是不甘心吧……

不甘心只是因为想要知道真相,就如此不明不白地疯了死了,接着,就有了想让蕾欧娜当自己的后继者的念头。

这些追索者,也真是群飞蛾扑火的可怜人。

然而转念一想,蕾欧娜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这和加列特有什么关系呢?他不是瑞默尔氏族的血猎者吗?和追索者有什么关系?而且按照亲王的说法,加列特是因为触犯了后裔戒律才受罚而死的。”

“那只是表面理由,若加列特只是因为这个而死,亲王为什么还想尝试着杀掉你?”

“……”

的确,审判会上,亲王的话被奈恩斯打断了,蕾欧娜无从知晓亲王到底一开始打算如何决定她的命运,但那时他的口气……绝不是就此放过蕾欧娜的口气。

她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一时间无言以对,能做的唯有倾听下去。

“现如今流行于血族之中的‘该隐始祖说’,起源于由一个追索者发现并编整而成的古文献,叫《诺德之书》,据称由该隐本人及其子嗣写成,像圣经一样在血族中间广为流传,以后也会是你学习研究的基础书目之一。”正说着,施特劳斯从书架上拿下一本装订精致、题为“诺德之书”的书本,放在蕾欧娜面前,“但图雅认为,现行版本的《诺德之书》并不完整,它缺失了大量关于某个预言的记载、并且是被秘党和编者刻意删去的,所以她便加入了追索者,立志找到《诺德之书》缺失的部分……而最麻烦的是,事实上,她成功了——以自己的理性和生命为代价。”

“她……成功了?”

“是的,并且图雅把她这本书的完整版留给了同样十分感兴趣的加列特,她的子嗣。”

施特劳斯的话,到这里戛然而止,银灰色的双眼注视着牙关忍不住微微发颤的蕾欧娜。

他不说下去,是因为他看出来了,蕾欧娜已经明白这个中的来龙去脉。

她知道了,亲王之所以那么想除掉她和加列特,是害怕他们会将这《诺德之书》的全本散播出去。

竟然是这样……

竟然是……这样……

蕾欧娜抽搐了一般,口中不停短促地出着气,似想哭,又似想笑。

PS:还有一小部分过一会再发上来……这一章不知道怎么回事写着写着就这么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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