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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凶险

两人顺路买了点烤鸭猪头肉花生米和一瓶白酒,便直奔朱老板的住处而去。

朱老板打开防盗门,自己先走了进去,示意钱永强慢点走进来。这是钱永强第一次来到朱老板的家里,他前脚刚踏进门,抬眼注视屋内,顿时愣住了:整间屋子整整齐齐地摆满了木质书架,书架上满满当当的摆满了各类藏品,都是关于那个年代的,都是藏品中的精品,甚至是极品。朱老板把差一点的都拿到店里摆卖了。三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房子,除了吃喝拉撒睡的地方外,其它都堆满了藏品。

“钱老弟,你看我这一屋子的东西怎么样?”朱老板把房间的灯都打开,面露得意之色,“看我的兵马可雄壮乎?!”

“这。。。。。。太不可思议了。老朱,这么多好东西你是从哪儿淘弄来的?”朱老板带着钱永强到每个房间欣赏他的藏品,时不时找几件特别喜欢的物件给钱永强做着介绍。

跟在朱老板的后面,钱永强面露羡慕之色。心中暗想:“这么多好东西如果拿到市场上去卖,恐怕没有个几十上百万的拿不下来吧!”

“从哪儿淘弄来的?”朱老板被钱永强的问题带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许久,他长叹一口气说,“这是我二十多年的心血啊,这二十多年来我走遍祖国的大江南北,长城内外,几乎花光了我所有的积蓄。毫不夸张地说你眼前看到的这些就是我如今生命的全部了!”

朱老板眼中闪着泪光。眼前的这些藏品对于钱永强来说就是价格不菲的商品,但是对于朱老板来说意义就不同了,这是他生命的长度和厚度,这里面有他热情奔放的青春,有他执着痴迷的中年岁月,是他二十多年生命的结晶。在钱永强眼里,朱老板是未老先衰了,深深的皱纹,花白的头发,浑浊的眼睛,略微佝偻的背,这些都不应该是他这个正值壮年的人应该有的。但当他向钱永强介绍他得意的藏品的时候,眼前的这个半老头子一扫横秋的老气,神采奕奕,充满了激情和豪迈。钱永强现在不明白朱老板为什么会这样,也许将来有一天他会明白的,也许他永远都不会明白。

“钱老弟,不看了,我这儿的藏品如果你仔细看,三天三夜也看不完的。走,摆桌子喝酒去。”

酒酣耳热之际,朱老板把他收货的一些经历、趣事和钱永强讲了不少,其间少不了告诫钱永强说现在作假的太多,收货的时候要加倍小心,仔细辨别真假,一不小心就会吃亏上当等等。

钱永强说我收货和你们不一样,你们是到市场上高价买货,市场上假货多,还有设套骗人的。我呢都是走街串巷,当成废品收来的,高价我不要,谁也骗不了我。

“据我所知,你们这个圈子里就有人和收购站老板合伙设套,骗你们这些上门收货的人。价格不是太高,当看到有巨额的利润摆在面前的时候,没有人会无动于衷的,往往都会上当受骗。”

钱永强放下酒杯,单手托腮,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但心里却不以为然。

“你知道青石村有一家收购站吗,老板姓高?”朱老板问。

“知道这家,但是我很少去。和老板不太熟悉,听人说,这个高老板是个笑面虎,心狠手辣!”

“没错,心狠手辣!”朱老板点点头,说道,“五年前,我一个藏友,小周,在他家买了一批宣传画,五百多张,品相都很好,开价六万,最后五万成交。当时可把小周高兴坏了,这五百张宣传画如果一出手准能赚个十万八万的。没想到找行家一看,假的,全是假的,新东西做旧的。小周一下子就懵了,赔了个底掉,后来慢慢的便淡出这个行当了。按说小周在这个圈子也摸爬滚打了不少个年头了,做旧的新东西他应该能分辨个八九不离十,可是为什么又上了高老板的当了呢?

因为高老板那儿不只出假货坑人,多数的时候还能出些好东西,小周经常在他那儿讨到巧,也赚了一些。这次一下子看到这么多好货,就激动了,眼睛也不好使了,头脑也发热了,又加上上面都用毛笔字写着某某出版社库存的字样,可不是就走了眼了吗!”

“等我有空一定去会会这个高老板。看我能不能也‘打眼’一下。”钱永强在这行干了三四年了,除了刚入行那会吃点亏,后来大当小当都没有再上过一次,自信眼力劲还可以。

“在我们这个行当,‘打眼’是比较磕碜人的事,一般都忍着不往外说。就是到现在,小周去跟人家做家政打扫卫生了,也没把这件事朝外说。我还是听小黄说起来,才知道这件事的。小黄就是跟你住的比较近的黄有才,黑大个。你们两个应该蛮熟悉的吧?”

去做家政的小周,钱永强不认识。小周淡出这一行的时候,钱永强还没入行呢。黄有才他倒是认识,上次还捡他一个大漏呢,但不是很熟悉。

“小周是个很不错的年轻人,在这一行里口碑不错,可惜了。。。。。。”对于小周退出这一行,朱老板惋惜不已。

“这件事小周没说,收购站老板自然也不会说,黄有才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钱永强不解地问道。

“黄有才和高老板家的一个工人关系比较好,这个工人常背着高老板偷偷卖点东西给黄有才,黄有才也经常请这个工人出来喝酒。小周这事就是这个工人在酒桌上给黄有才说起的。说起黄有才这个人,虽然长得五大三粗,外表看上去忠厚老实,其实鬼精鬼精的。水平虽然不怎么样,卖货买货的时候还从来没吃过亏。”朱老板摇摇头,接着说,“黄有才这个人也没有什么坏毛病,就是喜欢占点小便宜。这点非常令人不喜欢。”

钱永强看了眼朱老板,心想你没少被这家伙宰吧。

两人聊着聊着,钱永强就把上次朝天宫鬼市遇到两个黑衣人,差点被强卖的事情说给朱老板听。

朱老板不以为然地微微一笑:“小钱,你这不算什么,虽说是深更半夜的,但毕竟是在市场上,人来人往的他们也不敢下黑手。我给你讲一个我亲身经历的事,你听了,会感觉你这根本就不算个事。想听吗?”

“想听。”钱永强心里说,“你不会是喝多了,借着酒劲跟我吹牛皮吧。

“那次收货,我这条老命差点就扔外面去了!今天跟你讲讲,希望对你也是一个警示。”朱老板猛地喝了一口酒,然后点燃一支烟,悠悠的抽了起来,郑重其事地讲起了他一生中最惊险的一次经历。

又是一个周末的深夜,月郎星稀,微风轻拂。钱永强骑着三轮车驮着不多的一点书,来到了朝天宫鬼市,找了个热闹的地方,把摊子摆了起来。由于上次差点被两个黑衣人抢了,这回再摆摊他不敢朝僻静人少的地方去了。虽然听了朱老板那次差点丢命的经历,但是没有身临其境,无法感同身受。而自己的这次经历,却是实实在在的被人用刀顶着腰的,什么时候想起来都心惊胆战,看到有穿黑衣服的人靠近,心里就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不过朱老板的这次涉险经历,无形中也给钱永强敲响了一记警钟——那就是到陌生的人家里去收货,一定要多留个心眼,如果冒冒失失地去了,有可能人财两空。

据朱老板回忆,那还是十多年前的事。当时朱老板还在满世界地搜寻他喜爱的藏品。一个很平常的日子,他在北京潘家园古玩市场闲转,一个瘦瘦的年轻人和他搭讪。两人聊了很久,也聊得蛮投机的。最后年轻人故作神秘地对朱老板说,他一个朋友家里有很多藏品都是朱老板特别喜欢的,并问朱老板有没有兴趣到他朋友家去看看。朱老板当然满口答应。

年轻人带着朱老板转了好几路公交车,又坐了半天“三蹦子”,终于在天刚擦黑之前来到了一个荒僻的小村庄。

瘦瘦的年轻人在前面带路,朱老板背着一个黄挎包紧跟在后面。月黑风高,人生地不熟,朱老板心里多少也有些发毛,但仗着身高体壮,也没太当回事。又加上前面的年轻人吹嘘他朋友的藏品是多么的罕见,多么的珍贵。在巨大的诱惑面前,人多多少少都会有点头脑发昏,不够理智。

村庄不大,但很荒凉。年轻人带着朱老板绕了好大一会,才进入一个破败的小院子。进了院子后,年轻人示意朱老板走进一间亮灯的房间里,自己反手把门锁上,“说是怕有人来打搅生意”。朱老板也没在意,推开门走进了那间亮灯的房间。

这是这个院子里唯一亮灯的房间。房间里点着一根蜡烛,光线昏暗,也没有什么家具,不像是有人长期居住的样子。角落里蹲着两个人,一个胖胖的,看年龄大约三十来岁;另一个是位五十来岁的老者。虽然两人看向朱老板都面带微笑,但是朱老板仍能感觉到这两个人满身的杀气。

“这位朱老板是大老板,非常阔气,常年收购各种藏品,出手大方!”瘦瘦的年轻人向一老一胖两个人介绍朱老板,并暗暗递着眼色。老者点点头,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诡笑。

“吆,解放军叔叔来了!”角落里的胖子看到朱老板的着装后,哑然失笑。

“呵呵,我不是军人,我平时就喜欢这样穿着。”朱老板报以尴尬一笑。

“带钱了吗?”老者看向朱老板,沉声问道。

“东西我还没看呢。”朱老板经常到人家里面收购藏品。越是偏僻落后的地方,越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这个时候他虽然感觉到这三个人不善,但也没朝坏处想。

朱老板拍拍背在身上的黄挎包,说:“只要东西我看好了,价格方面不会亏待你们的。”

两个年轻人给老者递了个眼色。就见老者从背后扯过一个蛇皮口袋,打开,把里面的东西朝朱老板脚下一倒。

朱老板蹲下身来,借着昏暗的灯光,把面前五颜六色的书籍都仔细看了一遍。越看越失望,越看越生气。这大半口袋的所谓藏品都是市面上常见的地摊货,而且品相极差,破破烂烂。

“这些东西我不要。别的东西还有没有?”朱老板虽然失望至极,但还是满怀期待地问道。

“都在这儿了。这都是很老的东西,听人家说很值钱的!”老者把东西都收回了蛇皮袋中,然后把袋口一扎,冷冷地说,“你到底识不识货?!”

朱老板看了一眼瘦瘦的年轻人,露出了不满的神色。心说,你是懂行的,就这些破烂,让我折腾了一天,跑了这么多的冤枉路。

朱老板这人很有涵养,虽然生意没做成,临走,还是很客气地和他们打招呼:“那我先走了,以后有好一点的藏品请再联系我。”

“等等!”始终一言不发的胖子拦住了朱老板,“既然来了,就先把这些买下吧!”

“东西没看好,怎么买?”这时朱老板也有些火了,“这些破烂只配送到收购站!”

“哼,谈好的价钱,你说不要就不要了?”老者冷哼一声把那半口袋书籍扔到朱老板的脚下。

朱老板愣了一下神,问:“我什么时候和你们谈好价了?”

“别装了,这袋东西你拿走,你挎包里的钱都留下!”堵在门口的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出了一把明晃晃的砍刀。他满眼凶光地怒视着朱老板,用手中的砍刀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手心。

“ 这是遇到土匪了。看来今天不出点血本是很难离开这儿的。 ”朱老板心里盘算着,怎么把损失降到最低。 今天他到挎包里揣了一千多块钱,不能全折在儿。这可是他求爷爷告奶奶,东拼西凑来的。

朱老板看向老者说道:“这口袋书籍我出一百块钱买了!”说着从挎包里摸出一百块钱,数了数,递了过去。在那时,人均工资二三十块钱一个月,一百块钱可不是小钱。

老者看到一砸厚厚的钞票,顿时两眼放光,用两根乌黑的手指蘸着唾液,一张一张地仔细数了起来。数好后,把钱卷吧卷吧塞到了袜子里面。

正当朱老板以为没事了,提着一口袋书朝门外走的当儿,持刀的胖子又把他拦了下来:“把身上的钱都留下!”

“我把钱付了,东西也拿上了,咱们钱货两清了!”朱老板看向瘦瘦的年轻人说,“就这些货,我出一百块钱,已经是天价了!咱们山不转水转,以后还会见面的。你跟那二位说说,就让我走吧!”

瘦瘦的年轻人朝他翻了个白眼:“就掏这点钱,别说那二位不同意,就我这关你也过不去!”

面对着明晃晃的刀子,朱老板也软了下来,他哀求道:“我这次出来一共就带了二百多块钱,刚才掏出了一百块,身上所剩不多了。再说,这儿到北京还有百十里路呢,我多少也要留些盘缠吧?”

“你们城里人就是娇气!这百十里地,我们不吃不喝一夜就走到了。”老者不屑地看了一眼人高马大的朱老板,说,“把身上的钱都留下吧,货你全带走。我们是公平交易,你出去可不敢乱讲!——再说了,这深更半夜的,又走荒山野岭,身上带钱可不安全!我们这都是为了你好!”

看来今天不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是很难过这一关的了。情急生智,朱老板把手伸进口袋里摸出一把钱,大概一百多块钱,随手扔给旁边的瘦子,花花绿绿的钞票洒了一地。朱老板愤恨地说:“我就这点钱了,都给你们了,你们就放了我吧!”

瘦子和老者同时一愣,站在门口的胖子最先反应过来,“嗷”的一声跑了过来,扔了手中的砍刀,两只手迅速地扒拉着地上的钞票。

朱老板看到时机来了,撒腿就跑。就见他一手捂紧挎包,急速地冲出门外,看到大门锁了,转身来到矮墙边,两手一扒墙头,“蹭”地一下翻了过去。这时就听背后传来了一阵阵喊杀声,“追上他!”,“砍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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