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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一十八章 回宫

问尽西风偏不语,斜阳芳草。

经过几日的治疗,阏川体内的余毒总算是尽数清除,虽然还不能如往常般行动无忌,但总算也无大碍了,这日,洛伊与流云等人商议了一遍,决定回宫而去。

临行之前,洛伊一再与尹厚道谢,见尹厚淡然接受,不由心念一动:“我有一言,希望先生考虑。”

“大人但说无妨。”

“先生也知道,如今不似当初,先生有妙手回春之能,埋没山野颇为可惜……”

“大人,恕小民直言,困于宫廷与纵情江湖,哪个更为可惜?”尹厚不待洛伊说完,便淡淡打断,语中带笑并无不恭之意,倒惹得洛伊莞尔,果然但凡身怀绝技之人,便有不同常人的思想,看来要劝服尹厚出山相助还得寻合适的时机,也不多说,告辞而去。

虽然余毒已解,但阏川毕竟是九死一生,他此时的身体还不适宜在马背上颠簸,只得坐在木车之内,不仅如此,流云还在村民们手中买了张厚实的兽皮铺于榻上,强迫阏川半靠着歇息,车轮轧轧辗着古道沉稳前行,依稀可闻车外的马蹄、流水之声。

“我又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哪里就这般娇贵了起来。”

车内只有两人,阏川有些尴尬,笑得两颊通红。

“你没听尹厚先生说呀,这毒性刚猛寒凉,虽然已经祛除,但也不能大意。”流云捏着阏川的手腕,装模作样地听了会脉,不得要领地作罢:“磨着尹厚学了几日,还是听不出脉象来。”

“这岂是一日之功?”阏川失笑,却见流云极为认真的模样,心中一悸,突然想到自己深陷梦境之时,耳边缠绵着的那些话语,忍不住问道:“你曾说过,有许多话还未曾告诉过我,究竟是什么?”

他真的听到了?流云抬眸,却正好与阏川的目光撞上,她竟然从那双一贯正气凛然的目光之中,看到了暗藏的炙热与温柔,本来还想敷衍过去,这下不得不认真起来。

“你知道我的来处。”流云干脆席地而坐,她压低了声音,带着丝暗哑的温柔。

朔光透过半支的窗棂斜射着她的半张脸孔,眸色是浅栗的,蕴含着往日没有的光华,但流云毕竟还是流云,她依然还是率性的,不带一丝女儿家的惺惺作态:“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以为我只是这个时代的一名过客,意外地来了,或许一个意外便会离开。”

嘴边的笑容渐渐僵硬,阏川忽然紧张,是的,当他陷入昏迷之时,她也曾说过要离开。

“即使洛伊因为毗昙要留在新罗,即使我因为洛伊也要留在这里,可还是一个过客,我之前一直这么认为。”说到这里,流云略停,自己也敛了眉头仿若陷入记忆之中:“可是那日,当我得知你生死未卜的消息,我的思维变得一片空白,我突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你安然无恙,那个时候我明白了,不知不觉中,我的生命中有了另一个重要的人。”

“不能失去的人,不能离开的人。”语音愈渐低沉,流云忽然一笑:“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占据了我的生活?”

轻轻一问,让狭窄的木车之内暧昧无端,忽然沉寂,车轮声、马蹄声、流水声明明声声在耳,但进入不了俩人的世界,他们彼此凝望着,仿若相隔了千年不曾相见,才迎来了这场对视。

“所以只要这个时代还有你在,我便不会离开。”忽然打破沉寂,流云敛笑肃颜。

说完这些她微微转身,她想起临行之前尹厚交给自己的药丸,每隔一个时辰便要让阏川服用一粒,以助他恢复真气,却在刚刚侧面之时,手臂忽然被人用力一扯,跟着就跌入了一个坚硬而温暖的怀抱,一种极为陌生的、清爽如松柏一般的气息突然将她包围,她的额头顶着阏川略略有些青涩的下颔,她感受到他滚烫的呼吸。

“我却是知道,从一开始,你就注定要占据我的生活!”喉中的语气滚烫而暗哑,阏川再也无法抑制胸中奔涌的激情与兴奋,他牢牢地收紧手臂,这一刻仿若再次身陷梦境,幸福得丧失了真实的感觉:“即使你要离开,我也不会让你就这么走,我会跟着你,再也不会让你孤单。”

掷地有声的承诺险些让流云的眼泪奔涌而出,原来他都听到了,她的每一句话,她坚强快乐没心没肺的表面之下,那颗害怕孤单害怕再次失去的摇摆不定的心灵,从此有了承诺与熨帖。但是她强忍着,她不爱哭泣,更何况这几日脆弱的眼泪已经流了太多。

于是她微微一笑,略略抬额,一双凤目由下往上带着些戏谑又带着些真诚:“你怎么证明。”

阏川这才松开怀抱,扶着流云坐正,眉目之间恢复了以往的沉肃,这般神情极大的刺激了流云的好奇之心,险些以为他要立正起誓了。却见他手臂略沉,“刷”地一声从腰上拔出一把匕首,双手横托递到流云面前。

“这是花郎之匕,身为花郎终身不离的利器,用此匕可求偷生同样可求速死,如今我以此相赠,生死相托,从此我阏川之生死便不由自己决定。”依然是沉眉肃目,眼角眉梢不带一丝温柔,但这是生死相托。

阏川不善言辞,这便是他的允诺。

流云接过那匕首,她想起冬柏梅徒——任松为保神女真织周全,曾以此匕切腹,此时她紧握这略带余温匕首,心中一片温柔,虽无山盟海誓,却有生死相托,阏川给她的远比那些婉转动听的誓言更为诚挚。

将带着他的体温的匕首揣入怀中,流云忽然倾身,她的眸光璀璨炙人,唇角温柔,她轻轻在阏川额上一吻。

木车之内狭窄的空间再次变得寂然无声,温软的红唇轻触坚硬的广额,两颗心灵蓦然贴近无隙,温柔的悸动分别于俩人的体内淡淡蔓延,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正在这个时刻,流云腕上那个非金非玉的怪异之镯,突然闪现一抹幽蓝的弱光。

——

德曼召见阏川,再细问了受伏的经过,沉眉不语,本来对那信使突围的疑惑还是隐隐之间,但阏川等人遭受的这次暗杀,无疑让德曼几乎笃定了此次事项必有古怪,沉郁的目光依次扫过众人,方才缓缓开口:“尔等可有看法?”

“陛下,臣下怀疑当日围困大倻城的兵士之中,出了叛徒。”阏川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道,原来这几日他也不完全顾着养伤,前前后后也将事情揣摩了一遍。

“此话怎讲?”瘐信瞪大了眼,他显然没有明白过来其中的拉扯牵连,略皱着眉满眼疑虑。

阏川却不知从何解释,为难地蹙起了眉头。

“这次刺杀若真是直指信使,必然是为了杀人灭口。”流云还在担心阏川的伤势,巴不得早早结束了会议好让他回去歇息,迫不及待地抢答:“刺客为什么要杀人灭口,当然是为了掩盖某种事实,当日我们将大倻城围得滴水不漏,却还是被那信使逃脱,极有可能便是有人里应外合。”

“除此之外,臣下觉得还有一个疑点。”阏川紧接着说道:“陛下当时是密令,但臣下的行踪如何却被刺客得知?”

仁康殿内气氛沉闷,德曼皱眉不语,阏川的疑问也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一点,阏川前往大倻城,只有他知己知,这么看来,这个奸细极有可能隐藏在飞天徒中、速含城内。

“陛下,随从臣下之人绝无叛徒。”像是看穿了德曼的疑虑,阏川笃定而言,他绝不相信自己一手训练、统领了十余年的郎徒之中竟然有叛逆存在。

德曼不语,此时的她不可枉信任何一人,但飞天之徒只是其中的一个可能,此时还不能定论,突然发现今日洛伊出奇地沉默,不由脱口询问:“原花有何看法?”

情知私纵信使之人便是滁盱,但却不能将这个真相说出,洛伊于是并未插言,听德曼既然问起,方才说道:“若非飞天之徒,速含城中必有古怪,那里是边防要塞,必须严查。”

德曼再想了一番,方才舒展了眉头,下令道:“此事便由洛伊与瘐信共同前往速含城调查,你们务必要将此次事件调查清晰。”

洛伊与瘐信领命,俩人便出了仁康殿,瘐信迫不及待便想要立即动身,却被洛伊含笑阻止:“此事急不在一时,有些事情我还需要先行安排,莫如明晨动身可好?”

并不给瘐信反对的机会,洛伊径直行去,速含城之行是否会有收获她没有丝毫把握,但是关于滁盱不可再放任了,她没有心情与瘐信在行程的问题上纠缠,因此采取了绝然的态度。这无疑让瘐信略觉尴尬,但他本不是计较之人,不过是摇了摇头,一脸莫名而已。

洛伊到了花舞场,直入风月堂,传令青龙翼徒之首领罗定来见,她已经查明罗定乃隍城洞人,而滁盱的养父正是隍城洞的豪族,安排他前去暗察滁盱的详细再合适不过,这正是洛伊反复思量之后才作出的决定。

但洛伊怎么也料不到,她正在安排这些的时候,在徐罗伐城外的一座山岗之上,已经有两只信鸽分别飞往西、东两个不同的方向,南风猎猎,拂起滁盱玄青的长衣,他微仰着面孔微咪双目,却有锋利的光芒从细长的妖目中灿然绽放。

而洛伊更料不到,便是在花舞场内,东南隅的一棵圆柏之下,也有人在安排调查关于她的身份问题。

雪地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月夜——

“首领,您怀疑原花大人!”根据他的观察,明知月夜对洛伊心存爱慕,怎么今日却突然下令让他去隋国暗查洛伊?

“我不怀疑。”月夜微笑,云淡风清:“只是好奇而已,究竟是什么经历才能锻炼出如此出凡的女子。”

雪地依然不敢置信,一脸呆滞的表情。

“也许不仅是唐朝,包括高句丽与百济你都得安排暗察。”月夜对他的惊奇置之不理,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另外,还得去打听打听,已经灭亡的隋国包括高句丽与百济,可有流落在外的王族公主。”

“首领!”雪地迈近一步,两道蚕眉高高挑起,他显然被月夜最后一句话惊呆了:“王族公主?怎么可能,原花她不是国仙之女么?”

“不要胡乱联想。”月夜笑得莫测高深:“你只需照办便是。”

说完挥手示意,看着雪地满头雾水地离去,一边走一边思索,险些一头撞在圆柏之上,不由又是一笑。莫说雪地,就连自己也对自己的突发奇想惊奇,洛伊一定不是国仙之女,这是月夜从一开始就明了的真相,但他一直对洛伊的真实身份不甚关心,直到那晚听了流云的一句话,她说害怕历史已经改变,这深深震悍月夜的同时也挑起了他无边的好奇。

虽然他认为,雪地并不能查到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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