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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遇难者的集会(下)

第一个走上台的看起来像政界的一流精英,环顾四周,眯着眼笑着脸,似乎在这幅面具之下藏着他已经烂熟于心的说辞,既不会得罪群众、也不会得罪上级领导;

第二个年纪不大,但脸扬得老高,恨不得用鼻孔看在场的众人,看起来像是在商界如鱼得水的年轻投机者;

第三个打扮老气,俨然一副退休干部的模样,眼神躲躲闪闪不敢对上在场众人的视线;

最后一个是家庭主妇,样子普普通通,说是菜场卖菜的也好、小学门口开小店的也罢,都说得过去。

虽然这四个人外观参差不齐,但四个人的表情中却都透着共同的威迫力。把与遇难者家属交涉的重担交给这四个人应该可以信得过。第一眼见到达四个人时周平就这么想。

首先是政界一流精英(当然,实际上他是不是政界一流精英周平也不知道),一个名叫郑向阳的铁路部负责人就目前的情况进行了详细汇报———“……一方面,铁路部门已经承认了司机的过失,表示愿在赔偿等事宜上拿出最大的诚意;另一方面,由于存在着疲劳驾驶的嫌疑,因此有必要追究铁路部门在这方面的社会责任……”

接下来一名叫做陈浩的年轻人来到台上,听他的介绍,他是铁路乘意险的项目负责人。他用宏亮的声音发了言,大概意思是:赔偿金额将基本不分年龄大小和男女差别一律相同,如果对通过遇难者家属联合会所争取到的赔偿金额不满意,还可以以个人的身份继续同铁路部门与保险公司交涉。

下面有人问到具体向巴士公司索赔多少这问题,铁路乘意险的项目负责人——陈浩不加犹豫地回答:“底限是30万人民币。”

30万是多还是少,周平也不清楚。他只知道钱再多也不会冲淡自己心中的悲伤。

但是遇难者家属中当中有比周平更现实地考虑问题的人。有人问能不能索赔60万人民币时。一些原本低着头的人也停止了哭泣,转而开始听台上年轻人的说辞。看来按自己的标准考虑过赔偿金额的人可能远比他原来预想的多。

“当然了,我们会尽力争取更大金额的。但不管怎样,因为这是一个双方交涉的问题,互相做出一定妥协也是必要的。相信大家也不希望交涉拖得太久吧。”

听了陈浩的话很多人都点头表示赞同,周平也在其中。“不希望交涉拖得太久”,这话说得一点儿没错。谁都希望这样的事能早点结束。

但是周平心中又注释道——这件事不能就此忘掉,同样也不希望被世人忘掉,这样惨痛的教训是不应该被忘掉的。

当年轻人陈浩说完后,铁路部负责人郑向阳再次来到台上,说了今后的方针等。另外他还提醒在座的人千万不要将今天说的内容泄露出去,尤其是要对媒体保持高度警惕。

“因为在赔偿金额这样的问题上,媒体那些人就喜欢添油加醋胡乱报道。”铁路部负责人郑向阳皱着眉头说道。

周平推想大概他以前也受过媒体没深没浅的报道的伤害吧。

“另外,还有一件事,想和大家商量。”郑向阳的语气忽然有了微妙的变化,面部表情也有些发僵,“是这样的,今天,有一个人无论如何都希望同大家见上面。”接下来,像是下定决心把难以启齿的话一口气说完似的,他继续说,“她就是卓美华女士。”

会场上先是一阵沉默,紧接着空气炸开了。

“请问,你说的卓美华是……”前面有个声音问,是个中年女性的声音。

“啊,”郑向阳点了一下头,“就是这次事故动车司机的妻子。她现在在会场外等着我们的会议结束。她说她无论如何都想向大家表达她的歉意。”

刚才被搅乱的空气这回凝固住了,估计每个人体内的血液都开始急速逆流了,因为周平就有这样的感觉。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脸越来越热,相比之下手脚则像是发麻了一样冷冰冰的。

突然“咣当”一声,坐在周平身旁的妇人站了起来。她用低沉的声音对丈夫说:“我们回去!”短短的一句话中蕴藏着难以形容的淡漠。

他丈夫也像是与妻子有同感似的,点了一下头,站起身来。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二人缓缓地向后门走去。郑向阳没有说什么。谁都没有上前去拦他们。

接下来很多人选择了同样的方式退场。向外走的每个人都像戴上了面具一样,毫无表情。

郑向阳环视着留下来的人,问了一句:“那么,下面可以让卓美华女士进来了吧?”

没有一个人回答。郑向阳的脸上露出几分不知所措的表情。周平在心里对他十分同情。想必郑向阳本人也并不欢迎事故司机的妻子吧。

“那,卓美华。”郑向阳轻轻叫了一声,“你进来吧。”

在两分钟令人窒息的沉默过后,门再次打开。

“那就让她进来吧。”郑向阳说道。

跟在郑向阳身后,走进来一个瘦小的女子。她被晒得很黑,以至于让人觉得把她带到荧光灯下都有些可怜。她的脸色很差,身上的对襟毛衣肩部已经湿透了。应该是没打伞在雨中走了很久吧。

“我是司机的妻子。”她低着头说道,声音和身体同样细弱。“这次因为我丈夫的过失,让大家失去了重要的家人,对此我真心地向大家表示谢罪。”说完她深深地低下头来。从周平的位置也能看到她那单薄的肩膀正在颤抖。

周平觉得室内的空气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并且全都向她那瘦小的身体压了过去,似乎马上就要将她压垮。不过之后她却慢慢地抬起了头。因为我丈夫已经死了,所以今后我想替他做出最大程度的补偿。因为无论如何都想申明这一点,所以我今天来到这里。”说着她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用手帕捂住了眼睛。

“郑向阳先生,”这时,一个男人站了起来,该男子穿着西服,“为什么要把她叫到这里来?”

“这个是因为……”

郑向阳正要做出解释,动车司机的妻子说话了:“是我要求来的,我强行请求……”

“你把嘴闭上!”西服男子打断了她的话,“我现在在问郑向阳先生!”

他的语调冰冷得能让人打寒颤。动车司机的妻子沉默了。

“这件事嘛,主要有两个原因,”郑向阳说话了,“一是因为考虑了卓美华女士强烈的谢罪愿望,另外一个,刚才我也有所提及,要想搞清楚疲劳驾驶问题,卓美华女士的证言也很重要,所以想早点儿让大家见个面。”

郑向阳的解释很在理,西服男子似乎也理解了。不过在坐下时他还是自言自语地嘟嚷了一句“有必要让我们也见她吗”。

“我们不需要你来道歉!”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了一个声音,是个女性的声音。周平伸长了脖子,发现坐在最前排的一个半老的女性正冲着动车司机的妻子,“开车的人不是你。难道你自己不是那么想的吗,你不过是迫于舆论的压力,怕什么都不做会招人非议才来这里道歉的。这种形式上的道歉有多少都没用。我看你还是算了吧!”

“不,我没有那么想……”动车司机的妻子想反驳。

“够了,够了,请什么都不要再说了!你往那里那么一站,感觉就像我们在欺负你似的。”说完这句话,那位半老女性“咳”地长长叹了口气。由于很静,她的叹气声整个会场都能听清。

或许她的话也代表了所有人的心声,平介听到周围有人在小声喃咕,大概是在说“就是就是”吧。事实上,平介就是其中的一个。虽然他心中想到动车司机的妻子失去了丈夫也一定很难过,但还是无往站到她这一边。

“那么,卓美华女士,今天就到这里吧。”郑向阳对低垂着头的动车司机说道。他的语气轻松得和这个场面极不协调。

动车司机的妻子轻轻点了下头,郑向阳见状向站在门口的安保人员便了个眼色。安保人员赶紧领着她向前门走去。

就在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坐在周平前方的文玉一下子站了起来。

“你丈夫的行为就是杀人!”他的声音在会场内回荡着。

整个房间成了一个瞬间静止的镜头。再接下来面面继续转动,安保人员抱佳马上就要哭出来的动车司机妻子的肩,带她出了门。在座的遗属当中有人抬眼看着文玉,也有人故意不看他。

周平也不知道每个人都在想些什么。但明显的一点是,文玉的话不会给任何人带来解脱。他说了本该避讳的话。如同冷风吹过般的微寒吞噬着会场的空气。坐在最前排的刚刚发过言的那位半老女性将明显的不快写在了脸上。

不过当然了,谁都无法责怪双鬓斑白的文玉先生什么。所有人能做的只是假装没有听到他的话而已。

“那么,”郑向阳环视着会场说,“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没有了。”

会场内压抑的氛围让周平一刻都待不下去,他举起了手说道,接着便离开了会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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