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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情人崖的老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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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厘岛的情人崖,最出名的东西不是凄美的传说、不是醉人的美景、也不是挂满断崖的恋人锁,而是猴子。

时近中午,情人崖上的游人渐渐多了起来,而一只只小猴子安静地坐在阶梯上一动不动打量着远道而来的游人,初看你或许还觉得它们蛮可爱的。

但如果你一发愣,那坐在阶梯上的小猴子立马会朝你蹿过来,霎时间眼前一花,眼镜啦、相机啦、帽子啦、相机啦……凡是可以摘掉的东西都会被抢走,只留下你一个人欲哭无泪地看着那些携着赃物、成群结队逃离犯罪现场的猴子们。

“别跑!”作为受害者之一的周平此时正以每秒五米超越自己极限的速度追向那只叼着琥珀、在阶梯和栏杆间穿行的小猴子。

而那只平时看起来圆滚滚、胖嘟嘟的阿肥跑的却比周平还快,有几次差一点就咬到了小猴子的尾巴。

说来也是奇怪,情人崖上的猴子貌似只袭击情侣而不袭击单身汉,活像是“FFF”团动物分部的成员。可能是周平刚才和朴智妍表现得有些亲密,又一直发愣,这才引起了这些猴子的注意。

那一对对牵着手、漫步在情人崖上的情侣,一颦一笑、一眉一眼,都写满了甜蜜的故事。

在不停奔跑着的周平看着那些情侣想着。

如果自己是猴子的话,或许也会干和它们一样的事情。

一边看一边想,一边想一边跑,渐渐的周平和阿肥作掎角之势将那只偷走虫珀。双宫茧的顽皮小猴逼入死角——断崖的尽头,后退一步便是无垠的大海和嶙峋的礁石。

周平和阿肥心有灵犀地对望了一眼,一齐向那只走投无路的小偷猴扑去。

“啊~哒~”

“喵~呜~”

动作是很帅,但一人一猫却扑了个空——

那小猴用尾巴点地,一跃而起,灵巧地闪开了周平和阿肥的夹击,旋即跳到他们背上,一个一脚将它们踢下情人崖……

———cut————

传说巴厘岛上有一座庙,那庙建在海边一块巨大的岩石上。

涨潮时,那块巨大的岩石被海水包围,将整座寺庙与陆地隔绝,孤零零地矗立在海水之中。

而此时正逢涨潮,那座神奇的庙宇如水上楼阁般漂浮于海面之上,借着正午的日光,海浪拍打着巨石上的庙宇,激起金鳞点点,随即层层漾开,景色壮观不已。

“唧唧~唧唧~唧唧~”

“喵~呜~”

许许多多的猴子叫声中突兀地夹杂着一声猫叫,在这奇怪的四节一拍交响乐中,周平恢复了意识。

他的面前有一口泉水,水流得很慢,却不停歇;而泉水周围坐着或大或小、或老或少的各色猴子,不过它们和动物园里看到的猴子可不一样,它们戴着人类的帽子啦、眼镜啦、首饰啦……甚至有一只母猴子还涂着大红唇。

“安静!”一个苍老浑厚的男声冲击着泉水周围所有生物的意识,不管是周平、阿肥、或是学人模样的猴子均向那声音的源头望去——

一只通体雪白的老猴从庙宇之间走出,它幽蓝的眸子深邃似井,佝偻的身体上满是伤痕,各色各样、或深或浅的伤痕,不过这些都不是最奇妙的,最奇妙的是它闭着嘴,就能将话语传达到在场所有生物的脑海中。

用句时髦的话来说,就是心电感应吧。

“你叫什么名字?”白毫老猴走到周平面前,用满是褶皱的手抚摸周平那从情人崖跌落后摔得血肉模糊的手臂。

“周平,周正的周、平安的平。”老猴的指甲勾着周平手臂里不断新生的肉,痛得周平皱起了眉。

“名字是不错,不过看起来你这辈子并不会太太平。”老猴将那只嵌入周平手臂的手拿出,旋即扣入自己嶙峋的胸口,剜出一颗心,一颗跳动不停的心,然而眨眼之间,老猴的胸口又长出了一颗新的心脏。

“你是不是在想我是个怪物。”老猴看了周平一眼,又看了阿肥一眼,笑了笑,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不过你和它都是跟我一样的怪物。”

周平摇头想否认,可自己那血淋淋的手臂不知何时复原如初——白皙光滑、了无伤痕。

“不要害怕,我们这样的怪物却往往是世人口中的永生者,也就是神。”老猴走到泉水前,洗掉了双手的血迹,幽蓝的眸子里却有些黯淡。

“神?”

“对。”老猴双指夹着一根红线,红线的末尾挂着那颗虫珀双宫茧,“你跌入情人崖,就为了找这个东西?”

周平点了点头。

“这东西的力量和我身上的诅咒很像,应该是出自于同一个神明之手。”出乎意料的,老猴毫不在意地将虫珀双宫茧丢还给周平,“不过得到力量,必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你现在有付出什么代价了吗?”

周平摇了摇头,而周平脚边的阿肥却地点了点头,一蓝一黄的小眼睛泪光闪闪。

“有趣、有趣。”白毫老猴抱起阿肥,揪了揪它的耳朵,痛得阿肥哀嚎不止,“我还以为那个神明对你是格外开恩,原来也是付出了代价的。”

“什么代价?”刚才那一连串事情弄得周平一头雾水。

“以后你会知道的。”白毫老猴将自己的脸贴近周平,幽蓝的眸子像是能湮灭一切的黑洞,“记住破开死局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不去接受令人痛苦的结局。”

“破开死局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不去接受令人痛苦的结局?”周平像被催眠似的喃喃念道。

可是他脑海里还有另一个声音,那个慵懒、低沉的男声,“打破死局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接受它,在它的基础上寻求改变。”

“啊啊啊啊~”

一老一少、一苍老一慵懒两种风格截然不同的男声在他脑海里不断回响,像是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看起来毫无关联,却又互为彼此……

———cut————

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清晨了,周平躺在导游家Villa里的那张异香扑鼻的双人床上——

枕头边睡了一只流着哈喇子的肥猫,床榻边趴着一个扎着苹果头的少女;

自己脖子上挂着那块诡异的琥珀,手里捏着那把被阿肥弄下悬崖的龙猫卡通锁。

“醒了。”朴智妍揉着惺忪的睡眼说道。

“嗯。”或许是劫后余生原因,周平看身边事物都感到格外的亲切,“你的锁。”

“我的锁?”朴智妍接过周平递来的恋人锁,愣了一会,“你是怎么在跌入悬崖后找到锁的?”

“不知道。”周平没有逃避地迎上朴智妍的目光,不像是说谎。

“以后,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朴智妍的中文开始生涩,单单的眼睛开始雾蒙蒙的,像是二月连绵不绝的雨水,“东西不见,就不见了,人不见,就没了。”

“我知道了啦。”看着眼前那晃动不止的可爱苹果头,还有那眼圈黑黑、眼睑红红的单单眼睛,周平下意识地伸直了手臂,抱住了朴智妍。

双人床上的花瓣,遮掩不住少男少女身体散发出的独特香味;隔着薄薄的T恤衫,静悄悄的肌体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全然没有肉体的欢愉感;两颗心紧紧地贴在一起,甚至连跳动都忘却……

“喵~”

醒来的阿肥二话不说朝着周平的脸就是一爪子,破坏了这美妙的气氛。

周平吃痛,揪着阿肥的尾巴,将它丢出了暖烘烘的被窝。

殊不知,导游先生和导游妻子手里拿着些热茶和吃食,趴在门外看了很久……

今天的片段可能还是有点莫名其妙的,这是因为,明天会有那只白色猴子单独的故事,作为一个番外。

另外关于更新时间,我也不知道是早上好还是晚上好,如果有意见的话,可以留言在讨论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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