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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赴约

第二日清楚,凝儿起床梳洗完毕,突然听得烟云进入大殿来报,她说,守在揽月宫门口的侍卫都撤走了。

凝儿迅速起身,面上显出一丝惊异之色,她问,“怎么会突然就撤走了?”

烟云回复说,“奴婢听说今日是庆贺皇后娘娘册封之喜,雎鸠宫人手不够用,所以都调走了。”

凝儿松了口气,若是这样也好,至少不会像被囚在笼子里的小鸟一般,毫无自由可言。她再次坐下来,对着铜镜细致地粘着眼角的花细。

她说,“我作为皇后娘娘的姐姐,可要备一份礼物送去雎鸠宫。”

“这个自然。”翠微走上来说,“且不提皇后娘娘与小姐的关系有多亲厚,但凡是后宫之人,都是要备厚礼送去的。”

凝儿侧过身望着她,“那你说说,我该送什么礼物呢?”

“皇上曾经赏赐了那么多珍宝给小姐,依奴婢看,其中有一颗从南海进贡过来的夜明珠倒是送出去的,也配的上皇后娘娘的身份。”

凝儿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司徒宏虽然赏赐了她不少金银珠宝,但是不知为何了,她对那些东西并不感到十足的兴趣。所以平日里但凡不用的,她都赏给揽月宫的宫人了。

之后,凝儿在首饰箱里找到了这颗珍贵的夜明珠,遣了烟云送去了雎鸠宫。

秋后的天气尤其让人觉得犯困,在宫中用过午膳之后,凝儿躺在芙蓉床榻上,微闭着眼,昏昏欲睡。

此时,烟云从雎鸠宫回来了,随着她一起来的,还有皇后娘娘的贴身女官,秋月。

秋月手里提着一个食盒,见了凝儿,她迎上来行了礼,凝儿笑着扶她起身说道,“我不过是住在宫中罢了,且没有什么封号,不必对我行此大礼的。”

秋月一本正经地回复道,“小姐是皇后娘娘的亲姐姐,身份必定是尊贵的,与我们这些做奴才的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凝儿笑得有些讪讪,一时间竟不能说些什么,只得拉了她坐下。

秋月将食盒放在木桌上,将里面的糕点取出来,她说,“小姐方才送了这么贵重的礼物给娘娘,娘娘也不知道该送什么回礼好,于是便想到小姐自小最喜欢吃娘娘做才芙蓉糕,这才亲自做了一些让奴婢送来给娘娘尝尝。”

“娘娘真有心。”说罢,凝儿便随手取了一块放入嘴里,“嗯,真好吃,娘娘的手艺真好。”

“小姐喜欢就好。”

“喜欢,喜欢极了。”比起那些闪花了眼的珠宝首饰,凝儿的确还是喜欢柳容儿做的糕点多一些。

她在高兴之余,将戴在手腕上的翡翠手镯取下来,塞给了秋月,秋月自是不肯收,凝儿和善地说道,“娘娘的心意我收到了,我这个做姐姐的平日里不能为娘娘做什么,有你这样聪明机灵女子在娘娘身边伺候,我很放心,这个你就收下吧,也是你应得的。”

凝儿说得在情在理,秋月不好推脱,只得收下了。

秋月走后,凝儿唤了翠微进殿来,翠微问她,“方才,秋月可是对小姐说了什么?”

凝儿摇摇头,“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让我悉心品尝皇后娘娘所做的糕点。”

翠微垂眸沉思,转念一想觉得不对,她径直取了盘中的一块糕点掰开,瞧见里面什么都没有,于是又拿了一块再掰开,就这样,直到掰开第六块糕点,她从糕点的夹层里面取出一张字条。

她将字条交给凝儿,凝儿疑惑地往了她一眼,才把字条展开来看。字条上写着,今夜丑时,御花园紫暮亭。

凝儿看了一眼,便把字条递给翠微,翠微看后,露出沉思的表情。

许久,她才道,“这可能是皇后娘娘帮小姐约见怀王殿下的时间与地点。”

凝儿听后,喃喃道,“娘娘不是说让我参加宴会的么,为何有要单独在紫暮亭中见面。”

“以奴婢看,此时并没有这么简单,小姐今夜万万不可赴约。”

“可是……”凝儿想了想,欲言又止。

“奴婢斗胆问一句,小姐为何执意想要见怀王?”

凝儿望着她诚然的眸子,心里也稍稍放下了戒备,于是她将昨日皇后来揽月宫与她所说的事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翠微。

翠微听后,脸上的惊讶之色更甚,她沉声说道,“如此说来,小姐更不能去赴约了,奴婢说句不中听的,表面上,皇后娘娘是事事都为小姐着想,可是终究人心隔肚皮,再加上皇上这样宠爱小姐,皇后娘娘怎能对小姐不产生芥蒂?”

“你是说,娘娘想害我么?”

翠微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中肯地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后宫之中是没有朋友可言的,想要再宫中生存下去,小姐必须牢牢记住这一点。”

凝儿点点头,似懂非懂,可是在潜意思里,她是不愿相信柳容儿对她是存了恶意的。

翠微又道,“小姐若不不想因为这个而伤了小姐和娘娘之间的姐妹情,奴婢倒是有个主意。”

凝儿双眸一亮,高兴地问道,“翠微,你有什么主意?”

翠微走上前,附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凝儿抬头望着她,有些为难地问道,“这样做能行得通么?”

“皇后娘娘若是没有恶意,这样也无妨,若是真的存了恶意,那么对小姐来说,这不失为一种反击的好方法。”

凝儿思来想去,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于是只能照着的翠微说的去做了。

天色渐晚,暮霭沉沉,而今夜皇家的御花园中却一派灯火通明,歌舞升平。

今夜是司徒宏特意为皇后柳容儿举办的宴会,除了后宫的妃嫔之外,亦有朝中许多官员参加。

坐在宴会最上方的是司徒宏,而柳容儿坐在司徒宏左侧,怀王司徒邺坐在司徒宏的右侧。再往下便是一些新入宫的妃嫔,官员以及他们所携的家眷。

今夜的柳容儿穿着一身华贵的凤服,显得分外神采奕奕,席间,她不停地向司徒宏敬酒,目光却时不时掠过坐在一旁自顾着斟酌独饮的司徒邺。

酒过三巡之后,歌舞正浓,司徒宏斜着手臂倚靠在座椅上,另一只手捏着酒觞,一双凌长的凤眸微微睁着,冰蓝的瞳孔染上一丝微醺的醉意。

这时,司徒邺已经借口酒醉而离了宴,柳容儿用眼神示意在站在身边伺候的秋月,秋月会意,左右环视了一遍,见没有注意,她便不动声色地推出了宴席。

过了半个时辰后,秋月又瞧瞧地回到了柳容儿身边,秋月低头覆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柳容儿的脸色大变,她的这些反应终是被坐在身边的司徒宏看去。

司徒宏淡淡道,“看你一副惊恐的模样,是发生了什么事了么?”

柳容儿装作万分为难的模样,“臣妾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什么话就快讲,没什么可隐瞒的。”

柳容儿贴近司徒宏身边,用手遮着脸,小声对他说道,“是臣妾是侍女方才看到怀王与姐姐……”

“你说什么!”司徒宏蓦然从座椅上站起,一用力将手中的酒觞握得咯吱作响,他咬牙切齿道,“此话当真?”

“臣妾不敢撒谎。”

“你说的最好是真的,如若不然,你应该知道后果。”

“是……”

司徒宏匆匆离了宴会,柳容儿自然也跟了上去,临行时,司徒宏对着坐在席间酒兴正浓的文武百官,淡然地说了句,“朕临时有要事处理,今日就到此,大家都散了吧。”

席间的众人纷纷出列跪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出了御花园后,司徒宏只觉得心烦气躁,一股无名怒火从丹田直往上窜,他盯着柳容儿,恶狠狠地问道,“那对奸夫*,他们现在在哪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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