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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角斗场

他现在纵身一跃便能跳起两层楼高,半空中再次发力时能跳到更高的地方,此时却在跳到空中时感觉到半空中有什么看不见的硬物挡在自己面前。马格努斯心中恼怒下毫不犹豫地挥出一拳,一根口袋里的野兽指骨在他念动的咒语下消失不见变成魔牙术的法术效果附于拳上,在凌冽呼啸的风中闪着属于一等魔法武器才具备的灵光。

这个举动只得到了无数戏谑与嘲讽的讥笑声。

砰!马格努斯比去时更快的速度回来然后狠狠地砸进血肉铸成的地面中,周围的血泥仿佛活动的生命一样蠕动着想要将这个血肉之躯碾碎然后永远地变成角斗场的一部分。

一个浑身沾满碎肉与血泥的身影挣脱来自大地的束缚,从血肉的深坑中跳了出来。马格努斯抬头看了看自己头顶的上空,那里似乎有一面无形有质的力场墙挡在那里,让自己逃也逃不得,这种被束缚的感觉令他心中狂怒,目中红电乱窜,抬手间几个闪电能量球就朝着头顶的上空飞了出去,却不料撞在上面如石牛入海,半点声响都发不出来。

正在惊异间,前方又嗖嗖的冒出6个披挂执兵的人影来,看那传送术的法术灵光似乎是被直接空降到了这个角斗场内。他们身上的气息浑浊不堪,浑身沐浴着鲜血,板甲上还有被钉入的箭矢与劈砍横扫的伤痕,就像刚才还处于激烈的战斗。可这帮人刚刚站稳,便哇哇怪叫着朝马格努斯冲了过来,就像看到自己最仇恨的敌人一样。

就这么着急送死么?带着这种不解,马格努斯低头俯身捡起两把野蛮人的长矛,然后大步流星地直奔人群而去。这是两把青铜矛,矛尖打磨得极为光滑尖锐,能看到尖端表面泛着幽幽的金属光泽。矛头的末端有棱刺,可以造成大量的流血与难以愈合的伤口,不论是在对付大型的猎物还是对付敌人都是相当的利器。

人类都有喜欢投掷什么东西的爱好,从原始人的狩猎开始,投掷石块、树枝,标枪,长矛,箭矢,到今天运动会上依然保持的标枪运动,在湖面上打出各种漂亮的水漂。马格努斯亦是如此,他非常酷爱这种展示纯粹力量与野性的原始运动。只见他在敌人靠近自己一定距离的时候抬起长矛,经过一番判断后将它抬起过合适的高度后绷紧了全身的筋肉。

呜!化作一道黑色幻影的长矛在破空时发出恐怖的呼啸声,然后洞穿前方敌人的盾牌与板甲,强壮的身躯与精铁的板甲仿佛只是简单的摆设,跑在他身后的几个战士同样没能幸免,长矛无情地从他们的体内穿过,然后嗖地一声越过千尺最后钉入巨石护栏中。

现在敌人还剩下两人,但是他们看起来丝毫没有被这比强弓劲弩还要恐怖许多的非人怪力所震慑,显然没有任何放弃攻击的打算。于是马格努斯不得不再拿起另一根长矛完成他的杀戮,这次是近战相搏,这两个敌人比近一米九的马格努斯还要高一个头。

看看他们那嗜血残忍的眼神,他毫不怀疑这样冷酷无情的战士战斗时一定毫不畏死,他们的技巧久经磨练一定非常高明。事实也正是如此,马格努斯杀他们多花了一秒钟,等他从最后一个铁罐头身上抽出沾血的长矛时,发现不远处的空地中嗖嗖嗖又传送来了几道身影,这次是12个敌人。

成倍增长,那有什么区别么,坚硬如铁的板甲对于他来说不过稍微硬一点的纸壳,摧毁了这些人形的玩具,接着又冒出来24个敌人,等到他们重蹈了前者的覆辙后,马格努斯终于感到了厌烦。他本身不厌恶杀戮,甚至非常享受这一过程,就像饮下甘醇的美酒,咬开丰满多汁的果实,但他讨厌无缘无故杀人。

于是他甩掉矛上的血渍,指向那些围观的畸形怪物们:“这是哪儿?!”

这些怪物的长相完全能颠覆你的逻辑,这边怪物的触手和眼睛就像汗毛一样分部在他们因为亚空间魔力变异的粉红色畸形肌体上,它们桀桀怪笑着,甩动着胸口多个肥大的双球,肚脐眼和涂了蜜汁的‘嘴唇’一样,看起来既病态又恶心;有些遍体通红,长着公牛一样的螺旋状犄角,一双金色熔球般的竖瞳紧盯着场中的马格努斯,狭长的双颊下是一张能够吐出蛇信的血盆大口,肩膀和背部还有腹部都缺不了一张张可怖的嘴巴,还有稀奇古怪的触手和荆棘一样的古怪躯体;看看另一边,那恶心丑陋的肿囊瘤袋混合着一张因为疫病而变异到极致的大脸,肥胖的身躯苍蝇蛆虫附着于上,尽情地吸吮着这具似人非人、似物非物的生命皮肤表面流出的脓液;最后一些散落在观众席上的是一些可怖犄角的妖魔,它们没有皮肤,只有血淋淋的肌肉,在场诸多怪物里面看起来这些家伙们的脑袋和嘴巴是最多的了,圆孔状的嘴巴像是章鱼一样长着足以撕肉碎骨的利齿,不时还有几个头顶鸟喙的古怪家伙朝自己桀桀怪笑。

这些非自然诞生而成的怪诞生物们,马格努斯看到后真想知道是谁造出了这些煞笔玩意儿,然后把这些狗屎创造者的造物之手扯下来塞进他们塞满奇异古怪思想的大脑里,吗的,这些狗屎玩意儿可真恶心。

马格努斯的声音很大,在这个巨大的鸟巢角斗场里轻轻回荡着,但是几乎所有人都只是报以不屑一顾的冷笑和寒彻透骨的沉默,没有‘人’回答他,仿佛眼前之人的声音和影像只是来自过去的空气和尘埃,可以随手轻轻拂去。

在利刃与刀剑环伺的空旷中央,48个全副武装的黑色战士出现了马格努斯面前,嗷嗷怪叫着发起进攻,他们的装备比起上一群更加精良,体型也更加高大魁梧,眼神和野兽一样,身上散发着一股鲜血与汗水浸泡后发出的臭味,这让他们根本无法掩藏自己的身形。头盔的顶端被两根红色的犄角刺破然后贯向天空,胸口和肩甲以及其他什么地方涂着稀奇古怪的混沌印记。

他们试图工整划一地迈开大步朝眼前的敌人进行推进和逼迫,但队伍很快在前进的路上因为推推搡搡的不合与手染敌血的渴望而变得分崩离析,转而像鬣狗一样朝着马格努斯乱冲而来,有人甚至拿刀砍起了自己的队友。

马格努斯觉得这场面很滑稽,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在战斗中留情。他避过敌人的挥砍和横扫,然后挥出对敌人来说和精钢一样坚硬的拳头,并在抵达第一名黑色战士的脑后顺势将这具尸体当做‘棒球棒’横扫那些冲过来的人形生物,过度用力导致脖颈以下部分脱落的无头尸体飞向了另一批战士,尸体上剩余的力量便撞得他们像保龄球一样滚作一团。

马格努斯接着迈步向前,像一头雄狮闯入了羊群。他在信步间躲开身后挥砍而来的兵器,似乎脑后还长着能够趋利避害的眼睛,然后夺过一人手中的刀刃和他强健的手腕,在握着兵器的手感到刺痛前贯穿了身体主人嚎叫不止的头颅。

撕裂这些敌人的身体真的是一件令人赏心悦目的事情,悦耳的惨叫声令马格努斯决定继续在敌人身上发泄自己的怒火。他在杀戮中那逐渐变得更长更加粗壮直垂膝盖的野兽之手折断钢铁不比折纸来得更加困难,面对看似比自己更高更壮的敌人只需轻轻一拍就能击碎他们的颅骨,击穿他们的胸腔。即便如此,他还是表现得很谨慎,没有因为自己过高的表现力就轻视敌人,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虎爪流让他获得了野兽般的直感与类似狂暴的能力,再配合上自己超强的感知器官,少有人能击中这头冲入人群的野兽,敌人绝望时造成的轻微伤痛反而使得他的攻击更加可怕。

马格努斯以一个收力的动作结束杀戮,然后站在满地残缺不堪的尸体旁,静静等待着下一场战斗的来临,那些血肉模糊的烂肉已与下方的血肉融为一体,几乎难以辨认。他有预感,这场战斗并没有那么容易结束,而且他隐隐约约知道自己如果在战斗中使用了灵能和法术会引发某种极其不好的结果。

有些人不太希望自己这么做。

“这是混沌诸神的神殿,古时候人们常在这里献上祭品血祭诸神,不过它已经被遗弃了三千多年了,”一个不似人类的声音在马格努斯耳边响起,听得他身体一阵久违的战栗,原本激荡的滚烫热血都差点停滞了下来,这声音像是在金属上不断打磨,极为难听,“受选者,你应当在此竭尽全力,以期众神的赞许。”

“谁?”马格努斯回过头,发现一个身着黑色礼服的英俊‘男人’站在角斗场巨石护栏后的观众席旁,周围的群魔敬畏地给此人让出了一片空旷。男人打上引号因为马格努斯本能觉得它绝对不是以性别和生物可以轻易定性的个体,现在的这副躯壳更像是容纳某种可怕力量的容器。

它左边爬行类般的眼中闪烁着恶毒与残忍的光芒,右眼则是一片如大海般深邃的漩涡,见到马格努斯警惕的目光后微微一笑,人类的面皮上露出了虚假的冷笑:“你好,马格努斯,我叫书记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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