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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山前传(十)

“来了,来了!”

“什么来了?”

“有人向你求亲了!”

是她吗?他顾不得许多,把手头的锄头一扔,就往家里跑,直跑得耳中再也没有了其他声音。

“这不是回来了吗?”媒人走上前来,“你可是交了好运了,隔壁村……”

看到眼前的来人,他愣住了,来人一身锦衣华服却不是她。

“陈贵女,可是方圆百里有名的大户人家,你若是嫁了她,一辈子吃穿不愁了。前一阵子,陈贵女一个人就杀了一只水怪,那可是轰动了十里八乡的大事……”

“你说是你杀的?”他喃喃自语。

“好说,好说,这聘礼该怎么说?”他娘拉了条板凳邀贵人坐下商量。

“我不……”

“你看这孩子,高兴坏了,净说傻话,”他娘狠狠剜了他一眼,“先去忙,这里没你的事儿。”

恍惚,失神,心中仅存的那方净土也被染上了污浊之色,她没有来,她去哪里了?

要嫁人了,成为一个人的夫,从此住在一亩三尺地里,再无自由飞翔的可能。

罢了,罢了,也许此生只能如此,注定无缘。

成亲前三天,听说隔壁村的新夫在婚前逃了,逃了。

这消息,撩动了他的心,到底还是不敢踏出那一步。

“如果天不下雨,我就嫁她。”他这么想着,也算是给自己的退缩找借口。

天下雨了,趁夜,他收拾好行囊逃了。

雨可真大啊,逃了出来,小包里装了几件衣服,一把短刀。

雨点打在身上的时候,不是没有后悔过,他从未出过远门,也没尝过被冷雨欺凌的滋味,陌生的环境,强烈的不适感,缺钱,寸步难行。

不是没想过回去,离家老远就听到风声,陈家失了面子,誓要掘地三尺找他出来狠狠教训一番,家是回不去了,永远没有回头路了,断了后路,他一心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去,据说那是京都的方向。

就像是无根的浮萍,未知的恐惧充斥了他的内心,可是他只能走,只能走一直走,就像小时候那样,走夜路得快一点,这样黑处的那些东西就跟不上了。

到了,到了,进城第一眼,就看到了她,正骑在高头大马之上,从城门出去,只可惜自己太渺小,她看不到,淹没在人群之中,她怎么能看得到呢?

所有的只是力气,但他不想去找活干,他不敢离开,他要在这里等她,她从这里出去了,就一定会从这里回来,要是去了别处,就等不到她了,从黄昏等到夜晚,守城的官兵要关门了,好冷,可是不能走,走了,就找不到她了。

城门要关了,城门又开了,一人一马抢在门缝消失之前跃了进来,希望的火焰将他的双眼照亮,那身影像是生命中的一束光,他如走尸一般随着那马蹄声游荡,命运冥冥之中已经把他推向不可预知的方向了。

在她府上谋了一份差事,总算可以偶尔看见她了,只是却不知她是否还记得。

她住的地方很大,透过房顶可以直接看到天上的星星,来往的都是有学识的人。

“你来,把这桶水送到主上房里去。”管家吩咐我。

“我,我吗?好。”他的心几乎要跳出来了,终于可以单独见到她了。

那桶水,好像没有分量,今夜月色不错,就像初见的那个晚上,一想着,脸就发烫。

敲门进去了,却发现房内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进门处,正躺着一个黑衣蒙面人,从身形上来看,是个男子,像是刚从房梁上摔下来。

她一袭白衣,正坐在卧榻上看书,头也没抬,只是吩咐:“把他洗干净。”

他呆愣两秒,道一声:“好”。

PS:这章和上一章都在讲述同一个人的故事,至于他的故事用几个章节结束还没有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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