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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切入口

在赵红愈思考时,大家都有些屏声静气。特别是左云,更是巴巴地望着赵红愈的背影,她是那么迫切地,希望着赵红愈能想出一个拯救她父亲的好办法。自从相识以来,她对赵红愈从怀好感,到相爱这长时间里,深知赵红愈处理事情常有他独到的方式。不过这会儿,左云虽对赵红愈抱有厚望,她自己也在思考,如果赵红愈想从川上一谷身上打主意,这与医院救人,是不是有些风马牛不相及呀?

三两分钟过去了,赵红愈终于转过身来,他用一种征询的目光看着冯九道:“豹哥你看,我们能不能、能不能先打伤川上一谷的一个部件,然后,再护送他去特种医院呢?”

冯九一愣神,紧接他啪的一声以拳击掌道:“好啊,臭小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很好,很好。快过来,我们大家就按红愈这一奇招,想想细节!”

很多事情难就难在不知如何下手,一旦寻得方式,找到了突破口,一切也都会迎刃而解。就像赵红愈刚才想到的这一点,说出来也就十几个字,但此时此刻可算得上字字千金了,因为大家都明白,这一招就是打进日军医院的突破口,切入口,是一种避免强攻的最好方式。

这刻最高兴是左云,尽管她一时,还没有把赵红愈的方式消化下去,但这方式既然得到了冯九的认可,那就是希望,就预示着距成功不远了。

大家这会儿也都同左云一样,赵红愈的提议既然得到了冯九的赞同,那一定就有其可取之处,何况,也没人能想出更好的办法。于是,大家围绕在如何送川山一谷进医院,如何救人等问题,七嘴八舌,各抒己见地议论了一阵子,但结果,却一时尚无法形成具体计划。

冯九起身拍拍赵红愈的肩膀,一同来到另一间屋里商议了一会儿。这时他才知道,其实赵红愈內心已经有了一套完整的营救计划,只是他碍于在场的多是领导,没有一下全说出来而已。冯九哎一声说:“红愈你真是,平常你快口快舌的,既然你已经有了这么完美的计划,为啥还要大家在这里浪费时间?”

“不不,不是浪费时间,”赵红愈诚恳道,“其实,我的计划也是在大家议论中逐步完善的。兼听有益嘛不是?”

冯九点头:“嗯,很好。计划就这么定了。”

冯九回到正屋,他面对大家时,又度习惯性地做了个以拳击掌的动作。左云一见这动作,立刻变得非常高兴,并竖起一根手指于嘴前,做了一个禁声动作,意思是告诉大家安静下来。

左云是熟悉冯九的,凡他遇上难题而又以拳击掌的时候,那十有八九是他已经找到了应对之策,是他已经下了决心的一种表现。果然,冯九高高扬起眉头,高兴地对胡先生也对大家说:“红愈他的全套计划出来了,定下来了。那就是对沈洋,我们再来一次废物利用!”

“沈洋,谁是沈洋?”二王子问。

铁汉悄声解释:“沈洋就是军统的红蝎子,即川上一谷。”

冯九坐下身来,并伸出两条胳膊往怀内一揽,示意大家坐近一些。当大家凑拢之后,冯九便如此这般地,低声说出了赵红愈的计划。最后补充说:“请大家共同琢磨一下,看看这计划是否可行。”

左云抢先第一个说:“我看可行,而且很好!”

冯九问左云:“理由呢?”

左云认真道:“没什么理由,凭直感。”

冯九摇头道:“光凭直感可不行。当然,直感有时也很重要。——胡先生你看呢?”

胡先生想了想说:“我像左云同志一样,总体感觉很好。不过还是问问铁汉和二王子吧。铁汉你先说说。”

铁汉笑道:“我本想抢先发言的,结果还是女子嘴快,我晚半秒钟地,落后于左云同志了。现在我郑重表态:我完全赞同冯组长和红愈兄弟的计划。理由嘛,这套计划最大可取之处,是利用了川上一谷那张活的通行证。其次、是这种计划执行起来不温不火,完全可以出敌意料。”

冯九不加评论地转向二王子,问:“兄弟你看呢?我先申明一点:我要的不仅是对计划的肯定,而是对计划本身不足之处的补充。”

二王子点头道:“我也正想这么说呢。其实,我总体看法是与铁汉是相同的。这套瞒天过海之计的确切实可行。理由嘛,正与铁汉同志刚才所说,关键是利用了一张活的通行证。另外,据我所知,吉田的那家特种医院,虽然主要是为国共两党受刑重犯设置的,但因井上山夫外科医术高明,不时也有慕名的、鬼子重伤号送去作临时急救。这就为我们送去一个川上一谷,具备了‘常见则不疑’的有利条件……”

“打断一下,”赵红愈说,“过去牛平跟踪沈洋时,牛子曾两次发现沈洋进过特种医院;所以昨晚我向白大夫打听了一下,结果才知道川上那狗儿的,与井上山夫是同乡,是朋友。因此我可以肯定,特种医院的人对川上一谷并不陌生。也正因这样,我才有了这个大胆计划。请二王子接着讲。”

二王子继续说:“这就更好了。但我认为,这计划虽具备了以上那些有利条件,却并不代表其本身毫无风险性。比如,万一川上小鬼子进医院之后大叫起来怎么办,或者万一被敌人看出了破绽怎么办?诸此等等,不能不防。因为万一医院闹出动静,只要枪声一响,无须五六分钟时间,鬼子的各路人马便可迅速赶到。原因是,吉田雄一虽将赵旅长放在医院里,那仅是迫于伤情无奈之举,但吉田的神经一定是高度紧绷着,一定有着心理防范。

“所以我建议:有备无患,应该像上次令肖西驰攻打特务机关一样,备足兵力,分兵堵住吉田的各路人马,拖住时间。只有这样,才能确保打进医院的同志,能进能出,而且必要时,还可临时改智取为强攻,趁乱夺回赵旅长。”

冯九很赞赏地看着二王子说:“很好啊,不谋而合。其实,你所补充的部分,也是红愈计划整体中的一部分。同时,也是我向胡先生要求,请你二王子回家来的重要原因。具体地说,那就是我们要借重军统的力量,借用你手中的兵力。你有难度吗,二王子同志?”

二王子沉思一下说:“我想,只要我能找到出兵的理由,充分吊起肖西驰的味口,难度应该不是很大。再说管他妈的呢,万一出了啥纰漏,我也来个瞒天过海,强行出兵,大不了我不给他狗日的军统干了,跑回家来就是了,巴不得呢。”

“这可不行哦兄弟。”冯九摇手道,“你想想,组织上让你进军统,韩书记和胡先生他们费过多少心血,岂能为了这一次的行动,即因小失大呢?再说了,你也不能‘辜负’那可爱的肖西驰呀,人家费心费力的,栽培一位堂堂的军统中校行动队长,容易吗?”

大家都笑了。

冯九思考了一下,即伏耳对二王子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二王子听后连连点头道:“嗯嗯,这样的好,这样既能让他肖西驰出兵出力,到头又不亏待他,算得两全其美。”

冯九说了句那就这么定了,然后顺手拉过一张纸来,迅速写下特种医院四字,而后一圈;又在圈的周边写下特务机关四个字,再一圈;最后在不同点位上,写下了宪兵队、特高课,以及警察局和特侦处等字样。这样,纸面上便出现了五个小圆圈,分别围绕在特种医院周围。

冯九画毕之后,向大家扫视了一眼,便严肃道:“请大家记住特种医院外面的这五个圆圈,因为它是我们各自任务的目标。现在,既然大家都同意了这个营救计划,下面我就以这次行动主要负责人的身份,向各位下达具体任务。首先,二王子同志,你今晚或明天即抓捕川上一谷,并击伤他的一只大腿;然后设法把人秘密交给胡先生看管、备用。当然,你向肖西驰的汇报,应该是川上一谷已经被击毙。”

“是!”二王子以军统军人标准姿式立正道。

冯九继续说:“因为,日本军医井上山夫只认识赵红愈,为了方便行事,红愈这次还得继续冒名顶替我冯九,并担当这次行动的负责人。红愈的身份么,就滥竽充数地扮成随行的普通医生,左云充当护士,共同护送川上一谷进医院。铁汉同志会日语,为便于同日本人勾通,就委屈你这次弄个日军少佐当当,算是同车的最高长官。而我就充当司机,当个甩手掌柜啥的。我们进得医院之后,要争取在井上山夫的配合下,先将川上一谷搬下车,并迅速把赵旅长抬上车。再后面的事,就要根据实际情况,随机应变,相机处理了,但愿我们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不过,正如二王子提醒我们的,我们同时也要作好一场恶战的心理准备。大家都明白了?”

铁汉、赵红愈和左云同时起身回答道:“明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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