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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三章 探友

深院下帘人昼寝,红蔷薇架碧芭蕉。

担任此次潜伏任务的是龙华香徒,竹方一反常态主动要求担此重任,不由得让高岛颇为惊疑,避了月夜等人问道:“大哥,不是说我们要安身就行了吗?要平淡地长久地活下去。”

话音才落那硕大的脑门上便挨了一个爆栗,高岛“哎呀”一声大叫,引得刚要离开的月夜又回头来看,竹方略略弓身陪笑,一把将高岛拉到了僻静之处。

“这个时候是到了关健时刻了,美室都已经被赶出了新罗宫,公主呀必定能登上王位,趁此机会我们要立功,下半辈子就能衣食无忧了,难道还要在龙华香徒里担惊受怕一世?”竹方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数落着满脸委屈的高岛。

两人这般鬼头鬼脑让月夜与雪地苦笑连连,雪地便有了些担心:“安排这两人带着郎徒们去潜伏,果真能完成任务?”

月夜也在担心这个问题,正疑虑的时候,忽然闻得一声婉转:“月夜郎在担忧什么?”

回眸之际却险些让明媚炙伤了眼睛,身前的女子笑意吟吟目光清澈,就连盛夏的金阳尚不能夺其光辉,月夜立即是一脸温和的笑容,语气温柔:“洛伊小姐。”

语气之中的温暖让雪地暗暗侧目,一见首领眸中的光彩心中更为笃定,只行了一礼便识趣地而退,只留了月夜与洛伊两人。

“竹方大郎头自请潜伏一事,却为他的性格有些担忧。”月夜方才说道,语气依然和软,闲谈一般。

“公主让我来此也是督促此事,我倒是认为月夜郎无须担忧。”洛伊一笑,见一叶残柳落在月夜的肩头,极为自然地接近他以手拂之。

只觉一阵清甜袭来,月夜的心便如同沉入深潭,暗暗几个浮沉,当她的手拂上肩膀那一刻,几乎是摒住了呼吸。

“据说竹方是与公主在市井之中相识之人,渊源颇深,虽然平日里皆是不务正业的样子,既然这次自请承担任务,想必也会极为认真的履行,月夜郎勿须担心。”

只听得这温婉的声音恰在耳边,便如一阵清风拂面,月夜却如警醒一般略退一步,仿若这么一退便能逃脱这诱惑一般。却又觉得有些生硬,想洛伊如此冰雪聪明,怕她看出什么来,正想用闲话来遮掩。

却再也没有机会。

一身黑衣的毗昙仿若从天而降般,悄无声息地便出现在两人之间,连一个眼尾都没有给予月夜,只温柔地面对着洛伊:“走吧,春秋公子像是有要事,在莲池边等候呢。”

于是不由分说,颀长的手臂一伸便与洛伊十指相缠,拉着洛伊离去,月夜只能在原地,目送一双美好的身影,他们是这么相配,即使是再突兀与这个世间格格不入的行为,也是这么美好让人羡慕不已。

莲池边上的春秋已经陷入了焦急,这几日他一直为君罗担忧着,只是美室行踪不明,也不便为了这事与众人添扰,好不容易听说有了美室的行踪,这才急急地寻找洛伊过来,有些事情就算再怎么焦急他也不便出面,此时能想到的人也只有洛伊。

因此才见到毗昙与洛伊的身影,春秋便急急地迎上前去,这多少让洛伊有些惊奇,春秋公子无论何时都是云淡风清的富贵闲人模样,原来也有如此焦急的时候。

春秋也顾不得避讳毗昙,将那晚夜探上州停时君罗之险说了一遍,叹息一声:“本来想带君罗离开,她却坚持要留下,美室已经逃亡至大倻城,君罗小姐一人身处上州停,处境实在堪虞。”

洛伊细细观察春秋面上的担忧之色,是极为真诚的,心底不由一叹,既然如此爱慕却又轻易地放弃了,现在的春秋可有悔意?

春秋见洛伊只是盯着自己却并未说话,只道她在犹豫,语气不由得急促起来:“君罗与小姐甚为交好,她已嫁为他人妇我不便出面,还请小姐一定要帮助君罗。”

洛伊这才点了点头,想起身于昙华殿时,常见宝良哀求于美室,所求当然是春秋一事,不由一笑:“我今日就可赶往上州停,不过春秋公子也要记住一句话,珍惜眼前人。”

说完转身,只余春秋一人在莲池边上咀嚼那句眼前人,想一阵叹一阵,不由得泛红了眼眶。

而毗昙依然跟着洛伊,此时一笑:“想不到春秋那小屁孩儿对那个小丫头如此认真。”

洛伊便略一驻足,有些悲伤地看向毗昙笑得一脸的满不在乎,他洁白的牙齿折射着盛夏的光辉,如此灿烂,他不知道君罗为了他牺牲的人生。

忽然说道:“你可有空闲?陪我往上州停一行吧。”

——

君罗才踏入东院,便见到端宁正顶着火辣辣的日头忙碌着绣一幅堂垂,不由得梨涡一陷,昨日里她才让自己挑了一下午的绿豆、红豆,今日看来又要让自己顶着烈日在此刺绣了,不过君罗并没有犹豫,不紧不慢地过去行了一礼。

“妹妹来了。”端宁笑道,立即起身,亲热一如往日拉着君罗的手。

无论是额头还是手心,一丝汗意皆无。

“姐姐既然使了春儿来唤,妹妹怎敢耽搁?”君罗客套着,略带戏谑。

端宁也是一丝不露,吩咐陪嫁丫头春儿给君罗上茶,一边说道:“这几日实在是忙不过来,才屡屡让妹妹来帮忙,这堂垂都绣了近两月了,才一半儿,实在是耽搁不住,还望妹妹帮下姐姐。”

君罗被端宁牵引着到了绣架边上,看那幅图原来是盛世牡丹,绣这幅图大概要分数十种深浅不一的彩线,色差极为精细,是极考人针法和眼力的。

“今日下午各屋准备喷药杀虫呢,因此只能委屈妹妹在院里绣了。”端宁笑得殷切,细长的眼角微微翘起,仿若是极为无辜一般,甚至是带了一丝恳求盯着君罗。

“姐姐客气了。”依然没有一丝犹豫,君罗过去坐在绣架边上,开始了飞针走线。

那晚风波之后,弼吞虽然没有再到西院留宿,却是常常命人送些华丽的丝绸、精致的茶点,若是未入宫的时候,也常常去西院小坐饮茶,对君罗态度的改变,自然是落入了端宁的眼里。她想不到自己有心陷害不成却反而将夫君拱手相送,心里恨毒了君罗,表面上却与往日无异,只趁着弼吞不在给君罗一些小鞋,君罗也照穿不误,更弄得端宁烦躁不堪。

此时端宁坐在树荫下,一边看着君罗绣那堂垂,一边浅啜着春儿刚冲的茶,手中拿着羽扇悠悠地晃着,忽然一笑:“这么看起来,妹妹还真有些像美室玺主呢。”

君罗的指尖便是一窒,那纤巧的银针便像扎在了心头,尖尖地一痛,姑姑从上州停突围西行的事已经沸沸扬扬,所有的人都以为姑姑必败无疑,府内的侍女们开始只是窃窃地议论,至后来眉梢眼角开始了频频打量,所有的人都知道,自己是有如商品一般被送至府上,可是如今自己的价值已经没有了,她们都在猜测着自己何时会被弃之如履。

没有这么容易。

“姐姐说笑了,姑姑素有倾国之色的美誉,又怎是妹妹蒲柳之姿能比。”口上却并没有怠慢下来,君罗这么说着,笑得谦逊。

却让端宁冷笑不已,倾国之色?如今是成了丧家之犬吧,等到公主殿下讨伐大倻城,我看你还有什么立场在府内立足!心中这么想着面上却一丝不露,笑吟吟地与君罗聊着家常。

而这个时候洛伊与毗昙已经坐在了周真公的堂屋,毗昙的再次登门令周真公有些畏惧,亲自奉了茶后,垂着眼睑半天不敢说话。

还是洛伊微微一笑:“周真公无须拘束,我们今日前来只是来看妹妹的。”

闻得此言周真公更加的满头雾水,他扬起眼睑看着洛伊,一双精湛的目中盛满了疑惑。

“小女与君罗甚是投缘,今日来看看她。”

这话让周真公惊讶无比,国仙文努之女颇受公主看重,想必一定是与美室一派势如水火,怎会和君罗投起缘来?一边疑虑着面上却不敢怠慢,多谢有劳什么的客套了一堆。

“君罗新嫁时因为诸多原因未能前来祝贺,今日主要是与她叙叙旧,她在何处?”洛伊对这般客套颇为不耐,问道。

“当是在西院。”周真公只知国仙之女身份贵重,据说她与毗昙那个活阎王关系也不一般,自己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得罪,此时连忙殷勤道:“老身带毗昙郎与小姐前去?”

道了声有劳,洛伊便落落大方地站起了身,等着周真公带路,姿态放得越高他们便越是不敢小看君罗,洛伊显得比以往更为高傲了几分。

西院却是空无一人,小厅内一名小丫头正靠在木椅上打盹儿,俩个花苞髻高高低低,众人行至厅内也没能吵醒了她,周真公脸上便有了丝不自然,先与洛伊陪了笑脸,转身却是重重一咳。

小丫头这才恍恍惚惚地睁了眼睛,好不容易看清了周真公的面容,吓得从椅子滑了下来直接跪在地上,只磕头也不说话。

“如夫人呢?”周真公沉声问。

“回老爷,如夫人被少夫人叫到东院去了。”小丫头虽然害怕,回答得还算干脆。

但这个答案显然是周真公没有想到的,更为尴尬,看了看洛伊,却见她略挑着眉,一双幽深的清目之中半带疑问半带戏谑,正也盯着自己,只得轻搐了两下嘴角,再问那小丫头:“少夫人何故叫了如夫人过去?”

小丫头不敢抬头,只说:“这几日府内的事务繁多,桃子姐姐也被少夫人差去大厨房帮佣了,如夫人想是……想是……”

话说到这里,众人也便明白过来,洛伊不由得带了丝冷笑,罗袖一甩:“周真公也不必问了,我们去东院瞧瞧吧。”

——

东院之内,君罗在烈日底下已经有些眼花缭乱起来,这盛世牡丹绣线的色彩本就极难分辨,再加上光线太过强烈,为准确地区分更添了难度,毒辣辣的日头已经让君罗热汗满额,不过她还是坚持着,她不会这么容易认输,此时若是被端宁挑到一丝端倪便会被夸张放大,成了自己的不足。

弼吞虽然已经对自己动情,但是他心中还是以端宁为重,若是自己与端宁起了矛盾,他必然是两头为难,刚刚才对自己萌动的一丝爱慕,只怕就会被酸醋浇灭,因此无论如何都要咬牙相忍,君罗微微闭目,让视线恢复清明,再细细地绣了下去。

端宁半躺在摇椅上,看着梧桐茂盛的树荫,手中羽扇轻摇,偏说道:“这日头真是一日毒过一日,平日在屋里坐着更觉闷热难言呢,在院中甚好。”

“既然如此,少夫人你为何不坐在烈日之下去?”清冷的语音蓦然响在端宁的耳边,洛伊面上带着冷笑,说完这句后竟然不理周真公,率先一步跨入东院之中。

端宁不知洛伊是谁,见她目光灼灼却笑容冰冷,心中便有些犯怵,再一眼见到满面肃然的周真公,立时便从摇椅里站了起来,急急迎上去行礼。

周真公这时尴尬到了极点,只沉着一张面孔,也不敢免了端宁的礼,只偷偷打量着洛伊与毗昙。

洛伊也不想理会他们,只上前携了君罗起身,见她手心发烫满面潮红,心中更添怒气,当下回身对周真公说:“周真公真是治家有方,想必是持家严谨,仆役们不够使唤才让夫人们亲自在烈日底下劳作。”

讽刺的意味极浓,直刺得周真公辩解不出半句,更加恼怒地盯着端宁,恨不得用眼神把她凿到地底下去。

而端宁此时虽然摸不准这女子是什么来头,但看她与公公说话都是这般凌傲,想必身份贵重,只低埋着青鬓,额上已经生了汗意。

“我这妹子平日在娘家就娇生惯养,入了宫也没受半点委屈,以后这体力活还要少夫人担待了。”洛伊并不想与他们多纠缠,这么微微冷笑着,与君罗一同扶起了端宁:“君罗的娘家人现在虽在远方,可也是有我这个姐姐牵挂着的,少夫人若是怜惜君罗孤身的难处,小女定记得少夫人的好。”

这话说得极为婉转,不过洛伊一双幽幽黑眸中的目光却是锋利如剑,直刺得端宁退了两小步,方才诺诺称是,不敢反对。

洛伊这才一笑:“赶了这么远的路来这一趟,妹妹沏杯好茶招待姐姐吧。”再不看端宁一眼,就连周真公都一并不放在眼里,只扫了一眼毗昙,便携着君罗一同前往西院而去。

洛伊一行人才踏出东院,周真公一腔怒火便欲发泄在了端宁的身上,但贵客尚在府中,便将心头的怒火略略压制,咬牙道:“好好待在东院里。”

甩袖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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