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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索命的下马威

从冯九寻找地方倒车时算起,这短短七八分钟的时间里,赵红愈像是经历了半个世纪。开始,他见冯九停车又启动,也以为冯九艺高人胆大地要冒险一试,冒险去冲,那时候他便惊得浑身是汗。后来当冯九倒车返回,他又吓得伸出了舌头:“天哪,明知开车转去也是绝路,这不找死吗!”

赵红愈弄不明白冯九刚才为什么不弃车,不钻林子,尽管那样他赵红愈是死定了,但那样做顺符常理呀。

冯九放过了当时的良好时机,也算放过了一次求生机会,如今往转开,不同样是送死吗?可当他看到豹头冯九在生死关头依然沉稳如初,依然镇静自如,他便受感染似的振作了许多:是啊,不就是个死吗,怕有鸟用?

赵红愈打起精神后,人也陡然精明了许多。他盯着后面穷凶极恶的追车,一种本能迫使他想到了自卫,他摸出金刚孔钻,迅速在车尾钻出了核桃大个孔,有了这个孔,他便可让他的吹管飞镖一展神威。那样,至少还能帮着冯九多杀几个敌人。他相信待会儿还有一场激战,因为他相信豹头冯九这样的人物决不会甘心就擒,自己死前也能拉上几个垫背的。

当赵红愈准备完毕时,冯九的车也开进了终点,前面七八米远处便是那堆废车路障。前面已经无路可走了,赵红愈正想着冯九应该怎么办时,突然,他感觉自己所在的车尾唰地一甩,甩得他头部一阵晕眩,一阵生疼,但他很快弄明白了,这是汽车近乎就地的一个大旋转。这一旋转,冯九的车头又次重新转回到来路方向,车尾则朝向到了废车场。

赵红愈揉揉头,正不知冯九这个调头意欲何为时,他却突然发现,前面废车堆里鬼魅般站起两个人,两个身穿黑色警服的人,那两人各拎一枚已经开盖的手榴弹。赵红愈顿时大吃一惊,手榴弹那玩意儿他见过,一炸一大片的。

“狗儿的黑狗子心够黑呀,瞧爷的!”赵红愈心想手到,飞镖吹管迅速对准了那眼核桃大的孔,没有瞄准,也没法瞄准,全凭他百练成神的感觉,顺手一摆,随口一吹,连连两下,嗖嗖有声的、两支钢针飞镖像长着眼睛似地直奔目标,那速度不亚于子弹,无法避让。结果,两个意欲偷袭的家伙们一个喉管接镖,一个被洞穿心脏。

这刹那间的杀敌行动,全被冯九从后视镜中看到了。他知道被杀的是两个抢功先到的二愣子。冯九跳下车来,迅速揭开后备箱盖,盯着赵红愈笑道:

“蒙面神偷先生,请下车吧。”

赵红愈突然间一见阳光,慌忙用手遮住眼睛道:“不好意思噢冯先生,你,你咋晓得是我呢?”

冯九笑着拉出赵红愈,一边帮他拍着衣服,一边指向废车堆道:“不是你,谁有那么神的吹管飞镖呀?不错,刚才一这招你既救了自己,也救了我。看来我刚才没有弃车逃走,算是见到了你的回报了。”

冯九这句带着玩笑的话,一下子让赵红愈明白了,明白了冯九刚才为什么没有弃车而走的原因,明白了这是一种舍弃自身安危,而拯救一个不相识者的珍贵用心。他感动了,感动得铭记终身,一生未敢忘怀。

经过简单询问才知道,冯九早在勘察结束返程时,就听到后备箱有动静,是一种鼻子发酸抽动的声音。当时他想,既是后备箱藏人自然是个孩子,孩子也定是见到众多尸体吓哭的,只是他那时车子已经启动,心想下去找水洗手时再看人。

现在没有时间多说了,敌人马上就到。其实,此后如何破敌脱险,冯九心中已有打算,此刻要做的就是让赵红愈尽快穿过废车区,他相信,凭赵红愈的轻功功夫是可以走出去的。

赵红愈此刻感受到,冯九其人虽有一副严肃面孔,其实是个很热乎很和蔼的人。但他不想按冯九吩咐的办,也不忍心丢下冯九一个人去对付数十黑狗子。不过没时间多说了,他只做出一副顺从的样子,快速进入了废车区。他有自己的打算。

车距就那么两个弯道,时间也就相差几分钟,朱子奇很快赶了上来。他老远就看清了,这里果然就是捐款劫案现场,因为前面不仅堆集有焚毁的车辆,还有遍地尸体——估计多是押运小分队死难成员。这会儿,朱子奇最担心冯九停车窜逃,然而就在他担心的瞬间,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似的,发现冯九的车子居然早已调头,人也端坐在司机台上。

他要干什么?

这刹那间,朱子奇很像司马懿碰见诸葛亮坐城头那样惊疑不已,惊魂不定。但这只是短暂的一瞬,还没等到朱子奇找到答案时,只见冯九猛加油门,那车顿如饿虎般顺坡直下,直冲他的车头扑来。

这瞬间,朱子奇的第一反应是豹头冯九要拼命了。但紧接,他看到的是身着银灰色长衣的冯九跳车了,而那小车车则借助陡坡路的惯性,有如脱缰野马,又似巨大滚石,正正地对着他的车头撞来,而且来不及避让,已经近在咫尺。

这时,素有二气的朱子奇也吓傻了,他惊恐万状,都已经闭眼等死了,天幸他的司机于千钧一发之时,居然鬼使神差的一把方向躲了过去。可不幸的事还是终于发生了,后面的卡车虽已摆过了车头,但那势不可挡的小车咚的一声,拦腰撞上了卡车的油箱部位。几乎就在车撞的同时,一声巨烈的爆炸声,伴随一团庞大的火焰腾空而起,气浪掀起的卡车和冯九那辆小车的零星部件、以及包括司机在内的十三位巡警的胳膊大腿,一齐冲出炸点,一齐飞天,全像蝴蝶般地在空中飞舞盘旋。

朱子奇被震呆了,但他仍能从爆炸声中听出,那威力至少是两枚手雷的爆炸当量。由此他断定,豹头冯九是有意在车前安装了手雷。这人手段如此厉害,思想如此缜密,一交手就给了他个下马威,给了他个好险的万劫不复。

惊悸中,朱子奇陡生一丝放弃追杀豹头冯九的念头。但一想到江仕航的对豹头冯九的特殊重视,他又没胆量坚持放弃了;同时他也明白,事情已经到了你死我活关头,想放弃恐怕也只是一厢情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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