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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 夜游花楼

陶艳说:杜安晨,你男女都通吃,你简直了!

杜安晨笑道:陶艳,男女都通吃你,你也简直了!

陶艳:……55555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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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儿又急又羞,众人则是哈哈乐得满屋子乱滚。

陶艳笑着摇摇头,将鎏金的这扇啪一声撑开,扇了扇,对那嬉闹着没边的杜安晨道:

“这柳叶样的美人在怀里,自然是要小心捧着,还怕他摔了,怜香惜玉的姿态,怎么能叫外人看见?安晨,你这分明是在炫耀自己的宝贝,好叫我们哥几个妒忌!”

陶艳的话明在玩笑,说安晨炫耀宝贝,也不折了他的面子,其实是在帮柳儿圆场。

梨花园的红人在众人前被逼着接了尚书公子口里的酒,用梨园的行话来说,就是亏了嘴巴,戏子拿嘴巴唱戏,应该干净如处子。

若四下无人,随便你喜欢,可如今大家都在,而各个都是爱玩的主,柳儿出了丑,以后在梨花班,怕要跌了身价。

听了他的话,周围的公子哥们这才一齐笑着帮腔道:

“陶老弟说的是,杜公子分明是想叫我们眼红,在大家面前秀恩爱!”

“对对,千万别着了他的道,杜老兄的花花肠子最多。”

大家那么一说,杜安晨只要笑着把怀里的小美人放开,道:

“柳儿,还不谢谢陶公子替你解了围,现在放了你,晚上,你可别想有人再替你解围了,恩?”

那话语里尽是挑逗,众人心知肚明,又是哄然大笑,好像眼前就演出了一场杜安晨吃定柳儿的床闺大戏。

柳儿的脸又红了起来,却不敢逆了主家的意思,只能一面赔笑着,一面替陶艳斟酒,送到他面前。

“柳儿不懂规矩,陶公子见笑了!”

陶艳见对方一双柳眉,很是风情,接过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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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的王公子又叫了花楼里的姑娘们唱曲弹琴,众人嬉闹了几个时辰。

杜安晨喝了一圈,有点微醉,原本怀里还抱着柳儿,不知不觉,竟然挨上了陶艳。

那花花肠子对着陶艳的眉毛看了又看,一时激动甩开扇子挡在自己和陶艳前,这样众人就看不到他们两人的脸,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做些怎么了。

杜安晨的手攀上了陶艳的肩膀,又凑近去嗅了嗅他的脸,红着眼在他脖根处轻声咬耳朵:

“陶艳……你是人如其名,我看柳儿,也没有你对味……”

此话一出,陶艳原本微醉的神智突然完全清醒了。

他回头盯着杜安晨,不知接什么话,也不知道他是真喝醉了,还是戏弄他,生生地被激出一层汗来。

待他再次回头看身后的杜安晨,不知什么时候这个人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笑眯眯得抱着柳儿喂酒喝,好像刚刚说话的不是这个人一般。陶艳有种撞邪的错觉。

众人行乐到了一定程度,又叫人送来醒酒茶,眼看天色转暗,即将黄昏。

其实正真的游戏现在才开始,刚刚玩了一个下午的,都是预热。

那王员外家公子说京城护城河畔的花楼一条街,今天分外热闹。最大的花楼金玉堂,前两日新来了几个国色天香的姑娘,能歌善舞。

护城河畔官家做了花灯,拉了十里长的红绸。

说是有西域的使者前来进贡,仰慕□□繁荣的服务行业,特此一游。

朝廷款待西域使者,特命这几个出了名的姑娘盛装打扮,坐一条龙头船,从护城河东一直游到河西,在水上表演丝竹歌舞。

京城有钱的人家纷纷买下岸边酒家花楼的房间,想要目睹这一乐事,王公子自然不落人后,早就在主家金玉堂包了西厢房。

众人眼看天色不早,便一起坐轿朝护城河畔去。来到护城河畔,自有一番歌舞升平的奇异景象,两岸几十家花楼纷纷挂起彩灯,当家的花魁们更是争奇斗妍,站在露台各显神通。

歌台舞榭,丝竹管乐,又有沿路两岸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 *** *** ***

陶艳他们坐的西厢房是金玉堂最大的厢房,美中不足是位置朝西,不是正厅。

据说王公子用黄金下定的时候,这东面主厅早就被不知名的官家包下了。

杜安晨立在窗前朝东面看去,之间里面灯火通亮,依稀人影攒动,好像主宾还没有到的样子。

“谁家能有那么大排场?竟然连尚书公子的面子都不卖?”

身后的王公子说到这里仍然有点不服气。除了皇亲国戚,太师丞相,六部尚书的地位何等尊贵,不过皇亲国戚是不会明着出现在这三教九流之所的。

陶艳也朝对面看了看 ,窗户虽然是开着的,但是下了厚厚的帘子,被遮得密不透风,估计只能里面的人看外面看得清楚,外人若想透过窗户看里面,实在有点困难。

杜安晨把柳儿拉到身边,以扇子指了指东房道:“你猜猜,这里面等会来的,是哪家大人?”

“像柳儿这样的下作之人,又怎么能猜的到呢?”

柳儿神色有点不自然,当众被人拦腰抱在怀里,就算是女子,也会有点不好意思,何况是个男人。

当然,陶艳目前是觉得柳儿绝对是因为不好意思所以神色不自然。没有察觉到后来,这个柳儿竟然能给自己惹了一身的麻烦。

不一会儿,金玉堂的嬷嬷亲自上来给厢房的公子们请安,杜安晨随手甩过一带银子,嬷嬷喜笑颜开,说着要各位爷吃好玩好,等下有看中的姑娘,就给西厢房领过来,陪见各位公子。

“嬷嬷,那东面的,是朝廷哪位大人?这等排场,还不叫别人看见?难不成,是当朝的小皇帝?”安晨平日就喜欢开玩笑,一说胡话没大没小。

那嬷嬷把一听,随即变了脸色,平日杜公子在金玉堂也是常客,开些玩笑也就算了,今日竟然提到了小皇帝,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嬷嬷妈妈连声摆手道:“杜公子,这话不可说,不可说!”

众人也没有当一回事,嬉笑间,有下人进来,使了使眼色,颇是神秘,催嬷嬷下楼,说是“贵客到了”。

陶艳举了酒杯,对着碰了一鼻子灰的杜安晨也玩笑道:“恐怕这个人,比小皇帝还金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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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隔壁东厢房里突然进了七八个人。

有小厮侍女开始来回穿梭忙碌,嬷嬷也跟着队伍进了房间。

王公子站在门外瞅了瞅,只见东厢房门口立了两个身材高大的随护,样子凶狠,门神一样,无论谁进出,都拿眼睛盯着对方打量一番。

陶艳用竹制牙签戳了一块西瓜,塞进嘴巴里,咬的吧唧响,懒洋洋卧在睡塌上。

旁人的事情跟他无关,他只关心等下船里来的美人,是不是真就美得不可方物。

陶艳还想看看,现在在杜安晨怀里的柳美人,等下看到其他美人们来了,是不是还能在杜安晨怀里多呆片刻。

杜安晨听到他吃东西的声音,也没有多看他几眼,只是苦笑着摇头,对着空气道:

“再如何学做男人的粗俗,明明是纤细之人,总是学不像的……”

陶艳知道他在说自己,瞪了他一眼,扭过头去不再理他。

“来头不小,我看前些日子说,有西域使者进贡点名要游护城河,保不准,就是他们了。”

“也不知道是哪位大人陪同这群番邦老粗。”

屋里有人问杜公子,杜公子只顾着和柳儿嬉戏,不去理会,只回道:“老爷子没有说,管这些干嘛,我们寻我们的欢,他们做他们的乐,就算隔壁真是皇帝来了,也和我们无关。”

众人这才安静下来等待满载花魁的龙船驶来。

“来了,来了!”楼下的房间里,数人激动呐喊起来,西厢房的人这才放下杯盏,站到窗前看个究竟,果然百米远处,有艄公拉着一艘做工考究的龙头船朝金玉堂驶过来。

这船有一楼大小,上面立了百人,都是一条花街才情兼备的姑娘们。

搁置了上下两层,四周张灯结彩,围个灯火通明。船当中是个四方平台,乐班的姑娘在两边,中间则是身着华彩礼服的美人们,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曲是好曲,词是好词,各家美人各显神通,把两岸的宾客迷得头晕目眩,叫好声连绵不断。

屋里的其他公子也开始兴奋起来,杜安晨倒是没有跟其他人一样争着把头探出去张望,只是环着柳儿欣赏纯粹的舞艺。

“看!看!那中间白衣服的女子,就是最近金玉堂最红的舞姬窃脂姑娘!”

赵公子一脸兴奋,对着里面襟飘带舞,引人瞩目的美人几乎流下口水来。

陶艳朝手指的方向看去,这位迷得赵公子神魂颠倒的窃脂姑娘,确实是不一般。

脂粉堆里的女人,多半喜欢打扮地花枝招展,妖媚动人,窃脂姑娘在此盛会不着华服,偏偏穿了一身白,说她是有意也好,无意也罢,倒真的是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目光。

就连在杜公子怀里的柳儿,都朝窃脂姑娘瞄了好几眼。

“啧啧啧……”

陶艳摇着折扇,发出赞叹。

“真有那么好看?我看,到还不如我这个柳儿水灵!”杜安晨见陶艳很给船里的美人面子,发出这样的疑问。

“说不上是国色天香,到也是百里挑一。”这是陶艳的回答。

杜安晨挨近陶艳又道:“莫非陶老弟又手痒痒,想给这个窃脂也画画眉毛?”

随后众人在旁跟着杜公子起哄:

“久不见陶老弟给女人画眉,今天把那窃脂点上来,给大家露一手瞧瞧!”

“就是就是!”

杜安晨扭头问身后的柳儿:“你也看看咱们陶大公子传说中的一手绝活?”

柳儿被安晨突然一问,有点发忡,回了神,麻木点头。

也没有等陶艳答应,杜安晨早就笑着命人去请嬷嬷上来,说这西厢房的客人,要点窃脂姑娘喝一杯,相识相识,做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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