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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风起云涌

天空中星河流转,尘世中英雄命盘难安。

一群不同的人,来自不同的方向,为了不同的目标,本来应该是完全没有交集的,却由于一个人的改变,或者走到了一起,或者无缘相见,或者面临死亡,或者迎来机遇。一切像是偶然,又像是命运。如果所有的事物都没有改变,天下还会在战火中煎熬,九州的格局也会是另一个摸样,但是,当那个十七岁少年在襄阳城外苏醒的一刻,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被改写。

只是这些被改写了命运的人,自己不知道而已。

朔风夹杂着雪花吹在公孙瓒的脸上,如刀割一般,他用力约束着躁动不安的坐骑,身后是齐齐列着的一万白马义从,绣着公孙两个金色大字的帅旗在风中猎猎作响。自从和袁术结盟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公孙瓒已经与袁绍在冀州开战数场,各有胜负,今日公孙瓒押上了手中所有的白马义从,准备彻底消灭袁绍在冀州的步兵主力。

公孙瓒把手中的长槊插在雪中,整了整自己护腕上的毛皮,严纲凑上前去,指着远处道:“主公,你看。”

公孙瓒抬起手臂,挡住扑面而来的雪花,看到远处的地平线出现了一个个黑影,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总算还是来了。”公孙瓒眯着眼睛看了一会,指着远处步兵阵中的大旗道:“严纲,那是不是袁绍的帅旗?”

严纲顺着公孙瓒指的方向仔细的看了一会,道:“主公,袁绍自称是黄帝的后代,这黄旗上绣有巨熊,应该是袁绍的帅旗无疑。”

“袁绍老儿终于坐不住了。”公孙瓒笑道,拔出插在身旁的长槊,”严纲,予你五千白马义从,携我帅旗冲击袁绍步兵主阵,我自带五千白马义从为你掠阵。”

严纲在马上一抱拳道:“得令。”从身后掌旗士兵手中接过帅旗,猛的单手高高举起,放声咆哮道:“前队五千人,随我冲阵。”

“诺!”五千人齐声应道,上千匹战马同时人立起来长嘶,在“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的高喊声中,五千名白马义从向袁绍的步兵阵发起了冲击。

袁绍的步兵发现了公孙瓒的冲锋,一阵小小的骚乱之后,前队的士兵将一人高的盾牌在队伍前立起,其他步卒都躲在了盾牌之后。整个步兵战阵像一块石头似的纹丝不动,静静的立在旷野之中,只有袁绍的帅旗不安的在风中翻滚。

乌龟的战术,严纲不屑的想到,“白马义从,锋矢阵,冲过去!”严纲再次咆哮着举起了手中的大旗。

白马义从战马真正的力量此时才全部爆发出来,已经冲到极速的战马再次发力,转眼间就扑到了距离步兵战阵二百步左右的距离,但是面前的步兵阵依然没有动静。

“放箭!”严纲的副将喊道,无数羽箭借着骑兵冲击的速度飞出,掠过前方的大盾,箭雨落在步兵阵中,歩卒们纷纷举起盾牌架在头顶格挡。

一百五十步,一百步,五十步,白马义从越来越近,严纲高喊道:“儿郎们,踩烂这块龟壳!”这时,袁绍步兵前方的盾牌齐齐倒下,严纲惊恐的看见了盾牌之后战阵,想要拉住战马,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无数两丈左右的尖锐铁刺斜插在地面上,部成了骑兵无法突破的屏障。冲在最前面的几名白马义从来不及躲避,和战马一同被铁刺刺穿,身后的同伴很快的就步其后尘,成为了铁刺上的一具具尸体,倒下的战马和兵士形成了一道新的屏障,后面的白马义从想要强行拉住战马,但是却被身后的骑兵浪潮带着践踏过自己的同伴,撞向铁刺。

铁刺之后是数千张准备就绪的强弩,无数铁翎羽箭笔直的射入白马义从中,骑兵们纷纷倒撞下马背,严纲正待要重新组织战阵,一匹黑马从铁刺后一跃而出,借着战马的力量,马上的骑士一刀将严纲和他手中的大旗斩为两段,公孙瓒的帅旗缓缓落下,随即被马蹄践踏在泥雪之中。

袁绍的歩卒们怒吼着挥刀从铁刺后蜂拥而出,白马义从的速度优势已经彻底丧失,陷入了完全没有防备的近战,步兵们纷纷举刀砍向马腿,摔下马的白马义从像稻草一般被收割,喷洒的鲜血将雪地染得一片赤红。

袁绍和一班谋士骑着马站在不远的一处高地上看着这场屠杀,袁绍捋着颌下的短须的笑道:”麹义倒算是个将才。把我的帅旗立起来了,传令颜良和文丑进攻。”话音刚落,身后绣着飞熊的袁氏黄色大旗已经立起。

公孙瓒目瞪口呆的看着前方的战事,但是他来不及做出反应,一彪早已埋伏多时袁绍的步兵在他的后方发起了突袭,领兵的将领赫然是颜良和文丑。白马义从根本没有时间组织有效的抵抗,顷刻大乱,几员副将护着公孙瓒杀出重围,却被颜良带兵拦住,多得几员副将舞着兵器上前挡住颜良,公孙瓒才狼狈的纵马走脱,行了没多远,却又碰到了文丑。公孙瓒仗着长槊与文丑战了几合,终究是胆怯,被文丑窥到个破绽,一枪刺中肩窝,从马上跌落下来。

文丑捻枪便刺,却听得脑后刀响,只得回身举枪挡架。刀枪相斫,文丑虎口一震,长枪险些脱手,定睛一看来将,只见此人丹凤眼,卧蚕眉,面如重枣,美髯飘飘,紫袍金凯,手提青龙偃月刀。文丑不曾随袁绍一起讨董,不识得关羽,问道:“你是何人,在我背后偷袭?”

关羽捋须大笑:“鼠辈竟然不识虎牢关前温酒斩华雄的关云长么?”

文丑大怒,正与挺枪与关羽一较高下,却听见自家中军鸣金收兵之声,只能恨恨的拨转马头,疾驰而去。

关羽兵少,当下也不追赶。云长跳下马来,见公孙瓒已经昏晕了,忙命左右将公孙瓒抬上马,护着他归寨。路上遇到正在收聚残兵的刘备和张飞,公孙瓒悠悠醒转,见到刘备,道:“若非玄德来救我,今日我就要命丧于此了。”公孙瓒四下打量,见一万白马义从只剩下几百残兵,吐了一口血,又晕了过去。

当晚,公孙瓒因枪创过重而死,临死之前将并州和幽州太守让给刘备。刘备是公孙瓒的同窗好友,又是刘焉所认的侄儿,掌管两州,治下倒也没有太大的波动。袁绍因大雪封路,无法继续进攻,不得不收兵回了邺城。

与此同时,黄河北岸的济北城上挂起了白色的降旗,曹操以兖州牧的身份接受了盘踞在此的青州黄巾军的无条件投降。中军帐中,觥筹交错,曹孟德及其部下和黄巾军的头领宾主尽欢,一起展望美好未来。帐外纷飞的大雪,却掩不住城外战场上数万来不及埋葬的累累尸骨。

千里之外的长安,两只豺狼终于无法容忍对方继续分食口中的肥腴,昔日繁华的帝都沦为了修罗场。

战火在九州重新燃起,旧的历史被摧枯拉朽般的摧毁,乱世众生的命运也被无情的拨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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