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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亡命红花 第十一章 告别过去仪式

“开饭罗!”

王远楠站在阳台边上,大喊了一声。

“吃饭罗,吃饭罗!”在荔枝园里打扑克、闲聊、打闹、爬树、睡觉、逗狗、喂鸡的人群,都兴奋地跟着叫喊了起来,三三俩俩的,往房子这边慢慢靠拢。

上官羽和梁尘封,已在水龙头那边洗完澡了,俩人头发湿湿的滴着水,走上了楼梯,还相互在嘴角念念对骂,问候着对方家里的各女性亲属及雌性动物,好不热闹地来到了阳台。

今天的菜好丰富,除了给陈荡打死的那两母老母鸡,还多杀了三只鸡和两只鸭子,当然,少不了王远楠的拿手好菜——西红柿炒蛋。

我们这群人,加上我,一共有三十五个人,桌子、椅子都坐不下,还好,这里的碗筷够,我们就把饭菜全搬到楼顶上面,水泥楼面上铺着报纸,一盘盘的菜分为好几堆摆在上面,每人拿着个碗筷,站着、蹲着地围起来吃。

“好了,你们三个都别吵了,烦死了,吃饭了,你们四个二货!”慕容瑶瑶举起三个手指,大义凛然的样子,对着上官羽和梁尘封叫嚷!

“哈哈哈!”

“是三个五货!”

“老板,来包好阉!”

。。。。。。

大伙们跟着随口叫嚷,又是一阵阵狂笑。

“吃饭吃饭!”我左手拿碗,右手举起筷子,站在人群中央,伸手脖子大声喊着:“大家快吃饭,吃完饭后,去楼下集中开会!”

紫剑听了眼睛一亮,左右看了一下,接着,他的神情又是一阵低落,捧着碗,低头猛扒饭。

是的,所有的人,好像都没有听到我说话,那动作、神情、行为,一点都不变,继续嘻嘻哈哈的站着或蹲着在各个角落里,围成一堆堆,夹着菜、吃着饭、吹着牛逼、相互打闹着,时不时的,还有打烂碗碟、对骂粗口、疯狂欢笑、起哄装逼的混乱杂音。

我神情讪讪地蹲了下去,看了看身边的紫剑,忙靠近过去,低声问:“哎?紫剑,你怎么了?不开心呀?是不是在担心小飞他叔叔回来,知道我们杀了那么多的鸡鸭,担心会挨骂?”

紫剑摇了摇头,又继续低头吃饭。

“没事的,你就不要担心罗,这些鸡鸭的钱,我会补上去的!”我轻语安慰着紫剑,拿筷子的手,轻轻拍了拍紫剑的肩膀,说:“要不,我明天去市场买几只鸡鸭回来,给补上?”

“土豆哥!”这时,小飞也捧着个碗蹲了过来,在旁边轻轻地说:“不用了,这些鸡鸭没事,我会跟叔叔说明的,更何况叔叔说过了,他要准备去别的地方多开一个更大的喂狗场,这个场就交给我。”

“呵呵!”我放下碗,用力揽了一下小飞的肩膀,说:“你小子行哦,那么快就做老板了!嗯,放心了,我们在这住不了几天,明天过后,我们就出去外面租房子。放心了,土豆哥不是那种人,我不会占自家兄弟便宜的。”

“土豆哥。。。。。。”小飞嘴角动了动,还想说点什么。

“行了行了!”我空中挥动一下筷子,捧起饭碗,打断了他的话,说:“不要说了,做兄弟的,都知道,嗯,都知道,明白的,吃饭吃饭!”

小飞讪讪低下头,吃饭,不说话了。

“土豆哥!”这时,紫剑抬起了头,望着我。

“嗯?”我咬着鸭肉,鼻音应了一声。

紫剑嘴角动了动,望着在周围吃饭、打闹着的众人,干涩地说:“土豆哥,你能不能管一管他们,做为个帮会,这纪律太差了,这样以后,怎么做大事?”

“嗯?”我抬起头,望着紫剑一会儿,又转头看了看众人,想了想,接着点头说:“好!”

紫剑不说话了,又低下头,慢慢吃着饭。

。。。。。。

吃完饭,王远楠她们收拾打扫完碗筷,小飞他们喂完了鸡、鸭、狗,我们就关好门窗,我们的建帮大会,第一次高层首脑会议,伟大的史诗级篇章,就在这东莞石排的一个无名小山岭上的一层小平房大厅里,低调的召开了。

当然,我是帮会创始人,我是领导人,我是CEO,首先,是我开始先发言:“哎,那些抽烟、打扑克、看电视、嗑瓜子、吹牛逼的,全部给我静一静,现在开始开会了。”

呃,没人听到?

抽烟的还是抽烟,打扑克的还是在打扑克,看电视的还是在看电视,嗑瓜子的还是在嗑瓜子,吹牛逼的还是在吹牛逼。

紫剑在我旁边,两眼大大,无言地看着我。

操,这。。。。。。

这群小屁孩,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老子脾气好,说话声音小,还真当我的TJ呀!

我假装气冲冲地跑了过去,把抽烟的烟全抢过来,掐灭,踩踩踩;把打扑克的扑克全撒掉在地上,踩踩踩;把电视关掉,拔电源扔在地上,踩踩踩;嗑瓜子的全部没收瓜子,哼哼哼;吹牛逼的,抓一把瓜子丢给他们,让他们嗑,不嗑完不准说话,嘿嘿嘿。

一圈下来,全场安静!

“嗯?看什么看?你们有点纪律没有?有没有把我这个老大放在眼里?”我假装很生气的样子,叉着腰肌,站在人群中央,跳起来大吼道。

没人说话,全场寂静,大家还是眼瞪瞪地看着我。

“还看?以为你们眼大就了不起呀?”我给他们这样定定地看着,有点不好意思了,我走近一个桌子旁,用手掌狠狠拍了一下桌子,“碰“的一声响起,我的心情,随着这声响,好像变得更差了。

我转头怒视周围,他们每一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每一个人的神情,都是不知所措的模样,定定地看着我。

这种情况,让我心里一直压抑着的情绪,更是爆发了起来。

接着,我走了上去,指着挨近桌子旁边的安海洋,大吼:“你呀,刚才说话最大声的是你,现在眼睛睁得最大的也是你!怎么了?是不是不服气呀?不服气?那要不要站出来跟我单挑?不敢呀?没种!不服气我,你TMD就不要过来呀!我没有逼你来!怎么?还是不服气?有种,你TMD就不要把我梁土豆当兄弟呀!操!你都那么大个人了,还用人教你,一点纪律性都没有,怎么出来跟我做事!滚蛋回家种田去吧!”

“土豆哥。。。。。。我。。。。。。”安海洋给我这一连串狂吼,吼得神情一愣一愣的,他的眼睛一红,嘴巴动了动,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呀?”我看到他这副要哭的模样,心里忽然真的来气了,指着他喊:“操!像个男人,别动不动就要哭,你TMD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就大声说出来!”

“哇~~土豆哥,我错了!呜呜呜!”这一下,安海洋真的彻底地哭了,晶莹的泪水如泉一样从他那发红的眶里直涌了出来,他一边用手背擦拭一边哭着喊:“呜呜呜,土豆哥,我错了,我没有对你有意见,我不应该跟着他们一起搞什么最后的狂欢!呜呜呜!我错了!”

“哭什么哭!操!”

我看见他真的这样哭了,心里一直压抑着的火气,一下子全涌了上来,我指着安海洋那哭泣的脸,大骂:“还哭?不准哭了,听到没有?TMD说你几句就哭,我梁土豆没有那么差劲的兄弟!你TMD还哭是不是?还哭你就给滚回去,这里不需要你这种没组织、没纪律的懦夫!是了,刚才你说什么最后的狂欢?是什么回事?”

“呜呜呜!”安海洋双手捂着脸蛋和嘴巴,不敢哭出声音来了,他抽泣着说:“呼呼~~大壮哥说了,今天将是我们最后的一次狂欢,要玩就尽情地玩。从明天开始,我们就把这条命交给土豆哥了,土豆哥叫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土豆哥,我错了,我不应该贪玩。我不应该听他们纵容。我错了。。。。。。不要赶我走。。。。。。呼呼。。。。。。呜呜呜。。。。。。”

靠!

我心里一颤。

“别哭,对不起,土豆哥刚才说的不是你!”

我鼻子一酸,伸手摸了摸安海洋的头,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脸向别处,不想让别人看见我的眼眶在发红。

“土豆哥,我错了,对不起!”刚才打扑克的李广福看见我望向他,他也眼睛红红地,嘴角动了动,低头小声说道。

“土豆哥,我错了,对不起!”

“土豆哥,我错了,对不起!”

“土豆哥,我错了,对不起!”

。。。。。。

周围,一个个声音,轻轻地响了起来,我前后左右上下,一张张诚挚而又年轻的脸蛋,每个人都在看着我,眼眶红红的,轻低着头,又满脸期待地看着我。

“操,你们一个个的,都怎么了?我刚才不是说你们!”

我用衣袖狠狠地擦拭了一下眼角,大声吼叫了起来,接着,我快步走到了朱大壮的面前,指着朱大壮怒吼:“我说是你,朱大壮,你TMD怎么办事的,瑶瑶没有跟你说过吗?我再三叮嘱过了,叫你领自己的兄弟过来就行了,你怎么还领了个女人过来?你以为过来是渡蜜月,还是过家家?”

朱大壮给我大吼得身子一缩,眼睛红红的,快要哭了起来又不敢哭的样子,神情很内疚的样子,低着头不敢看我,定定站在那里一动不也不动,不敢说话。

“哎!梁土豆,你那么凶干嘛!”罗梦梦看到了,不服气地猛一下子站了出来,朱大壮身体一颤,在旁边赶忙伸手住了罗梦梦。

罗梦梦身子一扭,挣开了朱大壮的手,大步走到我面前,大睛眼水汪汪涌着泪水,无畏地望着我,开口说:“你刚才说什么话呀?什么叫领了个女人过来?我和你不是从小玩到大的呀?我不是你兄弟呀?谁说女人不能闯荡江湖?谁规定闯荡江湖不能带着老婆?”

靠,你TMD东邪西毒!你老妈的洪七公,你爸爸是三毛,是金刚葫芦娃,我TMD说不过你!

“我刚才也不是在说你!”我嘟囔着嘴巴叫了一声,转身,走向慕容瑶瑶那边,指着慕容瑶瑶说:“你,我说的是你,慕容瑶瑶,你TMD怎么办事的?你TMD知法犯法。。。。。。”

丁当忙站了出来,打断了我的话,说:“哎,土豆,我是自愿过来做事的,你知道我是个护士,你们以后经常打打杀杀,有断手断脚的,我过来,可以帮一下忙!”

“呸!大吉利是!”我狠狠瞪了丁当一眼,咬着牙齿说:“我刚才也不是说你们!”

我又转过身,走向王远楠。

王远楠身子一颤,忙站了出来,提前问道:“土豆,我不是你的兄弟吗?”

“呃。。。。。”我左右看了一下,指着王远楠背后的那位不认识的小女生,说:“嘿嘿,我说的是你,对,就是你,别看了,指着你呢!请问这枚小女子,你是谁?你是读护士专业的吗?你今年多大了?有婆家了没有?还有,你为什么会过来?”

“啊?”那小女生一愣,给我这样帅气地指着,一连串的发问,吓得她不禁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是我朋友,怎么了?”王远楠看见了,忙站出来护在那小女生前面。

“唉!”我看着王远楠摇了摇头,假装很痛心的样子,苦口婆心地说:“小楠楠啊,你怎么到现在还这么不懂事呢?你是我的兄弟,你过来帮我,我很感激。但是,你怎么能领她过来呢?你看你看,人家那么秀气、可爱的一个小女生,这是祖国的花朵,这是最灿烂的阳光,她应该存在于最亮耀夺目的地方!现在,你看看,你让她跟着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加入了黑社会,整天粗鲁地打打杀杀的,这像什么话?是不是?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是!”

“呵呵!”

大家给我忽然反问得一愣,接着,他们面对着我,都抬起了头,一起跟着大喊了一声,睛眶还是红红的,但有几个人,开始笑了。

“没。。。。。。没有呀,她。。。。。。她会做很多事,她。。。。。。她是这几天来广州找我玩的,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她。。。。。。她自愿。。。。。。她自愿过来帮忙的?”王远楠以为我真的要赶她朋友走,神情有点慌张,说话开始语无伦次了。

我看到她这样,眼睛露出了笑意,学着王远楠结巴的语气,继续调戏她说:“那那。。。。。。那你说,人家丁当是护士可以帮忙,她她。。。。。。她一个娇滴滴的女生,能帮什什什。。。。。。什么忙?”

“哄!”

“哈哈哈!”

“结巴妹!”

大家听了,开怀大笑。

“哼!”王远楠发觉我是在逗她让大伙开心,贝齿轻咬着嘴唇,踢了我一脚,娇嗔:“讨厌!”

“呵呵!”我也笑了,随意摊开两手,对她继续调戏的语气,说:“讨厌啥呢?你还不介绍一下你的这位美女朋友,给兄弟们认识认识!你看,那些色狼们,一个个的眼睛都在发绿了。”

“大家好,我叫丁思琪!”这时,那小女生忙了站出来,落落大方地面对大家说。

“吼吼!”

“我们早就知道了!”

“介绍给土豆哥就行了!”

“哈哈!”

人群中,又是一阵阵齐吼与大笑。

王远楠拉着丁思琪,走到我面前,说:“这是我最好的朋友丁思琪,这个是我经常跟你提起的梁土豆!”

“你好!”我不好意思抓了抓头发,神情讪讪地对丁思琪点了点头。、

“嗯!你好!”丁思琪也对我点了点头,很大方地回应。

“土豆,思琪会很多东西的,她以后可以留在这里帮我们的忙!”王远楠看见我们不说话了,忙开口打着汤圆、数着手指说:“思琪好厉害的,她会画漫画呀,会化妆啦,会星座占卜啦,会塔罗牌算命啦。。。。。。”

“哎!打住!”我一阵阵头疼,挥了一下手,睁大眼睛望着王远楠,好奇地说:“你不会是想以后我们每次出去砍人,就叫她帮忙用星座占卜一下凶吉吧?”

“呃。。。。。。”王远楠给我问得一窒,接着她又调整好语气,说:“这不是不可以呀,是吧?占卜一下比较好嘛,是了,思琪她还会化妆呀,她化妆好厉害的,以后你们每次出门办事时,让她帮你们化妆,让别人认不出来你们来。”

“哄!”

“哈哈!”

大家听了,又是一阵阵大笑。

“真伤脑筋!”我拍了一下脑袋,无奈地看着王远楠,说:“大姐,化妆而己,你还真当是武侠小说里的千面狐狸易容术呀?”

“呵呵!”

大家又跟着我的话笑了起来。

“呃。。。。。。”王远楠一窒,她想了想,接着支支吾吾地说:“她。。。。。。她还会煮饭!”

“什么?会煮饭?”我一惊,忙上下打量着丁思琪,小心翼翼状地问:“美女,你会做什么菜?”

丁思琪脸一红,轻轻说:“西红柿炒蛋!”

“呃。。。。。。”我装作为难的样子,又抓了抓头发,接着小心地轻问:“还有呢?”

丁思琪想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蛋炒饭!”

“行了!”我忽然猛一拍大腿,大声喊着:“你就留下来吧!这次,你想走,我们都不放你们走了。我们天天吃西红柿炒蛋,嘴巴都快要淡出个鸟来了!”

“吼吼!”

“哈哈哈!”

大伙们听了,看着王远楠,放肆地大笑。

“讨厌!”王远楠脸蛋红红的,又悄悄踢了我一脚。

“土豆哥!”不知什么时候,紫剑忽然站到了我身边来,他眼睛红红的,悄悄拉了一下我的衣角,小声说:“土豆哥,对不起,我不应该挑拔是非,我也不知道会是这样的!”

“没事!”我很大度地对紫剑挥了挥手,拍拍他的肩膀,说:“是兄弟,这些小事就不要放在心上!”

“嗯!”紫剑咬唇轻轻应了一声,低下了头。

呼!

我转身,猛一下子爬到了客厅的桌子上面,轻轻地站了起来,我望着下面的一个个兄弟,望着他们那一张张熟悉而又年轻充满朝气的面容,一个个仔细地望着,一个个地记在心里,感触万千。

这时,整个屋子里,都好安静,大家都在下面,抬起头静静地看着我,男男女女,那一张张微笑着的真挚面容,他们都在静静地等待,等待着我说话,等待着我一声令下。

此时此刻,我是如此的幸福!

我平静呼吸,轻轻地闭上眼睛,接着又睁开,他们还在,他们一直都在,那一张张真挚、年轻而充满无限信任的脸,他们永远都在。

“兄弟们!”我开口了,望着他们那一张张微笑期待着脸蛋。

我又调整了一下呼吸,接着开口说:“兄弟们,今晚我很开心,我很感动!今天,你们能放下所有,过来陪着我,相信我,我梁土豆有你们这些好兄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在这,我也跟你们保证,从今以后,有我,就有你们!有我梁土豆的一天,就有你们每个兄弟的一天,只要我没死,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在场的你们每一个人,我都会用尽生命中的每一分力气,好好保护好你们,再也不允许,你们受任何人的一点点欺负和伤害!”

全屋子一片寂静,大家都抬起头紧紧地凝望着我,所有人都眼眶红红的,偶尔有一两声“呼呼”的抽鼻、粗重呼吸音响起。

“好了!”我站在桌子上,用力在空中挥了挥手,接着说:“其它矫情的话,我也不再多说了,大家都那么熟了,你们一个个,都是我过命的好兄弟。你们把命交给我,我也同样把命交给你们!大家应该也知道了,这次,我们兄弟们集中在一起,是要做一件大事。这一次,我也没有把握。敌人太过强大了,强大得让我感到窒息。你们知道吗?在这几天里,我经历过了很多生与死的挣扎,我一闭上眼晴,我就想起,我在这异地他乡、无情无义的城市,在这黑暗山林里,狗只狗一样,像丧家之犬一样逃亡的情况。那种无助,那种恐慌,那种无奈。让我睡着了都会惊醒。我知道,如果在那个时候,有兄弟们在,有你们在,你们不会让我这样。你们不会让我受这样的委屈与恐慌!在那时那刻,我是多么地需要有兄弟们的相陪!这一信念,一直让我坚持到了现在!现在,你们终于来了!我好幸福,真的好幸福!”

我说着说着,声音沙哑,泪水就慢慢地涌了出来,粘湿了眼角,流下了腮边,我轻轻地闭上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我调整好呼吸,再次睁开眼。

屋子里还是一片寂静,大家还是抬起头,一动也不动地望着我,很多人都涨得脸色通红,手里紧紧地握紧拳头。

我用手背擦拭了一下腮边的泪水,调整好语气,望着下面兄弟们一张张关心的面孔,接着说:“这一次,我也不知道,我叫你们过来,是对还是错?但我知道,只要我有事,你们就一定会义无反顾地冲过来,谁也阻挡不了!你们是我的好兄弟,你们是我最亲的人,你们什么都不曾害怕过!现在,我也不害怕,因为我有你们,从此,这个世界,再也没有让我害怕的理由!天要压我们,我们就破天,地要埋我们,我们就平地,人要灭我们,我们就要造人,把一切不公平的全推倒,我们来重新排列,这世间的规则!”

我高举起右手,握紧拳头,越说越激动,说着说着,我的眼泪又再次流了下来。

“呜呜呜~~“

我终于忍不住了,从杀死了表哥逃亡到现在,我一直积压着的情绪,瞬息崩溃了,我用双手紧紧地捂住了脸,半蹲着,大声痛哭了起来。

“土豆哥!”终于有一个声音,在抽泣中沙哑响起。

“土豆哥!”

“土豆哥!”

。。。。。。

下面关怀的声音,一个个地响起,混杂着鼻子抽泣的声音,乱哄哄闹成一片!

过了好久好久,乱哄哄的场面,在我的耳边一直维持了好久。

我放开双手,睁开双眼,任眼泪放肆地流下来,在空中对着众人挥了挥手,混乱的场面,立刻又是瞬息间寂静了下来。

我脸上肌肉抽动了一下,对着众人做一个很难看的微笑,沙哑着声音喊:“这没什么,在兄弟们面前流泪,一点也不丢脸!”

“呵呵!”

下面,又是一阵善意笑声。

我用手背擦拭了一下眼泪,接着又说:“朱大壮说得对,今天,将是我们最后的一次狂欢!因为我也不知道,明天开始,我们将会是怎样?我也不知道!也许,在此的很多兄弟,会为此而赔上了性命!包括我自己!可能,从今天起,我们再也回不了家乡,那个养我育我,有着很多兄弟姐妹的大山。大家都只有一条命,儿须有名,酒须醉!今晚,我们就不开会了,有什么鸟事,明天再谈!今晚,是属于我们兄弟们的狂欢,告别那将要逝去的轻狂!”

大家还是不说话,静静地望着我,但脸上,大家都有轻松的表情。

我望着下面的一张张面孔,微笑了一下,大声喊道:“朱大壮、王小飞、梁尘封,站出来!”

“在!”

朱大壮、王小飞、梁尘封走了出来,神情激动地吼叫。

我挥了挥手,命令说:“你们三人,出去镇上买酒,什么白的、黄的、红的,都给我扛几件回来!”

“是!”

他们兴奋地应了一声,接着朱大壮走过来,右手掌伸向我。

“怎么了?”我奇怪地问。

“给钱呀?”朱大壮不好意思地望着我,笑着说:“没钱怎么买酒!”

“吼吼!”

“哈哈!”

大家狂笑。

靠!

我手忙脚乱地伸手摸了一下裤袋,两手一摆,气呼呼地大声喊:“娘的,给个毛,老子也没钱!”

“吼吼!”

“哈哈!”

下面的人听了,又是一阵阵欢笑。

这时,王远楠走了过来,拿着一小叠红色的人民币递给了朱大壮,朱大壮忙抓紧,一溜烟跑了出去。

“哎!你TMD也不数数,记得找钱回来呀!”我跳下桌子,在后面大叫。

“哈哈!”

大伙开怀地欢笑着。

“哎哎!小天、海洋,你们也赶快跟着出去,看看镇上那小卖店有什么花生、腰果、炸土豆什么的,拿点回来!”我走在人群中又叫一声。

“知道!”钟天和安海洋听了,应了一声,跟着快步跑了出去。

“还有!”我继续走在人群中,大声发施发号令:“阿荡,你去后山看看,看有哪几只老母鸡,命中注定是过不了今晚的,你把它给我砸死拖回来,我们烧烤!”

“哈哈,我去我去!”上官羽听了,忙赶在陈荡面前冲了出去。

“兄弟们,我们出去拾柴火,今晚,我们过火焰节!”我继续扶着身旁的慕容瑶瑶,大声喊叫着。

“好!”

大家应了一声,陆陆续续地一起走了出去。

。。。。。。

“又是一个把你双眼点燃的七月,又是一个把你心灵点燃的七月,骑上你的骏马穿上美丽的衣裳,小伙姑娘一起走进爱的火把节,又是一个把你青春点燃的七月,又是一个把你梦想点燃的七月,带上你的朋友和你的忧伤,让我们一起走进爱的火把节。。。。。。”

楼房门前大大的院子里,我们在院子正中央燃烧着大大的火堆,我们一大群男男女女,兴高采烈地围在火堆周围,脱鞋席地坐了下来。

小飞叔叔家里的电视、音响、VCD机,我们都搬了出来,摆在水泥地板上接好电源,放着震耳欲聋的狂劲音乐。

朱大壮他们买酒回来了,大呼小叫着扛着一箱箱的酒水;上官羽和陈荡他们,也杀好了几只鸡,砍好一块块的,放在一边铁架碳火上烧烤着;慕容瑶瑶他们几个人,还去打死了两条不小的狗,在另一边,架了个大铁锅,煮了一大锅香喷喷沸腾着的狗肉块;王远楠她们几个小女孩,也不甘示弱,去后山摘了一些青菜,洗好了,也在旁边架起个铁架烧烤着;我们三十五位兄弟姐妹们,在这异地他乡的城市里,在这黑暗的偏僻不知名小山岭上,在这充满各种香气的空气中,在这狂劲的音乐气氛里,火光映红了脸,真性情散发全身,我们尽情地欢呼,开怀地畅谈,豪迈地喝酒。。。。。。

喝着喝着,朱大壮喝得脸红红地,他壮着酒胆,站了出来,提出来喊要跟陈荡单挑。

这时,陈荡的脸也很红,他一声不响地站了起来,飞快脱掉上衣,就冲过去,抱着朱大壮往地上一滚。

“哎哟!”朱大壮那杀猪般的声音,大声叫起:“哎呀!你M的,废柴荡,等等,老子还没准备好,我还没脱衣服,我操,你压到我那了。。。。。。”

“哈哈哈!”

“发大招了!”

“加油加油!鸡蛋碰石头,谁输谁是小狗狗!”

我们在旁边疯狂大笑,迅速地围观了起来,在火光中兴奋地为他们加油、狂喊、吹口哨。

朱大壮和陈荡打完,又轮到了上官羽和梁尘封,他们俩今天晚上刚洗过澡的,刚开始,他们还是很斯文地你一拳,我一挡,你再一脚,我一闪,又一脚,我又闪地火堆旁边轻巧熟练地打了起来,最后,他们又演变成了滚地战,俩人相互紧紧抱着,在地板上滚呀滚,粗口、怒吼、叫骂声不断。

“呼~~爽!”

“哈哈哈!”

“加油加油,鸡蛋碰石头,看看谁最牛!”

我们继续在旁边围观、拍掌、加油、狂喊、吹口哨、开赌买输赢。

他们打完了,又轮了其他的几个兄弟滚地战,其中,慕容瑶瑶最后还很嚣张地,脱下上衣,喊着要一个单挑小飞、紫剑、安海洋他们三个,最后的结果是,小飞、紫剑、安海洋他们,一人死命抓住要一只脚,把慕容瑶瑶压在水泥地上,一动也不能动,他只有狂叫着:“哥哥,我错了,好汉饶命!”

“叫爸爸!”

“爸爸!”

“叫爷爷!”

“爷爷!”

“叫祖宗!”

“小祖宗!”

“叫姑奶奶!”

“奶奶个熊!”

“哈哈哈!”

。。。。。。

我们继续在音乐中大吃大喝,大笑大叫,拍大腿挥着拳头,吹口哨,加油、叫骂,热闹的气浪,直从这小山岭上,冲向云天。

王远楠、丁思琪、罗梦梦和丁当这四朵金花,也喝得脸红红的,火光中,她们的脸显得异常的兴奋和抚媚,她们四个人,手拉着手走在火堆旁,在《一起走过的日子》这首歌响起时,她们竟然欢快地跳起了兔子舞。。。。。。

我们欢呼、吹着口哨很流氓、色狼地样子,迅速地围上去,把她们紧围成一个圈,一起拍着手一起唱了起来。。。。。。

最后,我也喝多了,我搬了张桌子,赤裸着上身,腰间的长长刀伤像一张咧着嘴的脸,我坐在桌子的正中央,我左手拿着啤酒瓶,右手燃着一根烟,慢慢地大家讲诉着,讲诉着我来东莞之后的一点一滴:从发现钞票和毒品起,详细地讲到表哥转移、恶梦提示、砍杀无名大汉、枪杀表哥、跳楼逃亡、竹林刀伤、夜游湖泊、疯钻山林、警车呜鸣、连环追捕、亡命山林、三伯阴险、破计战无双、抢劫换装、夜宿树顶。。。。。。

兄弟们,静坐在下面,把我围着中央,他们没有一个说话,每一个人,都静静地听我一口酒、一口烟地慢慢诉说着,我说着说着,我的声音沙哑,我的情绪低沉,我的心里开始难过,我开始在流泪,一滴滴地流满了腮边。。。。。。

静坐在下面的王远楠、罗梦梦、朱大壮、慕容瑶瑶等兄弟们,也在咬牙切齿相互跟着一起在怒骂、在握拳、在忧伤、在安慰、在流泪。。。。。。

最后,我们大家相互抱头痛哭了起来。。。。。。

最后,我们都忘记了,我们到底喝了多少酒,吃了多少肉?大家吐过了多少次?大家哭过笑过了又是多少次?

我们都记得,最后,我们所有男的,几乎都赤裸着上身,一大群肉肉,在火光的音乐中尖叫、放荡、狂舞。

陈荡拿着几瓶啤酒,从我们几个人的头顶上直倒了下来,他说,这是为小时候他摔晕那次,我们不理他跑掉而消除恩怨因果的;朱大壮为了消恩怨因果,直接接来了那冲喂狗场的软水管,压着水龙,往我们所有人的身上乱射水箭,女人尖叫,男人怒跳,接着,我们把朱大壮绑起来架在火堆旁烧烤,最后,还是他叫了我们每个人十声的爸爸、爷爷、好祖宗,叫了丁当、王远楠她们十五声的姑奶奶,才给罗梦梦抢救了下来。。。。。。

月亮银辉,在黑暗的夜空中圆圆地高挂,轻轻地披散在这小山岭每一个角落。

小山岭上的我们,年青、渺小的我们,轻挑而狂野的我们,酒在喝,肉在吃,烈火还在燃烧,节目仍在继续,狂欢越来越是热烈。

最后,玩着玩着,我们又有了新的主意。

不知是谁从楼房里扛出来了几把锄头,我们在泥土地上,挖了一个大大的坑,接着,我们用瓦片,在坑上面搭起了一个高塔,我们在高塔下面烧火,猛烈的鸡尾火中,高塔的瓦片很快给烧得通红,晶莹相映在黑夜中火尾冲天,煞是好看。

我们跑去厨房拿来了一大包粗盐,分给每一个人,装在小口袋里,大家围着这红塔般的瓦片旁,手拉着手,围着圈子走动,一边走一边唱着歌,往上面撒着粗盐,“闭闭叭叭~~闭闭叭叭~~哄哄!”,粗盐在瓦片上爆炸出一朵朵美丽的火花,在晶莹通红的塔火周围中飞舞,最后伴着一瓶火水冲上去,“哄”的一声大响,瞬息万变着冲飞天际,爆炸!爆炸!

“哇!好漂亮!”

一朵朵火花,照亮了我们一张张年轻而兴奋的脸。

我们手拉着手,围着红塔,一边转着圈子,一边唱着我们小时候的歌谣:“月光姑,光又光,照亮我们的山岗;月光姑,亮又亮,指引我们去打仗;月光姑,圆又圆,保佑我们生活甜又甜;月光姑,听我说,这里的兄弟都是我的哥;月光姑,你别笑,为了他们我可以命不要。。。。。。”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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