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海枚林的电话不仅能接通，而且接电话的人很专业，详细介绍网络购物的愿景以及9989.网站的运营情况。
肖清扬问到盈利，对方坦承现在处于亏损状态，不过网络公司嘛，亏损很正常。
年报确实是亏损的。
肖清扬问本周四连涨，是否有重大利好。对方说昨天发风险预警，已经提示投资者注意风险。
最新公告的日期为5月25日，就是昨天，内容正如对方所说，是风险预警。
通话一小时，给肖清扬最大的感觉是专业、坦诚。这样的上市公司，除了暂时亏损，没有别的毛病。
结束通话，肖清扬整理记下的十几页笔记，想起苏醒的话，陷入沉思。
桌上电话响，主编让她过去一趟。
主编办公室，主编放下搪瓷杯，道：“这一期的版面缺一篇稿子，你手里有没有正在采访的企业？”
肖清扬低头想了几秒，道：“主编，您觉得尚海枚林行吗？”
作为本周涨幅第一的牛股，主编一天看它的走势好几次。他微笑道：“你联系他们了？时间上恐怕来不及。”
肖清扬道：“我刚刚电话采访他们。网络购物是新生事物，很超前的消费观念，现在虽然亏损，但股市炒概念很平常。这是一连四个涨停榜的原因。”
主编惊喜：“采访了？”
“嗯，电话采访一小时。”
电话采访虽然没有现场采访可信度高，但一些基本问题也能了解清楚了。这是最省事省力的方法。
作为证券业最权威的报纸，并不是没有刊登过电话采访的文章，不过会在文章开头写“记者电话采访”某某企业的谁谁谁。
《证券报》很严谨。
主编问：“你准备写网上购物还是尚海枚林？”
即文章以写哪方面为主。
肖清扬想起苏醒的话，道：“尚海枚林是网络购物的先行者，它能创造一个新行业，引领新风尚。”
“你今天把稿子赶出来，明早我看看。版面我给你留着，三千字。”
“谢谢主编。”
肖清扬高高兴兴离开主编室。吴清羽报道奕安科技一举成名，她却苦于找不到合适的采访对象，希望这次能借网络题材的机会扳回一局。
她刚走到办公区，手机响了，苏醒打来的：“肖清扬，晚上一起吃饭吧？”
肖清扬道：“为什么突然约我吃饭？”
“和你聊聊网络购物啊。”
肖清扬有点遗憾地道：“我要写一篇报道尚海枚林的稿子，明天得交稿，没时间呢。”
帅哥有约，要是能抽出时间，她肯定赴约。
手机彼端，苏醒唇角上扬，道：“要写稿子？”
“嗯，写一篇报道尚海枚林和网络购物的稿子。我现在赶着去图书馆查资料，再见。”肖清扬匆匆挂断，拎起包包出报社。
…………
苏醒把玩能砸开核桃的诺基亚，心想，你要能在图书馆查到这方面的资料才怪，早晚还得问我。
陆思盈坐在他旁边，见他笑得很开心，奇道：“怎么了？”
苏醒道：“我一向乐于助人，有人需要帮忙，绝不会袖手旁观。”
“？”你是这样的人吗？陆思盈怀疑的眼神说明一切。
苏醒打开邮箱，开始写邮件，洋洋洒洒写了三千多字，把记忆里跟网络购物有关的一切全写上，然后拨肖清扬的手机：“给你整理一份资料，邮箱发我手机。”
肖清扬在图书馆找半天，一本涉及网络购物的书也没找到，正着急，接到他的电话，大喜过望，赶紧把自己的邮箱地址发过去。
两分钟后，收到苏醒的短信：“发你邮箱了，拿到稿费请我吃饭啊。”
这个题材炒起来，尚海枚林多几个涨停不在话下，还能蹭一顿饭。
肖清扬去附近的网吧。打开邮箱，看到苏醒发来的邮件，着实惊着了，这是怎样的大脑，才能把网络购物想像得这么周到？
愿景、盈利、就业、快递，整条产业链很完整。
她给苏醒拨电话：“资料太完整了，不管领不领到稿费，我都请你吃饭。”
“好。”苏醒挂了电话。
…………
肖清扬把苏醒给她的资料存在随身携带的磁盘，找一家复印店，花十几元把资料打印出来带回家，写到晚上十点多才完稿。
第二天到报社放下包包便去敲主编的办公室，交稿。
主编看后很意外，道：“网络购物创造就业，成为新的产业链这个思路，你是怎么想到的？尚海枚林告诉你的吗？”
“不，尚海枚林没说这么细，一个朋友帮我找的资料。我细想后觉得很有道理，作为一个新兴产业，肯定能创造利益和就业。”
主编点头，道：“你再和尚海枚林确认一下，要是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拿来给我签名。”
“好。”
尚海枚林接电话的还是昨天的男人，声音很好认，让人听了很舒服。他惊讶地道：“肖记者，谢谢你。我们只是有一些模糊的想法，但并不确定，现在还在摸着石头过河呢。”
肖清扬道：“也就是说，你们不能确定能不能做到这一点？”
“不，你为我们理清思路。我们会按照这个思路去做。”
苏醒找到的资料这么有用！那必须请他吃饭。肖清扬道：“不是我理清的，是朋友给我整理的资料，你要谢，就谢我的朋友吧。如果没有纰漏的话，就刊登了。”
对方道：“没有纰漏，说得太好了，就这样刊登吧。肖记者，请你转告你的朋友，哪天到魔都，我请他吃饭。”
肖清扬道：“你是？”
“吕辰安。”
肖清扬惊呆了，道：“你是尚海枚林的董事长，吕辰安，吕总？”
“是我。”依然让人听起来很舒服的声音，很平静的语气。
本来只是照着尚海枚林留在证券会的电话打过去，没想到接电话的是上市公司的董事长。难道这个电话是董事长直线？
吕辰安大概猜到她的想法，道：“这是我秘书的座机，他今天请假，我听到电话铃声，过来接。”
“……”堂堂董事长变接线生，肖清扬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肖记者，能告诉我，你那位朋友贵姓、尊名吗？”
“他叫苏醒。你的话，我会转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