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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千龙游天壁

失去一只眼睛的余士期,依然不输一个武者的尊严,昂然而立,夜风吹动衣衫,刚刚被震飞的阔刀,随风而起,飞回了他的手中。

手中的刀还在,他的人还站着,他余士期就还有一战之力。

江湖的规矩,不分生死,便没有进退。

余士期道:“江湖规矩,祸不及妻女,若是我在下一招输了你,你可要送我女儿安然离去。”

陈进喜叹了一声:“唉,余兄,这又是何苦。”

余士期道:“今日若是受了欺辱的是你的女儿,我想你陈进喜怕只会做得比我余士期更绝。”

在陈宝犯下这等丑事之后,陈进喜半句重话都没有说过,甚至刚刚还在房中拼命地安抚陈宝睡下,才出来跟他比试的。

一个宠儿子,一个宠女儿,半斤遇上八两,直接让这一场争斗不死不休。

风止,人动,阔刀一紧,余士期再次出手了,依旧是大开大合的狂招,只见身为游龙,无数残影闪动,几乎填满了这一方小小的天地。

到底哪一个是余士期,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

无数残影齐声喊道:“千龙游天壁!”

千条龙影,千把阔刀,齐放灿光,将这黑夜照得透亮。

陈进喜长枪入地,口喝一声:“细雨润梨花!”

招名虽然文弱,但是陈进喜的这一枪却是一点都不文弱。

只见他猛得一脚踢上枪身,长枪引出惊天巨力,这一踢更是踢出无数枪影爆射而起,如同一条飞泉直扑天际。

千龙阔刀影对上细雨梨花枪,霎时,空中像是炸开了一朵极其绚丽的烟花一般。

余士期的刀快,陈进喜的枪急,本来枪影和刀影五五之分,可是到后来却是刀影慢慢压过了枪影。

要知道陈家枪法,讲究气长,刚枪长,这一招细雨润梨花对气的要求,更是严苛。

气若不断,则枪不断。

陈进喜原本以为余士期受创在前,这最后一招,必然没有之前来得狠猛,可谁知余士期居然在最后一招之中,拼尽了一身的元力。

一时大意之下,阔刀势如破竹,冲开了无数的枪影,等到陈进喜想要收招变式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高手过招往往就是一息之间分了胜负,别了生死。

眼看握着阔刀的余士期已经近在眼前,此时长枪的枪头,还在朝下悬立着,他根本来不及调转枪头了,情急之下,陈进喜只能提着他枪尾向余士期刺去。

余士期本来在空中的时候,就一直在聚力,到了陈进喜身前,已然不能回头,现在与其说是他提着刀,还不如说是刀拉着他。

余士期的身子撞向了陈进喜的枪头,余士期手上刀则上陈进喜的脖子上向砍去。

天上阔刀残影,刹那间消息,地下无数枪影已经没了踪迹。

余士期的刀架在了陈进喜的脖子上,陈进喜的枪头抵在了余士期的心口。

余士期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刀短枪长,可见也是一般江湖莽夫的愚见而已。我赢了!”

进喜淡淡地看着他:“余兄可曾知道江湖本来的模样?”

余士期不解地看着他:“江湖不应该就是大家各凭本事,一争高下之地?”

陈进喜道:“是啊,各凭本事,可是我的本事,余兄还没见完,是不是笑得有点早了?”

余士期道:“哦?你还有什么本事?”

刀都架上脖子了,余士期已然想不通他还有什么本事翻身了。

陈进喜突然声调变得高了些:“那就请余兄看好了!”

噗!那没有枪的枪头,突然现出一个暗门,闪出一个尖尖的小枪头来,陈进喜握着枪身,猛得一转,长枪贯心而过。

长枪刺进余士期身体的时候,正好被余士期举地刀的手,档了去,在长枪从他背后穿出来的时候,小枪头已经缩了回去,暗门重新关上,远远看去就像是陈进喜用一个没有枪头的枪尾,刺穿了余士期的身子一样。

余士期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依然盯着陈进喜,但那双眼睛来不及表达出任何的愤怒,眼中的神彩,已然变得涣散了起来。

陈进喜的手离开了枪身,慢慢从余士期的刀口退了下去,余士期的身子一下子失去支撑,整个人开始向下倒了去,好在长枪头还插在地下,正好斜支着余士期的身子,可是没过多久,长枪像是支撑不住余士期身体的重量了一般,他的尸身沿着长枪慢慢向下滑了下去,长长的梨花枪身,从余士期的身后穿了出去,上面涂满了鲜红的血。

远处围观的人群,只知道陈进喜用枪尾胜了余士期,至于这背后的真相,却是没人知道。

王姑娘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哭喊声此时已经高过了一切声音,那种从充斥着个喉咙的悲痛,闻人无不悲戚。

这是江湖,是王姑娘在深宅大院艳羡的江湖,有马有英雄,她的英雄就是她爹,那个从小宠她惯她的爹。

可是如今她的英雄死了,她的整个江湖也就塌了。

陈进喜在一旁,静静地立着,等王姑娘的情绪稍稳的时候,他才关切地说道:“王姑娘,节哀顺变,你爹临行前,曾经交代,此战若不甚惜败,就愿意将你嫁入我们陈家,希望我能代他好好照你,你爹一世英文,重诺守信,朋友一场,我当为好友好好完成遗愿才是,王姑娘可是要看开一些。”

此语一出,王姑娘惊泪连连,她没有想到她爹最后会跟陈家定下这样的约定,可是想着平时她爹一生将守信二字,看得比谁都重,如今他最后遗诺,不管如何难以接受,她都想要守护到底。

王姑娘守在余士期的身边,冷冷地说道:“你放心,我余家答应下来的事,从来就不曾悔改过,等我给我爹守完孝,我自会嫁入你陈家。”

想着陈宝那身肥肉堆成山的身子,王姑娘说句话的时候,似乎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短短的一段的话,似乎将她的整个余生都推入了火坑,或许从她说出去这句话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

在陈进喜的“好心”安排下,余士期的丧礼,在驿站里一切从简办了起

来。

整个丧堂里,只有王姑娘一人跪在棺材旁边,无人前来观礼,阔刀盟的弟子见自己的盟主死在陈进喜的枪尾上,也各自散伙了,有的立马转投了陈进喜的门下,有的则是打宝回了乡里,毕竟死在别人的枪尾下,怎么说都是一件不光彩的事,他们也不好意思在这里多待,以后更不敢在人前说自己曾经做过余士期的徒弟。

这个时候,他们巴不得切断一切跟余士期有关的联系,现在他们只要听到余士期三个字,就感觉余士期身上的耻辱就会传染到自己身上一样。

王姑娘双眼哭得红肿,披麻戴孝的她,根本不关心有没有人来祭拜她爹,她此时只想静静地送他一程。

夜半十分,一个灰色的人影,踩着月光,慢慢走进了灵堂。

凭空一排灵香,摆在了棺材前。

那灰色的人,就在灵香前盘腿坐下,王姑娘本也不愿理他,可是见他是今日是唯一一个来给她爹上香的人,她总还是要抬头道一声谢的。

那人面貌殊异于常人,全身的皮肤就像抹了层银粉一般,灰得透亮。

要是放在平时,王姑娘肯定要大惊失色的,可是今日连逢巨变,再加上知道今后不得不嫁给陈宝之后,她已然到了一种生死无惧的境界了。

她开口道:“谢谢。”

灰色的人点了点头,笑了笑,没有说话,依然盘坐在棺材前。

王姑娘不禁又问道:“敢问尊驾是先父的朋友么?”

余士期的事,几乎让王姑娘将人情冷暖体验个遍,特别是整个阔刀盟在一日之间,树倒猢狲散,盟中弟子一下跑了个精光,现在还能给她父亲来上一柱香的人,应该算是她父新的生死至交吧。

谁知灰色的人摇了摇。

王姑娘见他摇头否认,也不好再问什么,只当他是个夜半出来上香的流浪人,但是不管他出于何意,那灵香可不是假的,那是她爹今天收到的唯一的灵香了。

出于感激,王姑娘为灰色的人搬来一张席坐,还摆上了一些素食,供他吃饮。

灰色的人,坐着时很静,就像一尊银塑一般,可是一旦他拿上了筷子,他整个人就变得灵活了起来,十指翻动,如同要飞起了一般,他吃饭也是极快,一口菜一口饭,撑里嘴里圆滚滚的,每次嘴里还塞满了吃食,他的筷子又重新夹起了一大口菜来,等那口菜再送到嘴巴跟前的时候,原本胀鼓鼓的嘴,已经变得空空如野,风平浪静了。

王姑娘来来回回看了很次,始终都没能看明白他是怎么咽东西的,只看见吃,却没有看见是怎么吞的,或者说是没有看清是怎么是吞的,仿佛一瞬间那满满一口的饭菜,就消失不见了。

小小席桌上,饭菜很快就一扫而空,干干净净的盘子,几乎已经分不出来,刚刚这盘子里到底装了个什么菜了。

王姑娘吃惊之余,正准备再给他端一些来。

那灰色的人却摇手道:“不用了,你这里备的吃食,怕是全端 上来,都未必够我吃的。 吃了你的饭,你我的因果就结下了,接下来就是我回报姑娘一饭之恩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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