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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原因

爷爷的葬礼整整持续了三天,全村素镐,男女老少皆披麻戴孝,下棺那天,古纳村哭声震天,五叔说他们这么做都是自愿的,爷爷就像古纳村的守护神一般整整守护了村子三十年,他们真的是从心底感激爷爷为村子做的一切。

我问五叔,我奶奶是什么时候去世的,五叔说是在三年前,奶奶自从我父亲带着我们娘俩离开后,就整日闷闷不乐,硬挺着过了这么多年,最终到死也没盼到儿孙再回来,五叔说他当时就想给我爸送信,是爷爷硬拦着不让,将这件事给死死的压了下来,我又问五叔知不知道为什么爷爷会将我们一家赶出村子,五叔说他也不知道,他说我爷爷在村里做了三十年的踩头,说话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在古纳村的威望比村长还高,没人敢问爷爷这事到底是什么原因,连我奶奶也不敢。

爷爷的葬礼办完之后,我给父亲打了个电话,告诉他爷爷奶奶去世的消息,我说完后,电话那头的父亲久久没有回话,过了许久,父亲才嗓音沙哑的回了三个字,知道了,之后就挂断了电话,我突然想起小的时候,每次父亲喝醉酒后总会重复的一句话“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我在床上整整躺了两天,没吃饭也没喝水,清醒一会又昏睡过去,梦里爷爷已经恢复成了我记忆中的样子,挥着大手跟我比划,让我快走,我问他为啥他也不回答,只是一遍遍重复着那两个字,到了第三天早上,我才渐渐从那个古怪的梦中彻底清醒,我突然想明白一个事,这次回来除了给爷爷送葬,我还得把父亲当年被赶走的原因查出来。

父亲跟我提过一回,当年爷爷是领着一僧一道进山回来之后才会把他赶走的,这事跟这僧道肯定脱不了干系,可是这僧道在没听他跟我提过,想必是再没回来,那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去找找当时古纳村的村长,毕竟跟这俩人搭过话的只有爷爷跟当时的村长。

想明白这些,我一轱辘从床上爬起来,穿衣下地洗漱,准备吃饭

,结果我刚进堂屋,就看见黑瞎子抱着饭盆在那喝五叔早上送来的稀粥,黑瞎子听见屋里有动静,赶忙把脑袋饭盆里拔了出来,看清楚来的人是我后,欣喜的把饭盆举到我跟前问我,老吴,喝粥不?我看着这个夯货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我摆了摆手说,你自己喝吧,我去五叔家一趟。黑瞎子一听我不喝,又把脑袋埋在饭盆里继续跟稀粥战斗。

等到了五叔家,五叔看我的心情已经好转也是非常高兴,重重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便把我按在凳子上,转头对五婶说让她去给我盛饭,我边吃饭边问五叔,当年领着那一僧一道来我家的村长现在还在吗,没想到五叔叹了口气说,死了,你爷爷受伤的第二年他就死了,当年村里的人都说他是扫把星,不配当村长,没半年时间他儿子就受不了外面的风言风语,搬出了古纳村,儿子走后也就一年多,他也一病不起,没几天就死了,不过他活该,当年要不是他贪财领着那俩人找你爷爷,你爷爷也不会险些连命都丢了,也就没有后来这么多的事了,现在他家就剩他老伴自己,不过身体也不好,说不准啥时候也跟他去了。

听完五叔说的,我想起来父亲说过,当年僧道来的时候村长老伴也在,还救了村长一命,说不定他老伴知道点有用的消息,想到这些我赶紧扒拉了几口饭,站起来跟五叔说我还有事,也顾不上跟五婶告别就急匆匆的往家跑去。

刚进院子我就看见吃饱喝足的黑瞎子做在门口晒太阳,赶忙走过去拉起他就跑,黑瞎子在后面直拽我

“咋了老吴,出啥事了这么着急,你先等我消化消化肚字里的食,医生都说了,吃饱饭马上剧烈运动不好,容易得阑尾炎“,

我没空搭理瞎子,拽着他就跑进了不远处一个院子,刚才吃饭的时候五叔给我指了,说这就是当年老村长的家

黑瞎子我俩刚走进院门,就看见门口屋坐着一个老太太,老人刚一看见我俩进门还挺高兴,毕竟自从那事之后村里已经很少有人愿意再来他家串门了,结果看清来的人是我竟转身要

往回走,我回来已经有几天了,她从别人嘴里听到过我就是吴老踩头的孙子,毕竟那事是因他家而起,她觉得没脸见我。

我一看她要回屋,赶紧紧走了两步拽住她的胳膊说道“老太太您先别忙着回屋,我知道您认识我,我今天来就是想跟您打听打听当年那僧道的事,老太太一听原来我不是来问罪的,长叹了一口气说“先进屋吧”

进屋之后老太太先把我跟黑瞎子让到凳子上,又给我俩倒了两杯水,才缓缓开口回忆道,当年那一僧一道,打一进门起她就觉得这俩人不是一般人,在那个年头打听点小事就出手两块金元宝的主,咱们全县城也找不出来一个,更让奇怪的一点就是她发现这俩人身上竟然连个苍蝇都不落,要知道这古纳村地处深山,苍蝇蚊子什么的可太常见了,可偏偏这俩人身上就像有一股无形的气一样,把周围的虫子都给谈开了,就像是神话故事里说的叫什么仙风道骨,像俩神仙似的,所以后来村长领着他俩去找我爷爷,她也就敢没拦着,没想到后来出了那么多的事,老太太又拉着我的手跟我解释了很多,我也连连说当年的事不怪他,毕竟那是村长的事儿,况且在那个年头就算想拦着凭她一个妇道人家也没那么大权力。

安慰好老人,我领着瞎子就往家走,刚出人家院门黑瞎子就神神叨叨的问我,“老吴,我觉得我身上也有股子气,你说我是神仙不”,我白了黑瞎子一眼说,“你是神经”。

虽然在老太太嘴里没打听出来什么有用的消息,但是也算是有点收获,当年这么神仙似的俩人再加上跟这老山林子打了一辈子交道的爷爷去的地方肯定是凶险异常,要不然也不会身受重伤的逃回来,父亲曾说过爷爷在昏迷之际突然开口说了两句话“古庙,守陵”,我虽然猜不透这两句话的具体含义,不过想来跟这老山也脱不开联系,现在看来要想真正查明这件事的原因,也只有亲自进一趟山了,想到这我赶紧扭头跟黑瞎子说让他收拾收拾东西,准备明天让五叔领着咱俩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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