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检中心，顾少宁将签完字的文件往徐苗怀里一塞，沉声道：“走，再去看看尚布去和薛长东的尸体。”
徐苗看了眼手里的文件，诧异出声：“师父，你要复检两具尸体？”
“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这两天他做梦总是梦到两人的尸体，那一处处可疑的创口一遍遍在眼前浮现。
顾少宁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他似乎遗漏了什么东西！
尸体上的创口因为冷冻过再加上他曾解刨过，形态稍有变化。
顾少宁双手捏着当时拍下的创口照片，一个一个的比对研究。
当看到钢镚儿胸腔上的创口时，顾少宁猛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抬起尸体的右手查看虎口处，低呼出声：“果然！”
“怎么了师父？”徐苗连忙探过头来。
“你看。”顾少宁将钢镚儿的右手虎口掰给徐苗看。
徐苗错愕出声道：“肤色变红，是皮下出血？怎么会这样？当时尸检的时候并没有发现。”
“像他们这种常年练习跆拳道和散打的人，手部皮肤比一般人都要粗糙，细微的皮下出血是不会立刻显现的。”
可经过存尸柜冷冻就不一样了，用不少多久就会显现出来。
顾少宁放下钢镚儿的右手，转身看向了另一张解刨台上的薛长东。
第一遍尸检没有任何变化的右手虎口，果然也出现了皮下出血的症状。
“这是什么造成的？”顾少宁忍不住低声嘀咕。
徐苗看了一会儿，皱眉道：“看这形状，像是个长条物体，类似木棍，门把或者……”
徐苗猛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了顾少宁，震惊的长大了嘴。
顾少宁紧皱眉头沉声道：“刀柄！”
目前厉钦几人手里掌握的信息有限。
除了那个拥有比利时57式手枪的神秘人外，只有那两个假扮检修工人的人有巨大的作案嫌疑，但他们除了知道其中一人是个女的外，其余的一概不知。
阮清甜情绪低落的低着头，小声道：“现在怎么办？一点线索都没有，钢镚儿遇害这么多天了，咱们却连凶手的作案动机都确定不了。”
“我觉得咱们还是应该从钢镚儿和薛长东之间的联系查起。”宋晗跟在两人身后突然出声道：“只有知道他们有什么关系，咱们才能确定凶手的杀人动机！从而顺藤摸瓜找到凶手。”
“可咱们刑警队和经侦部门虽然都隶属于公安机关，但平时工作根本扯不上关系，钢镚儿又怎么可能认识经侦单位的人？”阮清甜紧跟着说道。
若是薛长东和钢镚儿是同龄人，那还有可能是上警校的时候认识的，可薛长东已经在经侦单位工作了十三年之久，钢镚儿进入特勤组才三年，这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
工作生活都没有任何交集的人，会有什么牵连呢？
“或许……”沉默许久的厉钦突然出声道：“他们两个之间的牵连并不是直接的，而是间接的。”
“你是说跟那个神秘人有关？”阮清甜脱口问道。
厉钦微微点头，面色沉了沉：“钢镚儿遇害跟张亚的复仇脱不了关系。我一直想不通，一个普通的小姑娘是怎么做到在短短的六年里脱胎换骨，不但会使用炸药，IT技术一流，还拥有麻醉剂、传染病毒等违禁品。
我想这些东西的来源很有可能就是那个神秘人。为了保护组织机密，所以张亚、钢镚儿必须死。而张亚的尸体遭遇砍剁，手机被偷也是这个原因。至于薛长东，很有可能也在某种情况下跟这个组织接触过，才会招来杀身之祸。”
阮清甜彻底怔在原地。
没想到事情兜兜转转一圈，还是绕回到了张亚的身上。
想起张亚的心狠手辣，阮清甜心底忍不住升起一股寒意。
如果真有这么个组织，那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惨遭毒手。
“走吧，去见见李春华。”厉钦眯了眯双眼，抬腿朝不远处的病房走去。
宋晗和阮清甜回过神来，忙跟了上去。
一边走宋晗一边朝门卫大爷所在的病房方向扫了一眼，调侃出声道：“老大，我看以后咱们干脆把办公室搬到医院来得了，你瞅瞅，跟这件案子有关的人全聚这儿来了。”
阮清甜大眼睛滴溜一转，随口道：“还真是，那个丘姐要是也在这个医院，就更方便了。”
他们昨天走的时候丘姐还昏迷着。
厉钦已经交代过护士，等人醒了第一时间通知他们，到时候他们还得再去一趟。
厉钦就像没听见似的根本没搭理他，走到病房门口轻敲了两下后便直接推开了门。
李春华倚靠在床头，双手拿着面巾纸正在落泪。
眼睛红肿，看样子已经哭了有一会儿了。
厉钦锐利的目光在李春华的手上快速扫过，随后盯着她双眼沉声道：“李女士，有几个关于您丈夫被害的问题想问问您，方便吗？”
闻声，李春华终于抬头看了厉钦一眼，点点头：“你问吧。”
阮清甜随即掏出口供本准备记录。
“您丈夫被害那天，也就是九月二十八号的傍晚八点多，您是不是给您丈夫打过电话，还把他从单位叫了出去？”
“对，我是打过。”李春华毫不犹豫的点头承认：“那天晚上我特别想吃火锅，我就去了离他单位不远的一个火锅店，我知道老薛这个人平时工作起来总是忘记吃饭，所以就给他打电话，让我陪我一起吃点。”
“你们在哪个火锅店吃的？”
“就在老薛单位后街的一家火锅店，叫‘365火锅店’。”
“你们吃到几点？”
“大概八点半左右，老薛说还有工作要忙，就提前走了。我是九点十分左右走的。”
“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厉钦微微眯了眯双眼。
“因为那天是周五，我儿子晚自习早下课，我要赶在十点之前去学校接他。”
厉钦点点头，嘴角忽而勾起一抹笑意，淡淡出声道：“李女士，您跟您丈夫的感情一直很好吧？”
先前一直平静对答的李春华神情明显一僵，足足顿了有三秒钟才哼笑出声道：“当然，我跟我丈夫感情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